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罰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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罰跪

胤禛伏在新來的太監小盛子背上,面色憔悴卻眼神晶亮地看著我,我心裡一寬,吩咐下人燒水給胤禛更衣,都弄妥當了,便讓屋裡的人都出去。我捲起他的褲腿,想看看他的膝蓋,若真是跪了一夜,此時定是會有淤血。胤禛拉住我的手輕輕說:“不妨事的,只是跪了八個時辰,有點麻木不聽使喚了,過過就好。”

八個時辰,整整十六個小時啊,就算是躺十六個鐘頭都會腰痠背疼的,這從小養尊處優的胤禛可怎麼受得了。心裡一陣抽搐的疼,可是腦子裡劃過戴鐸說的話“戲碼要做足。”又忽然似有一滴沁涼的冰水,掉在抽痛的心房上,驀地一緊。

如今胤禛的一切為十三是真,但是為了在康熙老爺子面前得高分也是不假,這兩者到底哪個更重些,我已經無法分辨,心頭頓時一陣失落,卻也知道怪不得誰。若我的胤禛只是個感情用事,只懂兒女私情的男人,也不可能最終走上帝王之路,或許只能成為個完美的丈夫和兄長,卻不會是個完完全全出色的男人。

這樣想著,可心裡難免還是有些彆扭,便只有無聲地給胤禛揉著他的腿,胤禛也沉默地看著我不言語,揉的手臂都有些發酸,我停下手來,看見胤禛又是若有所思的望著我,這些日子以來,他這樣研判的目光時常在我身上駐留。我大約的確表現的太過古怪,一反平日的淡薄性子,如今事事都參上一腳,難怪他會疑惑,好在事情太多,他大約也不會太過上心,我日後只要不再這麼失態做事就好。

胤禛的手輕輕觸了觸我的臉頰,眼神裡的神色現出一絲憂慮,“顏兒,此次皇阿瑪似乎不僅僅是生了老十三的氣,聽昨日的話,似乎是大大的寒了心。不知道老十三到底說了些什麼,該不是隻為太子求情這麼簡單。”

我呼吸一窒,“皇阿瑪可曾說了什麼?”

“並無多言其他,只說老十三不是勤學忠孝之人,看我執意為他求情,便拂袖而去。”胤禛眉頭微皺,“老十三性子一向灑脫、隨和,但說話卻不拘小節,不知道是不是哪句話讓皇阿瑪誤解了。”

“那皇阿瑪可曾說要如何處置於他?”

“皇阿瑪並未談及如何處置他,只是暫囚於雜役房一小室之內,倒是太子,被幽禁於上駟院,派我和大哥看守。如今大哥回了京城也被開釋出來,真不知道老十三到底說了些什麼大不敬的話。”

我心裡暗忖大阿哥是倒太子一派,如今若是已經被開釋,那麼十三定然是和他相悖,如若和他沆瀣一氣,此時該也是被放出來了。不至於胤禛如此苦苦相求,跪足了八個時辰也不能轉圜。但是,大阿哥雖然此時看似無恙,後邊卻是終生被禁,死於囚牢的命運。那麼十三看來果然是聽了我的話,堅定地支援了太子,那麼大約太子復位的時候,他便也能一起獲釋了吧。

心中稍稍有些安定,便問胤禛可曾去探望過十三。

胤禛地搖了搖頭,“進宮之後便被皇阿瑪召見,後來為了給十三和太子求情,跪求皇阿瑪,皇阿瑪一怒而去了,我也不敢起身,直到今天才派李公公讓我回家,起來雙腿麻木無法行動,便也沒機會去瞧瞧他。”

我拿起做了多半的護膝對胤禛說,“那你好好歇著,等能走路了,想個法子去看看十三,我今天連夜做完這個護膝,若是能給他捎著就帶進去,告訴他,仔細自己的身體,彆著了寒涼,尤其是腿要注意保暖。”

“顏兒,這些事讓下人去做就好,我知道你心疼老十三,不過你也不能不在意自己的身子啊,我如今可真是沒有那麼多的心思再來關照你了。”

我微微苦笑,“我能為十三弟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了,我會照顧好自己,你現在走心思的事忒多,不用管我。”

“我明日便去,若真的能見到老十三,會轉交給他,顏兒可還有什麼話跟老十三說?”

