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29節

第29節


重生之超級高手 怪醫,漫天要嫁 都市無命人 鬼面夫君 登科 賽亞人異界遊 二青 家有小姑初成長 以愛之銘,定你永笙 守護甜心之夢醒雨晴

第29節

來“六經注我”,只能流於為玩理論而玩理論。現實主義如此龐大的一道河流,難免泥沙俱下,但只要時時回顧一下它清澈的源頭,就完全可以把它的流程看得更遠些。

發表於2002年社會科學論壇

正打歪著篇快餐中的精品

現如今小說的產量不但多,而且又個頂個地長,連四五萬字一個方面軍的作品也覥著臉號稱短篇小說。如果您不是專門從事文學這一行的,哪有閒功夫去給那些裹腳布捧場呢可是您又喜歡文學,很希望在幹完了自己的那一攤兒以後,得到一頓精美的藝術晚餐,可是快餐與美味往往難以兼得。這裡,給您推薦一位世界上最著名的精品快餐廚師星新一,以及他烹製的珍饈一分鐘小說。

星新一這個名字,也許您並不陌生。的確,日本人的名字,很少有這麼漂亮動聽的,就像他那一篇篇作品一樣剔透玲瓏。也許您看不起一分鐘小說,覺得它算不上“純文學”。這大概要歸罪於我們某些偷懶的文人,把給小孩子講的瞎話一類演繹成所謂小小說,結果倒了您的胃口。實際上可不是如此。您聽聽美國當代作家羅伯特奧斯特給這種小說下的定義吧:“不超過1500字,卻要具備小說的一切要素。”這種超短篇小說的鼻祖,美國作家歐亨利還為之規定了三要素:立意新穎,情節嚴謹,結局新奇。要真正做到這些,沒有一流文豪的大腦是不行的。

您讀上幾篇星新一的一分鐘小說,就會發現,它簡直是日本的聊齋志異。星新一的創作堅持一個“新”字。他廣獵博取,學習了美國超短篇小說的許多技巧,繼承了川端康成“掌篇小說”的傳統,並吸取了蒲松齡聊齋志異以及莫泊桑、契訶夫、夏目漱石、芥川龍之介等人的長處,把一分鐘小說推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峰。星新一小說的題材往往是非現實性的,比如主人公奇遇天外來客或未來世界的人,主人公發明了一種奇妙無窮的機器或藥物等等,但這既不是科幻、推理,也不是寓言、童話,而是為您開啟一個奇特的觀察口,把現實社會形形色色的內傷剖現在您的眼前。

給您舉個例吧。比如不景氣,寫一個s博士,發明了一種藥水,能夠刺激顧客的購買**。s博士於是發了財,與他心愛的姑娘相會了,可誰知木匠戴枷,自作自受那個姑娘由於沾染了那種藥水,覺得一個丈夫滿足不了她的**於是,小說令您想到的就不僅僅是s博士能否順利結婚了。

星新一的小說結構精妙,尤其是結尾,常常令人拍案叫絕。例如自稱便衣警察的人,兩個青年互相敲詐,弄不清到底誰是負有機密使命的警察。偷聽的老闆又出來敲詐二人,拉攏二人入夥,結果二人齊撲上去原來他倆真的是便衣警察,設計抓住了要捉的主犯。還有照料入微的生活,描寫2056年一個叫特爾的人的無比舒適的生活。從早上起,他的一切都由機器料理,機器手抱他起床沐浴、吃飯,送他上車。直到公司,同事才發現特爾由於心臟病發作,已經斷氣有10個鐘頭了。

當代的一分鐘小說,不僅需要結構、情節上的出神入化,在藝術手法上還注重字句的凝練、筆墨的詩意、幽默。星新一的作品在日本已被稱為“小說中的俳句”。他的小說中,您見不到那種平鋪直敘,步步為營的寫法。時間、場所、人物,都儘可能地壓縮、集中,像他自己所說:“我的作品中的主人公,性格都是些懶漢。大多是從敲門聲開始,到室內談話結束為止。登場人物的活動距離,很少超過幾十米。”這樣,就對作者藝術水平的發揮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有些作品活似中國的單口相聲,通篇蓄勢,結尾一個響亮的包袱,不由人不暗豎拇指。

