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4 太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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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4 太遲
等待宴會開始的前奏，童曼書在餐桌旁遭遇到了陌以翔的太太——歐心蕙，也是她從前認識的，陌以翔的心理醫生，fiona。
之前沒有想過這種情況會發生，她一直都竭力避開那個人，可是fiona大概是有意來見她，沒有盛氣凌人，也沒有炫耀惡意，禮貌的和她握手問好。懶
面對她，沒有想象的那樣波瀾起伏，童曼書帶著微笑和對方打招呼。
fiona看著她似乎不太願意面對自己，笑著，“童小姐我沒有惡意的，今天看到你我還大吃一驚，變了好多，變得……很有知性成熟的女人魅力。”
童曼書看看她，“過獎了，論知性魅力，歐醫生從很久以前就是個讓人羨慕的成功女性。”
兩個人毫無營養的恭維讓彼此都聽不習慣，童曼書搖搖頭，笑了下，“歐醫生，不用擔心我會和陌以翔再聯絡，以前我不知道他結婚了，不過你大可放心，我保證不會再見他。”
看著她的表情，fiona捕捉到絲絲暗淡落寞，她笑笑，“我不是想和你說這些的，四年裡發生了很多，有機會我想和你談談，其實我和陌以翔……”
“你們幸福就好，我絕不會去打擾。”童曼書幾乎要舉手發誓，嚴肅的保證。
fiona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很多事你聽了才明白，我們並不是你想的那樣……”蟲
童曼書不想聽她一句一個陌以翔，他們的婚姻無需她去明白，界限已經劃清，她除非是再瘋一次才會再去攪和其中。
不遠處的傅斯年朝她招手，她發現救星，看了眼fiona，“歐醫生，怎麼樣都無所謂。我和陌以翔早就結束了，他的任何事都與我無關，之前有些事我向你道歉，那時候我並不知道，不過現在清楚了，我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該扮演什麼角色，絕不越界。”
fiona看著她快步離開，嘆息，好像比她想象的更復雜，為什麼提起陌以翔，童曼書會是一臉的排斥和憎恨。
走到傅斯年身邊，童曼書喘口氣，“謝謝你。”
傅斯年看她的樣子，忍不住笑，“想多了你，我可不是要救你——外面下雨了，路上堵車，鋼琴師遲到，等下開場他趕不及了，有沒有那個面子請童小姐幫個忙？”
陌以翔回到場中央，宴會儀式已經開始了，走到歐心蕙身邊，他目光盯著臺上，“你剛才和她談什麼了？”
歐心蕙笑笑，“怎麼，怕我欺負她啊？”
“無所謂，說什麼她都不會在乎了。”陌以翔兩手放進褲袋裡，抬頭看著臺上亮起兩束追光，一束打給即將入場的新人，一束打給舞臺角落裡坐在鋼琴前面的女人。
司儀示意可以開始，舒緩浪漫的婚禮進行曲隨即從她修長的指尖傾瀉而出，她恬靜優的坐在那裡，看著她模糊在光裡的臉，陌以翔不禁失神。
他都不知道童曼書會彈鋼琴，以前拿她當個保姆使喚，讓她煮飯洗衣，傅心禮說他不是不會溫柔，而是沒有碰到對的人……
溫柔，溫柔就一定是碰上了對的人嗎……
他看著臺上的童曼書，大概沒有充分的準備，她有些緊張，時不時就抬頭看一眼站在一側的傅斯年。兩人時不時相視而笑，她的節奏於是更加順暢自信。
彷彿今天的婚禮他們才是主角，陌以翔心裡有刺，難以忍受的轉身去陽臺上抽菸。
屋子裡笑語歡聲，婚禮進行曲被他聽出了悲涼的意味，他笑自己，外面下著雨，有越來越大的趨勢。而後，傅斯年一定會送童曼書回家，或者，就把她帶回家……
