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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茫然地看向戴鐸,他眼中並無嘲諷、調侃之意,我心裡慌亂地想著,那麼至少在他心裡,我對十三所說並沒有錯了。那麼若是十三聽了我的話,是不是此次只是暫時的災難,等康熙的心情好些便一切都過去了?那麼,是不是,我真的能改變下歷史的節奏了呢?那麼,又是不是這次能改變的話,今後的歷史也會跟著改寫?

我又去看胤禛,有些緊張地想著,若真的,真的歷史的腳步在這裡稍有差池,我果真能幫上十三讓他躲開被幽禁十年的命運,那麼胤禛呢,會不會被牽扯,會不會從此便遠離了帝王之路呢。

可若真是這樣,過去的胤禛還未有過奪嫡之心尚算是好事,如今既然已經起了爭奪之意,可會毀了他的夢想和努力。我原本便亂七八糟的心裡,此時更是糾結成一團亂麻。

胤禛看我的眼神若有所思,半晌卻扯出一抹笑容來,對著戴鐸說:“顏兒只是太惦記著老十三了。”

話鋒一轉卻又有些憂慮地說:“依戴先生的意思,老十三若是果然如我們所料是為太子求了情,那麼此次是否只是虛驚一場。”

戴鐸微微點頭,“貝勒爺,雖說聖心難測,但這次廢太子之事顯然太過倉促行事了些,皇上也是一時心神紛亂,過後會有悔意也未可知。但即便是沒有悔意,皇上斥責太子對十八阿哥毫無兄弟之情,加上平日裡的作為,對阿哥們之間的兄弟之情還是很看重的。這次十三爺若是為太子求情,皇上一時惱了他,等緩過神來,還是會讚賞他一片兄弟情深的。”

“那戴先生的意思,我便靜觀其變就好?不用再去和皇阿瑪為老十三求情?可若是並非咱們的想象,難道就任老十三被皇阿瑪關著?”

我原本此時該保持緘默,但不知道為何卻又脫口而出:“爺,德妃娘娘說讓您明哲保身,保護好了自己才能救十三弟,這事還是先看看事態……”

話一出口,我也是一驚,只想咬掉自己的舌頭,我這時為什麼要多這樣的一句話,難道我要繼續搗亂下去,胤禛若有心救十三,我為什麼要攔著,萬一事情並非我們想象,這時節,能為十三求情的人也只有胤禛了,我怎會這麼不經大腦脫口而出。

胤禛若有所思的目光再次落在我的身上:“顏兒去找了額娘?”

我囁嚅著點頭,不敢抬頭看他,今天的我從頭到尾都莫名其妙,說的話,做的事似乎全體都亂了方寸,尤其是這一刻我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些什麼,到底是關心十三的安危多些,還是擔心自己擾亂歷史多些,抑或是怕胤禛被牽連多些。我亂糟糟地低著頭,使勁地絞著雙手。

屋子裡有半晌尷尬的沉默。胤禛的手忽然覆上我的,溫柔地拉開我互相較勁地指頭。他的手指有些冰,但掌心卻十分溫熱,我心頭微微一顫,仍是不想抬頭,只是低頭看著他的手發呆。

自從這一世,十三歲我便被這雙手牽起,如今已經十幾個年頭,十幾年來。我總以為我能幫他,會幫他,即便大事上我不懂,卻也能做好個賢內助。可是此時在歷史上最關鍵的時刻才發覺自己的無能,我原來根本就什麼也不會,什麼也不懂,卻還妄圖要改變歷史的節拍。

我一直以為自己可以牽起這雙手,帶著他把荊棘之路走的平坦些,到頭來卻還是要他這雙手來撫平我的糾結。我頹自哀怨著,聽到戴鐸輕輕咳了一聲,打破了屋子裡的沉默。

胤禛呼了出口長氣說:“戴先生怎麼看?我是否該不動聲色?”

戴鐸輕笑一聲:“德妃娘娘高見,此時明哲保身、靜觀其變的確是最好的法子,貝勒爺先保證了自己的安全,才能保證十三爺的安全。”

“那戴先生的意思是,皇阿瑪回京,如若皇阿瑪不問,我便絕口不提此事。”

“那倒不是,不僅不能不問,還必須要問。”

“這又是何故?”