星新一的作品的可貴之處還在於他有三不寫:一、不寫風俗時事;二、不寫色情;三、不用先鋒派的手法。所以我們讀著他的小說,如同滋潤在“優美的雨露”中一般。所有的作品都顯示出鮮明的傾向性,即對善良的人寄予滿腔的同情,而對惡人則總是盡力嘲弄。這些小說幾乎每一篇都能掀動讀者感情的波瀾,使您或解恨地笑,或同情地憂。從一滴水珠看到它所反映的大千世界。

星新一的一分鐘小說,在創作數量上是世界第一,已經突破1000大關。憑星新一的才華,若想賺取大量稿費,完全可把它們拉成普通的短篇或中篇,然而,他以一個真正文學家的嚴肅態度沒有那樣做,因為他不把一分鐘小說看成文學園地裡一株無名小草,而是當成一棵吊鐘花那樣精心培育著

發表於中華讀書報

牛鬼捨身篇跟父親蹲牛棚

這年頭回憶牛棚的文章似乎很時髦。蹲過牛棚成了一種光榮經歷,就像改革開放以前回憶自己幫老地主放過牛,給大掌櫃織過布,被偽保長抓過丁一樣。回憶的內容是痛苦,但回憶者的姿態是自豪。因了這自豪,他便有了論斷歷史的資格。他們常常說:“你沒有蹲過牛棚,你懂什麼是“文革”你那時還是小孩子,我才是真正經歷過“文革”的。”於是從回憶牛棚的文章裡我們明白了,蹲過牛棚者都是好人。蹲牛棚第一等於有學問、有文化、有功勞、有貢獻,是那時的“四有新人”,第二等於有道德、有勇氣、有人品,不然為什麼受到如此殘酷的迫害呢邏輯是很清楚的,壞人說我是壞人嘛,那麼我就一定是大好人。這一點似乎比“文革”時進步了,因為“文革”時認為,你雖然蹲過日本鬼子國民黨的監獄,但不等於就是**,你也可能是因為偷雞摸狗誘姦少女之類才蹲監獄的,甭企圖魚目混珠癩蛤蟆戴眼鏡冒充大肚子老幹部。況且就算你真的由於抗日愛國而蹲監獄,你也可能叛變投敵,反過來屠殺革命同志,比敵人還凶殘十倍啊憑什麼蹲過幾天監獄就向人民要求這索取那的,四萬萬人民受了那麼多苦,他們向誰顯擺、向誰索取去

我講這一番陰陽怪氣的話,並不是要說蹲牛棚者都是罪有應得。我知道他們中很多是冤枉的,還有一部分確實跟極左勢力進行了鬥爭。我想提醒的是,大凡一件事成了時髦,就難免有假冒偽劣跟著起鬨。就像我小時候,連老地主都企圖憶苦思甜,那一樁樁“血淚史”,裡面有多少水分我們有過這方面太多的經驗,今天不應該重蹈覆轍。現在的學生,以為牛棚是比監獄還可怕的地方,裡面天天是殺人、自殺、拷打、餓飯。這樣的牛棚固然也是有的,但全國各地,情況千差萬別,而且“文革”的前中後期也頗不一樣。真正實事求是的態度,是應該勇於回憶那些對自己現在處境不利的往事,如同真正的學者,不能隱瞞對自己觀點不利的材料。一切隱瞞都是要遭到歷史的報應的。“牛棚”問題也是如此,不要戲劇化,神祕化。在回憶知識分子受苦的文字裡,楊絳先生的幹校六記和季羨林先生的牛棚雜憶的寫作態度是值得讚賞的。它們有立場,但是不誇大;有幽默,但是不歪曲。任何人的回憶都難免主觀性,但只要心態端正了,不是企圖去分一杯權力之羹或是妄想成為“歷史問題決議”,那麼那個主觀性本身也就容易成為客觀性了。

