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歸禮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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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歸禮遇她
莫無歡在柳如眉的強烈要求之下，躺在了**休息。他也的確是又累又餓，躺倒不一會，竟然就真的睡著了。
而小廚房裡的柳如眉，正將米缸裡最後一點米全部舀了出來，用水仔細清洗著，將洗乾淨的米加水放在鍋裡，又生好火煮。估摸好時辰，又多加了一根粗粗的木頭，這樣當木頭燒盡的時候，就會變成火紅的木炭繼續烤著飯，鍋底就會形成一層又香又脆的鍋巴。
眼看著準備好一切，柳如眉滿意地笑了。她拿起廚房裡的籃子就邁著輕快的步子朝外走去，嘴裡亦是哼著不知名的小調。
柳如眉此刻真的覺得很開心，很開心。
她甚至都有種回到了跟師傅在一起的感覺。
暖暖的，快樂的，獨一無二的。
當柳如眉採滿了整整一籃子的野菜蘑菇回來時，莫無歡還在睡覺。柳如眉盯著他的睡顏看了一會，臉上突然有了火燒火燎的感覺。她紅著臉趕緊跑出房間，坐在院子裡清洗著野菜。
當香飄飄的菜全部煮好端到房間裡的小木桌上時，莫無歡終於醒了過來。他下了床，看著桌上的菜，驚訝地看向柳如眉，問道：“這是你做的？”
“不然呢？”柳如眉眨了眨眼睛反問道。
“你哪來的菜？”莫無歡繼續問道。
“你說呢？”柳如眉也不直面回答，仍然是反問道。
莫無歡也知道繼續問下去也是廢話，因此很果斷明智地選擇了閉嘴。但是，緊接著，他又想到了什麼，很緊張地問道：“這些菜都是你洗的？”
“當然。”許是聽出了莫無歡話裡特別的含義，柳如眉並沒有再用反問的形式回答。
“那你的手沒事吧，趕緊拿過來給我看看。”莫無歡著急地道。
“放心啦，沒事。”柳如眉笑道。
“沒什麼沒事，給我看看。我要是不親自驗證下，我可不敢吃你做的飯！”莫無歡故意扭曲事實道，他不想讓她知道自己在乎她。
而柳如眉的上揚的嘴角也立刻耷拉下來，她將背在身後的手遞到莫無歡跟前，負氣道：“你看啊，仔細點看啊！”
那雙修長的手，此刻又恢復了以往的白嫩，除了淡淡的印痕，完全看不出任何受傷的跡象。莫無歡這才神色一鬆，拿起桌上的筷子夾了口菜吃起來。
“味道怎麼樣？”本來已經準備走的柳如眉見此，終究還是忍不住緊張兮兮地問道。畢竟，這是她第一次煮飯給別人吃啊！
莫無歡點了點頭，道：“不錯，很好吃。”
的確很好吃，沒有過多的佐料，將菜最原本的味道做了出來。跟府裡的那些大廚子做的菜比起來，莫無歡覺得這樣的菜更好吃，更有味道，也更有心意。他慢慢地吃著，每一口，腦海裡都會掠過一道嬌小的身影，看她在山上行走著，四處張望尋找著可以吃的野草蘑菇。莫無歡，忽然覺得很感動。
他居然被一個相處不到半個月的女子感動了，這真的是一件讓他都覺得始料不及的事。
“你不吃嗎？”莫無歡看了眼柳如眉。
“哦，吃啊，怎麼不吃。”柳如眉本來正看著莫無歡發呆，陡然聽見莫無歡說話，心虛地要死，唯恐被他知道自己在看他。當下低著頭走到桌子的另一邊，拿起碗筷吃飯。
“你先前問我是不是第一次給別人烤魚，那麼你呢，你是第一次給別人做飯嗎？”莫無歡覺得自己純粹是在無話找話。
