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三章(2)

第三章(2)


校花的主治醫師 老公說了算 天價寵妻:總裁夫人休想逃 我的未來有點萌 深度索愛,老公生猛 痴心傻魔女 逼妖為良:妖孽殿下來敲門 重穿農家種好田 幽墓黃泉 王牌兵王

第三章(2)

常少樂喊過來一箇中尉,&qu;你整個車,去縣城搬個幾十箱飲料回來。(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1.(1.文.學網)&qu;江月蓉打趣道:&qu;鐵公雞也拔毛了。&qu;常少樂笑道:&qu;物有所值,為什麼不?事實勝於雄辯,全師再不會有人說這是糟蹋錢了。&qu;江月蓉道:&qu;這個自動化指揮系統建立起來,你們師的戰鬥力還能提高三成。不過,放在世界範圍內一比,只能算小康。&qu;常少樂說:&qu;海鵬說這隻能算溫飽。咱這個師電子通訊能力太差,雷達只有六七部,電臺不過兩百部,差遠了。美軍一個陸軍師,有七十部雷達,近三千部電臺。要是我有這麼多東西,敢跟任何一個師叫板。&qu;接朱海鵬的綠色越野吉普穿過一片蔬菜大棚,向師部駛來。江月蓉的眼睛開始追隨那個小綠點。

常少樂偷眼看到,笑笑,換了一副面孔說:&qu;海鵬來不了啦。方副司令大發雷霆,要&qu;陸院&qu;追究他的責任。&qu;江月蓉神色大變,轉過身問道:&qu;是真的嗎?早上你不是說你們軍長在師發了火,已經取消了整頓?&qu;&qu;當然是真的。&qu;常少樂去幫助戰士抬箱子。

江月蓉跟過來問:&qu;那他不是隻能轉業了?&qu;常少樂忍住笑,&qu;轉業?太便宜了。我看恐怕要讓他復員。&qu;江月蓉嘆口氣,&qu;這也是命。那他不是連市也待不下去了嗎?&qu;常少樂笑了,&qu;江總,你看看那是誰?&qu;江月蓉臉一紅,說道:&qu;你還是他的朋友呢,盡咒他出事。我要告你的狀。&qu;朱海鵬一臉倦意,拎著一個鴿子籠走了過來,老遠就說:&qu;老常,你真是催命鬼,你總該讓我回&qu;陸院&qu;打整一下。&qu;常少樂笑著,&qu;《國際歌》怎麼唱的?趁熱打鐵才能成功。演習還是個懸案,這時不借東風開船,等風向一變,我下野你下臺,只能拋錨了。我這個人,等不得。伯母的病怎麼樣?&qu;朱海鵬說:&qu;演習前一天發的病,聽說很嚇人,我到家已經大好了。聽司機說,方副司令只是罵了師,沒點我們的錯,這是個好兆頭。&qu;江月蓉從朱海鵬手裡拿過鳥籠,看著兩隻白鴿子說:&qu;丫丫呢?長漂亮了吧?&qu;朱海鵬咧咧嘴,&qu;就那樣,一個醜丫頭。&qu;江月蓉問:&qu;海鵬,你帶著鴿子幹什麼?搞什麼新式武器?&qu;不知不覺中,江月蓉竟把&qu;海鵬&qu;叫出口了。

朱海鵬道:&qu;丫丫這個丫頭,迷上了養信鴿,非要讓我帶兩隻不可,說是這兩隻已經成功飛過四千公里,讓我平安到達後,放一隻回去報信,說比信走得快。另一隻呢,叫我養著,再回家時放回去,說讓它在路上和我做個伴兒。&qu;江月蓉感嘆道:&qu;多懂事的孩子。我家銀燕從來只會想她自己。&qu;朱海鵬說:&qu;銀燕才多大,鋼琴都練到六級了。將來銀燕肯定比丫丫有出息。&qu;常少樂咂咂嘴,&qu;果真是隻談女兒。你們快去後山放鴿子吧。上午只有粗活。有我釘著就行了。&qu;江月蓉拎著鴿籠朝後山走,朱海鵬也只好跟了過去。

