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三十六章春暖花開年關和春風~

第三十六章春暖花開年關和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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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春暖花開年關和春風~

身後大事,莫過於入土為安。入殮後,裴寧在外張羅諸般瑣碎事,幕帳後,舒景悅默默伏在棺前,往火盆中添紙錢。

裴寧擔心他出事,本要讓舒陽進去陪他,卻被邊上鄰里告知,舒陽乃是舒家的唯一骨血,雖然還沒束髮,卻也是必須要在前面答禮致謝的。

她從沒聽舒景悅說起舒家有什麼親眷,本以為會來的也就只有那幾個熟識的人,誰料靈堂才剛置好,就陸續有人到了。不由有點迷茫地小聲問抽噎著磕頭答禮的舒陽:“小陽,她們是哪邊的親屬?”

舒陽抬頭看了一眼,眼睫上還沾著淚珠,一邊搖了搖頭:“不是,她們是這條街上的住家。”

裴寧有點不解,在她想來,喪葬雖說是一件大事,也是侷限於自家人裡面的,與這些街坊鄰里並沒有什麼關係。

眼看著又進來一撥人,裴寧正想著要不要答禮,卻在其中看到了熟人,小凡到靈前磕了頭,過來行了一禮:“裴姐...阿景呢?”

裴寧舒了口氣,還了禮起身領他到帷帳後:“你陪他待一會兒...”

“出去!”

裴寧的話還沒說完,舒景悅的拒絕就傳了過來,伸手推開小凡,悶聲道:“都別進來了,就讓我...陪他一會兒......”

他躬著身子,並沒有看他們,裴寧無奈地點了點頭,依舊放下了幃帳,領著小凡出來:“多謝你過來看他,天色也不早了,你還是先回去吧。”

“哎,裴姐,你多勸勸阿景,”小凡擔憂地往裡面看了幾眼,才出了門去,彷彿是想到了什麼,又回過身來:“還有...那個、魏紫他來不了,讓我跟你們說聲抱歉。”

“嗯?”

裴寧愣了一下,一時間沒想明白魏紫來不了為什麼要跟他們說抱歉,在她看來,那個人跟舒景悅其實沒有半點可以稱得上“朋友”的地方。

小凡見她不說話,便繼續解釋了一句:“他懷了孩子,雖說月份還小,可到這裡來總是不好的,小姐也不肯讓他出門...”

“呃,什...哦...”裴寧一瞬間呆住了,她的確知道這裡是男人懷胎生子,可是知道歸知道,這麼近兩年的時間卻沒有見過真正的“孕夫”,畢竟哪家的妻主也不怎麼會讓挺著肚子的夫郎隨意出門。

因此忽然聽說原本認識的人成了孕夫,竟有點驚異。小凡被她的樣子嚇了一跳:“裴姐,怎麼了?”

裴寧忙搖頭,說了幾句話把話題帶過去,送他出門。小凡抓了抓頭髮,還沒想明白,卻被一聲悶響嚇得驀然睜大了眼睛:“怎、怎麼了?”

裴寧心裡一慌,分辨出那聲音來自幃帳裡面,什麼也來不及說,心驚膽戰地衝了進去。

舒景悅的身體伏在地上,完全感覺不到一點動作,裴寧把他抱起來,只覺得那分量輕得叫她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支撐了這麼久,舒景悅到底是病倒了,迷迷糊糊地發起燒來,數九寒冬的天裡,身上燙得讓人心驚。

小凡煞白著臉請來了大夫,裴寧守在床前,一步也不敢離開,這次出診的,卻不是周老爺,而是周大夫本人,裴寧匆匆讓開一些,讓她看脈。

舒景悅卻無意識地往她身邊貼,只覺得暖烘烘的一片,意識卻有點模糊,腰上刺骨的疼痛雖然緩解了一點,卻還是讓他難受地動彈不得,不時地小口抽氣。

裴寧心疼不已,把他的身體轉了個方向,側趴在自己懷裡,抓住他一隻手遞給周大夫。

“尊夫是急火攻心,加之寒氣入體引發了舊疾,才會一時昏迷,”周大夫眼觀鼻鼻觀心地說完,走到桌邊提筆開藥:“現下雖說沒什麼大礙,但若是反覆發作,恐怕將來逃不出個長年臥床的境況。”

裴寧只覺得心下一片冰涼,手掌慢慢撫過舒景悅紅熱的臉,勉強定下心神:“可還有補救之法?”

周大夫看了看她的動作,似乎是有點不屑,卻終於沒有說什麼,把寫好的方子遞給她:“照這個方子,隔月服藥,儘量不讓舊傷發作,或可維持現狀到老。”

請小凡送走大夫後,舒陽也從外間進來了,嗚嗚咽咽地問她舒景悅怎麼了,隔壁屋裡致祭的人剛剛散去,靈堂裡白幡也撤了下來,裴寧往床榻上看了一眼,一橫心做下了決斷。

“讓爹入土為安吧。”

她是家裡唯一成年的女子,她一發話,請來的幾個幫手當然樂得早些完事,答應了一聲,很快把喪事的“收尾”工作完成了。

舒景悅還是燒得迷迷糊糊,感覺到有人在自己身邊坐下來,隔著被子按著抽痛的膝蓋,一片迷茫裡只知道那隻手能夠讓自己舒服點,想把它按到一下下刺痛的膝蓋上,卻總也摸不準位置,一時又怕那雙手會離開,竟心急地嗚咽起來,嘴脣不斷翕動著。

裴寧湊近了,卻只聽到他斷斷續續的說疼,知道他平日裡是不肯這樣示弱的,心裡也是一陣難受,揣測著抱緊他,一手按到他涼冰冰的腿上輕揉,果然見他的氣息平定了一些。

“裴寧...”

