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四十三章雨夜

第四十三章雨夜


待到此時愛已微熄 超強兵王 殺無戒 偷個皇帝做老公 腹黑謀妃不承寵 重生之林以宣 雲歸紅塵 假如你覺得不幸福 王子之謎 我所理解的生活

第四十三章雨夜



莫雨妍眼見怨恨的中心目標齊齊出現,一腔怒火更加燎原,馬匹一縱朝著前方攔路的夏侯龍就衝去,尖利的短劍劃空:“想走,休想。”

伴隨著怒火沖天的怒氣,寒慄的短劍直直對上了夏侯龍。

夏侯龍雙掌一錯,一個翻身避開莫雨妍的一擊,身後的護衛見此又是齊齊踏前一步,欲動手干涉,夏侯龍見此微微抬了抬手,制止了身後護衛的動作。

莫雨妍的憤怒,他可以想的到,既然如此,那就讓她消消這火,火氣瀉了一切就好了,冰冷容顏,雙掌飛舞,夏侯龍反手一掌就朝莫雨妍擊打了上去。

莫雨妍的厲害他見識過,容不得他不還手,一時間整個人欺上,與她鬥在了一起。

短劍破空,快若閃電,肉掌橫掃,身如遊蛇。

黑夜中,幾乎看不清楚夏侯龍和莫雨妍的身形,只能看見那一團紫金色,一團淡黃色,交叉在一起,雨越下越大了,從開始的絲絲細雨,漸漸的連綿,絲絲雨滴劃破空氣,潤物無聲,秋風飛揚,在如斯山道上,越發的讓人冷的徹骨。

上官流雲勒馬站定在一旁,看著莫雨妍不要命的朝夏侯龍砍殺,心中有點五味雜陳,不過也好,莫雨妍對夏侯龍的恨,遠勝與對他。

絲絲大雨飛揚,卻擠不進去那一紫金色,一淡黃色的圈子,無邊的殺氣和那張揚出來的內勁,把整個那一方空氣,飄蕩了開來。

雨絲還沒落至激戰中的兩個人身上,已經被那劍氣和掌風颳開,偌大雨勢中,居然沒有一滴雨落在兩人的身上。

被雨蒙了雙眼的上官流雲,不由微微咋舌。

一掌避開莫雨妍一劍,夏侯龍雙手一揚,再度提了一層功力上來。

莫雨妍內力雖然低他許多,但是那犀利的短劍,總是能刺破他的防護圈,從最刁鑽的方位刺入,他若不全力施為,恐怕今日還真討不了好去。

掌風越發的凌厲了,而相應的莫雨妍的短劍也越來越快,那滿腔的憤怒,被實實在在融匯在了殺氣重,朝著夏侯龍狂卷而上,雨越發的大了,幾乎讓人看不清楚交戰的雙方,和麵前的道路。

遠處,東方勝領著一隊人馬狂飆而來,在這雨夜中,馬蹄驟響,狂飆急衝。

短劍一橫,莫雨妍一個斜身飛步朝身前的夏侯龍砍去,那一刀幾乎灌注了她全部的力量夏侯龍知道厲害,雙掌一揚,也是全力對了上來。

劍氣,掌力,在空中幾乎發出吱吱的撕破空氣的驟響,而就在這一瞬間,那雨幕中,突然一聲弓響,很輕,很輕,幾乎讓人聽不見任何的聲音,伴隨著這一聲弓響,一隻金黃色的利箭破空而去,朝著莫雨妍的背心疾馳而來,快如閃電劃空,急如流星追月,那速度,幾乎就是東方勝都不及。

“莫言,小心。”一直關注著莫雨妍的上官流雲,眼角突然掃見一縷金黃閃電飛至,朝著莫雨妍的背心而去,臉色瞬間大變,連忙一聲大叫,同時身形猛的撲出,就朝莫雨妍背後那射至的利箭抓去。

來勢好快,莫雨妍感覺到殺氣衝來的一瞬間,身後的利箭已經衝到了她的背心,那陰寒的感覺緊緊的如跗骨之蛆,莫雨妍頓時背後寒毛直豎。

好快的箭,好強大的氣,從來沒有感受過這麼強大的氣息,那種前一刻才感覺到危險,後一刻已經避無可避的尖銳,這麼多年她從來沒有遇見過。

來不及不及多想,莫雨妍電光火石間強提一口氣,肩膀微微一斜,避讓不開那背後的利箭,那就只有稍微讓過要害,硬接他一箭,同一時刻,手中短劍連劃,欲避開夏侯龍當胸而來的一掌,卻心分兩邊。

金黃之箭,飛射而來,沒有給莫雨妍任何的喘息時機,一箭橫空,噗的一聲,穿過莫雨妍的肩膀,一股血箭頓時飛射而出。

莫雨妍身體一晃,居然控制不住,被那箭勢帶著朝前一仰,一口鮮血砰的噴了出來,濺了夏侯龍一臉。

前方,夏侯龍灌注全力的一掌已經同時劈空而來,對上莫雨妍,夏侯龍不敢不全力出手,此全力一擊,已經擊出,卻陡然聽見上官流雲的驚呼,轉瞬就見莫雨妍鮮血狂噴,夏侯龍心下頓時大驚,硬生生的就欲往後收掌。