懷著這樣的想法,我也來打個秋風,回憶一下我跟父親“蹲牛棚”的經歷。我先宣告,我回憶的“牛棚”可能是全國情況最好的“牛棚”,完全沒有那些凶巴巴、血淋淋的場面。我不敢以這個“牛棚”代表全國的“牛棚”,正如我反對用個別人的“文革”代表7億人民的“文革”。如果有人不喜歡我的回憶,您可以否認我說的地方是“牛棚”,專門把“牛棚”定義為毆打屠殺知識分子的特別監獄好了。

“文革”時我的確是小孩子。我1964年出生,儘管早慧,兩歲以後的事基本都記得,但也不過是記憶力強而已,當時的判斷力是沒有的。我一生都喜歡不加判斷地記住儘可能多的東西,需要判斷時再判斷。因為判斷不是永恆的,記住的卻是真東西。相比於用兵一時,我更喜歡養兵千日。

大概是1970年左右,我五六歲的時候,反正是我上小學之前、我妹妹出生之前、**摔死之前,我的小人書不到100冊之前,我有了一次跟父親“蹲牛棚”的經歷。那時不知道“牛棚”這個詞,這個詞分明是南方來的。我們北方牲口的寓所一般不叫“棚”,都叫“圈”,有馬圈、牛圈、羊圈、雞圈。老舍四世同堂的真實故事地點就叫“小羊圈衚衕”。南方朋友經常攻擊我們北方人的“普通話話語霸權”,其實我們吸收了大量的南方詞彙,泰山不辭土壤,滄海不捐細流,這點霸權來得容易麼比如現在我也覺得“牛棚”這個詞很好,顯得比“牛圈”更簡陋更惡劣,更能突出“四人幫”對自由主義英雄的迫害,所以我就用“牛棚”。

事實上直到以後,我才聽說世上有“牛棚”這東西。後來就越聽越可怕,好像是納粹的集中營,有過一陣切齒痛恨的時期。再後來弄明白,他們說的“牛棚”並不是本名,原來是個比喻,而且是區域性地區的比喻擴大到全國,也就是“話語霸權”,指的就是“文革”中各單位強迫“牛鬼蛇神”和其他有問題的人員集中接受思想改造包括勞動改造的臨時性管理場所,當時多數叫“學習班”。這麼一來就想到,那東西咱不陌生啊,小時候經常看見,鄰居們很多去過,本少爺還親自駐紮過呢。

記得是一個碧藍碧藍的下午,父親沒有在外面喝酒就回了家。他不喝酒時非常英俊,濃眉大眼,鼻直口方,一看就是當過解放軍下級軍官的那種英武氣質,比孫道臨、王心剛、於洋都漂亮。我的小朋友們經常到我家瞻仰我父親的戎裝照、撫摩我父親從部隊轉業帶來的東西。那天父親跟母親商量了一些什麼,我在外面跟小朋友玩“打擊侵略者”,沒注意。但我知道父親有件不痛快的事,就是廠子裡有人告他是假黨員。父親是1948年在淮海戰役中入的黨,二十多年了,審查黨員時,他找不到當初的介紹人。他是個懶惰的酒鬼,一年也寫不了兩封信,因為文化低,在部隊裡上不去,早早轉了業,跟老戰友聯絡甚少。他這時當一個車間主任,不巴結領導,卻經常跟落後工人喝酒。特別是他在廠子裡動不動就擺老資格,說老子是抗日戰爭參加革命的,把廠子裡的領導都罵遍了。這回好了,人家抓住他的把柄,狠狠給他穿了一回小鞋。不過我覺得,一個人天天說自己是老革命,把黨的領導都罵盡,可是一審查他的黨員資歷時,他卻連自己的入黨介紹人都說不清楚,那麼這個人是應該收拾收拾,起碼應該幫助他找到自己的介紹人。不然,黨在群眾中還有什麼威信我父親仗著自己的老資格和做人正直,罵了領導一輩子,領導也經常給他穿小鞋。但是說到“迫害”,那是沒有的,畢竟是工人階級的領導。他們廠歷任大小領導,全都來我家拜訪過,被我父親強迫喝上一口糠麩酒,嚥下一口什錦菜,然後臉紅而去。在那時看來,這就算“**”了。