什麼話,我心裡千頭萬緒,似乎又不知道如何開口,這當口似乎除了囑咐他仔細自己的身體也並無二話可說。末了只說:“也沒什麼要緊的,只告訴他莫要讓我擔心吧。”

第二日,胤禛的腿原本只是暫時血氣不暢,休息了下,又用了些舒筋活血的藥材,便已行動自如,我縫了一夜的護膝,剛剛縫好正趕上他出門。他拽著我躺好,讓我趕緊睡上一會兒,有什麼事晚上他回來再說,他要先去下關押太子的地方,復了康熙的命,然後找機會去看看十三。

一覺醒來,胤禛還沒有回來,紫兒拿出一張紙說是胤禛遣人送回來的,開啟看到十三飄逸的大字,“四嫂勿掛,一切安好。”字跡生動,清晰,想來情緒和身體都還好,心裡頓時鬆了一半,想起他率真和煦的笑臉,心裡一暖。默默安慰自己,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不是嗎。

幾日後康熙爺將廢太子的事告祭天地、太廟、社稷,胤禛回來神色陰沉對我說:“皇阿瑪此次告了天地,看來是鐵了心廢太子了,老十三看來凶多吉少。”我心中想著當日央過德妃要給十三的大婚辦了,便也對胤禛說,若是一個月後十三那邊還是不能通融,想著求康熙給十三的婚事辦了。

這是康熙爺親自指婚的,定也不能食言。而十三如今獨自被幽禁著,不得旁人入內,若是大婚了,新婚燕爾的,康熙爺怎麼也不好棒打鴛鴦,那麼十三身邊總還是有個人能照顧一二的,若二人真能患難見真情,情投意合,倒也是個好事。十三一向不是個講究的人,注重精神生活更勝於物質。而且無論如何,他畢竟是阿哥,生活再清苦吃穿也不會短了的,那以他的性子,或許便不會覺得苦楚。

胤禛每日回來說著十三的情況,說他雖然囚於暗室,每天卻也過得舒心,飲酒作詩,吹簫弄曲,我聽了心裡更是放鬆,十三果然是個讓人省心的孩子,以他灑脫的性子,什麼樣的境遇,都是能過出幾分滋味的。

太子那邊似乎就悽楚了些,胤禛說時常聽聞屋內有低沉而壓抑的啜泣之聲,他暗暗感嘆,“太子其實也是個可憐人。”我仔細看他眉眼間的表情,並無一分造作,心知無論他如何去做,心底裡依然是我那個是非分明的胤禛。他心中大約也清楚,太子今日的下場,並非全然是太子一個人的錯。不用我叮囑,他也對太子極其善待,偶爾大阿哥稍有不遜言辭也會被胤禛阻止。太子雖然被囚禁,但是在胤禛的看守下,其實也不過是換了個房子住,失去自由,其他一切吃穿用度,只要胤禛能做主的,與在毓慶宮也並無二致。

我知道胤禛一方面確實是出於對太子的一片悲憫之心,畢竟多年來他與太子走的都很近,應該深知這個哥哥的脾氣秉性,或許偶有不當的舉動,但總的來說實非大奸大佞之人,康熙爺當日廢太子時的諸條罪狀,看似言之鑿鑿,實則也不過大多是揣測,太子那些行事是否真的便是這麼思慮,只是康熙自己的認知。

二來,如今對太子的寬仁,大約也是胤禛要做足的戲碼之一了吧,那日之後,他與戴鐸和其他人的議事我再未參與過,但我想,這一定也不僅僅出於單純的手足情深,或是純粹的同情呵護,恐也是別有一番深意的。

十幾日後,八阿哥因為辦理太子爺奶母之夫,內務府總管大臣凌普一案過於寬仁,被康熙指摘,說他到處討好,買巧,野心昭然若揭。未幾日,一個看相之人因言八阿哥命貴不可言,並似乎企圖對太子不利而處以凌遲之行,之後三阿哥舉報大阿哥對太子用魘物詛咒,查有實據,被幽禁。又幾日,康熙召群臣推舉新太子人選,朝中眾人俱推舉八阿哥,康熙勃然大怒,削了八阿哥的爵位,甚至一怒之下險些一劍刺死為八阿哥上保的十四。

不過多半月的時間,我零星地聽著胤禛和府裡的人們說著朝中的閒話,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是按照我知道的歷史在發展著的,沒有絲毫偏差。那麼十三呢?是否也匯同於這歷史的洪流之中,不會有什麼改變呢?我冷眼看著這一切,心中再無太多的波動,我知道照著現在的事態發展,那麼即將發生的仍舊是我已知的歷史。太子不久將會復立,這一場事故中,只有大阿哥一個人成了最後的炮灰,當然,或許還有十三。

八福晉曾經讓人請我過去一次,還是在八貝勒未被削爵之前,我藉口身子不爽利推辭了。我無法此時面對他們,我知道他們的命運,此時只是個開始而已,而我卻既不能勸,又不想騙,那麼這樣的見面又還有何意義。

幾日後太子開釋,十三卻好像被遺忘了一樣,不曾被提起。康熙復又召眾大臣商議新太子的人選。眾人當然已經明瞭了康熙老爺子的心意,誰也不想給自己找罪受,便集體推舉了太子。康熙卻也並未立即同意,只是把所有舉奏復立太子的摺子留中不發。

大夥心裡有了幾分惶恐,猜不透老爺子的心意,胤禛倒是愈發氣定神閒,除了仍時常看望十三,帶些十三的詩字給我,不再和我說外邊的任何事情。

康熙四十八年新年的宮宴,就這在人人惶恐,唯獨我與胤禛置身事外般的淡定中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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