然而,他全力的一擊,豈是說收就能收的,電光石火間,夏侯龍一掌已經實實在在的應上了莫雨妍的前胸,只見她身形一仰,被夏侯龍一掌朝著山道旁的山澗擊飛下去。

同一時間,夏侯龍也是一口鮮血噴出,莫雨妍的短劍插在他的肩頭,而自己強自收力的後果,就是自損心脈。

雨夜劃空,天幕大雨傾盆,血色飛濺,在雨中化為殷紅。

“妍兒……”撕心裂肺的狂叫,撕破傾盆大雨而來,東方勝趕來了。

臉如墨,眼如火,血色幾乎奪目而出,而高高飛舞的淡黃色身影,奪了呼吸,奪了心跳,一瞬間,東方勝幾乎感覺心都停止跳動了,眼中,心上,只剩下那一抹朝著山澗墜落的莫雨妍。

東方勝一個飛身衝下馬匹,狂奔疾走,朝著莫雨妍的方向狂猛的衝了過來,神情整個猙獰,那淒厲的狂叫,在夜色中遠遠的傳遞了出去,飛揚在傾盆大雨中,身後,鐵蹄聲聲,東方勝的兵馬跟著衝上來了。

鮮血如一條瀑布,在天幕中濺出一道彎月,尾隨著莫雨妍朝著山澗飛落,那抹淡黃已經被渲染成了血紅,刺眼的讓人心驚膽戰。

而這邊,疾奔而上,上官流雲一個飛身衝來沒有追上那迅猛射中莫雨妍的利箭,眼睜睜看著莫雨妍近在咫尺中被利箭射中。

然還不帶他回過神來,夏侯龍和莫雨妍一掌之間已經兩敗俱傷,莫雨妍更是被夏侯龍遠遠的朝著山澗擊飛。

容不得上官流雲多想,頃刻間臉色大變,一個飛身朝後就朝莫雨妍被擊飛的方向抓去。

莫雨妍在空中飛速朝著山澗墜落,後背灼傷人的痛,胸前夏侯龍那一掌,幾乎攪的她五臟六腑都在天翻地覆,出不了聲,也動不了身,意識開始快速的迷糊,只剩下疼,無邊無際的疼痛包圍而來。

勝,好疼。

上官流雲在地面伸長了手,急衝而追,高高舉起的手,在雨幕中灌注了全部的力量和速度。

遠處,東方勝瘋了一般的狂衝而來,快一點,在快一點,在快一點,速度已經被提升到了極致,在傾盆大雨中,只看見那一道黑色的身影,猶如鬼魅,劃破一切而來。

東方勝的手,朝著那跌落的身影高高的舉起,彷彿那是他的整個世界,那是他絕對要抓住的一切,血紅的身影在空中飛落而下。

地面上兩道身影從兩個方向急衝而來,同一刻,那一直尾隨著莫雨妍的綠柳,因為看見了上官流雲等人的出現,就潛伏了過去。

沒想此時變故突生,再也來不及隱藏蹤跡意圖背後刺殺,從另一個方向朝著莫雨妍狂衝而來。

三個人,分三個方向,急搶而上。

雨,越發的大了,幾乎讓人看不清楚眼前的一切,只有那絲絲的雨,只有那冷的如冰的雨。

夏侯龍伸手緊緊的捂住胸口,沒有理會肩頭上莫雨妍刺入的短劍,睜大的雙眼定定的看著那空中飛落的莫雨妍,萬般神情在那清冷的臉上重複交替。

那一貫冷清無情的臉,此時那份冰冷中,卻夾雜著焦急和一絲恐懼,一絲他都不明白的恐懼。

腳沒有衝出去,朝那飛落的莫雨妍抓去,好像看上去是那麼的無動於衷,只是那手緊緊的抓住胸口,那黑藍的雙眸,那麼緊,那麼焦急的看著空中朝著山澗飛落的莫雨妍。

那山澗下可是怪石嶙峋,此時的莫雨妍若是跌下去……

雨越發的大,一瞬卻好似萬年之久,時間,在這一刻幾乎都凝固了。

血紅的身影飛落而下,下方,上官流雲是身影急衝而至,他快,可是莫雨妍飛墜的速度更快。

眼看著指尖已經要抓到莫雨妍的身形,上官流雲腳下突然一個踉蹌,身體重心一失朝前就摔,他的雙眼只注意這空中擊飛的莫雨妍,到沒有注意腳下的情況。

這腳下突然間一失屏障,上官流雲一個咕咚就往下倒去,心下一驚,連忙掃了一眼腳下,心頭瞬間一寒,腳下黑漆漆一片,已然是雙腳懸空,身形急墜而下,幾乎是下意識的,上官流雲朝著前傾的身體硬生生的朝後一仰,反手一掌就朝山道旁的山崖抓去。

五指快若閃電的扣住山道旁的泥土,那下墜的身體在山壁上也堪堪滑落了幾丈距離,方才穩住了身形,然而,就在他反手控制住自己跌落山澗的瞬間功夫,本來幾乎在追一步,就能抓住的莫雨妍,從他身邊滑落,在也抓不上。

血紅的身影飛墜而下,朝著怪石嶙峋的山澗。

“妍兒!”距離最遠,速度卻最快的東方勝,幾乎同一時間也到了,不及細想,半身探出山澗,高高舉起的手掌狠命的朝著墜落的莫雨妍一抓。

“嘶。”只聽撲的一聲清脆的撕裂聲響起,東方勝手中抓住了莫雨妍的一絲衣襟,被血完全染紅的衣襟。

衣襟在指尖飛揚,而那衣襟的主人,卻沒有受到任何的阻力,朝著那黑漆漆的無邊山澗跌落了下來。

“妍兒……”發瘋的孤狼痛失愛侶的蒼茫啼血,在山間盪漾而出,在這漆黑的雨幕中,直上九霄。

山谷迴盪,重重疊疊。

“妍兒,妍兒……”飄渺而傷情。

眼睜睜的看著莫雨妍劃過東方勝的手指朝著山澗飛落,夏侯龍捂住胸口的手指無意識的扣緊,本來就沒有血色的臉上,此時更是蒼白的什麼顏色都沒有,身形緩緩的滑落下去,一跤坐到在地上。

