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婉兒的決擇——是你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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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6、婉兒的決擇——是你害的
婉兒帶著妞妞回到陳家大院，曹管家與花合子急忙跑過來開門，妞妞已躺在後座上睡了去，曹管家把她抱出來交給了花合子，然後接過婉兒的車鑰匙，朝她點了點頭。
婉兒對他投去感激的一瞥，說了聲：“曹伯，麻煩你了。”
車子讓曹管家開進了車庫，婉兒跟在花合子身後朝大樓裡走，繞過一棵老槐樹時，紫花藤長廊上的一個人影閃了出來，她叫：“婉兒，你過來一下。”
婉兒沒有猶豫，她走了過去，對邢素素微微一笑：“媽媽，這麼晚還沒睡？”
“睡不著，在等你。”邢素素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淡然，點了點藤椅，“坐下說話吧。”
婉兒坐下，離邢素素足有一尺距離，手捏著手袋，平心靜氣地望著邢素素，邢素素感覺到了她的目光……平和，淡雅，不冷不熱，就像天上的一輪秋月，淡淡的灑在她身上。
“在一起也算有三年多了吧？你恨我嗎？”邢素素迎上她的目光，開口問。
婉兒一笑，漂亮的臉蛋素雅淺淡得宛如一朵白菊：“你是我婆婆，我怎麼可能恨你？你不喜歡我，說明我還夠不上你們陳家媳婦的標準，做為婆婆，每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理想媳婦，你平時對我嚴格，那也是想培養我，教導我，想把我塑造成你心目中的那個美好媳婦，可惜，我天生愚笨，有時還任性固執，總惹得媽媽你不開心，錯不是你，而是我這個做小輩的不夠盡心盡力，所以，媽媽，我不恨你。”
她的這番話著實讓邢素素吃驚，她是做好了今晚讓婉兒鄙視，讓她頂撞，讓她發火的心理準備找她談話的，沒想到，她竟然如此地心平氣和，寬巨集大量。
一顆心驀然紛亂，酸酸楚楚的味道就像開水的氣泡擠擠挨挨地在心湖裡冒，她訕訕地蠕蠕脣，想笑卻又感覺牽強，垂下眸來，她低低地說：“謝謝你，謝謝你不恨我，你雖然不在意我曾經對你的忽視，對你的傷害，可我清楚……清楚自己做得很過份，這兩天我想了再想，總覺得我應該對你說聲——對不起！你是個好媳婦，是我錯了。”
她說最後兩句時有了重重的鼻音，婉兒抿直了脣，望著她臉上漸漸浮現出的愧疚，她伸出手想去握一下她的手，可最終她還是收了回來。
婉兒的遲疑與隔閡，邢素素看得一清二楚，她的心更酸了。
也是，一直不喜歡她，一直對她冷眼冷語，她怎麼可能像女兒一樣對自己親熱起來
，能不記恨自己已是天大的寬容，她邢素素還想奢求什麼？
“你明天能跟俊楠離開去美國，我很感激你，出了這麼多事，你依然包容了他，給他一次次機會，作為婆婆，我感到非常欣慰，婉兒，”邢素素抬起頭來，眼神複雜地盯著婉兒的臉，“雖然有些事難以忘掉，但我今晚還是想懇求你，不要再冷淡俊楠，既然都答應跟他走了，那就像以前一樣愛他，行嗎？能答應我嗎？”
婉兒一愣，看來，婆婆她很清楚這段時間自己與陳俊楠的關係，是的，她是答應跟他走了，而且她也感激他沒有阻撓前兩天的故事發佈會，但是，如果讓她一下子拋卻掉他給她造成的傷害，她怎麼能做到？
這就像在紙上寫錯了字，縱使用立可白塗上，那遮住的字跡還在。
