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從來女兒當自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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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從來女兒當自強

離開了雲鏵灼熱的視線，她整個人沒入一片冰涼的空氣之中。

此時夜sè已深，掛起的宮燈在夜空中散發著灼灼的光芒，宛若星子。遠遠從東面傳來絲竹之聲，想必那裡此刻正輕歌曼舞，軟玉溫香。

雲鈺輕撫著手臂上的傷口，就著迴廊的美人靠坐了下來，抬頭看向絲絨般的夜空。

爸爸和媽媽應該和自己在一片夜空之下吧？雖然時空不同，但她們腳踩的土地，呼吸的空氣應該是一樣的吧？她輕嘆口氣，真希望這夜風能將自己的思念傳達至幾百年後的時空。曾經記得以前看過的小說，女主角將信用東西封了，埋在住過的旅舍，最後被母親挖了出來。自己是不是也應該試著用這樣的方式給媽媽留個信呢？

苦笑。

小說畢竟是小說，這樣的聯絡方式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即使成功的儲存下來了，那信……還能讓媽媽看到麼？若是出了岔子，或許沒有穿越之前的自己，又會遇到什麼奇奇怪怪的事……被抓起來做研究也說不定。

自己被抓去做研究了，還能穿越嗎？這不就成了雞生蛋，蛋生雞的死迴圈了麼？

不過……無論是在現代，還是在古代，要保住自己，就必須有些東西支撐。年樂容的背後是年羹堯，雲鏵的背後是費揚古，甚至連沐妍的背後都有安親王府。自己呢？自己的背後有誰？胤禛嗎？

她笑著搖了搖頭，如果有一天，自己和皇位產生了衝突，他會選誰？雲鈺垂下眼，手腕上的玉鐲晶瑩剔透。

“這鐲子名喚金堅，記好了。”胤禛的話彷彿還在耳邊，但……她抬眼望向遙遠的天際，那絲竹之聲越發的響亮。

已經有了答案了，不是嗎？

從來女兒當自強，不教鬚眉勝紅妝。

漫步回房。

推開門，只見水sè正在燈下書寫著什麼，顯然是沒有料到她會回來，神sè之間有些慌張。急忙收了紙筆，迎上前來。

“格格？您怎麼會回來。”水sè上前迎她坐下，觸及她雙手，只覺冰涼，急忙為她倒上一杯熱茶，茶香撲鼻。

“你在寫什麼？”雲鈺見她遞茶的手微微顫抖，眼神虛妄，微皺了眉，慢啜口清茶，狀似不經意的開口。

水sè臉sè一白，吱唔著說不出話。

莫非她是哪路人馬派來的探子？雲鈺心頭一緊，有些不願接受。畢竟她剛到這陌生的環境時，就是水sè在陪著她。況且水sè待她一直很好，看上去忠心耿耿。如果這樣的表現都只因為她是探子的話……還真是教人寒心。

“奴婢……”水sè將方才揮到一邊的紙張慢慢取出，呈至雲鈺眼前，“奴婢知罪，請格格責罰。”

雲鈺強行壓抑住心頭的鬱悶，接過單子，只見上面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字，睜大了眼睛細看，卻發現居然是一張財產清單。

“這……”昏黃的燭光不像現代的燈光我，只看得雲鈺頭昏眼花。她用力眨了眨眼，將單子放在一邊，低頭看向跪在一邊的水sè，“這是什麼？”

水sè死死咬住嘴脣，看樣子快要哭出來：“奴婢……奴婢……”

“是不是遇上了什麼為難的事情？”雲鈺見她如此，心底卻好過很多，頂多是想監守自盜，倒比當探子好太多了。

“……奴婢的弟弟欠了賭場鉅款，他們說，如果在十ri內還不出，就要把他送到宮裡當太監。”水sè一面“呯呯”作響的磕著頭，一面泣不成聲斷斷續續的述說。

“所以…你就想到拿這些去換錢？”雲鈺抬手翻了翻一邊的紙張，任由紙張在手中發出嘩嘩的聲響，一個主意慢慢地從心底浮出，漸成雛型。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奴婢該死……”水sè別的也不說，只是拼命的磕頭，重複著這麼一句話。

雲鈺輕輕搖頭，伸手將她拉了起來，看著她微發紅的雙眼，一字一句道：“水sè，你要記住，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人可以決定你的命運。除非……你自己放棄。”

水sè一臉不解。雲鈺淺笑，她也不需要她懂，只要自己明白就可以了。她……不會放棄尋找回到現代的方法，倘若……這個古代待不下去了，那她至少還有一條退路。無論這退路，是給自己的，還是給沐妍的。

“明天一早，我們去一趟那個賭場。”雲鈺起身，將胤禛送她的珠寶一件件取出，扭頭看向水sè，“你弟弟，欠了多少銀子？”

水sè漲紅了臉，低頭羞愧道：“五千兩。”

雲鈺的眼光在珠寶上來回轉了兩圈，伸手拿起兩串項鍊，一支髮簪，滿臉微笑：“其餘的幫我收好，早些睡罷。”

水sè再度咬脣，又猛的跪下：“謝格格大恩大德。”

雲鈺嘆了口氣，將東西放在一邊，輕道：“幫我準備燙一些的水，我想洗澡。”

水sè急忙點頭，恭敬道：“是。”

水sè知道雲鈺沐浴時不喜有人在旁，事先為她準備好了新鮮的水果與清茶，放在她觸手可及的矮桌上，調好熱水後，躬身退出，順手關上房門。

雲鈺整個人浸在微燙的水中，閉上雙眼讓水的溫度從每一個毛孔中滲入，傷口微微有些刺痛。想要得到一些，勢必得付出一些吧？

東廂的絲竹之聲越發的響亮，穿過長廊，迴盪在整座府祗的上空，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