冰冷的眼中,泛著空洞,他從沒想過要殺了她,他從來沒有想過,山壁上,黑髮瞬間狂放四射,在雨中猙獰的好似狂魔,東方勝一腔血幾乎都要噴了出來。

根本沒做任何的想法,沒有任何自身安全的顧慮,東方勝縱身一躍,不管不顧的就朝跌落下去的莫雨妍抓去。

他不能沒有她,他絕不要失去她。

身形劃空,東方勝才一躍而出,身後迅疾間一條馬鞭狂奔而來,一馬鞭捲住了東方勝朝前衝的身形,緊緊拽住就朝後扯,硬生生把朝山澗跳去的東方勝,給扯了回來。

“王爺……”身後緊追而上的林風,見此一把扔下手中扯回東方勝的馬鞭,一個猛撲撲上,緊緊的抱住東方勝的腰,死也不鬆手。

不,不行,這麼大的雨,這一年前原本的狩獵場,本來就地形絕為複雜,此時又是夜間,就算他們王爺在厲害,這樣不管不顧的跳下去,也是凶多吉少,不行,不能讓他跟著去。

“放手。”血紅的眼看著那紅色的身形快速的墜落山澗,東方勝幾乎急的發狂,一掌狠狠就朝緊緊困住他的林風擊去。

而就在他一掌擊下的瞬間,身旁一道身影如飛一般射了下去,朝著那茫茫山澗,急追莫雨妍而去,義無反顧,不是綠柳是誰。

“噗。”一口鮮血唰的噴出,林風被打的身形一顫,東方勝盛怒之下的出手,他那裡承受的起,可是那緊緊抱住東方勝的手,反而越發緊的拽住他的王爺,不放,絕對不能放。

他們雲國不能少了他家的王爺,不能少,絕對不能讓他們王爺去尋死,絕對不能,不能讓此時的王爺去賭,不能,那怕,將來王爺殺了他,他也不能放手,絕不放手。

身後,緊跟著衝上來的東方勝兵馬首領,見此一個個跟著撲上,緊緊的抱住了他們的主子。

“放開,我殺了你們。”目赤欲裂,東方勝幾乎要瘋了,無情的掌力狂烈的擊打在林風等人的身上,那山澗中,那抹血紅的身影幾乎要消失不見了。

他的妍兒,他的妍兒!

“王爺!”聲聲嘶吼,震震驚心,沒有退縮,沒有反抗,只有越發緊的拽住東方勝的身體,眾武將合力,硬生生的一步一步困住東方勝往山道上退。

一步一個腳印,一步一口鮮血。

發狂的嚎叫聲,瘋狂的猙獰,在雨夜下幾乎驚碎了這九州蒼穹,天下同傷。

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

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痴兒女。

君應有語,渺萬里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啊……”蒼狼嚎叫,聲聲悲涼,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向誰去。

那身後緊跟著衝上來計程車兵們,見此一個個重重的跪下,看著那發狂的東方勝,高聲嘶吼著。

那參滿了各種情緒,卻出口只有那王爺兩字,他們的王爺啊,此時猶如獨獸,滿身傷痛,滿身瘋狂的王爺啊,他們曾經意氣風發,力拔山兮氣蓋世,驚採絕豔的王爺啊。

他們曾經鐵血無情的王爺啊,何時,傷到了這麼的極致?何時,有了這樣令人心痛的感情外露。

雨幕傾盆,洗刷去世間一切悲歡離合,冰冷寒雨,衝去一切如火炙情。

“你們給我放開。”一口鮮血從瘋狂的東方勝嘴裡狂噴而出,濺在冰雨中,情到極致,已然自傷。

大雨洗刷過那妖嬈而鐵血的絕世容顏,已經看不清那面上縱橫的是雨水,還是淚水。

“王爺,我去找,我去找王妃。”身後,處理了宮中的事情,緊跟著追上來的林雨,在聽得一切前因後果後,朝著滿身瘋狂的東方勝大吼道。

東方勝不相信其他人,總會相信他的,他絕對不會害他們的王妃。

“我去找,王爺放心,我一定把王妃帶回來,一定。”狂烈的大吼穿破雨幕,林雨不及多想,大吼道:“來啊,跟我下去。”

