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 “花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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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3章 “花姑娘!”
第013章 “花姑娘!”
張根本用日語說：“你好，海島醫生。”
原來這個醫生叫海島，是麻裡的弟弟。他是剛從醫學院畢業的學生，是最後一批被送到中國來的日本兵。那個年輕漂亮的姑娘叫奈西，是海島的未婚妻。
海島沒有理睬張根本，而是走到黃鐵的面前，拿出藥，替黃鐵去包紮傷口。
就在這時，只聽得一聲大嚎，合田衝了過來，一把奪過海島手裡的藥，丟在地上，並且說：“不準包紮！”同時，舉起刀就向黃鐵砍去。麻裡見狀不妙，一把抓住合田的手，說：“不能殺他，他是關坤將軍要的人!”
合田不聽，依然用力去砍。
麻裡立即命令其他士兵，將合田拖住。
麻裡依然殺豬般地叫著，可是被幾個日本兵拖開了。
日本兵看合田時，只見一直掛在合田脖子上的同嫂子的雙手，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合田扯開了，而鼻子上也只留下同嫂子咬出的兩個深深的牙痕。
麻裡也惡狠狠地瞪了合田一眼，說：“要不是你剛才的粗*為，怎麼會變成這樣的局面？”合田這才安靜下來。海島就上前給黃鐵去包紮被銃打傷的傷口。
麻裡整頓隊伍，押著大牛和黃鐵，準備離開。
這時，院子裡安靜下來。
可是，就在這時，聽到黃鐵家的裡屋裡傳來女人的聲音。
日本兵立即停了下來。
合田一聽到女人的聲音，立即忘記了剛才的疼痛，喊道：“花姑娘!”“花姑娘！”
其他計程車兵也立即“花姑娘!”“花姑娘！”地叫了起來。
麻裡瞪一眼日本兵，日本兵才安靜下來，可是，合田依然在喊道“花姑娘!”“花姑娘！”
麻裡就命令部隊停了下來，同時要合田也安靜下來。
合田知道麻裡的意思，也停止了喊叫。
這時，院子裡十分安靜。然而，那個女人的聲音也停了下來。
麻裡就下令日本兵到院子的四處去搜查。可是，他們將院子翻遍了，也沒有找到女人的影子。
這時，合田想起一個主意，他在麻裡的耳邊輕輕地嘀咕了幾句。麻裡點頭認可。
於是，麻裡就下達了命令。他依然將大牛和黃鐵捆在那兩顆柳樹下，然後，將張根本叫來，對張根本說了一陣。張根本就在院子裡大聲喊道：“裡面的女人聽著，你們趕快出來。若不趕快出來，我們就將這兩個男人活剮了！”
大牛和黃鐵被麻裡捆住時，以為不過是一死了之。但是，出乎意料，麻裡並沒有殺他們兩個，他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麻裡與張根本以及合田的對話，都是用日語，他們根本就聽不懂。
不過，他們早就堅定一個信念，只要有一口氣，他們就要活下去。
既然麻裡不殺他們，他們自然有報仇的機會。所以，他們也準備跟日本人走。
但是，他們沒有想到，當他們離開時，竟然從裡屋傳來了聲音，而且，兩人都聽清楚了，那竟然是黃雪蓮的聲音。
黃雪蓮是大牛的未婚妻，黃鐵的姐姐。
大牛和黃雪蓮是青梅竹馬的夥伴，他們倆早就暗中相戀，只是由於雪蓮父親黃生火的反對，才使他們的婚事一推再推。但是，雪蓮不顧父親的反對，堅決要嫁給大牛，甚至最後是以死相逼，才贏得了這場婚姻。
在整個慘案發生的過程中，大牛始終關注著裡屋，那裡是雪蓮的閨房，雪蓮和大牛的妹妹冬梅都藏在那裡。他多麼希望看到雪蓮和冬梅悄悄地從那裡出來，然後，悄無聲息地溜出門去。
可是，沒有，一直沒有。
大牛想，也許他們偷偷地從另外一個出口出去了。然而，顯然沒有，因為從閨房那邊傳出來的正是雪蓮的聲音。
一聽到雪蓮的聲音，大牛立即涼了半截。
日本兵到處搜查，沒有搜出雪蓮他們，大牛的心又稍微放寬了些。
這時，聽到張根本的話，大牛立即大聲地喊道：“裡面的人聽著，就是我們被活剮了，你們千萬別出來！”他沒有言明裡面是誰。
麻裡看著張根本，張根本對麻裡說：“他在喊，裡面沒有人，要我們離開。”
麻裡說：“這根本不可能，剛才我們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有女人的聲音從裡面傳來。”於是下令，割下他們的手指。
這時，合田好像得到了聖旨，立即走上去，砍去黃鐵的一隻大拇指。鮮血立即流了出來。可是，黃鐵連哼都沒有哼一聲，他知道，他只要叫出聲音來，雪蓮就可能衝出來。
黃鐵太瞭解雪蓮了，雪蓮是一個極有感情而又執著的人。她和大牛馬拉松式的戀愛，黃鐵看在眼裡，急在心裡。他甚至好幾次勸姐姐放棄算了，可是，雪蓮一直沒有放棄，終於，他們迎來了這一天。
可是，這天殺的日本豬恰恰在這個時候來了！
麻裡見黃鐵沒有叫喊，就又要張根本喊話。
張根本沒有辦法，只得喊道：“裡面的人聽著，其中有一個人已經被砍去了一根大拇指，但是，他為了保住你們，他一聲也沒有吭。”
張根本這個人曾經留學日本，懂日語；又是本地人，這次，在日本人的逼迫下，他當了漢奸。
但是，他終究是一箇中國人。所以，他並不像其他漢奸那樣死心塌地為日本人買賣。只要有可能，他還是會暗中幫助中國人的。何況，現在已經到了他的家鄉？
更為重要的是，日本已經日薄西山。作為三個軸心國最主要的成員國德國已經於5月8日宣佈無條件投降，現在就只剩下一個日本，日本必敗無疑的。這些訊息，張根本是從日本的高層那裡得到的。許多日本兵根本還不知道。
所以，張根本也要替自己留條後路了。可是，他實在想不出什麼辦法，脫離日本軍隊，那是不可能的，即使日本人不打死他，中國人也要打死他。他實在不想死，他還年輕。他也想戴罪立功，可是，誰給他機會？
這時，他只能這樣喊。他實在處在二難境地。他要是不如實地說，裡面的女人就不會出來，那麼外面的兩個男人必然會被日本人一塊一塊地剮掉。儘管剛才麻裡也說這兩個人的他們的大隊長關坤要的人，但是，麻裡既然同意合田的主張，就說明，他是做好殺死這兩個人的準備的。
他要是如實地說，裡面的兩個女人就會出來，這意味著什麼，他是十分清楚的。他見過成千上萬的中國女人被日本兵姦殺的場面，那場景用慘不忍睹，慘絕人寰都是無法形容的。
不過，情勢不容許他多想，麻裡在督促著。所以，他便如實地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