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久別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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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久別重逢
風緩緩的吹著，帶著絲絲暖意，吹動了滿園芬芳在鼻尖縈繞。洛嵐跟著夜長軒穿過院中的假山，然後跨過水池上的彎月橋，穿過拱形門，裡面的別院中深處停了下來，就這麼的看著眼前所中的各種花草，眼中滿是詫異之色。
白芷，薄荷，六月雪，一串紅……盡是一些入藥的花草，他種這些幹什麼？
越來，越對他的身份充滿疑惑。
“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我們曾經是不是認識？”洛嵐站在夜長軒的身後，靜靜的看著他寶藍色的衣衫，頓了一下又道：“我們，曾經是認識的，對不對？”
“曾經？認識？”夜長軒緩緩的眨了下眼睛，靜靜的看著隨風擺動的藥草，淡淡的說道：“也許吧。”
“喂，什麼叫也許吧。認識就是認識嘛，不認識就是不認識，我總覺得你很眼熟，可是又想不起來。”洛嵐咬了下嘴脣，在口中嘀咕道：“就算認識，也該很多年了吧，忘記也很正常吧。我呢，自小到大模樣都沒多大變化，可你你不一樣啊，萬一是你這些年變了模樣了呢？你提醒我一下，說不定我就想起來了呢？”
說著，小心的伸出手拉住了夜長軒的衣袖，彎起眼眸笑著，眼底深處帶著友善的笑意。
夜長軒瞥動眼眸，看著衣袖上的那隻手，忽然嘴角彎出一道淡淡的弧線，卻是淺笑了起來。洛嵐望著掛在夜長軒嘴角的那抹笑意，心砰然的跳動了一下，眼眸間瞬間失了神采。
“初秋，深夜，崖下，夢魘。”夜長軒收回目光，抬頭凝望著蒼穹，嘴角的笑意依然淡淡，道：“這麼多年，做夢還會哭嗎？”
初秋，懸崖，離別，夢魘……
睜大的眼睛看著夜長軒的臉，淚水一滴一滴的從眼眶滑落，思緒瞬間穿梭，模糊的影響在腦海之中愈來愈清晰。
還記得嗎？這麼多年，做夢還會哭嗎？
十年前，齊國，初秋。
秋風蕭瑟，將枯葉吹落枝頭，飄飄然然的向地上跌落。醫谷外的通道之上，男孩朝著醫谷而跪，眼中滿是淚水，身上也全都是傷痕，只是那滿是靈秀的眉眼只見，滿是崛強之意。
女孩從醫谷內跑出來，幫他拿了藥，心疼的塞進了他的手中，卻不料男孩將藥狠狠的藥瓶丟了遠遠的，冷冷的朝著女孩丟了一個字：“滾。”
“他要死，便讓他死好了。”忽然，冷若寒霜的婦人從谷中走來，抬起的目光似乎都不願多看男孩一眼，然後攙撫起了女孩，道：“嵐兒，我們走。”
“可是，師父，哥哥他呢？”小小的洛嵐不安
的回頭，看著依舊倔強的男孩，滿眼心疼。
“不用管他，讓他自生自滅好了。”傅秋水依舊沒有多看男孩一眼，聲音之中不帶一絲情感。
“好，這是你說的，別後悔。”男孩冷笑，慢慢的從地上起身，一步一步的後退，站到了懸崖邊上，道：“呵呵，別後悔啊……”
“哥哥，不要啊……”洛嵐看著男孩，嚇的哭出了聲，帶著哭腔說道：“哥哥，不要，不要。師父，求你了，別這麼對哥哥。”
“那是他的選擇，若他自己想死，誰都攔不住，若是他想活，他絕不會跳。”傅秋水伸手在洛嵐的頭上撫摸了一下，然後看著男孩一字一句的說道：“生死只在你的一念之間，死很簡單，閉著眼睛往下面一跳，就什麼事情都不用想了。而生卻需要揹負太過，不過對於現在的你來說，死是最好的選擇。”
男孩木然的聽著傅秋水的話語，停止了後退的腳步，眼中滿是複雜之意。
“哥哥，哥哥！”洛嵐見男孩停了下來，甩開傅秋水的手，跑上前去，死死的抓住他的手，眼中禽滿了淚水，哽咽著說道：“哥哥別嚇嵐兒……”