可柳如眉卻立即雀躍地接過話道：“當然啦，你是我第一個男人！”
莫無歡嘴角抽了抽，臉登時就綠了。
而對面的柳如眉說完以後，也後悔了，此刻又見莫無歡一副要死不活的衰樣，立刻知道他是誤會了，慌忙澄清道：“哎哎，別誤會啊，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我想說得是，你是我第一個給煮飯……對，給煮飯的男人啊！”
莫無歡神色恢復正常，淡淡地道：“嗯，明白。”
柳如眉臉卻又不正常地紅了。
這頓飯，吃得可真謂是食不知味了。
“我要回府了。”吃罷飯後，莫無歡起身看著柳如眉問道。他的意思很明顯，無非是在徵詢柳如眉想要去哪。
柳如眉雖然有點捨不得莫無歡走，但是如果讓她跟著他回到那破府，那麼她寧願待在這山上繼續過著從前隱居般的生活。只是，她突然想起藏在自己懷裡的那塊玉，她已經答應過漱玉，一定將玉送回。她不想在自己唯一的姐妹那裡，都落了個騙子的名聲。因此，微帶著乞求看向莫無歡，道：“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就一個小小的忙。”
“什麼忙？”她緊張兮兮的樣子，讓莫無歡覺得很好笑。
“你先答應了我再說，反正你放心好啦，真的只是一個小小的忙。”柳如眉雙手合十放在跟前作揖道。
莫無歡無奈地道：“好吧，我答應你就是。現在總可以說了吧！”
“嗯，謝謝你啊，我就知道你是大大的好人！”柳如眉歡喜地叫道，但是很快她又開口叫道
：“你，可以轉過身去嗎？”
所謂送佛送上西天，莫無歡現在就是這心態。
柳如眉看見莫無歡轉過去身去，立馬探手伸入衣襟，無奈衣服太緊，所以她就只能將衣服的排扣解開，嘴裡還叫道：“哎，不許……”
她本來是想說不許偷看，可是誰知不明所以的莫無歡在聽到哎那個字的時候，就已經轉過了頭。
頓時，屋子裡就陷入了絕對的安靜。
但緊接著，這安靜就被柳如眉一聲尖叫給劃破，她大叫道：“莫無歡你這個色狼色魔，誰讓你回頭的！”
已經快速調轉過頭的莫無歡也很委屈地叫道：“我又不是故意去看的，況且，就一眼，你覺得我能看到些什麼！”
柳如眉想了想也是，這才閉上了嘴沒有多加追究。
她快速掏出那塊血魂玉，用絲帕重重包裹，又用線扎得緊緊的，確定不會掉出後，這才遞給莫無歡，眼神很是戒備地道：“你要向我保證，絕對不可以偷看！”
“好，我保證！”莫無歡舉起手作發誓狀。
“謝謝你！”柳如眉很鄭重地朝莫無歡鞠了一躬，鄭重地道：“這是南宮府的漱玉姑娘給我的，我本答應她很快就還給她，可是不想卻耽擱了這麼久。我不想做個背信棄義的人，希望你能將這個親自替我交還她手裡，我感激不盡。”
柳如眉難得這番鄭重嚴肅地說話，莫無歡當下被感染，也斂去了那一身玩世不恭的笑，正了正神態道：“好，我答應你便是。”
“謝謝。”此時此刻，柳如眉唯一能說的就只有這三個字。
莫無歡朝她點了點頭，大步往屋外走去。
而柳如眉的視線，則一直追隨著他的背影。看著他已經遠走，柳如眉低低地嘆了口氣，彎下身去收拾桌上的碗筷。短期之內，她都會住在這裡。
莫無歡走得很快，猶如腳底生風般，不一會便在路人的指點下來到了南宮府門口。他猶疑了番，還是伸手輕輕叩了叩門。
門開啟，從裡面探出一個穿著青色衣裳的十來歲少年，看見莫無歡，問道：“你是誰，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莫無歡笑了笑，問道：“這裡可是南宮府？”
少年點了點頭。
