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醉鬼爛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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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醉鬼爛九
也別說，小鐺對城裡的路真的是很熟，拐了兩下，就到了柒七酒肆的那條街了。說是酒肆，其實就是個小酒館，從門面看來著實有點簡陋。但這條街還算熱鬧，十幾個鋪子排成一行。無非都是些小吃、食攤，和城東頭的大飯店、大鋪子自然不能比。路邊還有不少要飯的，不時地有衣著濫縷的小孩子穿梭著並不寬敞的小街。
其實已經過了中午了，我和小鐺都還沒吃飯呢。我看看小鐺，這小子個子那麼小，一碗餛飩就能打發了的。自己摸了摸口袋，估算著口袋裡的幾個銅板應該能買的到兩碗餛飩來著，就對小鐺揚了揚眉，“餓了吧！”
小鐺用眼睛掃了掃那排食鋪，“這裡好髒！”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和我兩個人，到底誰是從二十一世紀回來的？我還知道病從口入，大腸桿菌呢，我都不嫌髒，這小子跟著柳無傷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啊！
不管他了，我挑了個餛飩攤，就正對著柒七酒肆，要了碗餛飩，在長長的板凳上坐了下來。邊上還坐著兩個人，很大聲的喝著湯。我開始盤算起我的逮捕計劃來了，自己小心的把手伸進袖口，慢慢地把袖箭的弦拉上，不知道為什麼，明明知道我在這裡的原因是為了衛標九，可是怎麼覺得好象宗飛就在不遠的地方盯著我似的？我四處看了看，其實根本就不可能像電影裡那樣，一眼就能看出好人壞人的，我決定把自己的感覺先放一放。
自己開始在心裡想象著抓捕衛標九的步驟：最方便的辦法就是他沒看到我，我從背後砸他一腦袋，把他砸暈了，帶回衙門了事；當然，如果他看到了我，就要費些口舌了；要是說不通，我就往他的腿上來一箭，我的腦子裡又浮現出家裡餐桌上的那個洞，不由哆嗦了一下，等他倒在了地上，沒有反抗的餘地，我就可以把他捆起來，嘿嘿
我正在一遍遍地編演著逮捕的過程，餛飩來了，好大的一碗，熱氣騰騰的。我還真餓了，拿了調羹就要開吃，誰知邊上伸過來一隻手，一把把我的那碗餛飩給搶了過去。是小鐺！等我回過神來，這小子已經端著我的碗吃的津津有味了！沒辦法,我只好再拿出3個銅板來。
當我的餛飩也吃完了，腦子裡也已經演譯了48遍逮捕衛標九的全過程了，別人看我的眼光已經有些怪怪的了，我還是沒想好怎麼行動才好。酒肆裡不斷的有人進出，到底哪個才是衛標九呢？除了知道他是個醉鬼以外，現在就算他從我面前走過，我也不一定就能認出來啊!
這樣想著，我倒是有點為難了，自己拿著的調羹在快涼了的湯裡面攪和，猛的身邊的小鐺叫了一嗓門，“衛標九！”邊上有人抬頭看我們，酒肆裡也有人在叫嚷，“爛九！還不出來，有人找你！”
“誰找我？”有個大塊頭從裡面慢慢的走出來。好吧！酒鬼的樣子，基本上都差不多的，鼻子紅紅的，頭髮散亂的扎著，只是他的臉看起來居然很平靜，他手扶著門框，兩腳慢慢地移動著，臉色雖然紅的利害，嘴角卻掛著呆滯的笑意。
我連忙迎了上去，他的微笑讓我沒法不把態度放軟，我也衝他笑了一下，“衛標九？”
他又衝我一笑，“是啊，就是我！”
他的舌頭都厚了，身上有什麼東西餿了，那股味道直衝到我的鼻子裡，估計他身上的衣服有個把個月沒有換了的。
我把手伸了出來，“我是秦青涯，縣衙門裡新來的捕快！你的保過期了，現在我要把你帶回衙門裡去！”