“明哲保身,只是不參與到這件事情中去,但手足情深的戲碼卻必須做足,貝勒爺不僅要去求情,還一定要求的聲淚俱下,不管最後結果能不能如了貝勒爺的意,事卻得這麼去做。”

又是半晌的沉默,胤禛終於低沉地出了聲,卻只有三個字:“知道了。”

胤禛喊人添茶,戴鐸便趁機也告退,屋子裡只留下了我和胤禛。原本只是輕輕覆在我手背上的大手,捉起我的手,十指交錯,拉到他的脣邊,摩挲了一陣,拽我入懷,在耳邊輕輕地說:“顏兒別怕,一切有我,只要有我在,顏兒和老十三都不會有事。”他的脣擦過我的臉頰,蜻蜓點水般得在我脣角印上一個吻,喃喃低語:“顏兒說過,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我亂了一天的心,這一刻忽然解脫了一般,虛弱的靠近他的懷裡,是啊,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他是雍正,他是未來的帝王,這世上一定沒有他想做而做不到的事。

數日後康熙回京,胤禛一早去便宮外候著等待迎駕,我開始定下心來給十三做一付護膝。我記得書裡說過,十三被圈禁的時候,患上了腿疾,我忘了病症的名字,但是想來應該是跟風溼有關的病,起因多是因為受風寒溼邪所致。若是十三果真難逃自己的宿命,我只希望他能少收些病痛之苦。也許一副護膝實在是杯水車薪,但,我能做的也只有這麼多。

胤禛一去便是一整日,我不停的讓府裡的下人去打探訊息,康熙爺晌午時分便已回宮,稍事休息就召集了親王貝勒和群臣。談及什麼事,下人打探不出,只知道最後所有人都走了之後,胤禛仍單獨和康熙爺在一起。

夜漸漸的深了,宮裡已經落了鎖,胤禛卻仍然沒有回來,下人們此時也無法再進宮打探訊息,我輾轉不能成眠,獨自在院子裡走來走去。夜靜如水,遠遠地看著各個院裡的燈仍舊都亮著,她們此刻也都是睡不著的吧。我們共同的丈夫此時仍在宮裡,不知道是不是也被盛怒下的康熙圈禁了起來,而她們應該是比我更心焦的吧,因為這廢太子的大事若被牽連進去,胤禛只怕不會落好,那她們一生的安頓怕也要就此結束。

而我,此時或許反倒比她們心安一些,心中仍有一半的把握認定胤禛不會有事,而另一半便是即便有事,我也一定會去陪在他的身邊,生同寢,死同槨。原來相信鬼神之說,相信來生之約還會有這樣的好處,那就是事情越糟的時候,越不會害怕,因為這一世若活不好,還會有下一世,心裡總有幾分盼頭。

二更敲過,我心裡想著胤禛此時不知道是仍在於康熙交談,還是已經被關押。身邊忽然有輕輕的腳步聲傳來,循聲望去,看見戴鐸正緩步走來。見到我,行了個禮,眸子在月光下閃著晶亮的光。我淡淡地說:“戴先生這麼晚還沒歇息?”

戴鐸一笑:“福晉不也是還沒歇息。”

我微微頷首,並不接話,此刻我並沒有什麼交談的,也不需要什麼人的安慰,事到如今,心裡反倒不再煩躁慌亂,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最壞也不過是十三被圈,胤禛也被圈,真到了那一步,我去陪他就是。

戴鐸見我不言語,倒也並不說什麼,陪在我旁邊靜默了一陣,只輕聲說:“今天的月色不錯。天氣也還好,貝勒爺這時該是跪在養心殿的門外沐浴月光了吧,雖然身體上受些苦,倒也不會有大礙。”

我眉頭一皺,望向他:“先生說爺這會兒跪在養心殿外?從哪得來的訊息?”

“在下並無訊息,只知道皇上最後是和貝勒爺在養心殿議事。”

“那如何此時就跪在那了。”

“福晉忘了那天說過的話,這兄弟情深的戲碼還是要做足的。”

我驀地打了個寒顫,戴鐸也不再多說,微微點了下頭,行禮告退。

原來,無論心中如何想,到頭來胤禛今天的一切卻只是做戲罷了。雖然知道,即使是這做戲的最終目的,依然如德妃所說,保全了自己才能保全十三。可我此刻心裡卻莫名酸楚,如果胤禛此時真的如戴鐸所言跪在養心殿門外為十三求情,我多麼希望是真的情之所至,而不是什麼做足戲碼。

我那看上去冷漠,其實內心深情的胤禛,從來都是一便是一,二便是二,最不屑於的便是演戲,即便是會得罪人,也從來痛恨虛偽。可是今日裡,明明是為了一片對十三的真心,最後卻不是真情流露,而是劇情需要。一時間,心頭好似有什麼東西堵住一般,竟有放聲大哭一場的衝動。

我們成長的一路上,到底最後要失去多少堅持才能得償所願呢?而等所有的願望都實現的那一刻,我們又還有多少會是曾經的自己呢?

默默走回自己的院子,紫兒也沒有睡,一個人呆呆地望著天,見我進來勉強扯出一抹微笑說:“小姐,不早了,歇著吧。”我過去拉住她的手,輕輕地拍著說:“爺不會有事的,你放心。”紫兒不自在地笑笑,服侍我進屋更衣。

我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麼也不願意再去想,終於昏昏沉沉睡去,天朦朦亮的時候卻忽然驚醒,再也無法入睡。穿好衣服出來,看見紫兒愣愣地坐在外間,似乎一夜未睡,剛要讓她去睡會兒。就有下人匆匆來報,胤禛回來了。

紫兒一個驚跳,我拉著她一起匆匆迎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