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每個人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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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每個人都不容易
“不是，不是.”趙國棟趕緊回過神來，“我從來沒有見過你穿成這樣。”
“你沒見過的多了，我走了，鑰匙給你留下了，除了我那個屋子，隨便哪個你自己看。”金美人說完就走。
趙國棟不明白剛才還那樣的一個女人怎麼現在就變成著這樣了，趙國棟又看來看金美人離開的背影，說實話還是挺好看的。
趙國棟走進了那個院子，院子裡面的大致情況還是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自來水管還在原來的那個地方，有點兒變化的是在他們原來住的那房子旁邊起了一排新房子，窗戶也大了些，也明亮了些。
趙國棟進去看了看，房間裡面打掃的還挺乾淨的，裡面還有床、有桌子，看樣子還是有人住過的，趙國棟轉了一圈，還是挺滿意這個院子的。
趙國棟把院子鎖住，看著自己手中的鑰匙想了想也裝進了自己的兜裡，往家走了回去。
還沒到家裡的時候趙國棟聽到自己的院子裡面好像有人，趙國棟就從外面的荒地上撿了一根棍子就悄悄的走了過去，進門一看原來是呂方君和小穎子在院子裡面聊天。
“呂老師來了，小穎子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趙國棟把手中的棍子放到門邊，小穎子趕緊給趙國棟倒了一杯水。
“明天就是中秋了，今天學校酒就決定今天就上半天課，我呢也正好沒事兒就跟著過來轉轉。”呂方君說。
“你不是初中的老師麼，你跟著高中的學生混什麼混呢，唉，你們是高中跟初中在一起上課麼？”趙國棟問。
“沒有，那個什麼，就是教室稍微有點點擠，到明年，明年可能會好一點兒，明年初一的學生就要搬到新的教室，他們這些高中生，估計一直到畢業也就在現在的學校裡面待著不會動。”呂方君說。
“你們這個又是初中，又是高中的，好不好管理？”
“我哪兒知道，我又不是學校領導，不過有一點我可以知道，就是我的工資漲了。”
“這是個好訊息。”趙國棟也嚴肅的點點頭，兩個人對視一下哈哈哈大笑。
“你的房子找的怎麼樣了？”呂方君問。
“找到了，明天或者後天，找個時間就搬過去。”趙國棟說。
“房子找在哪兒了？”
“還是老地方。”趙國棟說。呂方君正好在嘴裡喝了一口水，一下子就噴了出來。
“那個老地方？”呂方君隨便指了個方向，“就那個婆娘那兒？”趙國棟點點頭。
“不是，你怎麼又找到那個地方去了？你是不是真的看上那個女人了？”呂方君說，“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啊，那個女人可不是一般人，雖說這兩年有些消停，但是有句俗話說的好，狗改不了吃屎，你知道麼，別在栽在那女人的手裡。”
“你小聲點兒，你說的我知道。”趙國棟看了一眼小穎子，小穎子在屋子裡面忙活著做飯呢，沒有注意到他們兩個人在聊什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錢有數，今年後半年我就沒怎麼出去幹活兒，小穎子的學費，還是小雪他爸爸給交的，你讓我怎麼還。”
“你的錢呢？”呂方君問。
“我哪兒有錢，我最有錢的時候就是給陳濤打工的時候，但是隨即下來發生的那些事兒，讓我把所有的錢都花光了，我哪兒還有錢。”趙國棟說。
“那你也不能住在那兒啊。”呂方君說。
“我不住那兒我住哪兒，那個地方挺好的，不說別的就單單是這房租，人家就告訴我，什麼時候有錢什麼時候給，水電費也不給我算，還給我準備好了床，桌子，凳子，我為什麼不去住。”趙國棟說。
“不是，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娘們唧唧，還學會佔這種便宜？”呂方君怎麼都想不明白，先前還站在一起跟自己反抗貪官汙吏的男人，現在怎麼變得這麼婆婆媽媽斤斤計較的。
“什麼時候，就在我一個人扛起整個家的時候，就在這一大家子都要吃都要喝的時候。你要知道，我們一家三口的時候，每天吃的喝的穿的，還要有人情世故，這些是什麼都是錢。”
