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危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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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8章 危機（1）
第408章 危機（1）
姬蔓是從她的房間裡逃出來的。並非因為她的能力而恐懼，而是面對如此不公的命運，她實在撕心裂肺的難以接受。
原以為，從小的偏愛只存在於她的父母之中。如今才明白，就連上天都是偏愛姬媱的。
如此她又有什麼可爭的呢，即使心中千萬般不甘心，恐怕如今也只有放棄這一個選擇。
出了門，就看見北宮嶼焦急的等待著。
“姬蔓，你說過，不輕舉妄動的。”
“北宮嶼。”人摸著自己的胸口，苦澀一笑，“你說你勸不動她放棄族長之位，我不相信，若不是今天親眼見到，我定以為是你在誆騙我。”
“什麼意思？你沒事吧。”
看著她蒼白的臉頰，著實有幾分嚇人。還有無光的眼睛裡毫無生氣。
北宮嶼雖不喜歡眼前人，可也不能坐視不管，將人帶到了草地邊，想要問個明白。
“你究竟同她說了什麼？”
姬蔓搖搖頭，了無興致的看著遠處，“這鞦韆是你做的？”
“是。”北宮嶼撒謊了。這鞦韆明明是‘她’做的。可又不能同姬蔓說是挺著姬媱身體的人另一個人所謂。只能如此。
“你對她，倒真是情深意切啊。”
北宮嶼實在好奇，兩個人在房間裡說了些什麼，讓一個滿懷信心的人在出來的一瞬間就變了似的。或者說，不是變了，是失去了什麼。
而評論他心意時口中的羨慕更是難掩。這並不是姬蔓的性格。
“有的時候，我真的挺羨慕二姐姐的。想要什麼便有什麼。如今，不僅族長之位唾手可得，就連身邊人也如此優秀。”
抬起頭，“你說，我拿什麼爭？”
拿什麼爭，北宮嶼不知道。他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的計劃還沒有完全失敗。他終究會把人帶走。
到時候鳥族族長之位定是空缺，他不想看到姬蔓如此輕易放棄。
“恨意。”
“恨意？你說我拿恨意去爭？”
北宮嶼點點頭，訕訕回答道：“你對她的恨意，應該較之從前，又更多了吧。”
“既然不想放棄，那就用這股恨意一直去爭鬥啊。你可...”
話未說完，姬蔓憤然起身。好像某些東西刺痛了她一般。她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沒有給予任何答案，更不曾應允承諾。
好像是真的要放棄了。對於北宮嶼來說，簡直是雪上加霜。
他既不能去追問姬媱究竟發生了什麼，更不能一直逼迫著姬蔓去抗爭。北宮嶼能做的就是靜靜的觀察著，等待一個時機。
這個時機稍縱即逝，只有抓住了，‘她’才可能會回來。
而平靜的等了幾天，一個爆炸性的訊息，炸開了整個別院。就連北宮嶼也沒想到，姬蔓竟然離經叛道到如此地步了。
“什麼？姬蔓殺了山神？”
說話的，是姬媱。而來通報訊息的，是族長坐下的一名宮娥。被整個姬府的氣氛嚇的瑟瑟發抖。
現下又來通報如此重要的事，難免有些失了氣力。
“你可知為何？她人現在在哪裡？”
“回二小姐的話，小的不知為何。但據說九小姐殺...殺了人就回到了府中，現在被左祭祀關了起來。”
“你是說，她還回來了？”
姬媱已經從椅子上起來了。沒等人再回答，便快步離開，往左祭祀書房的方向走了過去。
而聽到動靜的北宮嶼，心中有種似是而非的高興之意。他似乎能明白姬蔓的用心。而多虧了她。
天黑時，姬媱才從外面回來，拖著肩膀，看上去有幾分憔悴。
“回來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北宮嶼坐在鞦韆上。
自從‘她’消失以後，這個鞦韆便閒置了下來，雖然姬媱沒有下令拆了它，可也從未看它一眼。
如今北宮嶼坐在上面，倒是讓她出神地看了幾秒，“這東西...”
“我做的，看你這院落裡實在清冷。沒想到做出來你也不喜歡。”
姬媱點點頭，沒有在說什麼，徑直往自己的房間走了進去。邊走邊說，“沒想到，姬蔓如此偏執。”
“此話何意？”
“她乾脆利落的衝到山神宮裡，將庇佑鳥族的其中一方山神謀害了。而且，事後還大搖大擺的回了諸沃之野。”
“我不明白，她殺山神的意義究竟是什麼？”
姬媱坐到了一邊，端起冷茶喝了一大口。緩緩道：“在我們鳥族的祭祀大典上，會有山神出來與民同慶。這是傳統，更是寄寓。”
“可是，姬蔓的行為簡直就是讓大典無法如期舉行。”
北宮嶼算是明白了。她那天早上的頹廢，可不是真的要放棄，而是轉念找到了別的方法而已。既然明面上她同姬媱有著千差萬別的待遇和能力。
那就從別的地方找補回來。而這一切的關鍵，就是時間。
這一點倒是正和北宮嶼的心意。他自要的，也同樣是時間。
“現在人怎麼樣了？”
“被父親關入了大戟籠中了。”姬媱本意是去弄清真相的，卻在於父親討論的過程中，求了情。
可是無論她說什麼，父親的心意已決，更是下令將人關進了鳥族人最害怕的牢籠裡。
北宮嶼驚訝道：“大戟籠不是你們鳥族的重刑犯才入得。”
人點點頭，對於父親來說，姬蔓的行為就是重刑犯那種大逆不道的人才會做的，而他自己的判決，無論是對百姓，對眾山神，還是宗系來說，都是最無私的。
可只有姬妙璇一人知道，左祭祀看似無私的行為，實則是在為姬媱當上族長的道路清除障礙罷了。她卻志同道合，不願多說。
“大戟籠裡關兩天，恐怕整個人都奄奄一息了。”北宮嶼感嘆一句。
“父親下令關上七天。”
震驚全吞了回去，北宮嶼不能再多說什麼惹人懷疑了。對話中，他已經聽出了整個鳥族對於姬蔓的態度。都是不願意她能活著從大戟籠中出來的。
他作為一個外人，更是沒有任何資格去求情。
而大戟籠中，一個年輕少女整個輕輕地哼著歌。歌聲從鼻腔裡發出，愈發虛弱難聞。
“九小姐，想從這裡出去嗎？”
聲音一出，姬蔓緩慢地轉動著頭。只夠她站立的牢籠裡，身體動憚不得。輕輕轉頭也生生被大戟籠上塗抹的汁液腐蝕的面板潰爛。她沒有哼出一聲，只是滿頭大汗的繼續摸索著。
“或者說，讓我來告訴你一個關於姬媱的祕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