江月蓉問:&qu;你是不是真的要下決心脫軍裝。&qu;朱海鵬道:&qu;恐怕別無選擇。&qu;江月蓉問:&qu;要是上邊肯定了你在師的試驗,你還是非要離開市不可嗎?&qu;朱海鵬根本沒細想江月蓉的用意何在,按照自己的思路說:&qu;有個眼力很好的朋友說我作為中國軍人,早生了五十年。這話讓我想了很多。越想我越覺得悲觀。&qu;江月蓉問:&qu;你是不是覺得舞臺大小?&qu;朱海鵬道:&qu;我只能有限度地影響一個師的歷史,而影響不到全域性。&qu;江月蓉抿抿嘴,&qu;野心不小。&qu;&qu;月蓉,&qu;朱海鵬道,&qu;你千萬不要認為我信仰什麼不想當元帥的上校不是好上校。是我的思想無法找到盛放的現實空間。不是這次演習,我這些年的心血,仍流不到明處。常師長再支援我,畢竟只是一個乙種師呀。現在建的這個系統,在師這個空間,不過只能加快一些軍用文書、報表的傳遞,從實質上,仍屬小兒科。靠一個師生產自救搞高科技,動不了大手術。所以,我想我在軍隊的發展空間已經沒多大了。&qu;江月蓉含情地瞟了朱海鵬一眼,&qu;要是命運安排你指揮一個軍區的兵力呢?&qu;朱海鵬笑道:&qu;那得先等你當了總參謀長。&qu;江月蓉蹲在半山坡上的一片草叢裡,從鴿籠裡捧出一隻鴿子,舉過頭頂說:&qu;你快點飛吧,丫丫在等你呢。&qu;白鴿子站在江月蓉的掌上,咕咕叫著,脖子一神一伸,撲稜稜直飛起來,在空中畫過一條銀亮的弧線。江月蓉就勢跪在地上,痴迷地看著鴿子,神情奇異。突然,鴿子在空中像一隻斷了線的風箏一樣,朝山坡上墜落。江月蓉驚叫一聲,不顧一切地朝鴿子墜落的方向狂奔。朱海鵬開始並沒在意,喊一聲:&qu;山上,別跑--&qu;接著就感到不對勁兒,江月蓉幾個趔趄,最後竟連滾帶爬地撲向遠處。

朱海鵬拎著鴿籠追到,只見江月蓉淚流滿面地一手託著鴿子一手輕輕地捋著鴿子的羽毛,朱海鵬不敢問別的,蹲下來關切地看著江月蓉。

江月蓉吃力地一笑,抹一把眼淚說:&qu;銀燕這個名字是她爸起的。他是一個優秀的試飛員。銀燕週歲生日那一天,他就這樣栽了下來。三年了,我不敢看見飛機。&qu;朱海鵬把江月蓉扶起來,接過鴿子,說:&qu;能有你這樣一個妻子,他該滿足了。&qu;他抬眼望著藍天,幽幽地說:&qu;丫丫的媽,是一輛卡車帶走的,她去城裡給娘抓藥。可我總不能怕車吧?月蓉,鴿子會重新飛起,我們要相信它。鴿子鴿子,你要聽懂了,就飛個樣子給月蓉看看。&qu;鴿子似通人性,脖子一扭一扭,似乎在說:看我的。一振雙翅,高高飛起,帶著哨聲在空中盤旋一圈,然後折向北方。

朱海鵬伸手拍了一下江月蓉,一語雙關地說:&qu;我們應該比鴿子更堅強。回去吧。&qu;江月蓉漲紅了臉,指指身上沾的斑斑點點的黃色泥土,羞怯地一笑:&qu;你先去,我到師招待所換換衣服。常師長那張嘴,看見了不知會嚼出什麼舌頭。&qu;朱海鵬臉一熱,拎了鴿籠就走。

江月蓉喊道:&qu;鴿子給我,我拿到招待所找點東西喂喂它。&qu;朱海鵬下山時,看見一輛白色的臥車向師部駛來。這輛車與他有什麼關係,將對他的生活產生什麼影響,這時誰也不清楚。他在細品的只是和江月蓉走近後,心裡莫名的充實。