父親因為資格“老”,在“文革”初期就被揪鬥過。說是“蹶了一宿”,就是被強迫彎腰接受批鬥一晚上的意思。不過到黨的“九大”以後,人們的心理上普遍認為“文革”已經過去了。大人們經常說“**那時候”如何如何,我父親就操著一口魯南話,經常罵“**那時候”,主要是罵“打砸搶”和不孝敬父母、不尊敬老師。我們直到宣佈“文革”正式結束,才知道:哦,剛才還是“**”哪。到1970年前後,我個人感覺是物質精神生活都很正常,包括父母經常參加什麼學習,我認為,誰學習都是應當的,不學習,還是個人嗎

可是這天父母的神情彷彿有點怪。他們告訴我,父親明天要去參加一個學習班,要住在那裡。我聽了就有點羨慕,我一輩子喜歡吃別人家飯、住別人家床、聽別人家話、給別人家幹活天生的無產階級的命。所以次日早上父親出門時,我要跟他去。父親在樓門口抱了我一會兒,放下走了,我又追上去,父親又抱起我。我從小性格與父母不合,父母經常打我,特別是四五歲後,抱我很少。所以這個場面我記得非常清楚,連同那高遠晴朗的天空和樓裡各家炒菜的香味。我長大後經常想到他們對我溫情的一面,也就原諒了他們對我的無理毆打。這時母親喚我回去,父親卻說就讓這王八蛋跟我去吧。於是我就這樣跟父親來到了“學習班”。

那時的“學習班”就是各單位專門成立的對有錯誤、有問題的人員進行強制性思想學習和思想改造的內部清理機構。一般不許回家和自由出入,不許隨便對外聯絡。至於時期長短、具體規則,那是百花齊放。據說有的學習班如同拘留所,學員如同犯人,挨打受罵。而有的學習班則如同養老院,美食終日,讀讀報紙,大概跟美國拳王泰森蹲的監獄差不多。泰森如果描寫美國監獄,肯定跟非法移民入獄者大不相同。

我父親去的這個學習班是哈爾濱市商業局系統的一個大班,學員有好幾百。學習地點是在一個大學,好像是哈爾濱師範學院今師範大學。報到時要交幾塊錢伙食費和幾斤糧票,這有點象徵性,實際吃的東西價值遠遠超過這些。報到後發現許多叔叔阿姨我都認識,包括父親廠子的一些黨員幹部。他們看我來了都很高興,因為他們都知道我“有兩下子”。其他單位也有帶小孩來的,但都沒精打采的,可能不是自願來的。然後是分配房間,8人一屋,很大,有20平米。小孩跟大人一張床。房間非常乾淨,我覺得像旅店,現在想想,那是學生宿舍。

以後我就過了一段十分愉快的日子。每天三餐的伙食非常好,天天有肉有細糧,而且花樣很多。我家當時只我一個孩子,生活是那一帶比較好的,但因為開支無計劃,父親總在外面大吃大喝,所以一般禮拜天才吃肉,米麵也不能天天吃。這個學習班裡,吃飯時8個人一桌,早上是饅頭、燒餅、玉米粥,四盤素菜,兩小碟鹹菜。中午和晚上是饅頭、發糕、油餅、花捲、米飯、麵條輪換,六到八盤熱菜,葷素各半。有時也吃窩頭或餃子、包子,吃窩頭時就配大米粥,吃餃子、包子時就不給菜,但醬油醋和大蒜隨便吃。父親提醒我不要多夾肉,要把肉留給別人。可是別人經常把肉夾給我。我在這兒倒是學會了集體生活的一些規矩。父親在部隊生活多年,對這種大鍋飯十分習慣。他給大家講了很多部隊上吃飯的趣談。比如怎樣能夠多吃到飯你如果盛一大碗飯,以為很多,可是等你吃完再去盛時,飯桶裡已經沒有了。聰明的人應該先盛半碗,比別人先吃完,再去盛一大碗。不過父親對這裡的伙食似乎不太滿意,因為沒有酒。後來他和幾個酒鬼叔叔還是不知從哪兒弄到酒,喝了好幾次。

