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無緣相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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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無緣相知
“無歌你現在住在哪裡？”無歌以為她會和他說和親的事情，她開口說的確是平常話。
淡淡的答道：“住在蒼耀城的一處宅子裡。”
“上苑獵場回來後就一直住在蒼耀城嗎？”
“你記得獵場的事？”無歌略有些驚訝，那次她神情恍惚，他以為她會不記得。
“原本也以為是在做夢呢，醒來看見了榻角的茶杯，便知道不是夢，是你真的來過。”念夕暖然一笑：“無歌，你好像我的守護神，每次我遇到凶險你都會出現。”
無歌也笑了，輕道：“我希望你不要再遇到凶險。”因為我怕我來不及去救你。只是這後半句他沒有說出口。
“我也希望不要再遇到凶險。”儘管根本就不可能。在天淵她並未參與朝政便如此凶險，去了南胡她是要助巫漠歷成王的，怎麼可能會沒有風險呢。
想到南胡，便覺得有件事她必須要說了，因為不知道下次見無歌會是什麼時候，“無歌，我要去南胡了。”這話自見到無歌的時候就想說，卻不知怎麼說，她視無歌如親人，這麼重要的事情她希望親口告訴他，可她要嫁的人不是她所愛的，所以，這話便一直停在舌尖上，難以說出來。
說出了第一句，接下來的話就變得相對輕鬆了，“無歌，我要嫁人了，你替我開心嗎？”念夕揚著臉，故作輕鬆的說。
無歌不知道事情的全貌，只知道她被人下了**，被南胡厲王救了才保全了清白，而後皇上便給兩人賜了婚，在外人眼中，好像以身相許的老套戲文。他以為她就算不喜歡那個巫漠歷，起碼對他應該有感恩之情。最重要的，她離開了天淵，就離開了她復仇的戰場，他希望南胡的大漠豪情，能滌盪去她心中的仇恨。所以，就算他不開心，但：“你開心，我便替你開心。你開心嗎？”
“開心。”念夕嘴角揚起，眼睛彎著，所有的五官都在做著開心的表情。
“開心便好。”
無歌淡淡的說著，緩緩垂眸，將手中的九環玲瓏盞放下，起身：“我該出宮了，你要好好養著自己的身體，南胡氣候和天淵不同，我寫了滋補的方子，去了那邊要一直服用，不然你的身體會受不住。”說著，無歌從衣袖中拿住幾頁墨跡早已乾涸的宣紙，放在榻上的小几上。
原來，他早就知道，今日進宮，恐怕就是為了送這方子。
見無歌起身要走，念夕邊扯住他的袖角，軟聲問道：“無歌，你不送我出嫁嗎？”念夕不知道他和淵子闕是怎麼相識的，也不知道淵子闕知不知道他和她是舊交的關係，但他既然能讓淵子闕送他進宮幫她看病，就一定有辦法讓淵子闕作為護駕使臣的時候，將他以小廝的身份待在身邊。
看著她眼中期冀的神情，無歌不忍她失望，答道：“若我還在蒼耀城，我便去送你。”
念夕點頭，繼而問道：“你不在蒼耀城，是要回烏孫山谷嗎？”
無歌沒有回答，伸手撫了撫她的發：“珍重自己的身體。”他不放心，又囑託了一遍。話音落，他沒做停留便朝門口的走去。念夕還想說什麼，剛要張嘴，錦簾覆下，他的人已經在錦簾外了。
元寶也沒想到這個無歌公子會走的這麼急，反應過來忙跟出去，送他直至落雁宮宮門外的軟轎上，再次謝過他對郡主的救命恩德，無歌淡淡的對他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多禮，雖然元寶只是個內侍太監，他卻仍如常態度相對，並未有任何鄙夷，這樣的風骨，元寶還是第一次見，果真，和桓郡主交好的人，全無凡品。
念夕轉身坐會榻上，看著無歌用過的茶盞，神情默然，她還有沒問他為何出山谷？來天淵又是為何？他竟就這麼匆匆的走了。
雅見靈念夕神情落寞，上前和她說話，想幫她分散心神，道：“襄王殿下第一次帶無歌公子來這的時候，雖然是伴著小廝的模樣，散發的氣度卻絲毫不像小廝，未成想竟是無歌公子，真是謫仙般純淨的人。”
“在山谷時，他比現在還要純淨。”念夕脫口而出，說完後暗暗思量，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無歌不似在山谷時風骨飄逸，轉念一想，蒼耀城骯髒齷齪處處皆是，不比烏孫山谷的純淨，無歌許是沾染看著凡塵氣息，所以才會看起來不自在飄逸罷了。
無歌上了軟轎，轎伕向著西南偏宮門抬去，宮門有戎衛把手，盤查進出宮的人，見到這湛清軟轎本也要上前盤問的，無歌自轎簾內將篆有‘襄’字的玉牌亮出，那戎衛見了以為轎內是襄王本人，絲毫未懷疑就立馬放行了。
出了宮門，叫停轎伕，“將轎子抬回襄王府吧。”
轎伕遲疑：“那吳公子你呢？”轎伕以為他要去哪裡逛逛，剛要說公子去哪裡？奴才一會安排馬車去接你。卻不料被回覆道，“我自何處來，便歸何處去。”
看著轎伕為難的樣子，無歌安撫的說道：“放心，襄王是和善之人，不會怪罪你的。”說罷將淵子闕的玉牌放到轎伕的手上：“這個還給他。”
“這？”轎伕拿著玉牌十分為難，想和吳公子商量一下，可否他親自去襄王府和王爺說？他怕萬一襄王怪罪下來，他上有老下有小的，可怎麼辦才好啊。一抬頭，哪裡還看得見人啊。
轎伕一路唉聲嘆氣又提心吊膽的抬著空轎子回了襄王府，一落腳就帶著玉牌去見襄王，襄王正單衣簡袍的坐在竹林間的風亭裡，聽他將事情敘了一遍，竟真的沒有怪罪他便讓他退下了。
靈念夕重病，太醫署的太醫束手無措，淵子闕心中擔憂卻也毫無對策，忽聞蒼耀城中來了個妙手神醫，他便微服便衣慕名前往，藥廬之中第一次見到無歌，雖並未親眼見識過他的醫術，瞧著他渾身散發的氣度便料定並非凡品。
君子慕才，本欲與之相交，奈何來去匆匆，只交談不過數句，淵子闕心下悵然，也許，有些人註定有緣相見，卻註定無緣相交。就像無歌同他，他同靈念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