方怡毫無疑問已經走入這個社會變化最快、最富朝氣和活力的領域,並在這樣的領域如魚得水、遊刃有餘了。在與父親爭奪朱海鵬的祕密戰爭中,方怡充分運用了主動出擊等攻擊性戰法。白色賓士500直奔常少樂而去,在距常少樂不足半米遠的地方戛然止住,一個問候隨著飄出車窗:&qu;常叔叔,果真是你,想嚇你一跳也嚇不住。&qu;常少樂故作驚訝地叫一聲:&qu;小三呀,敢開車撞常少樂的,也只有你方小三。大經理光臨,是不是準備贊助一批電腦呀?&qu;方怡道:&qu;小三小三叫得多親熱!一百臺電腦的大買賣,怎麼就想不到小三了?贊助幾臺不是不可以,先買一百臺昌達電腦,否則兔談。&qu;常少樂咂咂嘴,&qu;長著伶牙俐齒的鐵算盤,常叔叔鬥不過你。你這個大忙人,來我這山溝溝裡有何貴幹?&qu;方怡撇撇嘴,&qu;心裡想著我是夜貓子進宅吧?我來這裡找一個人。&qu;常少樂問:&qu;大資本家到軍營找人談生意?&qu;方怡說:&qu;算是一筆交易吧。朱海鵬在吧?&qu;常少樂眼珠子一轉,道:&qu;朱海鵬正在師搞專案,我得知道這筆交易對我們這個專案是利是弊。&qu;方怡笑道:&qu;怪不得爸爸誇你常麻稈長進了。我來找朱海鵬商談關於他前途和命運的大事。&qu;抬腕看看錶,&qu;常叔叔,他在師裡呀在團裡?我耽誤不起時間。&qu;常少樂討價還價說:&qu;咱們換個情報,這樣更合你的脾氣。怎麼樣?&qu;方怡眯著好看的丹鳳眼,&qu;不就是想知道我爸怎麼誇你嘛。他說你年屆半百變法,露了點大器晚成氣象,不再是那個當不了師長就撂挑子的愣頭青了。我是在客廳偷聽的,絕對可靠。現在該你交貨了。&qu;常少樂心裡暗喜,嘴上卻說:&qu;我知道我是棗核解板,不是大材料。不是問這個。&qu;方怡抬眼望見了朱海鵬,轉身上車,&qu;常叔叔,你可欠我一筆債喲。&qu;一踩油門,去攔截朱海鵬。

常少樂搖頭自語道:&qu;這種閨女頂仨兒。&qu;方怡剎了車,看著朱海鵬說:&qu;看什麼看?不認識了?快上車,跟你商量個事。&qu;朱海鵬遲遲疑疑不肯上車,問道:&qu;什麼事?&qu;方怡說:&qu;關於你前途和命運的大事。&qu;&qu;神神祕祕的。&qu;朱海鵬上了車,&qu;電腦價格大戰正酣,你跑這兒幹什麼?&qu;方怡慢慢開著車,&qu;沒看錯你,能一心十八用,快成精了,電腦價格大戰也沒跑出你的視野。&qu;&qu;你來得真及時。&qu;&qu;我去車站接你,路上堵車,才讓師先接走了。又去了一趟&qu;陸院&qu;,所以比你晚到半個小時。&qu;&qu;是不是又讓我當義務救火隊隊長?&qu;&qu;佩服,真佩服你沒有好奇心。一不問我怎麼會知道你的行程;二呢,攪得一個集團軍上下不安寧,也不向我打聽紅牆內對你的態度。&qu;&qu;你會說的。&qu;方怡嘆一聲:&qu;這叫一物降一物,沒法。你這次弄險,時候趕巧了,我老爸跟起碼五個核心人物誇你有超前意識,和軍委建軍思想正好一致。&qu;朱海鵬淡淡地說:&qu;你老爸做得對。&qu;方怡猛一踩剎車,扭頭道:&qu;還有呢!你還得收穫個記過處分。&qu;朱海鵬道:&qu;也在預料之中。我身為軍區演習觀察組副組長,攪黃了一個皆大歡喜的演習。&qu;方怡長吁一口氣,&qu;下午我還有個談判,不和你磨嘴了。你這些品性,怕是你媽遺傳的。&qu;朱海鵬直起身子問:&qu;你究竟想幹什麼?&qu;方怡得意地一笑,&qu;你終於起了好奇心。我要不要告訴你呢?&qu;朱海鵬拉開車門說:&qu;我不聽了。&qu;方怡伸手把朱海鵬拽住,&qu;好好好,我鬥不過你。我派人給你帶了三刀塊錢,想讓你好好儘儘孝,誰知人到你家,你剛走。你老孃一分錢也沒留。&qu;朱海鵬問:&qu;直說了吧,你想讓我幹什麼?&qu;方怡道:&qu;你老家的不動產,價值不足一萬元,留著修故居嫌早了些。我想讓你借遭受非議的機會,脫掉軍裝,到我們公司當總經濟師。要是受不了女人領導,做出公司董事會認可成績,我當你的助手。&qu;朱海鵬認真打量了方怡,&qu;我承認這是個很有**力的建議。恐怕有不菲的待遇吧?&qu;方怡說:&qu;四室一廳房子,遷移老太太戶口,小丫丫進最好的小學讀書,一輛六缸皇冠或者奧迪,年薪第一年十萬,正式籤合同後二十萬。&qu;朱海鵬拍拍腦門,&qu;我值這麼高的價嗎?&qu;方怡說:&qu;房子不是送,車子是配的,第一年加年薪加遷移戶口等,公司付出二十萬。董事會採納過你去年提出的救火方案,對你的評估是:如由朱海鵬出任總經濟師,本公司純利潤可望淨增一到兩個百分點。本公司去年利稅後純收入為八千二百萬。就按一個百分點算,這是拿二十萬買八十萬的交易。很合算。&qu;朱海鵬沉思良久道:&qu;方總,真心實意地說,這是一個能徹底把我從俗務中解救出來的一攬子計劃。不謙虛地說,本人入貴公司,公司純利肯定能淨增三個百分點以上。但坦白地說,我感到有點突然,不敢貿然答覆,請你給我一個月考慮時間。&qu;方怡意味深長地說:&qu;我們是婚前好友,以後一起走的路會很長。只要你離開部隊後第一選擇是昌達公司,你可以考慮三年。&qu;朱海鵬說:&qu;謝謝貴公司信任。&qu;方怡伸出手道:&qu;握個手吧。沒記錯的話,我們有十年沒握過手了。&qu;朱海鵬看著白賓士漸漸遠去,心裡後悔道:&qu;該勸勸她不要輕易放棄範英明。&qu;江月蓉穿著一件火紅的毛衣,出現在常少樂面前,發現朱海鵬不在,心裡多少有點悵然。