“好了，生，是你的選擇，若你再動死的念頭，不用你動手，我便先了結了你。”傅秋水淡淡的看了眼男孩，然後頭也不回的向醫谷裡面走去。
“呵呵……不用我動手，你便先了結了我，你好狠的心。”男孩望著傅秋水的背影，低著頭，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娘，親。”
說完之後，慢慢的直起身子，顫抖抬起腳步，卻不是往醫谷內走去，而是獨自離開了醫谷。
“哥哥，你要去哪裡？”洛嵐站在男孩的背後，伸手死死的了抓住了男孩的手，不肯放開，彷彿一放手，他就會永遠的離開，不再回來。
男孩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的拿下了拽住他手掌的手。繼續抬起腳步，越走越遠。
‘撲通‘聲從身後響起，男孩猛然轉頭，眼中的冰冷不復存在，急忙朝著為了追趕他而摔倒在地的洛嵐走去。
“哥哥，不走了嗎？”原本含淚的雙眼，仰頭看著男孩，忽然彎起眼睛笑了起來，含著點點淚花的雙眼朦朧而又美麗。
男孩無奈的嘆息一聲，對著洛嵐嘆息一聲，再次轉身而去。只是這一次，任憑洛嵐怎麼呼喊，再也不曾回過頭。
模糊的臉，一點一點的變的清晰起來，淚瞬間如雨而下，死死的拉住了夜長軒的衣袖，哽咽著叫到：“哥哥，你是哥哥？”
“哥哥……”夜長軒緩緩的眨了下眼睛，眼底深處帶著淡淡的
笑意，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哥哥，真的是你啊，可是你不叫夜……”
“噓！”夜長軒將食指放在了洛嵐的脣邊，輕輕的搖了搖頭，示意她別出聲，道：“我是夜長軒。”
“嗯，夜長軒。”洛嵐眨了幾下眼眸，繼續撰緊他的衣袖，眼眸彎成了月牙一般，滿是興奮之意。隨即她轉動了眼睛，不解的問道：“哥哥，你這些年都去了哪裡了啊！怎麼會變成一個富商了啊。”
那一年，他離開醫谷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沒想到一別就是十餘年，再見他時，他已變成秦國富甲一方的商人。
“我的事情，日後再跟你講，現在還準備離開我這裡嗎？”夜長軒笑了笑，輕聲問道。
“不走了，嵐兒好想哥哥呢。”洛嵐抓著夜長軒的手，輕輕的搖晃著，吐了吐舌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之前我是沒認出哥哥來，不知道怎麼和哥哥相處，所以才會想要離開。”
“是麼？”夜長軒眨了一下眼睛，聲音淡淡，卻是帶著明顯的寵愛之意。
“當然啦。”洛嵐肯定的點了點頭，笑顏如花：“哥哥變了好多呢，不怪嵐兒認不出來。”
“哪裡變了，我怎麼感覺都一樣。”
“不是，變得比以前更好看了。”洛嵐繼續淺笑。隨即似乎想到了一些事情，沉默了一下又道：“可是哥哥，我還得出去一趟。”
“嗯？怎麼了？”夜長軒不解，不是剛說不離開的嗎？
“就是那天我救了孩子啊，我答應水藍每隔七日就去替她的孩子鍼灸的。”
那個孩子，若她不去救他，他會死的吧。
“不準去。”夜長軒皺了一下眉頭，眼中的笑意全然消失不見，口氣不帶半分迴旋的餘地。
“為什麼啊！”洛嵐不解。
“因為那不是你該救的人。”
“可是那只是個孩子啊！”
“你覺得哥哥會害你嗎？”夜長軒不答，反問道。
“我……”洛嵐啞然，對視著夜長軒的眼睛，無力反駁。
他自然是不會害他，很小的時候就相信，可是那是一條生命啊，怎能不救呢？
“不讓你救，自然有不然你救的原因，你怪哥哥也好，總之，日後你會明白的。”夜長軒嘆息，滿是寒霜的眼眸慢慢的放柔了許多。
只是這柔和，依然不帶任何商量的餘地。
水藍，水藍……
捏緊了雙拳，冷意再度浮上了眼眸，勾脣冷笑。拉著洛嵐的手，轉身離開了別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