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一卷_135 隱山林

第一卷_135 隱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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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_135 隱山林

楚慕雅在一間木屋裡醒來,這裡唯一床青竹榻,一方木桌,桌上放著簡易茶具,以及兩塊玲瓏月,牆上掛著一件蓑衣,一頂篾帽,一張面具,便再也無其他事物。她起身時,扯痛了腳上傷口,才發覺,右腳已經被人上了木板固定,動彈不得。

心中又驚又奇,見自己衣襟整齊,除了那一大包錢,身上其他貴重首飾還在,不像是劫財,更不像是劫色。正驚異中,瞥見床榻旁立著的拄杖,起身時,床邊只有一雙乾淨的男人的布鞋,自己的繡花鞋盡是泥濘被扔在一旁,而且只有一隻。只好將就著穿了這雙大鞋,拄著柺杖一瘸一拐地艱難行著,順便揣了玲瓏月在懷中,來到茅屋外,卻是從未見過的地方。

這裡遍植桃花,灼灼如焰,絢麗如霞,微風侵襲時,樹上的花便如花海一般洶湧澎湃,落花亦卷得如同花浪般翻滾,落下遍地的奼紫嫣紅。

一個身材高大,頭髮有些枯黃花白的背影正坐於河邊釣魚。

果然是個男子。當日疼痛昏迷之際,她便感覺到有個男子救了自己,只是當時夜色深濃,並未看清那人模樣。她攏了攏衣襟,輕聲喚道:“是前輩救了我?”

“嗯。”略帶沙啞的聲音漫不經心地應著,許久又加了一句,“醒了?”

楚慕雅艱難行路,走近他兩步,作揖道:“多謝前輩救命之恩,只是這是哪裡?”

那人道:“這是薊堯山,離皇宮不遠,你若是要回宮,等我吃了飯就送你過去。”

有些驚異。很明顯他知道自己是宮裡人,救下自己後不將自己交給高僖,或者那些侍衛,反而帶她來到這個渺無人煙的地方。只是即便回到宮裡,等待著她的是狂風巨浪,相比之下,這裡卻是風景宜人,甚至有些親切之感,像極了當年半月谷的與世隔絕。

眼前此人雖然有所居心,卻並不見得有惡意,楚慕雅道:“我若不回去,可否在前輩這裡繼續住上幾日?”

那人驚奇,卻不轉身:“為何不想回去?”

楚慕雅有些沮喪,低垂著眸子瞧著庭前碧綠的青苔,道:“前輩請恕罪,我喜歡這裡的清靜,希望在此多住些日子,請前輩允准。”

那人聲音雖然沙啞,卻是難得疏闊清風,微笑道:“既然如此,你且住著便是。只是這裡一向渺無人煙,清靜倒是極清淨,只怕你未必會適應。”

自小居住半月谷,那種清靜都能適應得來,況且這裡並不完全與世隔絕,能留下來便是好的。楚慕雅欣喜拱手道:“多謝前輩。慢慢就能適應了。”

那人轉過身來,容貌卻嚇了她一跳:那臉生得實在是太過詭異,頭髮發黃且枯萎無光,像是久居在深山老林中的怪物。

他看著她,忽而咧嘴一笑,更是驚悚:“莊姑娘嚇壞了吧?”

楚慕雅有些怔然,倒確實是被他這張臉所驚,只是更多的是聽他對自己的稱呼:“前輩……你叫我什麼?”

那人道:“如果我沒

猜錯,你是叫莊姝吧?”

誠然她曾經的確是叫莊姝,但是這個世間上卻再無人這樣叫她,突兀地被人叫了,竟有種恍如隔世之感,有些不習慣起來,澀然笑道:“我以前叫莊姝,現在叫楚慕雅。”

那人也不過問,只淡淡一句:“哦。”便收了魚竿,轉身進入屋內。

她也艱難地拄著柺杖進屋,不解問道:“前輩怎麼稱呼?為何知道我從前的名字?”

那人漫不經心道:“我的名字就不必過問了,只是我見你身上的玲瓏月,而此玲瓏月是我曾經一位故友所有。說起來你也許不信,在你兩歲時我曾經在半月谷見過你一次,只是你當時年幼,肯定是沒有印象了,不過你母親姜素華定然記得。”

原來是世交故人,卻從來沒有聽母親曾經說起過。楚慕雅一陣泫然:“我母親已經去世多年。”

那人怔了一怔,精光大放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慮,須臾道:“猜到了,不然估計你也不會離開半月谷。只是方才你說你叫楚慕雅,難不成你是楚國嫁過來的那位公主?”

楚慕雅點頭:“正是,前輩見笑了。”

那人有些驚異,喃喃自言自語了一陣:“倒是奇怪,莊姝明明隱居世外,如何又成為了楚國和親公主。”又問她,“會做飯嗎?”