一邊說,一邊從馬背上跳下來,想也不想朝著高高的山澗就緩緩的朝山澗下攀登去。

若是沒有了他們的王妃,不知道他們王爺會成什麼樣子,他們王爺此時的情緒,別人感受不到,他們知道,他知道。

顧不上自身的危險,此時,什麼也顧不上了,雨夜婆娑,林雨領著一隊兵馬,不顧自身安危,順著高高的山澗就登了下去。

“跟我來。”另一邊,跪在地上的東方勝手下,也是一聲大吼,快速領著一隊兵馬,掉頭就朝另一個方向奔去,那裡,有一條下此山澗的道路。

雨夜,此時,火熱一片,從山壁上爬上來,上官流雲一屁股坐在山道上,定定的盯著那黑漆漆根本看不見下方的山澗,急速的喘著氣,好累,不是身體累,卻是心好累,好累。

仰起頭,任由那傾盆大雨打在臉上,濺起絲絲的疼痛,掩蓋了去那面上的所有情緒。

他輸了,他上官流雲輸了,輸給了自己,也輸給了東方勝。

為什麼,剛才最後關頭他沒有去抓住莫雨妍?憑藉他的功夫,他抓上莫雨妍絕對不是問題。

可是,他沒有,他放了手,那種下意識的放手,那種下意識的只顧自己的命,那麼的真實,那麼的灼傷了他的心。

原本以為他會不顧一切,到頭來……深深吸了一口氣,上官流雲躺倒在雨地中,任由大雨傾打。

“太子,快走吧。”另一方,緊跟著夏侯龍的護衛,快速的聚集在獨孤夜的身周,欲攙扶起坐在地上的太子。

東方勝的兵馬都來了,若是此時不走,那等他緩和下來,他們這罪魁禍首,恐怕……

聲音在耳邊響著,夏侯龍卻第一次有點充耳不聞,沒有論斷。

他知道,他不能等下去,他知道一旦東方勝反過頭,現在的他絕對沒有好果子吃,這些他心中都明白。

但是,身體卻一動不動,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動不了,腦袋無法支配四肢行動,支配不了。

那黑藍的眼定定的注視著山澗上,莫雨妍的貼身風衛追下去了,東方勝這麼多人也下去了,她應該沒事情吧?應該沒有吧?

“太子,快走,快走。”耳邊催促的聲音越來越急,可是,他只是想看著那人被救上來,只是想確定一下她還活著,他只是想這樣而已。

在等一下,在等一下,定定的眼,沒有說話,卻已經述說了很多,無聲中透著有聲。

“王爺,你放心,你現在心情激動,可能未必有林雨慎重,你要相信他,要相信他,咳咳。何況綠柳追上去了,他能行的,王妃絕對不會有事情的,你就是現在下去,也追不上王妃,也晚了。”緊緊拽住東方勝的林風,一邊往外咳血,一邊快速的朝東方勝說道。

憤怒的獅子,在裡你放心最後一句話中,突然靜了下來。

那合六個首領死命困住的東方勝,突然停止了發狂的掙扎,林風的最後一句話提醒了他。

綠柳追上去了,憑藉她的武功,應該護得了莫雨妍周全,應該能,應該能的,何況,就算現在他下去,也晚了,林風的話,終於喚回了他的神智。

“放開。”從瘋狂轉換到冰冷,只是一瞬間的功夫,一座火山頃刻間變成萬年寒冰,那樣的轉變,讓任何人都瞠目結舌的同時,心整個的提了起來。

林風見此,一邊與其他首領緩緩的放手,一邊緊張的防備著,他們的王爺該不會是騙他們放開,然後……

沒有讓林風等人多擔心,東方勝深深的看了一眼那黑漆漆什麼也看不見的山澗後,突然一身鐵血的轉過了身。

尋死,不,他絕不會,他的妍兒一定還活著,他相信她,他相信綠柳的本事,他應該相信他們,他只能相信他們,但願,但願……

那麼,現在,他要做的,血債血償,一臉殺戮,一身鐵血。

東方勝一身殺氣的對上遠處坐在地上的夏侯龍,冰冷的沒有任何溫度的臉上,只剩下傷到極致的憤怒。

右手一揮,那依舊跪在地上的兵馬,轟的一聲齊齊站了起來,朝著夏侯龍和上官流雲的人就圍了上去。

“一個不留。”蒼茫的冷雨中,冷如寒冰的四個字,衝破絲絲冷雨,迴盪在這一方天際,帶著透骨的恨,帶著決絕的怒和殺。

大雨傾盆,黑夜深重,殺戮的利刀舉起,一地的血腥開始醞釀,東方勝朝傲勝國動刀了。

殺伐天下,此後天下風雲既起,再無寧日,秋雨綿綿,一日連著一日,就好像老天在垂淚,初秋的天氣在這終日的連雨中,快速的寒冷了起來,冷的幾乎可以凍結人心,從來沒有那一年的天,有這麼早的冷過。

那一年前被一把火燒了的雲國都郊外,那連綿起伏的黑漆漆的山,再度成了雲國的熱點,再度熱的比炎夏還要火熱。

三萬勝翔軍,四萬禁軍,把整個這一片山林,就如拉網一般搜查而過,就如一年前一般無二。

只是,一年前,找的是東方勝和莫雨妍兩個人,而這一次,找的只有莫雨妍一個人。

所有水道,密林,道路,周邊,一切的一切,所有能夠找到,所有能夠想到的地方,所有明知道不可能,但是還是去找了的地方,一一的搜查而過。

沒有人,除了一破爛的衣襟掛在山澗下那激流旁的樹梢上,什麼人也沒有,沒有莫雨妍,沒有綠柳。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山風呼呼的刮過,在那山澗矗立了整整七天,不吃不喝,就那麼站在那裡的東方勝,黑髮在山風中飛揚,神色卻越來越冰,眼神越來越空洞。

