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42 血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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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_42 血洗
傍晚時分,高季衍正和高僖延慶殿下棋,正陽宮和紫霄宮同時送來東西,正陽宮送來的是一盒精緻的糕點,紫霄宮送來的是一張白老虎皮做成的椅套。
正好高季衍也餓了,那糕點的樣子甚是精巧,只做一口大小,卻分為五層,紅黃白相間,最上一層為奶油泡成的白色,上面以梅花凝露捏著一小朵的玉蕊檀心梅,聞起來還帶有梅花的幽香,看著就有食慾。高季衍賞心悅目道:“皇后最明白朕的心意,知道朕這個點餓了,就給朕送來了點心,只是這點心這麼好看,倒叫人不忍心吃了。”
高僖在一旁凝眉對著棋局,道:“母后的心意最是要緊,父皇若是不忍心吃,豈不辜負了母后一片心意?”
高季衍點頭:“朕記得你的母后一向不擅長做這些,不知她是不是又得了心靈手巧的丫頭為她做。”
內侍總管在一旁道:“啟稟陛下,這糕點是錦宸殿的林氏做的,皇后娘娘見了甚是喜歡,捨不得吃就給陛下送來了。”
高季衍笑道:“朕說什麼來著,果然是這樣。為了公平起見,這一功該記給林氏才對。”又問總管,“對了,林氏還在禁足嗎?”
總管點頭:“是。儘管如此,她每天都堅持給皇后娘娘送點心。”
高季衍想起她的溫柔,不由得動心,嘆道:“林氏有心了,宣朕旨意,明日她就可恢復自由之身,解了她的禁便是。”說著又是凝眉,“林氏是溫憲公主的陪嫁,她和她主子的區別倒是挺大。林氏一向溫順賢良,溫憲公主卻是膽大妄為,不守禮法……”
他轉向總管,“那楚國公主如今在浣衣局怎麼樣了?”
總管看了一眼高僖的神色,故作艱難道:“不大好,聽說時常受那些老嬤嬤的欺負,不過她自己也不是個安分的,時不時地鬧上一陣,前些日子那個掌事的齊嬤嬤就因她被罷黜了呢。”
高季衍冷哼一聲:“這個楚妃不知好歹,虧得林氏還替她求情,依朕看,出了浣衣局更是要鬧得翻天了。既然她要鬧,那就讓她繼續在浣衣局待著吧!”
高僖淡淡道:“只是不管怎麼說,楚妃也是和親公主,若是過於苛待,傳到楚國,只怕我們齊國的顏面也不大好看。”
高季衍落下一子,道:“僖兒,你以為該當如何?”
高僖神色仍是淡漠,彷彿說著不相干的事一般,道:“既然欽天鑑說楚妃自帶不祥,以兒臣之見,不如找個機會把她調出宮去,也省得給她機會在宮裡興風作浪。”
高季衍凝眉:“此事怕是不大好辦。調出皇宮,也該找個像樣的藉口才是。”
“父皇說得極是。”沉靜的雙眼,無波的清眸,只專注於棋局而心無旁騖。
高季衍目光又停留在另外一樣東西上,道:“這白老虎皮……”
總管忙道:“啟稟陛下,衛夫人說這白老虎皮是長慶王打獵時捕獲的,剛把皮卸下就給夫人快馬加鞭送到了京城,衛夫人連著幾日趕製出來,奴才方才接過白老虎皮時,見夫人眼睛都熬紅了呢!”
高季衍眉心微動,方才的點心雖然精緻可口,但似乎這張白老虎皮
才更適合自己的心意。只是高僖畢竟是皇后的養子,這一踟躕,竟有些不決。
高僖抬頭看著父親猶豫的樣子,吩咐那個內侍道:“沒你事了,下去吧。”
高季衍笑著嘆了一聲,道:“僖兒,你我父子二人很久沒有這樣聊天了。依你看,如果你是朕,今晚你會去哪裡?”
高僖天真笑道:“兒臣如今只有累玉一個正妃,不存在為了兩個女人左右為難的時候,將來也不願意為了這些小事煩憂。父皇心裡想著誰自然就去誰那裡,不過若是兒臣來決定的話,自然覺得母后的心意更貼切些。”
高季衍嗔怪著笑道:“你呀,朕知道你不喜女色,府裡只有太子妃一人,連個侍妾都不曾有。只是將來你登基,有了三宮六院之後,就會明白父皇的苦楚了。”
高僖趕緊起身道:“父皇正值壯年,怎可說這樣的話,兒臣……”
“你不必緊張。”高季衍嘆道,“即便身為天子,難道真的可以主宰上天,決定自己的壽數嗎?那些都是唬人的。父皇年事已高,好在僖兒你懂事,為太子以來幫朕分憂了不少,朕把江山交到你手中很放心。”
高僖誠惶誠恐地坐下。高季衍又道,“皇后的心意難能可貴,加之她是你的母后,你自然會幫她說話了,這些朕都能理解。只是前一日聽說你又和你母后有些不愉快,不知是何緣故?”