如果你把一張白紙揉皺了再撫平，白紙還能像原先一樣平整無褶嗎？
忘掉曾有的傷害，那是自欺欺人！她喬婉兒可以把剁碎了的心重新粘合，但不等於她的心沒有留下疤痕，不等於她的心在以後的日子裡會不會隱隱作痛。
她給不了這個承諾，於是，她搖搖頭：“我做不到像以前一樣愛他！我無法答應你。”
邢素素一頓，看到她眼裡的堅定，她訥訥地問：“那你還跟他一起？”
“我不能自私，許多母親會為了兒女放棄很多。”
邢素素皺著眉：“婉兒，你當真是為了妞妞？有沒有其他的……其他的原因？”譬如為了肖明傑什麼的。
“我暫時不多想，也許維持現狀更好，如果俊楠提出來離開我，我無能為力。”婉兒依然平靜，一切答案好像早已在她心中。
“你的意思是，把決定權交給陳俊楠？”
“呵呵，”婉兒忽而淺淺一笑，抬眸對上邢素素奇怪的視線，“媽媽，這不是你期望的？”
邢素素一噎……來了，那個聰慧又堅強的婉兒又出現了，她的寬容，她的嬌弱並不代表她的懦弱，她的無知，她可以隱忍，但她在一定的時候總會伸出帶刺的爪子，讓你猝不及防，讓你無地自容。
他們陳家是要聲譽，她不想讓外界認為兒子的婚姻失敗是因為兒媳甩了兒子，就算離婚，最好也是兒子甩了媳婦，責任可以讓兒媳揹負，讓別人看到她出軌在先，不是嗎？她與肖明傑不清不白的關係就是實證。
只是，婉兒會開發佈會完全出乎了邢素素的意料，而且，她並沒有提出與陳
俊楠離婚，還說自己的婚姻很幸福，給了那些想造謠她，誹謗她的人狠狠一耳光，她給外人的印象從此便是個知恩圖報，寬巨集大量，心地善良的堅韌女子，不用外出瞭解，就看這幾天的報刊雜誌，邢素素也清楚，他們陳家不僅沒有毀壞了聲譽，反而得到了很多人的讚美與羨慕，說他們家娶了個好媳婦。
如果這樣的好媳婦，陳俊楠提出離婚，那世人還會說喬婉兒的不是嗎？她已經把自己的身世大白於天下，她的勇敢無畏誰能比擬，誰能再抓起她的小辮子來？
喬婉兒，她邢素素還是太小瞧她了。
想起以往自己對婉兒的輕鄙，對婉兒的不屑，邢素素的臉驀然熱辣辣起來，她別過臉，再也不敢對視婉兒的目光。
“我不會再插手你們的事了。”半晌過後，她心情複雜地說道，“幾年前，你被肖明傑綁走，第二天，你打電話過來，如果那時候我能接納你，也許一切都不會成現在的樣子，是我的不是，我不該這麼自私，把有身孕的你推拒門外，原諒我吧！”
聞言，婉兒的心突而一陣抽痛，是的，如果她當年不把她拒絕於門外，她的盼盼不會死！
她沒有恨過邢素素嗎？不，恨過，真的恨過！
但是時間已把她心中的恨打磨掉了，只要不提及，她會把這點痛永埋在心底的某個角落。
“不要再提它！”婉兒轉過臉，眼睛紅起的那刻突然撞見一抹身影如鬼魅般飛掠過來，定睛一看，陳俊楠已站在了邢素素面前，一雙黑眸濃縮得看不見丁點的白色，渾身有一股憤怒的氣息在薄薄散發。
“媽媽，你剛才說什麼？”他俯下身子緊緊地扣住了母親的雙肩，眼裡的痛苦在斑駁的樹影下跳躍，“你說當年你……你把婉兒推拒在門外？”
“俊楠，”邢素素看到兒子緊繃的臉，憤怒的眸子，她急忙站起來，抓住他發抖的手臂，顫聲道，“當時媽媽也是，也是一時生氣，沒想那麼多啊。”
“啊！”陳俊楠聽完，傷心地推搡開母親，一拳頭打在了紫花藤石柱上，頓時，昏暗的光線下，幾絲鮮紅的血緩緩地淌下，怵目驚心。
“俊楠！”邢素素慌了，帶著哭腔的音在靜寂的大院裡迴響，“你別這樣，媽媽已經向婉兒認錯了。”
“媽媽，是你害了我們，是你！”陳俊楠甩開她，滿是淚水的雙眸狠狠地瞪了母親一眼，等他慢慢地移向婉兒時，他的淚簌然滑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