常少樂笑嘻嘻道:&qu;軍裝這次沒有髒嘛。&qu;江月蓉已經發現了白色賓士,沒接常少樂的話,問道:&qu;來了貴客,你也不去迎接?&qu;常少樂說:&qu;是方家小三,不知來找朱海鵬密談什麼事,神神祕祕的。&qu;江月蓉問:&qu;誰是方家小三?&qu;常少樂道:&qu;方副司令當軍長時,三個女兒都跟著他。老伴文革中死了,幾個女兒都有點野小子氣。&qu;江月蓉冷笑一聲,&qu;早不是野小子了。如今是市商界女強人。和總裁一起接兒子,蠻有女明星的味道嘛,樣子挺風流的&qu;常少樂順嘴說道:&qu;十五六歲就不野了。風流嘛,也倒真風流。二十四五歲時,迷得範英明、朱海鵬這種數量級的人物都五迷三道。&qu;江月蓉邊開一個箱子,邊說:&qu;朱海鵬還有這種經歷?&qu;眼睛不時朝車裡甩出眼風。

常少樂也不知江月蓉為啥要開箱子,過來幫著忙說:&qu;海鵬在家娶媳婦,恐怕與方小三選了範英明有關。&qu;江月蓉清清楚楚看見方怡拉了朱海鵬一把,強笑了笑,說:&qu;到底是女強人,什麼事都敢幹。&qu;又把箱子封好,一捂頭說:&qu;常師長,我有點頭疼,回去吃點藥。&qu;常少樂看看白賓士,看看地上的微機,看看江月蓉的背影,猛拍一下腦袋,嘟囔道:&qu;真糊塗!說這些陳穀子爛芝麻幹什麼!&qu;&qu;師長,&qu;一個參謀從樓裡跑出來,&qu;方副司令員電話。&qu;常少樂忙跑了過去。

參謀說:&qu;他已經掛了。&qu;&qu;為什麼掛了?&qu;&qu;方副司令發了脾氣。&qu;&qu;為啥發脾氣?&qu;&qu;我說朱主任不在,他就發了脾氣。&qu;常少樂吼一聲:&qu;立正!你連這個事都複述不清嗎?從頭說,簡單點說。&qu;參謀立正站好:&qu;九點二十分,梁祕書打電話到值班室問朱主任在不在,我按你的指示,告訴他說朱主任不在。十點鐘,方副司令親自打電話讓找朱主任,我剛說不在,他就說讓你挖地三尺也要找到朱主任。&qu;常少樂一跺腳,大步走進辦公樓。

朱海鵬返回來看見大樓前空無一人,自己一個人上山去了。方怡的一番話,確實不能等閒視之。是走是留,該考慮了。若留在部隊,以眼下中國的物質基礎,很多計劃只能是紙上談兵,自生自滅。美國一架&qu;2戰略隱形轟炸機,造價高達五億美元,有了這種飛行半徑達兩萬公里的戰略性武器,才有美國現代高科技戰爭理論的高度。在這方面,根本無法與美國同行公平競爭。留下來,實際上等於放棄了在商場上一搏的絕高起點,昌達的總經濟師寶座,決不會空著等他三年。但走?容易嗎?朱海鵬需要認真想想。