高僖斂色,須臾才道:“母后沒有向父皇提及,兒臣也不好說。總之一切都是兒臣的過錯,所以兒臣今日進宮已經向母后請罪。”
高季衍嘆道:“你母后的性子是要強些,做事難免有些獨斷。只是你母后一心為你,她沒能生養,卻是視你如己出,你也要體諒她才是。”
高僖正色道:“兒臣明白,多謝父皇教誨。”
高季衍又是一嘆:“其實身為父母,總是害怕給子女的給少了,尤其是皇帝,看著君臨天下不可一世,實際上稍微一點點的偏頗,便容易引起其他人的不滿。當初朕立你為太子之時也曾有過懷疑,擔心你年紀太小,容易被其他因素左右,尤其是母系權利,最容易導致幼主手中無半分實權。但透過這些日子你的監國,朕發現你為人處世有自己的主見,又能做到不偏私,這一點朕很放心。”
秦氏一族雖然強大,但自從秦稷死後,早已不復當年盛況,這也是他放心把太子之位交到他手中的理由之一。
至於其中有多少成分是天數,多少是人為,卻是不得而知。只是父子之間一向算計多於交心,今日高季衍這番誠心之語,倒是讓高僖大感意外。
高僖斂眉正色,起身作揖:“多謝父皇的信任,兒臣一定不負父皇所託。”
高季衍招手示意他坐下,道:“朕知道,當年因為一些誤會,朕對你的生母有所虧欠,也讓你從小受了不少委屈,朕一定會對你有所補償。”
高僖眼中是幾不可見的悲慟,勉力笑道:“父皇言重了,有母后的庇佑,兒臣不覺得委屈。”
內侍在延慶殿外喊道:“啟稟陛下,孟起大人到了。”
高季衍頓時眼前一亮,喜道:“這個孟起很久沒
有進宮了,快宣他進來。”
是人都知道孟起是高季衍跟前第一面首,比起衛夫人在他心中的地位還要尊貴些,高僖知趣地起身,道:“既然孟公子到了,兒臣就先告退。”
高季衍道:“時辰不早了,明日一大早還要準備年終的祭祀,為了省得兩頭跑,你就乾脆在你母親從前所居靜玄館留宿一夜,今晚就不必回去了。”
這個“母親”自然不是指的秦皇后這個養母,乃是已故玄美人這個生母。
多年來磨練的沉穩,在欣喜面前也只是淡然一笑:“多謝父皇。”
孟起與他迎面而來,驚道:“咦,太子殿下這麼晚還沒回去,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和陛下了?”
高僖淡笑道:“不是你打擾,是本太子打擾了。這就走了。”擦肩而過時,在他耳邊低聲道:“你來得正是時候,我替母后謝謝你了。”
剛出延慶殿時,暮色已深,宮裡各處掌起了燈,外面也開始揚起了雪花,起初只是如沙礫般大小,不消一個時辰,已經厚如鵝毛。
白色寬鬆的蟒袍之上,已經沾染了不少的雪花,他一個腳印一個腳印地後退,雙手空懸著向前,彷彿面對面牽著一個女子的手。女子笑魘如花,卻不見事物,小心翼翼地步步朝他前進,他則步步後退,並指引著她的步子,印在他原有的腳步下。
那樣的天真頑氣,卻仿若已被冰封,他再不負當年的單純少年心態,她也不再是從前的那個她。
一聲嗟然的長嘆,回過神來才發覺,腳似乎被施了法一般,不知不覺走到浣衣局外,只好悻悻折返。
忽而聽到裡面淒厲的哭喊聲:“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殺人!”
隨即從裡頭衝出來一個女子,那女子撞了他如撞了鬼一般,因百口莫辯,一個勁地只知重複喊著:“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殺人!”
這聲音已經驚動宮裡正在巡邏的一隊侍衛,高僖不由分說,一掌將其劈暈,對上已經追過來的女官,頓時明白了一切,吩咐那些侍衛道:“別讓她們任何一人出來!”
將楚慕雅打橫抱到靜玄館,安置好後,復又出去。
“不論你用什麼方法,讓所有知情者全部閉嘴,不管是誰。”
雪下得越發大,映得深夜的半邊天都灰濛濛地發白,淒涼得磣人的寒。哀嚎聲迴盪在浣衣局,一個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的丫頭被擾醒,聞聲掀了被褥起身問道:“外面吵吵嚷嚷的,齊嬤嬤,他們在幹嗎?”
齊嬤嬤疾言厲色地喝令:“沒你的事,安安靜靜睡一覺,明天什麼事都沒有了。”
宮內外遍是禁軍,拖著一個個的白色袋子行色匆匆,若還有掙扎或者叫喊,再補上幾刀,直到袋子裡的人沒有反應為止。
血色蜿蜒在雪地裡,腥氣沖鼻。
很快又有侍衛拿了掃把和水將血跡沖刷乾淨,一陣嘈亂,卻是沒有半點人聲,只聞得刷刷的聲音,以及凜冽的風颳過樹枝,如女子嗚咽的哀慼之聲。
熙熙攘攘的浣衣局內外,不消兩個時辰已經安靜下來,大雪很快將那片乾淨的地方再次覆蓋,一切都那麼完美,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