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北門千雪（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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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北門千雪（5）
“千雪，想說什麼，你說就是。”對著慕容青煙深情依稀的眸光，千雪只覺得頭皮發麻。看來這少爺的想像力還蠻豐富。
“青煙對吧！”叫他名字，叫就是了，十五歲那年，刺之千雪誕生而對年屆而立的千雷，她同樣直呼其名……
“這就是了。”北門瀾這才鬆了口氣。和慕容青煙相視一笑：看來，這丫頭還不算遲鈍……
“在千雪眼裡，青……煙……你還有南宮公子，甚至北門公子一樣。都是東方公子的朋友，千雪同樣欽仰有加。而且，還請青煙公子恕罪，千雪從未想過男婚女嫁之事，和北門家也無任何關係，所以怕要令青煙公子失望了……”
“哦？你真的如此認為……”千雪話一出口，慕容青煙的臉色就一分一分地冷了起來。俟千雪說完，他不怒反笑：“千雪姑娘的意思是……一切都是在下一廂情願……”
一揮手止住了上前的北門瀾，他要聽聽，這個令他一朝心動的女子會如何說。
“對不起……”千雪低首：“千雪實非公子良配，望公子……”這少爺的脾氣她又不是不知，一**一會晴的，這會說要娶她，下一分鐘不知又發什麼神經……
“好，好的很……”慕容青煙臉色煞白，手也開始顫抖：“那好，千雪姑娘請聽清楚了：我慕容青煙收回要娶千雪姑娘的話，自此老死不相往來……”
“青煙你……”眼見兩人翻臉如翻書，北門瀾心下大急，看著慕容青煙巋然不動。他又叫：“千雪……”
他旁觀者清，千雪亦同樣動心動情，卻不知為何拒婚。如誤會已生，僵局已成，想要解開，怕以兩人性格，終會錯過……
“青煙公子。”聽到慕容青煙一番話殺氣騰騰，千雪也是愕然，不知自己何處得罪了大少爺……
“叫爺慕容公子，又或者說爺。”慕容青煙終於絕望，他的一腔真情，只不過一場笑話。眼前女子眼裡心裡，從來只有東方皓而已……再想起昨夜硬生生挨她一劍，也只強留下她而已，而東方皓一番話，就令她回覆如常，他慕容青煙在眼前女子眼裡，原來不過是夜月之輩。
“好，慕容公子，我……”他說什麼就什麼吧，反正順著他就是了……
“滾。”又是一聲慕容公子，叫得慕容青煙肝膽俱裂。他一把扯下千雪幫他包紮的傷口，丟在地上，然後指著門口：“從這一刻起，在爺的面前消失……千雪臉色瞬間煞白，身子也搖搖欲墜。這個人……他太……過分……
“既然慕容公子不願見到千雪。那麼，千雪告退。”話一說完，女子驀地轉身，向門外走去。
喜怒無常是他的本性，翻臉如翻書是他的習慣，虧他一
臉真誠說想娶自己時，自己還感動十他分，原來，只不過是他羞辱她的前兆而已。
“站住。”看到千雪步出門口，慕容青煙不由出聲阻止。
“慕容公子有話請講，千雪洗耳恭聽。”千雪止步，並不回頭。他這種性格，她怕了好不好？現在是避之則吉。
“我最後一次問你……”勉強抑住翻湧的血氣，慕容青煙手撫心口，悲哀莫名，驕傲如他，什麼時候要如此低聲下氣的去問一個女人喜不喜歡他？
“慕容公子有話請講，千雪在等。”身後寂然無聲，千雪只覺得心慌意亂，於是又再追問一句。
“罷了，你去吧！”話到嘴邊，終是無法出口，一朝毒去的他本就虛弱不堪，再加上千雪負傷他曾拚力相救，再加上千雪一劍，內憂外患，已處於崩潰邊緣。慕容青煙只覺心口一甜，數口鮮血狂奔而出。衣衫溼透，卻是胸口傷口迸裂。他身子一軟，向地下跌去……
“青煙，你怎麼樣了？”北門瀾伸手一扶，將他攏入懷中：“青煙，你是明日主帥，怎可如此放任自己……”
“慕容公子。”耳聽北門瀾呼喚，千雪一掠而回，順手搭上他的手腕：“怎麼會這樣？”