“那漱玉姑娘在嗎？”
“你找她啊，有事嗎？”少年問道。
“方便讓我見見她嗎？”莫無歡本來是想著讓這少年將東西帶進去給漱玉，可是又擔心這當中出了什麼岔子。畢竟，他答應過柳如眉，一定會親手將它交給漱玉手中。想著已經到了府門口，莫無歡覺得還是自己親自去交還比較好。
“你等等，我先去問問她。”少年說完話，就把門關上了。
莫無歡好性子地站在門口等。
不一會，門再次被開啟，出來的卻不是那位叫漱玉的姑娘，而是之前的青衣少年，跟另外一個年歲稍長些的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面如冠玉，但蒼白的膚色讓他看上去多了絲孱弱，他看著莫無歡不甚友好地問道：“聽說你來找漱玉姑娘？”
“是。”莫無歡吃不準這個男子有何用意，只得據實答道。
“你跟她是什麼關係？”白衣男子冷著臉問道。
“我跟漱玉姑娘並不認識，只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而已。”莫無歡這才知道眼前的白衣男子是吃醋了，他本來不想解釋的，可是為了能夠讓事情順利辦完，他也好安心離開這才多費脣舌解釋道。
聽他這樣說，白衣男子面色好看了些，他笑著看向莫無歡，道：“我見兄臺玉樹臨風，也不是什麼登徒子。裡邊請吧！”
“那多謝了。”莫無歡也跟著笑道。白衣男子話裡的深意，他並不想去深究，畢竟他只是過來還一樣東西。
“我叫南宮塵，公子呢？”白衣男子邊走邊道。
“莫無歡。”因為自己長年累月在府裡深居簡出，因此知道自己名諱的人天下少有，所以莫無歡並沒有給自己取一個假名字。
繞了一圈後，南宮塵在一間房前停下，道：“就是這裡了。”
“謝謝。”莫無歡再次道。
“不用謝，我正好也是想著過來看看她。”南宮塵率先敲了敲門走了進去。
莫無歡有些無語地跟了上去。
房間裡佈置得精緻大方，淡淡的薰香味道在空氣中瀰漫。一個穿著白色裙裝的女子正端坐著整理絲線，看見門被開啟，頭也沒抬。
“有人來見你了。”南宮塵低低地道，他也覺得自己站在這裡頗為尷尬，因此說完後就走了出去。
莫無歡上前一步，笑道：“原來你就是漱玉姑娘啊！”
聽到陌生的聲音，漱玉這才抬起頭，看見莫無歡，她怔了怔，問道：“我們認識嗎？”
“我們當然不認識，但我認識的柳如眉她卻認識你。”莫無歡笑道。
“柳如眉……”漱玉激動起來，看著莫無歡的眸子閃閃發亮，連聲問道：“她現在在哪裡，她還好嗎？”
“放心吧，她很好，現在在一個很安全而且她也很喜歡的地方。”莫無歡道。說話間，他從袖子裡掏出那方絲帕交給漱玉，“這是她讓我交還給你的，她本來是很早之前就準備給你的，可是路上遇到了點麻煩，所以才遲遲沒有回來。”
“她怎麼了？”漱玉接過，著急地問道。
“放心吧，她那麼聰明機靈，已經沒事了。”莫無歡笑道。
“那她為什麼不回來，是不想見我嗎？”漱玉悲傷地問道。她只有柳如眉這麼一個好姐妹，自山上一別之後，她日夜想著念著，希望她能順利見到自己的孃親，早日回來。可是，卻不料到，東西回來了，人卻不在了。對於這藏在絲帕當中的東西，漱玉不用想，也知道必然是那血魂玉。
“她不是不想見你，只是因為她孃親……哎，你不要多想，她的確是把你當好姐妹的。”不想讓漱玉擔心，因此莫無歡並不打算說出柳如眉孃親爆破的事。
可是漱玉卻焦急地追問道：“她孃親怎麼樣了，有沒有復活，現在呢，情況如何？”她語速很快，都險些咬到了自己的舌頭。