吃飯之外就是學習。每天上午集中學習,經常是個什麼領導作報告或是請個貧下中農憶苦思甜,大家記錄。我父親是私塾出身,字寫得很好。他常常說:“**以來的這些個中學生,那個字兒寫得個屁呀哪有我寫得好哇”我總想說他汙衊**,但是我自己的字兒就寫得狗屁一般,只好任他汙衊。他們總讓我溜出去玩兒,但我不願意跟那幾個孩子一塊玩兒,半懂不懂地跟大人們一起聽著。那種嚴肅的、有點枯燥、有點涼意的氣氛,我感覺挺好,覺得世界很乾淨,自己和大家都很乾淨。

下午是分組討論,主要是讀報紙和發言。讀報時,他們經常讓我讀標題和第一段,然後誇我道:“還沒上學呢,真他媽靈我那兒子,狗屁”我想起這些情景,看看我現在的兒子,一天認不了兩個半字兒,他那糊塗媽媽還誇他靈,我說:“狗屁把他爹氣死”他媽就說:“對,把他狗屁爹氣死”讀完報就挨個發言。有的空口說,有的對著小本子說,有的寫了密密麻麻幾大張紙照著念。有的在發言前先背誦幾句**語錄,發言後喊幾句口號。其實那會兒沒人要求這樣做,並不像姜昆、李文華的相聲如此照相里那麼誇張恐怖。但這是一種時髦,不是每個人都能根據發言內容找到恰如其分的語錄和口號的。我對有個性的東西記得最牢。有一個叔叔檢討他為什麼打老婆時,先背誦“時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樣,男同志能辦到的事,女同志也能辦到。婦女能頂半邊天。”最後喊的口號是:“生的偉大,死的光榮”都跟女人有關係,但我在一旁想,你老婆又不是劉胡蘭,怎麼能“生的偉大,死的光榮”你老婆要是劉胡蘭,你還敢打還有,我父親在家裡也打老婆打孩子,怎麼不檢討他檢討的是在單位胡亂罵人的問題。我覺得我父親應該背誦三大紀律八項注意的第五項注意:“第五不許打人和罵人,軍閥作風堅決克服掉”但我父親什麼也不背,他發言很長又很自然,很有首長風度,不時夾著一些山東粗話,這是在部隊鍛煉出來的本事。我想,父親這樣的人,部隊如果送他們去上大學,一定會成為大能人的。結果他懷才不遇,在喝酒罵人中度過了大半輩子。父親檢討的是罵人問題,但一邊檢討一邊還在不知不覺地罵,特別是“他媽的”出現頻率很高,別人常常大笑,說老孔你檢討個屁呀,越檢討越罪大惡極。父親說“我他奶奶的莫辦法呀,誰他媽的樂意罵人啊你媽了巴子的老實聽著就完了,故意找他孃的什麼毛病啊”大家都喜歡找到一些花絮來岔開話題,使討論中斷,這等於是精神休息。討論基本是嚴肅認真的,但也穿插著嬉笑怒罵,包括男女之間開玩笑,有一次幾位阿姨還拿著報紙把男人們一通亂打。

討論的主題一般是上午規定的,但他們有時也即興討論自己感興趣的問題。比如一次他們討論“婦女能頂半邊天”是什麼意思。就是婦女也不能在家裡閒待著,要出來幫忙頂半拉天。一個阿姨說:“能頂半邊天就是一家一半的意思,我半拉,你半拉,啥時候你們頂過整個的天啦叔叔說,這不明擺著,你們沒有我們有勁兒,我吃4個饅頭,你吃兩個,我扛100斤大米,你扛50,這不就是說,我們是整個的,你們是半拉的嗎阿姨說,你可真敢腆著臉胡說啊我生了4個孩子,你生幾個叔叔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