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我是思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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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我是思思上
“喂……她跳下去了……”
“……嗯，我看見了。”
“那我們要怎麼跟堡主報告啊？”
“……”
遠遠跟在安氏身後的追蹤二人組，眼睜睜地看著安氏從斷涯上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那神情舉動明顯就是……自殺……兩人臉色鐵青，不知所措……
安氏緩緩地睜開眼，一時間有些茫然不知身在何處，“娘……”一聲虛弱至極的輕聲呼喚讓她緩緩地轉過頭來，只見一個不知道多少年沒洗過澡比當初的星星兒還要髒得多的娃娃半趴地一個土坑邊上，咧著嘴露出還帶著血絲的小白牙努力衝她笑著，安氏愣了愣，突然尖叫一聲，連滾帶爬地跑過來，一把緊緊摟住髒娃娃，鼻涕眼淚一起飆下來，她狠一面“哇哇”地嚎哭著，一面用力去親她滿是汙垢的小臉，激動得已經說不出話來……
“娘，娘你別再親了，髒，唉，娘，你先停一停，讓我先洗洗好不好，真的髒……”別說是躲閃，思思就連動一根指頭的力氣都沒有了，劫後餘生的後怕只能讓她含著淚嘴巴里不停唸叨著……好吧，其實她喜歡孃親的親吻，只是看著已經被她弄得臉上身上全是汙垢的孃親，有種孩子般惡作劇的快感，於是，她又想笑了，“呵呵，娘，我沒事，我真的沒事了……那個，我知道揹著您偷偷地打架不好，不過骷髏那老頭實在是可惡啊……您看您看，他差點就將你女兒我挖坑給活埋了呢……”
偷偷躲地一邊的老骷髏嘴角直抽……這個可惡的小怪物！早知道就不給她準備墳地了……不！早知道他應該快點動手埋了她！原來她要告黑狀不是說說而已，居然是真的！這才把他用完就準備當他的面把他給丟開了啊！可惡！實在是太可惡了……
安氏親思思親得嘴巴又黑又腫的，心情才終於稍稍平靜了一點點，但一聽她“叭啦叭啦”地一通聲音委曲，表情生動的說詞門巴就給弄得肝火上升……這個丫頭！到現在還在說謊！
“娘￣￣￣￣別生思思的氣了嘛￣￣￣好不好嘛￣￣￣”雖然身體目前還動不了，但這並不妨礙她用嘴巴撒嬌，思思可憐巴巴地看著安氏，她知道她最受不了自己這樣的眼神了……“人家下次不會了嘛……”
但這次聰明的思思猜錯了，看著女兒溼漉漉的眼神，安氏眉毛一豎，聲音冰冷地說“下次？你居然還敢想再有下次！你這是嫌為孃的我這次沒被你活活嚇死，很遺憾是不是？”
思思腦袋一懵，汙黑的小臉僵了，趕緊改口“不是不是，沒有下次，我保證沒有下次了！以後思思再也不和骷髏老頭打架了，也不去他那裡聽故事了……思思保證！思思可以發……誓……”怎麼好像還是不對呢？思思的聲音越說越輕，看著安氏越來越黑的臉，她不安地叫道“……娘……”
安氏聽到“打架”和“聽故事”就再也忍不住了，熊熊的肝火如同淋了一大桶火油般“噌噌”地狠狠地往上竄，抓住思思的破衣領子一把把她按到自己的腿上，扒下破爛的褲子……居然連屁股上都是片片汙黑的！……不過安氏可管不了那麼多，巴掌狠狠地就拍了下去……“叭叭叭……”
思思徹底懵了，直到小屁股上傳來了疼痛才反應過來……她她她她……她居然被打屁股了……兩世為人的她居然被打了屁股……
“叫你說謊！叫
你不學好！小小年紀居然就會說謊了！跟娘說謊居然連眼皮都不眨一下……”安氏一邊打一邊惡狠狠地罵道“叫你打架！叫你聽故事！叫你喜歡冤枉人家老爺爺……”
思思很想掙脫安氏的手，但她目前實在是沒力氣動彈，用剛剛爆長的神識又怕一個控制不好會傷了她，耳邊傳來老骷髏“咔咔咔咔……”的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的囂張地笑著……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她，居然委曲地哭了，掙扎著求饒道“娘，別打了，我知道錯了，再也不敢了，嗚嗚嗚嗚……我再也不跟您說謊了……求您別打了……”
提心吊膽胡思亂想了好幾年，又擔驚受怕生不如死地整整半個月，安氏哪裡肯就這樣放過她啊，這頓屁股揍得真是……
“咔咔咔咔……”某人受了好幾年的委屈和惡氣這一下都給出了，如果小怪物真的要帶著全家離開，那原因絕對是沒臉見他，“咔咔咔咔”……
“噼裡啪啦，噼裡啪啦……”八月十五，月兒正圓的那天，離紅鷹堡西北方向百里的一處舊宅被新主人翻新完畢，今日是新主人入住的日子，主人家在門外丟了一地的紙炮竹和喜糖，自然有附近的孩子們來搶糖踩吉利……