他的眉毛打了個節，好象很費力的在思考我剛才的話，最後他又笑了，“我想我是忘記了的！”
他的態度完全出乎我的想象，這麼友好和善的人，怎麼也想不出來他會打老婆！
我儘量用勸導的口氣，“沒事的，我有馬車，就在那邊，你跟我走一趟就好了！”
他看看我，“我不知道，老婆不在了，沒人提醒我了！”看他的樣子好象要跌倒了，我連忙過去想要扶住他，他的眼神很空洞，“是不是去一趟就好了？”
我想了想，可能還要待上個把個月，不過看他的樣子，現在告訴了他，他也不一定就能接受。可是還沒等我的手扶上他的肩膀，他的人已經一下子倒在了地上。我沒想到他會在這裡就趴下了，這裡可是離開馬車還有好幾百米的距離呢！
現在地上的人用一團爛泥來形容還真的很合適，可惜太合適了，我現在連要想挪動那灘爛泥一下的本事都沒有。那幾百米就別指望了！沒辦法，我只好向小鐺求救，他走過來用腳推了推爛泥，沒有什麼動靜，他嘆了口氣，“他還沒死？”我搖了搖頭，他繼續，“他臭死了！”我聳了聳肩，誰說不是呢！
小鐺翻了個白眼，無可奈何地用兩隻手扶住爛泥的掖下把他從地上拽起來。我想他肯定已經在後悔吃我的那碗餛飩了吧！我連忙也試著用腳抵住他的屁股，把他撐起來。其實我們兩個人的力氣都不大，現在一個拖一個推，居然也一寸寸的朝馬車的方向移動了。這樣的場面還真的吸引了不少的觀眾！我看了一眼正在指指點點圍觀的人群，自己也知道我現在的形象實在不怎麼樣，最糟糕的是我的力氣正在漸漸的消失，還好前面的小鐺好象沒有停下的樣子，下午的太陽晒的我直冒汗，我張望了一下我們的馬車，唉,早知道就把馬車直接停酒肆門口了！
忽然身後有個熟悉的聲音，“我的天！秦青芽，你又在玩什麼把戲？”是宗飛！我趕緊回頭，一個小廝打扮的人，臉色黃黃的，但那雙星目正衝著我又好氣又好笑地眨著，我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給噎著。我說我的直覺對吧，宗飛果然就在附近！
“我們正在帶衛標九回衙門，他的保過期了，你可以和我們一起的，這樣就省了我的不少事了！”我強裝鎮定，不能讓他看出來其實我的腿肚子都酸了！
他二話沒說，過去一把抓住爛泥的後衣領，居然把他給提了起來。他回頭叫了一聲小鐺，“你！去把馬車趕過來，別在這兒丟人現眼了！”
小鐺也樂得鬆手，一步就跑出幾米遠，我趕緊喘了口氣，原來抓個醉鬼也這麼累人！
馬車到的時候，宗飛一把就把衛標九拖上了馬車，我看了看他，他衝我勾了下手指，“你上來，別愣著！還嫌看熱鬧的人不夠多是吧！”
不知道怎麼了，他現在的樣子讓我有點不安，我下意識地嚥了咽口水，宗飛還在說，“是你自己上來呢，還是要我把你給提上來？”
我硬了下頭皮，自己趕緊爬上了馬車，他過來一把把我釘在了座位上，“當票呢？”
我覺得自己有點驚慌了，能感到心跳快了一倍不止，嘴上可沒有示弱的意思，“沒收了，和案子有關！”
他把拳頭對著馬車垂了一下，前面的小鐺把馬車駕的飛快，馬車裡宗飛的怒氣只升不減，“沒收了？什麼！”
我真的害怕了，他的樣子說能吃人不算是誇張的。我猛的想到了手臂上的袖箭。就把手朝他抬了抬，“宗飛！衙門就快到了，你跟我回衙門吧，有什麼事情和林大人說去！”
他白了我一眼，樣子卻好象突然有些洩氣，“你是不會放棄了的，是吧！”
我搖了搖頭，他瞟了一眼睡的像乖寶寶的爛泥，到了衙門，讓阿春他們把他帶進去好了！”說著他用手拉住車沿，轉過頭來看著我，“都說以後要叫我小飛的了！”
然後一縱身,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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