“皇兒,回去吧,你這樣,父皇心裡不好過。”站在東方勝身邊,皇帝深深的嘆息了一聲。

他只想莫雨妍走,沒有想殺她,那怕他與國丈那麼做了一手,他也是知道的,憑藉莫雨妍的本事,定然無傷,他沒有想過要殺她,也不敢殺她,只是沒有想到,唉……

沒有回答,沒有反應,只有那重重包圍的冰冷,那隔絕了所有氣息的東方勝,更加的冷酷無情了。

“勝兒,回去吧,妍兒要是知道了,定然會心疼的,回去吧,沒找到是好事情,妍兒那麼本事,肯定會無恙的,就如當初的你們,母后也以為無救了,最後你們不是自己回來了,勝兒,妍兒定然會沒事的。”

柔皇后整個眼早已經哭紅腫了,很傷心,真的很傷心,只是她已經失去了妍兒,她不能在失去她的勝兒了,不能。

山風呼嘯,冷的如寒冬臘月的寒風,東方勝一臉憔悴,一臉冰冷,空洞的眼看不出來情緒,看不出來表情,心,整個已經沉在了地底。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他從最初的瘋狂,到現在的不敢一動,他怕,他怕他找到她,他怕他找到的最後只是一具……他怕。

他寧願相信柔皇后的話,寧願相信……

“王爺,傲勝國有訊息傳來……”

“王爺,邊境的兵馬有變動……”

山風中,一聲接一聲的稟報聲響起,七天前殺光夏侯龍和上官流雲身邊的所有人,重傷囚禁兩人於天牢的後果,開始昭顯了。

注視著茫茫山澗的東方勝,眉色緩緩的有絲波動,輕輕的閉了閉眼,東方勝突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妍兒,我等著你回來,我等你,那麼現在,就讓他來掃平這所有的一切困難,等他的妍兒回來的時候,他要這天下,在沒人敢多說一個字。

太多的情,太多的緒,都壓抑在了那冰冷的容顏下,冰冷的臉上殺氣一顯,東方勝突然轉身一摔袖袍,冷冷的看著他的父皇,雲國的皇帝,面無表情的道:“三天後,我不希望雲國的皇帝還是你。”冰冷而決絕,一扔下此話,東方勝轉身就走,沒有任何的停留。

皇帝一愣,這是……這是,逼位。

秋風勁急,蒼茫天幕,陽光難覓。

三日後,雲國皇帝宣佈退位,封勝王東方勝為太子儲君,即日繼位,從此後,軟弱的雲國成為過去,接踵而來的將會是咆哮的雲國天下。

一年前的雲國太子冊封典禮未成,想不到一年後冊封太子,而且一封便是馬上龍登大寶,這也還是歷史上地一朝。

東方勝有夏侯龍和上官流雲在手,傲勝國忌憚,上官家族投誠,奉獻上半數家產,一掃五國攻伐雲國之強勁,雷霆出擊,烽火臺上調兵遣將,蒼茫邊關風雲四起。

戰鼓擂動,殺氣滔天,來而不往非禮也,雲國開始咆哮了,今年的秋天,註定是個多事之秋。

時間一晃而過,秋,深了。

相對於雲國的兵馬赫赫,秋風寒冷,在另一方那渺無人煙的山谷,卻溫暖如春,百花齊放,好一個神仙福地。

風暖流雲動,碧空飛鳥舞,花朵燦爛繽紛,綠葉隨風飄揚,陽光灑在山谷中那簡單的幾間茅草屋上,金色抖擻,連那茅草屋看起來也分外的舒爽。

“嗯。”四肢百骸疼的徹骨,就憑剛強如她,也禁不住呻吟了一聲。

“醒了,醒了,少爺,她醒了。”輕輕的一聲呻吟聲後,耳邊立刻響起銀鈴般的歡叫聲,像只小喜鵲。

莫雨妍皺了皺眉,嘰嘰喳喳,討厭,心中如斯想,神思卻開始清醒起來,陌生人?

心念一閃,莫雨妍頓時強撐開那沉重自己的雙眼,沒有在意自己身上的傷,第一時間打量周圍的環境。

一間茅草屋,一床,一桌,一椅,很簡陋,什麼多餘的東西都藏不下,不過到甚是整潔。

而那小喜鵲正坐在她的床邊,手中端著一碗藥,那清淡的香味和她指尖上的白色膏體狀東西,顯示她正在給她上藥。

而此時,這隻小喜鵲,正仰起頭朝著門外大喊,一點也不考慮病人的精神狀態,能不能接受她的魔音穿腦。

沒有威脅,莫雨妍一眼認定後,心下微松,方微微準備抬頭看一眼自己身上的傷。

那料她這一抬頭,立刻發現周身一絲勁力也沒有,軟綿綿的完全不受她控制,莫雨妍頓時微一皺眉,這次受傷如此之重?連動彈都做不到?

“在過幾日就可動了。”,莫雨妍正皺眉間,一道溫潤的聲音響起,讓人如沐春風。

門簾掀開,一白衣男子緩步走了進來,一頭黑髮隨意的披散在肩上,眉間眼角帶著淡淡的笑容,五官並不是很出色,但是組合在一起,卻盪漾出一股世所難及的風華。

只是那麼隨意的一掀簾子,只是那麼嘴角含著淡淡的笑,緩緩行來,一動手一投足,卻滋生出一股迷惑人心的感覺,讚一句風華絕代,實不為過。

不似東方勝的溫煦,不與夏侯龍的邪魅,不像上官流雲的燦爛俊朗,那是一種筆墨難以形容的風姿。

莫雨妍掃了一眼那白衣男子,張了張嘴,喉頭卻只發出沙沙的聲音。

白衣男子見此微笑道:“你昏迷一個月了,醒了過幾日就會好。”一邊伸手查看了一下莫雨妍肩膀上的傷勢,朝她勾脣一笑,點了點頭。

一個月?琉月頓時皺眉,她怎麼昏迷了這麼久。

“金箭含毒,掌力震碎內府,一個月算少的了。”白衣男子好似能夠看出莫雨妍的想法,當下又是一笑,自自然然的在她的床邊坐下。

“可不是,我說你啊,要不是我家公子本事,你早就去見閻王爺去了,讓我們公子救下,算你福……”