“嗯,還有哪裡不舒服嗎?”裴寧下意識地答應他,說完了才發現他根本沒有清醒過來,只是昏沉著囈語。一時也覺得自己傻了,在他脣上淺淺親了一下。誰知卻聽到他又開口了,模糊地說“疼”,“受不了了”,“不要癱在**”之類。

裴寧把他抱緊了些,眼看他時而清醒時而迷糊地輾轉,到了天光大亮才稍有些安穩地睡去,自然是不忍心叫醒他,只帶著舒陽處理了瑣碎的事。

直到城裡炮竹聲四起,忙忙碌碌的一大一小才想起來已經到了大年夜,四下環顧,裴寧也只能苦笑,平日裡不覺得有什麼,舒景悅一病倒,這個家中卻像是忽然間就亂了套。

“裴寧...”

“小舅醒了!”

舒陽比裴寧先反應過來一步,歡喜地衝到床邊,趴在床沿上看他,裴寧見他撐著手想要起來,忙上前扶他:“躺著吧,別起來了,要喝水麼?”

“不,什麼、咳,什麼時辰了?過年了麼...”

“嗯,是啊,”裴寧很快答應他,倒了溫水送到他脣邊:“來,喝點水...”

“爹爹...”

“已經辦好了,你放心,”裴寧輕聲道:“等你好一點,我們一起去祭拜爹,好麼?”

“嗯。”

舒景悅沉默了片刻,裴寧感覺到他靠在自己身上點了頭,才倏忽覺得鬆了口氣,輕輕拍著他的肩,朝舒陽招了招手:“小陽,今天搬過來和我們一起守歲吧。”

舒陽朝他們兩人看了看,乖順地點頭,爬到舒景悅身邊坐下來,裴寧隨意準備了一點吃食,舒陽前兩天都沒睡好,這時候窩在他們身邊,只一會兒就睡熟了。

因為怕舒景悅再受涼,便把他連著被子擁在懷裡,舒景悅閉著眼靠在她肩上,許久才說話:“裴寧...我很困。”

他的聲音有點沙啞,因為低著頭而顯得有些悶,裴寧試了試他額上的溫度,長長舒了口氣:“那快睡。”

“我沒事了,你也睡吧...”

裴寧等了一會兒,本以為他已經睡了,卻忽然聽到他粗啞的聲音,不由低頭去看他,見他微微扭過頭去,沉沉的心情放鬆了些。

想起去年此時,煙火底下舒景悅溫柔的眉眼,竟慢慢與眼前的容顏重合起來。而她的心思,卻比那時候更明晰。

“阿景,我們一家人在一起,總是會好起來的。”

“嗯。”

新年一過,又到元宵,街坊鄰里各家各戶都是燈火通明,裴寧想起去年中秋時的事,特意買了幾色彩紙,把彩燈挑得高高地掛了起來。看著身邊兩人印在暖橘色燈火下的臉,笑意終於漫進眼底。

艱難的年關過去,事情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夏初妝再度帶著秦晚瑜到書肆時,秦晚瑜果真給她帶來了“生意”。

“裴小姐,給你介紹個人,這是房小姐,也是你的同行,”秦晚瑜笑道:“這次的賢良祠,就是由這位房小姐負責來建。房小姐看過你的圖,覺得很有意思,想請你幫忙監工。”

被稱為“房小姐”的女子,頗有點富態,保養得極好,但眼角眉梢也能看得出年紀已經不輕。

裴寧起身彎了彎腰:“晚輩見過房小姐,謝小姐謬讚。”

“哈哈,果然是年輕有為啊,”房皓迅速地打量了她一下,轉向秦晚瑜笑道:“秦大人的小姐,總是獨具慧眼。”

“房姨過獎了,”秦晚瑜謙讓了一句,把眾人的注意力帶到了裴寧身上:“裴小姐當然是千里馬,這個伯樂我卻是敢不起的,就要麻煩房姨了。”

裴寧始終笑著聽她們寒暄,耐心十足的樣子讓夏初妝也暗自點頭。房皓對秦晚瑜極為恭敬,連跟她討論圖紙的細節時,也帶了點謙遜的口吻。裴寧對自己這“狐假虎威”得來的尊重倒是安之若素,並沒有表現出什麼不對。聽房皓問了幾處地方,就知道她也是精通此道,更是認真打點精神答話。

房皓一臉滿意地離開後,夏初妝先笑了起來:“看來年前的賭是你贏了,不過那書我可不知道丟哪兒去了......”

裴寧也笑,朝秦晚瑜謝道:“多謝秦小姐相助,不過在下還有個不情之請......”

“什麼?”

“我想請小姐告訴我,令堂與唐小姐是忘年之交,為何這樁好差使卻沒有交給唐家呢?”

她問得很直接,秦晚瑜不禁愣了愣,隔了片刻才坦然笑起來:“是我堅持此次徵募錢糧不可超過五萬,唐小姐不願接,事實上,就是房姨,也是勉為其難接手的。若不是有你這能省下一萬兩銀子的圖紙,她定是沒有好臉色給我看。”

“說起唐小姐,我倒是也有一事不解,想請裴小姐指教。”秦晚瑜答得很真摯,眨了眨眼,看向裴寧:“為何你對唐小姐總是諸多避忌呢?”

“小姐真心相待,裴寧也不敢有所隱瞞,”裴寧抬起臉,目光沉穩:“我與唐小姐有約,三年內不可做出任何有違唐家利益的事,亦不可經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