“每年我瞅的第一件事兒就是上哪兒給小穎子找學費，我瞅的第二件事兒就是梅嬸的病誰能治好，第三件事，我們田地裡下的種子我上哪兒去找。就這三件事兒，你讓我一個瘸子怎麼辦？”
“我出去借錢，鄰居，村裡，每家每戶我都去借過，我給他們下跪，我給他們磕頭，就為了他們能給我借錢，哪怕是三塊兩塊的我都不嫌棄，我為了能弄到錢，讓小穎子有學上，讓梅嬸的病能好，讓我們家的地裡能長出秧苗，我做什麼都願意。”
“我為了能賺錢，我在村裡我掏過大糞，我給村裡的人種過地，先中別人的地在種我自己的地，就是幫別人忙，人家會給我錢，還管飯，這至少能給我自己的家裡省下不少的錢。肉每個月都要吃一回，買不起好的，我買不好的，買不起貴的我就找便宜的，賣不起多的，我一次我買一斤買半斤，又一次為了能買到便宜的肉，我跟買肉的老闆磨了一個下午。”
“為了能讓小穎子吃的好點兒，能有點兒花樣，我拿我自己地裡種的菜跟別人家換，換不來的，我就給人家幫忙幹活兒，就是為了能讓小穎子吃到自己家沒有的東西。有的時候實在沒錢，我就上河裡摸魚，不管是冬天還是夏天，我都去摸魚，就是讓小穎子不覺得自己跟別的孩子有什麼差距。”
“上了初中，我拼了命的幹活就是為了多賺點兒錢，付房租、付水電費、付學費，為了這些，我撿破爛，我穿破衣服，為了這些，我學會了跟商販討價還價，我學會了在買菜的小販走了之後，去撿他們丟下的菜葉，我學會了怎麼才能買到最合適最划算的東西。”
“你能想象我，就我，為了一斤菜裡面有幾個蟲洞而跟人家大吵大鬧麼？你能想象我為了，一斤肉上面的一根毛，跟人家動刀子麼？你想象不到，你根本就沒有想象過。”
趙國棟看著呂方君，“就是這樣，我在這個家裡我完全就是丈夫、父親、兒子，我同時又是妻子、母親，這就是生活，生活就是你必須為了它，你要學會很多很多你曾經不想學、曾經最討厭的那些東西，你明白了麼？這就是生活。”
呂方君沉默了，他想起了他自己的妻子白菊，那個時候他們也是這樣過來的，白菊病的時候，他也是為了能讓她吃點好的，去挖野菜、採野果，為了能讓白菊吃上一顆雞蛋，他也曾經跪下來央求過別人，不是為了別的，就是為了能讓白菊笑一笑。
“我錯了，我應該理解你的，對不起。”呂方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雙手在自己的腦袋上揪著自己的頭髮，痛苦的閉上自己的眼睛，眼角流下的淚水讓這個男人瞬間崩塌。“我該理解你，對不起對不起。”
呂方君抹了一把臉看著趙國棟說：“郭濤給我們的錢，我們怎麼處理？今天我就是來跟你談這件事兒的。”
“你打算怎麼處理？”趙國棟反問了一句。
“我不知道，所以我才來問你啊，我可以肯定的是，這些錢不是我的，我有一個合適的理由去動它。”呂方君的臉上有些惋惜，但是趙國棟知道，他只是嘴上說說，他們是一類人，即使自己在窮，都不會動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存起來把，把摺子拿上，這些錢不是我們的，它是屬於陳濤和郭濤他們兩個的，等在碰到他們的時候我會把這些都還給他們。”
“我早就知道你要這麼做。”呂方君從自己的兜裡掏出一張存摺，“你知道那些錢加起來有多少麼？足足有二十五萬，我花了多長時間去存你知道麼，那麼多錢我一次一次的轉移過去，路上我有多擔心，萬一哪個王八蛋看到我兜裡的這些錢，我不就……。”
呂方君的還沒有說完呢，趙國棟就從他的手裡把存摺拿了過來，然後說：“行啦，我知道你很辛苦，我請你吃飯。”
“你這麼摳門會請我吃飯麼？”呂方君說。
“當然，不光有飯菜，還有酒。”
“我才不相信你會請我們吃飯的，那個什麼，今天晚上在你這兒吃什麼呢？”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趙國棟神祕的說。
天剛一黑，趙國棟住著的這個小院的門口就停了一輛小車。
“趙大哥，你們準備好了沒有？”張武一下車就問。
“不是，老趙你說的是去小雪家？”呂方君詫異的說。
“是啊，怎麼了？你不想去麼”趙國棟說。
“今天小雪告訴我，讓我去她家吃飯，你說請客吃飯但是我沒有去，我想知道你請我吃什麼，沒想到你也把我賣到小雪家，早知道你會這樣我壓根就不會跟你在這裡等一下午，哎不是你們等等我，先別上車啊，等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