小喜鵲滿臉倨傲,嘰嘰喳喳的,不過話還沒說完,突然想起什麼的,掃了一眼莫雨妍的臉,背過身去吐了下舌頭。

白衣男子見此頓時大笑著搖頭。

“我在什麼地方?”大恩不言謝,說謝字是多餘,莫雨妍反而很坦蕩,只是她身邊怎麼不是東方勝,而是……

“山谷。”白衣男子微笑著低頭看著莫雨妍,一邊伸指頭輕輕的按摩著她的鬢角。

“我瞧這裡漂亮,就多住幾天。”相當隨意的回答。

莫雨妍皺了皺眉,這是什麼回答。

“不過,應該離雲國有點距離。”白衣男子有雙洞察人心的眼。

不等莫雨妍問,白衣男子相當不在意的道:“我討厭打仗。”

打仗?莫雨妍一聽此話,心下立刻明瞭,這話的意思是雲國開戰了?東方勝不是說了不會打起來的,怎麼會……難道是因為……

心中快速的轉過眾多的念頭,莫雨妍卻並沒有開口問,面上也沒有在流露任何的情緒波動。

只是那拳頭,下意識的握緊了,掃了一眼窗外的山花爛漫,莫雨妍突然無聲的道:“夏昇國。”

“聰明。”白衣男子頓時打了個響指:“我討厭冷天,這裡暖和。”相當不負責任,相當隨心所欲的話,卻叫人沒有任何辦法反駁,就好像他的討厭就該是天

經地義的一般。

而這個討厭,還具有相當的感染力,吸引的周邊的人,感覺他們也該討厭這樣的氣候一般。

莫雨妍抬眼掃了白衣男子,這個男人好大的氣場,好魅的氣息,看著白衣男子,這才發現他的手居然一直都停留在自己鬢角,為自己按摩,她居然沒有絲毫的感覺排斥,這……

心中正做此念,白衣男子突然俯下身來,輕輕在莫雨妍額頭一吻,輕笑道:“才醒,還是多休息,明日在讓你問。”

莫雨妍雙眸陡然一沉,還不待她發火,白衣男子直接在她太陽穴一按,被點了睡穴的莫雨妍,立刻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白衣男子看著睡過去的莫雨妍,嘴角的笑容加深了些,捏捏她的臉頰,笑道:“這般相像的容顏,性子卻南轅北轍,是匹野馬呢,真是一項累人的活啊。”莫名其妙的話,也不知道莫雨妍聽沒聽見。

窗外,此時山花燦爛,落葉正繽紛。

鐵打的身體,鋼做的骨,生命力如滿山的野草一般旺盛的莫雨妍,以雨後春草的勢頭好起來,恢復速度之快,令人歎為觀止,也不知道是那白衣男子的藥好,還是莫雨妍的意志太強。

再度醒來後,莫雨妍沒有在問任何的問題,相當的安靜,只除了白衣男子的美其名曰禮節的每日一吻時,那冰冷的刀光映襯著白衣男子風華絕代的臉,有那麼點針尖對麥芒外,其他都相安無事。

這一日上,碧草藍天,蝴蝶蜜蜂在花間飛舞,流雲飛動,藍天如織,靜立花叢中的莫雨妍深深吸了口氣,緊閉的雙眼唰的一下睜開,手中匕首閃電般的朝著身旁有兩人腰粗的大樹刺去,手做殘影,不見風勢,不見力量。

一刀劃空,莫雨妍手腕一動,匕首已經收回,大樹原封不動。

“不錯。”一刀才收回,身後溫淡的聲音響起,伴隨著這聲音,是輕輕的鼓掌聲和走進的腳步聲。

莫雨妍掂量了一下手中的匕首,緩緩的轉過身,很好,她的傷勢終於完全恢復了。

而就在她轉身的一瞬間,那原封不動,好像什麼傷害也沒有受到的大樹,突然轟的一聲朝後倒塌了去。

十幾丈高的大樹轟然倒塌,而在那兩人粗的樹幹上,只有一個刀眼,只有莫雨妍刺的一刀,一擊斃命,出手就是最要害的地方,絕不多餘。

白衣男子,不,楚飛楊,踏著金光而來,見此斜斜的雙手抱胸,靠在身旁的大樹上,淡笑的看著莫雨妍。

“好完全了。”不是詢問而是肯定。

莫雨妍對上楚飛揚的笑眸,溫淡優雅,卻可以吸引人沉溺其中,緩緩把匕首插在腰間,淡淡的道:“我要離開。”

已經醒來十日,外面的局勢不知道怎麼樣,她的勝不知道能不能應付?她實在是太不放心了。

這十日來,她相當的配合,休養,一聲不出,一句多餘的話不問,但是並不表示她就什麼都沒有想。

當日那樣的情況下,擺明了是有人合計殺她,那樣強的冷箭,絕非是夏侯龍和上官流雲下的手,一定是另有其人,還有人要殺她。

這樣緊密的合計中,這個楚飛揚居然還能救了她,這個人是敵是友,心中存的什麼心思,難說。

所以,她不聞不問,聽話休養,一切等她傷勢恢復好,有那個對撞之力的時候,她在開口,那時候管他楚飛揚是什麼人,她也不會是手無縛雞之力,任人宰割的人,而現在,已經是時候了。