這一處宅院原來的主人在去年那場嚴重的荒原狼患中，幾乎全家都被該死的軟骨畜牧給殺光了，如此不吉利的宅子居然有人買下？還在短時間內翻新入住了！左鄰右舍們來道賀的同時也想想是什麼人這麼不怕死……
一個氣宇軒昂的少年郎，穿著紅鷹堡裡最昂貴的絲織布衣，出來與左鄰右舍們拱手致意，然後讓到一邊，身後是一大家子的老少婦孺，一個婦人打扮的醜陋女子走上來，含羞帶笑地拉下正門匾額的紅綢，露出這新宅主人的名諱……“安寧”
呃……別人的大宅都是叫什麼什麼府，什麼什麼宅，這家人居然只有“安寧”二字？！這是名姓呢？還是願望呢？
眾人還在猜測時，一輛輛精美的馬車紛紛停在“安寧”府前，紅鷹堡裡叫得上名號的貴婦人們穿著或華麗，或大氣，或娟秀，或素雅的美麗衣裙前來道賀……眾人了悟地感嘆，看來，這家人的當家主母也是一個貴婦人才是。
貴婦人的馬車之後是一輛輛簡樸卻大氣的馬車，大家一看……咦？這不是某某酒樓的老闆嗎，那是某某商行的總管！哎呀，這位可了不得，聽說是剛剛從江南邊來的大商人啊……眾人再次了悟，原來這宅子的新主人是個混得很不錯的商人啊……
再然後，一輛掛有紅鷹羽標誌的低調奢華的馬車緩緩停在新宅門口……這可是姜家的馬車啊！大家瞪大眼睛……下來的是姜家的小少爺，姜泰賢……不過，小少爺掌管錢財常年與商人打交道，來給堡內的商人道賀喬遷新居之喜……大家沒有太多在意。
姜泰賢站在馬車邊，臉可疑地紅著，等著等著一翻白眼，小聲對馬車裡的人催促了一聲，姜泰白這才攬著紅臉的綠籮從車上跳了下來……眾人趕緊弓身行禮，原來堡主大人和夫人也來了啊，這宅子的新主人真有面子啊……
姜泰白和姜泰賢站在馬車邊又等了等，最後無奈地說了句“爺爺，你到底要不要下來啊……”
爺爺！姜老爺子也來了？眾人偷偷伸長脖子往馬車裡看……老爺子已經有大半年沒有出現在人前了啊……
“那個……
要不……把馬車開進去，我再下來？”馬車裡傳來姜老爺子底氣不足的聲音……
姜泰白和姜泰賢已經不想說什麼了，同時無力地搖搖頭，綠籮趕緊上來打圓場“爺爺，馬車太大，這門可進不去，而且，您就快下來吧，快趕不上開席了，您就忍心餓著您未出世的曾孫子？”
好吧，天大地大，老頭的面子沒有曾孫的肚子大……“我，我下來就是了……”姜富閒不情不願地從馬車裡挪出來，低頭不敢看周圍人的眼神，趕投胎似的匆匆地走進“安寧”的正門，身後這才傳來“哄”地一聲，人群沸騰了……“老爺子，老當益壯啊！您是我們全堡男人的偶像啊！”；“老太爺，有空咱請您喝酒！”；“老爺子，您是真爺們！小的敬佩您啊”……身後傳來的聲音讓姜富閒老臉一陣陣地紅，卻又鬆了口氣，他能聽出，那些看似調侃的話語中，所包含的善意，一顆心這才真正放了……
亮堂堂的大廳裡似乎還隱約飄散著新漆的味道，六張大桌子，把原本寬大的客廳擠得滿滿的，因為女人不少，由安氏和森媽陪坐著佔了左側的整整兩張桌子，數十個女人嘰嘰喳喳地說個沒完；正上方是以姜家人為主的主席，這桌只有一個小黑丫頭陪坐在老爺子一邊，主席的下文是由駱行雲陪著的商人們的下桌，右邊是從門口直接請來的鄰居和鄉親和孩子，這兩桌子有宋爺爺和齊爺爺招待著……
借來的僕人們不停地穿梭地桌與桌，客人與客人之間，忙碌著上酒上菜，帶孩子上廁所……
在綠籮看來，草原上的人真的是不拘小節，不僅由個著孩子來陪一堡之主，女人家眷也可以毫不遮掩地在前廳裡喝酒吃飯大聲說笑，而且就連鄉民小販也可以和身份尊貴的客人在一個前廳吃飯，甚至還大膽地偶爾開爺爺的玩笑，不過……那商人的一桌上那個來陪客的少年商人，居然鼻青臉腫地就來了……這是不是有點失禮了？
駱行雲如果聽到綠籮的話，一定會十分委曲地叫道……鼻青臉腫？你見過真正鼻青臉腫嗎？這已經是休息了兩個多月的成果了好不好！……他不就是對那思思閉關的山洞不小心嘲笑了一句“怎麼好像一男一女在這兒**大戰了三百回合似的”然後就被紅著眼睛的安媽給按在地上狠狠地揍了一頓……嗚嗚嗚嗚，安媽怎麼可以這麼凶呢？他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那一點點驕傲的自信全被打沒了……上藥的時候，他好像隱約聽到森幸災樂禍地小聲嘀咕“安媽就怕人提起那事，你居然還敢拿這事開玩笑，真是嘴賤！”……好吧，誰叫自己在外頭混了幾個月，嘴真的學賤了呢……
思思坐在主桌上，一會寵溺地看著孃親和森媽和一大群婦人們聊成一片；一會瞟到不願見人的芷憶和鐵奴一起在後面忙進忙出；宋爺爺和齊爺爺又當著大夥的面爭執了兩老頭居然就這樣拼起酒來；森和星星兒帶著別的小孩子們在一邊玩鬧不肯好好吃飯……但有什麼關係……思思現在只是笑得傻呵呵地和姜富閒，姜泰白以及姜泰賢一碗又一碗地敬著酒，然後豪爽地一飲而盡……
這是她的家，這是她的家人，她是思思……
不是人人憎恨的十七，不是世人懼怕的女皇，不是無人愛的那個可憐女孩……
她是思思！是有家，有家人愛，有孃親疼的女兒家家……
……她是思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