莫無歡見她情緒激動，伸手拿過桌上的茶盞遞給她，輕聲道：“先喝口茶定定神吧，我看你們關係的確好。既然你這麼想知道，那我告訴你就是。只是，你要記得，不許太難過。”
漱玉點了點頭。
“我不知道柳如眉用了什麼方法，她孃親的確是復活了，可是沒過多久卻又自身爆炸變成了碎末……”
“什麼……”漱玉眼前一黑，整個人都從凳子上栽倒。
“小心！”莫無歡快步趕過去扶起她，安慰道：“你不要太焦急，不管怎麼說，還能見到死去那麼多年的親人，她心裡應該是已經很快慰了。”
“是我害了她，是我……”漱玉喃喃地叫道，她心裡悔恨極了。她不該把血魂玉交給柳如眉的，她早就知道，那玉是不祥之物。若不是因為她，柳如眉雖說見不得孃親的面，但至少還可以時常去孃親的墓前拜訪她，以慰思念之苦。
漱玉只顧著將一切過錯都往自己身上攬，卻忘了似柳如眉那般固執的人，就算她不給她血魂玉，她也一定會想著法子來偷走。
去廚房裡拿點心的忍冬剛好回來了，在門口聽見裡面傳來漱玉的抽泣聲，立馬衝進屋子裡，瞪著莫無歡，凶道：“你是不是欺負我姐姐了啊！”
只要不是南宮府裡面的人，忍冬見了基本都是理直氣壯地以妹妹的身份自稱。
莫無歡嘴角一陣**，看了看潑辣的忍冬，又看了看優雅溫柔的漱玉，怎樣都很難將兩人聯想成姐妹。
“好了，東西我已經收到了，多謝你了。”漱玉抬起頭看著莫無歡微微笑道。
“不用謝，我走了，你好好照顧自己。”莫無歡說完就準備離開。
卻聽見身後的漱玉抬高聲音道：“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也希望你能代我好好照顧她。告訴她，我一直把她當成我的好姐妹！”
“放心吧，我會將話帶到的。”聽到漱玉要求自己好好照顧柳如眉時，不知為何，莫無歡竟覺得自己心裡湧動著一股難以言語的歡喜。他搖了搖頭，抬頭看了看前面的亭子。忽然，視線頓住。
那身火紅的衣裳，那張巧笑倩兮的臉？為何，為何那般熟悉？
莫無歡情不自禁地停住了腳步，正巧這時，旁邊有一名小丫頭經過。莫無歡叫住她，問道：“那個穿紅色衣裳的女子是誰啊？”
“哦，她是我們夫人。”丫頭彷彿有什麼事，說完以後躬了躬身，就快速跑了。
可莫無歡的心情卻變得激動起來，並且久久難以平息。左思右想一番之後，他決定親自去驗證下番。因此，他大踏步地走向紅衣女子所在的亭子。
綠樹紅花，樓閣水榭，更有美眷如花，怎一個流年了得？
隨著越走越近，莫無歡的臉色也越來越凝重。
近了，近了，終於近了。
“冷魅……”莫無歡開口試探般地輕喚道。
果不其然，前面這個背對自己正在跳舞的紅衣女子身形突然一僵，半天才笑道：“公子是第一次來府上做客吧，我叫紅香。”
紅香？莫無歡的瞳孔越發幽深，就像是一道深淵般不可見底。他沒忘記在山上烤魚時，柳如眉說的那句話。
柳如眉撇了撇嘴，委屈地道:“你以為我樂意啊，還不是那個紅香把我弄到那個破府去的。”
“紅香就是南宮府裡的一個丫頭而已，卻憑藉狐媚手段爬上了側妃的位置，對了，她還有另外一個名……”
……
想來，她另外一個名字就是冷魅了。都怪自己當初沒有多問一句，這才錯過了這麼重要的真相。
見身份已經被識破，冷魅反倒也跟著冷靜下來。她笑著遣退了身邊的丫頭，道：“府裡來了貴客，我這做主人自然地不能失了禮數，你回我房間去將琴拿來，我要撫琴一首聊表敬意。”
“是。”丫頭點頭轉身往外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