“沒問題。”楚飛揚回答的乾脆直接,莫雨妍聞言還沒等心中轉念,楚飛揚一揮手大聲道:“小白,算賬。”

“不要叫我小白,我叫白雲龍,白雲龍。”遠處茅草屋裡,那長的俊俏可愛的男孩砰的推開窗子,朝著于飛怒吼道。

“好的,小白。”楚飛揚彎了雙眸,笑眯眯的,充耳不聞白雲龍的憤怒。

憤怒歸憤怒,小白還是快速的抓了個算盤出了茅草屋,衝至莫雨妍的面前,算盤一擺,就是一陣噼裡啪啦響。

一邊嘴裡快速的道:“鹿茸三斤,不老草七兩,千年人参五支,大還丹一粒,靈芝草……”

噼裡啪啦的算賬聲,就算冷酷平靜如莫雨妍,也被這長長的單子駭的嘴角**了兩下,對於她來說,這些藥材基本上都知道價值,這……也實在太離譜了吧。

“好了,你一共用了珍貴藥材七十三種,總價值黃金一百六十萬兩,公子和我及小雨,內力為你護住心脈,護你三十日,每日算你三個時辰,算你便宜點,一共一百萬兩。

你共計需要支付我們二百六十萬兩的治療費用,並且償還大還丹一粒,完畢。”算盤一收,白雲龍相當直接的朝莫雨妍伸出了手。

莫雨妍看看眼前白雲龍伸出來要錢的手,在看看笑的溫和,看上去如春風一般溫潤的人,實則怎麼看怎麼像只狐狸的于飛,眉微微的動了動。

好昂貴的藥費,這簡直比自己做土匪的時候還要土匪。

楚飛揚見莫雨妍不說話,不由收斂了臉上的笑容,斜起眼睛看著她道:“我說,你該不會認為什麼大恩不言謝吧,我可不信奉這一套,恩你要認,錢你要給,否則我幹什麼要救你。”

“惡俗,惡俗,公子,你這個樣子就太俗了,要清高到不識人間煙火,這點小恩小惠你應該大筆一揮,言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我有緣,無須言謝,算了,這才符合你的氣質嘛。”聒噪的聲音,那隻小喜鵲啪嗒啪嗒的從茅草屋中跑了出來。

一邊數落楚飛揚,一邊朝莫雨妍遞上一張紙,同時道:“這樣有損氣質的事,應該我們來做就好,姓莫的,給錢。”

楚飛揚頓時哈哈大笑,一點也不為意,好像這戲碼他已經見過太多次一般。

莫雨妍掃了一眼一副市儈商人嘴臉的三人,這幾日她雖然沒問,不過也旁聽到她受傷當日,楚飛揚等人就在那山澗下,所以剛好接她個正著,否則,她就是不死金身,從那麼高的地方墜下來,也無力迴天。

現在看來,恐怕不是無意中救她,而是因為知道是她,所以才出手,難道就因為她能夠有那個實力讓他們敲詐?不信。

莫雨妍心中念頭閃動,嘴上卻沒多言語,面無表情的低頭看向小喜鵲遞上來的紙單。

很好,很不錯,清楚的記錄著她什麼時候用了什麼藥,這個藥有多貴,她吃了多少,一筆一筆,記錄的清清楚楚,而且,每一筆後面都按有她的手指印,這一下就算她想賴,估計這就會成為呈堂證供,找狀師打到皇帝面前,也要認賬的證據。

要錢麼,那就一切好辦,她也不希望欠人任何恩情,以錢還之最好。

“跟我走,不會賴你們一分一釐。”收起手中賬單,莫雨妍轉身就欲朝山谷外的方向走去,她在這裡待了太長的時間,她早已等不下去了。

“去雲國找東方勝?我勸你還是不要去的好。”輕笑的淡淡聲音,立刻打斷了莫雨妍的步伐,讓她頓住了腳步。

莫雨妍眼中閃過一抹厲色,緩緩的轉過身,眯起眼看著一派悠閒的楚飛揚,渾身籠罩起一絲隱隱約約的殺氣,現在露出本來目的了,什麼意思?

楚飛揚見此一點怕意和變色都沒有,慢條斯理的從懷中取出一本皺巴巴的書,朝莫雨妍搖了搖:“你帶來的。”

莫雨妍眉頭一皺,那本書……,她記得她一直緊緊的撰在手中,原來真的一直撰在手中。

“你還確定你要找他幫你還債?還要把他牽扯進來?”楚飛揚慢條斯理的翻著手中的古書,笑容不減。

“月神一族嫡系子孫,嘖嘖,權力巔峰的人物,真叫人羨慕啊,我這珍貴藥材給的不冤,你絕對有能力償還。”

砸砸嘴,楚飛揚慢悠悠的繼續道:“可放縱其十八歲成年方迎歸,你還有一年,我算算你要是回東方勝那裡去,這一年時間夠那個什麼東方勝死幾十次,那什麼雲國能滅多少次。”掐指估算,楚飛揚搖頭晃腦好似一代神算。

“算什麼啊算,人只有一次生命,還能死多少次。”小白癟癟嘴,走至楚飛揚身邊,手指點在那古書中一頁上道:“月神一族嫡系子孫,不得妄自嫁娶外族之人,若違背,滅族之禍,好個護短的地方,不找自己人,反殺對方。”

“拳頭硬就是王道,你有本事抗議去。”小喜鵲嘴角翹上了天,擺明看白雲龍不起。

白雲龍頓時揮舞著拳頭:“你有本事你……”

耳間聽著幾人事不關己的談話,莫雨妍攏在袖中的手,緩緩的握緊拳頭,她沒有忘記這個地方,但是,這只是一本古書,也許就是一個傳承千年下來的無敵傳說,也許這就是一個天方夜譚,也許不過是有些人拿起雞毛當令箭,以一本書要她退卻,當她是傻瓜?

