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新歡舊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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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新歡舊愛
這個世界上讓人最難以抉擇的東西是什麼？
是華美而精緻的衣裳？
還是高貴典雅的首飾？
抑或是富麗堂皇的房屋住宅？
不，都不是！
真正最最讓人猶豫彷徨、茫然而不知所措的不是這些身外之物，而是愛情。新歡與舊愛，這從古至今一直襬在眼前的難題，恐怕始終沒有一人能夠給出一個完美的答案。
微風輕輕拂過，帶動窗外碧綠的竹子也跟著搖搖擺擺，彷彿是在像周遭頜首示意般。而漱玉正倚在窗前，人比黃花瘦。她痴痴地看著這窗外的一切，這與京城繁華相比完全不一樣的清雅小鎮，已經越看越覺得喜歡，彷彿自己那顆浮躁的心也能在此淨化下來。
“姐姐，如今已經是十月了，你該多穿點，小心著涼。”忍冬貼心地拿過一件披風輕輕地給漱玉披上，她繞道前面給漱玉系蝴蝶結，目光順著她視線所在看過去，忍不住嘀咕道：“每天都看著那個方向，有什麼寶藏要出世嗎？”
“對啊，有寶藏要出世啊！”她附和著笑道。
忍冬卻信以為真，立馬打起精神來問道：“不是吧，這個地方還真的有寶藏？你聽誰說的啊，訊息可靠嗎？”
漱玉看著忍冬，抿著嘴想笑，卻依然極力剋制住，只是面色平靜地道：“嗯，好像是什麼通靈之物吧，具體的，我也不清楚。畢竟，你也是知道的，寶藏猶如天機，不可洩露也！”
鎮上新來了一個說書人，每天都在鎮上的茶水攤跟前說書。弄了一條長板凳坐著，地上放了一個很大的鋁製碗。他通常都是坐著講書，但每次講到特別緊張的情節時，卻總會情不自禁地一下子從凳子上蹭地站起來。
之所以費這麼多口舌去形容這個說書人，是因為忍冬最近就迷上了聽書。
每當這個說書人提著個長板凳穿街而過時，忍冬總會放下手中的一切立馬跑出去看。說書人說到歡喜之處，她跟著歡喜；說書人講到悲傷的情節，面有慼慼之色，她的淚也就
跟著在眼眶裡打轉。
最近，說書人開始將有關寶藏的故事。於是，忍冬便迷上了任何一個有關於寶藏的傳說，並且深信不疑。
漱玉雖然沒有跟她形影不離，可是忍冬的事，多多少少她也是知道的。因此，才故意在忍冬下意識問出是否有寶藏一事，立即點頭稱是。此刻看著忍冬低著頭一副認真思索的神情，她的心中忽然油然升起一種強烈的犯罪感。只是這種犯罪感遠遠不敵心中的戲謔感，相比愧疚來言，她更想笑。
“對了，姐姐，我光想著你剛才說的寶藏了，居然把張公子讓我轉交給你的話都給忘記了。糟了糟了，這下我死定了！”
漱玉正想著忍冬的事情，冷不凡肩上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回過頭就聽見忍冬唧唧歪歪地對著自己講了一大堆。她皺著眉頭想了一會，正才將忍冬剛才所說的話完整地回憶起來，領會過後笑道：“沒事沒事，絕對死不了的。現在給你一刻鐘的時間，慢慢想去吧！”
“嗯……哦！”忍冬本來猶疑地滿臉糾結之色，突然又大喜地叫出了聲，道：“我想起了，我想起了！”
“是什麼，慢慢說，沒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看著她著急的模樣，漱玉的脣角又情不自禁地彎了上去。離開南宮府一段時間後，她的心情也在慢慢地平復，心口上縱橫交錯的傷口亦是在快速痊癒著。如今她，亦是能像一般女子般露出明媚的笑容。就彷彿是那些結成疤的傷口，從都不曾存在過般。所有的一切，都恍若南柯一夢。
忍冬抬起頭，滿臉興奮之色說道：“張公子不知從哪裡聽說你喜歡西域的服飾，又不知從哪裡聽說有家新開的西域服裝店，因此特地讓我來通知你，要你好好梳洗一番，等著轎子過來接。”
“轎子過來接？”漱玉驚訝地問道。畢竟，她不覺得自己有那麼嬌貴，居然需要用轎子來抬。
“是啊，是轎子啊，過不了多久就會來到我們門口了。姐姐，你快點去洗漱裝扮吧，我現在就去給你拿衣裳。”忍冬語速極快地說道，
話音未落，人就已經跑到了衣櫃跟前，伸手一拉，一大堆素色的衣裳頓時展露無遺。
“姐姐，快看快看，你想穿哪件？這件，這件，還是這件？”忍冬問道。
“隨意就好。”漱玉淡淡地答道。
最後，忍冬給漱玉挑了一件淡粉色的抹胸長裙，外面搭配一件同色坎肩，又手巧地挽了一個彎月髻。輕掃脂粉，整個人翩若驚鴻，婉若游龍，容耀秋菊，華茂春松，若輕雲之蔽月，美得令人炫目。
“轎子來嘞！”
府外，傳來清亮的叫聲。
忍冬連忙去開門，不忘心細地提了一大壺水過去，招呼道：“大家辛苦了，都過來喝口水吧！”
這些轎伕，都是生活在最底層的窮苦人家。每日三餐溫飽都全仰靠著這份辛苦的勞力來維持，這已經在外奔波了一個早上，個個都早已是口渴難耐，此刻見忍冬居然提了水出來，都被感動得連聲道謝。
待眾人喝罷水後，漱玉亦是徐徐從屋子裡步了出來。她腰若束素，整個人桃羞李讓，站在那裡，嬌弱地放佛隨時都會被風吹倒般。忍冬連忙一步上前，輕輕扶住她，道：“轎子來了，姐姐快些上去吧！”
“你不去嗎？”漱玉驚訝地看著站在轎子下朝她擺手的忍冬。
“嗯，我不去了。”忍冬笑著道。她想去聽說書人說書。
“那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漱玉笑道。
轎子緩緩走動，漱玉坐著裡面，平穩地彷彿是坐在房間裡般。她忍住好奇，一直遏制自己想要掀開布簾子的手。如今忍冬不在跟前，倘若她這麼做了，連個背黑鍋的人都沒有。她畢竟是個小姐，從前在姥姥的教導下亦是遵從各種禮儀。因此深知在這等鬧市，實在不宜如此拋頭露面。
只是，還是忍不住好奇，手最終一點一點地挑開簾子。
只看一眼，她如此對自己說道。
但事實上也的確僅僅這一眼，她就如觸電般全身一震，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是她，居然是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