楚慕雅赧然搖頭:“會是會,就怕前輩你吃不下去。”

那人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別做了,今日你有口服,讓你嚐嚐老夫的手藝。”

看不出他一臉的枯萎,做出的東西卻是色香味俱全,就地取材,都是些尋常得不能再尋常的東西,一條紅燒魚燒得有模有樣,菌子湯也甚是鮮美無比,宮裡御膳房的水平估計也不過如此,最有意思的是那桃花酥,愣是吃得楚慕雅齒頰留香,回味無窮。

楚慕雅讚許道:“前輩手藝真好,若是誰有緣做你的夫人,估計就有一輩子的口福了!”

那人卻有些愴然,滄桑的臉上浮上一抹凝滯:“年輕時想為一個女人做一輩子的飯,只可惜她後來卻嫁了別人,因此就算練得一手燒菜的手藝,卻從來無幸能親手做給她吃。”

內心升起一縷歉意:“抱歉,晚輩無意提及您的傷心事。”

那人疏朗一笑:“沒關係,都已經過去二十幾年,那段往事雖然傷心,卻是我從來不捨得忘記的一切。”

聲音雖有些沙啞,面容雖有些可怖,但亦不能阻擋楚慕雅心中他是個翩翩君子的形象。忍了許久,終問道:“前輩,介不介意我問你個問題?”

“問吧。”

楚慕雅小心翼翼道:“前輩的臉……”

說著,他有些僵住,楚慕雅以為他介意這個問題,忙道:“若是前輩介意這個話題,就當是晚輩胡說,晚輩向你賠罪了!”

那人只是疏闊一笑,霽月清風得如拂春揚柳,甚是光明磊落:“無妨,我還擔心你不問,以為老夫天生就是這副模樣,所以才不能留住心愛之人呢!”

聽他說話風

趣,也漸漸讓楚慕雅消了戒心。只聽他道:“我這臉,是在幾年前一場大火中毀的,時隔多年,也沒有勇氣再去找昔日舊人,怕他們被我這張臉嚇壞,所以才一直隱居於此。不過莊姑娘看起來倒是一點也不害怕。”

楚慕雅笑著,用筷子敲擊著桌面道:“我覺得您平易近人,倒沒什麼好怕的,只是前輩,莊姝這個名字我已經很久沒用了,聽著實在不大習慣。我現在是楚國國相之女楚慕雅,你可以叫我慕雅。只是前輩,你真的不告訴我您的尊姓大名嗎?”

“慕雅?好名字,好吧,本來我不想說的,不過慕雅你一番誠意,老夫也不好倚老賣老,我姓季,單名一個贏字。這下你滿意了吧?”

楚慕雅拱手道:“原來是季前輩,慕雅這廂有禮了!”

季贏亦拱手:“失禮失禮,慕雅,以後還請多多關照!”說完一陣大笑。

吃完飯,楚慕雅正要收拾,季贏又阻止她:“你腿上有傷,不妨多休息一段時間,若是想孝順老夫,還怕以後沒機會嗎?”

楚慕雅也就不再客氣:“那就有勞前輩了!”

薊堯山甚是清靜,除了風吹落花的聲音,天地間似乎再無別的嘈雜,她拄著柺杖到窗外,伸手接了一朵桃花,又將它揚了出去。

當年也是這樣與世無爭的呢,只是不知為何會葬送原本還算美好的一生。對於玄華和莊姝的過往,不僅是一段回憶,更是上輩子百縷千纏的恩怨。

她幾乎都已經忘記自己曾經以莊姝的身份活了十八年,再回歸到這樣的寧靜之中,她恍然發覺,自己又到了十八歲。

十八歲,是莊姝的一生,卻不能就此了結楚慕雅的一生。

正午過後,她依偎在庭院的美人松樹下,呆呆地看著遠處桃花。許久,見季贏也抱著雙臂難得的沉鬱清雅,不由得會心一笑。她問道:“對了,季前輩,我昏迷了多久?”

季贏滿眼的落花,像在回憶什麼,不經意說道:“今日已經是第四日了。”

那樣的疏朗靜逸,彷彿已渾然不覺山中時日只是過去了短短數日,竟叫她生出山中一日,世上百年的感慨。

楚慕雅低低吟道:“原來我已經失蹤四日了。”

季贏雖與她說笑,卻始終保持著合適的距離,謹守禮法。他笑道:“你是宮裡聖上的楚妃,失蹤這麼些日子,也不怕聖上惦記?依我看,你還是早日回宮去吧。”

楚慕雅絞著衣角道:“我不想見他。”

儘管小產已經一個多月,她的臉色仍有些蒼白。季贏檢視她的臉,看得她有些不好意思,問道:“前輩,你在看什麼?”

季贏正色:“望聞問切,望而知之者,望見其五色,以知其病。聞而知之者,聞其五音,以別其病。問而知之者,問其所欲五味,以知其病所起所在也。切脈而知之者,診其寸口,視其虛實,以知其病,病在何臟腑也。”

須臾又道,“你把手伸出來給我瞧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