“你到底是誰?”雙眼微沉,莫雨妍盯著一派自若的楚飛揚,冷冷的問道。

這本書若落在普通人手裡,絕對是當天方夜譚看,而不是相信,這個楚飛揚卻拿來跟她說,他到底是什麼人?

拍了拍手中的古書,楚飛揚勾了勾嘴角笑道:“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不巧,我正好去過這地方,略知道那麼一二。”看他那揮灑隨意的樣子,好似他去的也不過就是個普通城鎮一般的地方。

莫雨妍一聽之下頓時眼神閃爍了一下,他去過?

不等莫雨妍開口,楚飛揚那雙狐狸眼中,微微揚起了一抹正色,看著莫雨妍道:“前有五國攻伐,後有他們虎視眈眈,莫雨妍,不用我提醒你那雲國東方勝此時處境的危險。

五國,或許他可一爭,他們,他連一拼之力都沒有。”說到他們兩字,楚飛揚點了點手中的古書。

“這樣吧,我曾經救過他們中的一人,得了他們一點酬謝,給你看看,你自己估量一下雙方的勢力比對,再行定奪。”

說到這,楚飛揚一揚手,把手中的古書朝莫雨妍扔了過去,同時附帶的上面一粒小指甲蓋那麼小的白色藥丸。

“吃下去。”

莫雨妍沒有多做疑問,想她死,不救她就可,況且以她的本事,是毒害是藥,又怎會分不清楚。

實力比對,好,她倒要看看那裡有什麼手段。

楚飛揚沒有多餘的言語,從袖子裡取出一手指大小的瓷瓶,解開後,就那麼朝地面上傾倒了有一滴左右的水珠,透明瑩潤,無色無味,就如那晨起的露珠一般無二。

露珠跌落在地上,莫雨妍只覺一眨眼的功夫,以楚飛揚為中心點,所有的草木成放射性的枯萎了下去。

百花凋謝,草木枯萎,重重疊疊,前仆後繼。

冰冷的臉上快速的升騰起驚駭,莫雨妍看著眼前的場景,第一次真正的說不出話來。

那是一種看的見的枯萎,那是一種幾乎如波浪一般朝前翻滾的浪花,那麼清晰的奪去所有的生命,所有的碧綠,所過之處,高達十幾丈的樹木快速的落葉繽紛,碧綠的葉子洋洋灑灑從天際飛落下來,頃刻之間,只剩下光禿禿的樹幹。

那在百花叢中嬉戲的蝴蝶,蜜蜂,飛鳥,就好似遇見一堵無形的牆壁,紛紛從空中跌落了下來,失去了生命的痕跡,枯萎的範圍越來越大,越來越廣,幾乎一眨眼的功夫,本來還鳥語花香,蝶飛蜂舞的神仙府邸,完全歸成了一片死寂。

視線所及之處,只有枯萎的花草,只有滅絕的鳥蝶,只有那濃重的蕭索,所有這方天地中的生命,在瞬息之間被奪去了生命,剩下的只有死的靜寂和荒涼。

只是一滴水,十里之內,寸草不留,滅絕一切。

莫雨妍握緊的拳頭中一片冰冷,那是冷汗,好厲害的毒,好無視一切的厲害,莫雨妍緩緩掃了一眼視線所及的地方,一片枯萎,一片蕭瑟。

她自己也是這方面的專家,這水滴的威力,不是現在的她能夠達到的程度,畢竟她雖然來這個世界的時間已經不短,但是對於這個世界的瞭解,還是太少了。

像這種蔓延速度這麼快,這麼廣的毒藥,已經不能稱之為毒藥了,要是這樣的毒下到天辰的地盤上,下到皇宮中……

莫雨妍打了一個冷戰,這樣的速度和力量,有什麼可以抵擋,這還只是贈送給救了他們中人一命的回報,小小手段而已,就已經有如斯的厲害,若……那雲國,那東方勝……

緩緩閉了閉眼,這樣的能力,難怪能讓幾國懼怕如斯,現在的他們怎麼是對手。

“這只是最普通的,他們那裡有身份的人手都有,莫雨妍,千年勢力的傳承,不是等閒。

曾經的天下霸主,既然能看著他們的地盤上群雄並起,劃國稱王,而不屑一顧,這不是他們懼怕了,而是他們一定有那個能力收拾局面,所以任由六個大國在中原大地縱橫。

這是一種絕對的囂張和自信,它不是一個人可以扳倒,不是一個勢力能夠對抗得了的,我不想我的藥費找不到人收,三思。”楚飛揚拍了拍雙手,朝後靠在了那光禿禿的大樹幹上,看著莫雨妍。

耳裡聽著楚飛揚的話,莫雨妍拳頭握的咔嚓作響,以一點而觀全面,她清楚了他們之間的距離,是的,相差的太遠了。

她若是迴歸去東方勝的身邊,那麼等待他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