他從口袋裡掏出鑽石耳釘，在指尖轉動著，看它散發出的閃耀光芒，心裡湧動著的浪濤一陣比一陣的激烈。
為什麼……
他想抓住她問個清楚……
為什麼不跟他走，為什麼不管他的死活……
為什麼弄到今天，為什麼他們再沒有轉圜的餘地……
屋裡爆出歡呼聲，他回頭，看著臺上的傅心禮和未婚夫正在倒香檳。
視線挪近，童曼書帶著隋意正往這邊找著什麼，他眼尖的看到掉在不遠處的小領結，走過去撿起來，童曼書看到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就轉頭離開。
“隋意，你的領結是嗎。”陌以翔開口叫他們，隋意才回頭來拿領結，陌以翔盯著童曼書的背影，暗淡的光線下，他們在人群之外不受注意的地方，他的心跳怦怦衝擊著心口。
隋意拿走領結，陌以翔往前一步，用她能聽到的聲音，低聲問，“童曼書，我就問你一遍，四年前我把機票送到你公司，你為什麼連句話都不給我，就算你不願意跟我一起走，你來送我一下也好，或者跟我說聲等我，我都可以接受，為什麼你偏偏選擇和傅斯年同一時間一起去英國……”
悠揚動聽的樂曲仍舊在響，童曼書握著隋意的小手，背對他，聲音淡漠，“四年前，公司送我去學習深造，沈先生脫不開身，所以拜託傅先生送我去入學。你送了機票？我不知道。”
“說瞎話，你怎麼會不知道，沈之曜的祕書收到的，是一個信封，裡面有我給你的，和我一起飛美國的機票！”
童曼書想起amanda提過有封信被她掉進碎紙機裡，大概就是那封吧，她微微嘆息，“被同事掉進碎紙機了……我沒有看到，這就是我們之間單薄的緣分，陌以翔，珍惜你現在的幸福吧，我替你祝福。我們之間，到此為止。”
陌以翔有些混亂，搖搖頭，“那我在手術室裡打電話給你，你為什麼要說那些殘忍的話！我等著你想著你，你竟然說你很忙，叫我別去打擾你！”
童曼書蹙眉，側過身看著他，“陌先生，雖然不知道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但是我回答你，我從來沒有接過你的電話，也從來不知道你曾經做過手術！”
陌以翔激憤不已，冷笑著走過來看著她，“我會出現幻覺了不成！你的室友，lara－fabian，她替你接的電話！然後你在電話裡叫我別煩你！我有說錯你室友的名字嗎？！”
童曼書一怔，想到了什麼，又有什麼更加混亂，她搖搖頭，“誰接的電話已經不重要了，你結婚了，討論過去毫無意義。”
看著她走的有些慌忙，陌以翔捂著窒悶的胸口，心情煩亂到極點。
坐車回家的一路上，童曼書一直髮呆，腦子裡迴響著陌以翔的質問。
原來四年前，amanda掉進碎紙機裡的，是陌以翔送給自己的機票……
他曾經求和過是嗎……
她不知道，如果那時候看到機票，自己會不會有所動搖，或者會念及情分，或者，仍舊選擇放手分開……
至於陌以翔所說，在手術室曾經打過電話給自己，她真的一點都不知情，就算她對陌以翔毫無感情，就算真的鐵了心要分手，可是他在手術室病危之際，她再怎麼狠心也不可能無動於衷。
她對室友記憶猶新，那個女孩跟她關係很不錯的，一起去上課，一起為了趕製參賽圖幾天都窩在宿舍裡吃泡麵……
哪裡有問題……哪裡不對勁……
她敲敲頭，lara－fabian已經斷了聯絡，她只好從手機裡翻著學校裡同學和老師的聯絡方式。
這樣的尋找讓她不安，如果按陌以翔所說，曾經找過她，可是被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傷害了，所以他怪罪自己怨恨自己這麼多年……
如果知道真的另有隱情，又能改變什麼呢……
她和陌以翔，已經分隔陌路，他有太太，她也無法釋懷他刻骨的傷害……
看著手機上發過來的號碼，她用指腹摩挲了一下，久久也沒有撥通那個號碼。
遲了……
也無濟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