方英達急於找到朱海鵬,是因為秦司令員和周政委回軍區後,第一個常委會就是要聽他彙報集團軍演習的情況,他想在開會前聽聽朱海鵬的意見。十點多,他走出辦公室,對梁平說:&qu;你等常少樂的電話,不要打給他。演習的事還沒個結論,他竟敢這樣幹!&qu;軍區在家的常委已到了六個。方英達坐下後,會議就算開始了。

一頭花白的秦司令員說道:&qu;老方,聽說你最近暈了兩回,你也太玩命了。&qu;周政委接道:&qu;老方,我和秦司令來這裡時間不長,形勢逼人,咱們軍區工作上不能落後,你的身體就顯得更加重要。&qu;方英達說:&qu;暫時還見不了馬克思,不過是血糖低點,胃炎犯了,這最後一班崗,我還能頂下來,請你們兩位班長放心。&qu;秦司令員道:&qu;我和周政委在北京,就聽說集團軍的演習出了點問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還讓師立一個恥辱碑?&qu;周政委補充說:&qu;還有違抗演習命令的事。&qu;方英達說:&qu;事情說簡單很簡單,一個乙種師的加強團,裝備一個全軍一流的戰場微波監視系統,沒按演習計劃,竟把一個甲種師當猴耍了,吃掉師一個營,打掉了師指揮部。&qu;秦司令員問:&qu;師這次演習,是不是帶了全部先進的裝備?這些年在師身上,投入可不小哇。&qu;魏參謀長道:&qu;微波監視系統甲種師今年才開始陸續裝備,師怎麼會有這種東西?&qu;方英達說:&qu;朱海鵬主持設計,錢是師用菜和豬羊雞換來的。違抗演習命令是實,但若沒這個高科技的監視系統,想違抗命令也不能。&qu;秦司令員眼睛炯炯放光:&qu;用南泥灣精神自覺搞科技強軍,思路不錯,效果也有了,這也符合初級階段的中國國情、軍情。&qu;周政委接道:&qu;大方向是符合軍委擴大會議精神的,應該充分肯定,引導得好,可以有力促進全區科技強軍、質量建軍的重點工作。但也不能不注意裡面的自由主義和極端民主化傾向,違抗命令就是這種錯誤傾向的表現。對這件事要一分為二看待,主要責任人應該負責。&qu;方英達憂心忡忡地道:&qu;師暴露出的問題,更應該引起高度重視。幾十年沒打仗了,以往在訓練上也表現得生龍活虎,可硬是對付不了一個犯規的團。所以,我認為處理這件事情要相當慎重。這個演習本來有做戲給我們這些人看、討個歡喜的意圖,從本質上與師做的事有矛盾。深一點說,是新舊觀念的衝突。若單從一場演習看,錯在師。若從如何才能打贏一場戰爭上看,錯就在師。&qu;秦司令員道:&qu;分析得很有道理。&qu;梁平進來對方英達耳語一番,方英達站起來走出黨委會議室,回到自己辦公室拿起話筒說道:&qu;你竟敢欺上了。我不聽你解釋,下午我要見到朱海鵬。你要做好挨板子的準備,同時,該幹什麼還幹什麼。&qu;壓了電話,神情肅然地走向會議室。

江月蓉因看見方怡拉扯了朱海鵬,看什麼都覺得灰頭灰臉起來。回到招待所自己的房間裡,慵懶地朝**一躺,輾轉反側的樣子表現了情場失意時女人慣常呈現的風景。能眼睛盯住天花板思忖時,江月蓉苦笑了一下。這苦笑似乎解釋著這樣的心理活動:朱海鵬是你的誰?你犯的哪門子的酸!三年了,這麼過不是很好嗎?男人嘛,誰能抵擋得了方怡這種女人。這時候,她已經忽略了朱海鵬做出的是下車的姿態,只覺得一個剛剛忘情地拍了她肩膀的男人,轉眼間就能和另一個女人打得火熱,很跌份兒。躺了一會,江月蓉意識到這樣思想都很無聊,站起來,準備以若無其事的姿態重新投入工作。這些年,她正是狂熱地工作以填補丈夫去世留下的巨大空間。走到房間的一面穿衣鏡前,上衣的火紅狠狠地刺痛了她。她想起來自己三年都沒有穿紅衣服了,彷彿這時才明白自己已從內心背叛了在丈夫靈前的誓言。她極其厭惡地把紅毛衣外套剝了下來,狠狠地摔到**。這時,她聽到了敲門聲。