“走開。”一陣暈眩慢慢轉醒的慕容青煙看到眼前的千雪，心中一喜，隨之想到剛才羞辱，將她的手一把推開：“別拿你的髒手碰爺。”
“慕容公子，明夜一役，你是主帥，怎可如此放任自己？”話一出口，千雪又是一呆，她想說的，本不是這個啊，什麼時候，她也和他一樣言不由衷了？
“爺死不了。”原來她再回首，擔心的並不是自己的身體，還是東方皓的婚禮啊。慕容青煙，你總說別人傻，看看吧！最傻的是自己。眼前女子，關懷切切，不過因為明晚是她心儀之人的婚禮而已，醒醒吧！
“千雪姑娘儘管放心，只要爺還有一口氣，就保證東方皓那小子的婚禮如期完成。”慕容青煙冷笑連連：我倒要看看，他一朝成親，你與他又能如何……
“青煙公子，我……”那句千雪姑娘竟是刺耳非常。千雪不由一呆，想起日前他讓自己直呼其名，但自己卻叫不出口……
到底是什麼地方不對了？一朝傷於自己手下的男子內憂外患，她止不住地心痛和惶惶不可終日，要知道，如果可以以命換命，她寧願付出所有，只求他平定一生……
千雪盡力追溯卻不得要領，什麼時候開始，她視男子的性命更勝過自己？又是何時開始，一日不見，她就寢食不安？一看到他，心中隱密的喜悅又是為何？早已習慣了他的陰鷙霸道，喜怒不形於色，而他一朝痛苦不自禁，她又是為何會如此不忍？到底是什麼時候，她已習慣
了和男子共同進退，不離須臾？甚至在不能接受的打擊面前，唯一能想到的和依靠的，就是男子寬厚的肩膀。那一刻的心安和溫暖是她生平僅有……這樣想著，千雪心下又是一陣惶惑，手也漸漸鬆開。
身側慕容青煙見她低頭苦思，神色瞬息萬變，隨之撫在自己腕上的手漸漸鬆開。他不禁心底冰涼，這個在他認為足以令自己涅槃重生的女子，卻原來又是南柯一夢，而自己曾揚言非她不娶，這於他，又是多大的一個笑話——女子心中，心馳神往就只為東方皓。那一瞬間，慕容青煙只覺心中悲苦不已，左一個“慕容公子，”右一個“青煙少爺”，自己在她心裡，到底算是什麼？再看女子怔忡莫名，情之所思絕非自己，從未有過的挫敗和心痛席捲了他的心，從不曾體會過的痛楚裡，他不假思索地揚手，直揮向千雪臉頰。
只聽“啪啪”兩聲分外刺耳，三個人一起呆住。眼看千雪上前，北門瀾退至一邊，巴掌聲響起，他再上前，只見千雪手捂臉頰，眼中竟然有殺氣瀰漫。
兩聲脆響慕容青煙自己驚愕萬分，說不出的痛悔漫上了他的心頭。他怎麼又對她動手？他愛她啊，怎麼能一而再，擊再而三的傷她？就算她真的喜歡東方皓，亦非她之過。就如他自己，情之所動，又豈是隨心所欲？更遑論東方皓之於她不啻是再生啊，，而他曾傷她如廝……他要該如何面對她……
他一抬首，對上了千雪面無血色殺氣騰騰的眼神，忽然惶惑起來：這一次，他真的要失去她了……
“青煙，你怎能對千雪動手？”北門瀾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喃喃說道。然而看著慕容青煙一臉的痛打悔，北門瀾忽然無法怪他。驕傲如慕容青煙，情之所動，不顧一切，而千雪明言拒絕，他急怒之下失態，自己真的無法怪他……
“千雪。”他又再回首，心痛地望著絕望的女子，想撫上千雪紅腫的臉頰。心裡也是一陣一陣地痛。
這是他的妹妹啊，自小流落，歷盡千災百劫的妹妹啊……
北門瀾顫抖著的手只伸到一半，女子瞬間醒悟，手中銳風出手，一連三劍刺向北門瀾。招招狠辣致命，竟是不顧一切。北門瀾連連閃避，心痛更甚，口中叫道：“千雪，我是哥哥。”
“我千雪只有師傅一個，再無別的親人，高貴的北門公子，你認錯人了。”眼見北門瀾堪堪避過，千雪長劍一抖，直指慕容青煙心口：“慕容公子，千雪此生，狼穴中長大，藤條下偷生，從未受過此等侮辱。三次羞辱，均出自你手，我試問慕容公子，這樣的人，你敢嫁嗎？永遠不知他心之所思，永遠都不知道他下一分鐘會做什麼。尊貴的慕容青煙公子，我再問你，這樣的人陪你一世，你給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