朱海鵬把江月蓉當成紅顏知己期待已經有些時候了。江月蓉今天第一次叫他&qu;海鵬&qu;,讓他感到開端良好。放鴿子的一幕,讓朱海鵬一步跨進江月蓉心靈的深層世界中了,再看這個女人身上保持的對男人世界的距離,就覺得如口嚼橄欖,回味無窮。忠誠、堅貞、赤誠、熱烈,這些好女人的味道,紛紛湧向舌尖,爭先恐後讓他品嚐。面對方怡大手一揮丟擲的巨大的現實**,朱海鵬心裡多少有點亂,在山坡上走了好久,仍理不出個頭緒。他來找江月蓉,目的就是想借這個女人如水的沉靜,幫他作出取捨。但他萬萬沒有想到江月蓉會給他一張冷冰冰的臉和如同陌路的眼神表情。

朱海鵬問:&qu;你臉色不好,是不是病了?&qu;江月蓉沒表示請朱海鵬坐下的意思,生硬地說:&qu;謝謝,我很好。&qu;朱海鵬沒太在意,不請自坐,仰臉看看江月蓉一身感受不到暖和的白套裝,關切地說:&qu;昨天下過雨,很陰冷,把外套穿上吧。&qu;江月蓉竟順從地套上了紅外套,一句話脫口而出:&qu;你真是跟總理一樣的大忙人呀!生意是一樁接著一樁,真替你累得慌。&qu;朱海鵬嘆一聲:&qu;真是多事之秋,你還要諷刺挖苦,亂得很。&qu;江月蓉淺淺一笑,&qu;保爾重會冬妮婭,心裡自然是要亂一些的,我能理解。&qu;朱海鵬恍然大悟似的說:&qu;這些老皇曆你也翻到了。也用不著瞞你,當年我曾被動地做了幾天備選駙馬,後來在常人看是一敗塗地。就按這種說法,我這個七尺男人總還知道個覆水難收吧?&qu;江月蓉心情突然莫名放晴,緊追不捨,&qu;不是還有個破鏡重圓嗎?人家不嫌吃回頭草,你還講究什麼?&qu;朱海鵬嚴肅起來,認真說:&qu;這玩笑可開不得。我和範英明是對手,但更是淡如水的朋友,就是他後院紅杏出牆,我也會視而不見。朋友妻,豈可戲?方怡找我,是談一宗冰冷的交易。&qu;江月蓉給朱海鵬剝了個桔子,關切地問:&qu;話別說得那麼難聽,到底是怎麼回事?&qu;朱海鵬道:&qu;她給我準備一個新空間,要我脫軍裝去當她的總經濟師。鐵算盤已經打出了結果,每年付我二十萬,從我身上榨八十萬。關鍵是她能把我老孃變成市人。這恰恰是我最無能的地方。我若在部隊,不足千元的工資也無法養活老孃和丫丫。可這麼做了,我實在又不甘心。所以就想聽聽你的意見。&qu;江月蓉託著下巴想了一會,說道:&qu;商品時代了,能做一個大商巨賈也不錯。可是,你的生命最美好的部分不是已經融進了這身軍裝了嗎?你心裡亂,我能理解。五年前,有朋友勸我脫軍裝,開個計算機公司,主營軟體,我也猶豫過。我看等一等再給方小三回話,如果你在部隊上升空間不再存在,那就從商。&qu;朱海鵬興奮地伸出手,&qu;謝謝你的支援,就定下這個方針吧。&qu;江月蓉猶豫了一下,伸出了手放在朱海鵬張開的手裡。

常少樂推開半掩的房門,正好看見兩個人拉著手,知場面不免尷尬,乾脆雙手捂眼,大咧咧走進,嘴裡道:&qu;我可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聽見。&qu;江月蓉臉頰緋紅,說道:&qu;你看見了就知道這不過是握個手而已。&qu;常少樂笑道:&qu;頭不疼了吧?一握手肯定就不疼了。你們快收拾東西,車已經備好了。&qu;朱海鵬問道:&qu;怎麼回事?&qu;常少樂說:&qu;方副司令一定要在今天見到你,一個小時內打了仨電話。梁祕書說秦司令和周政委昨天一到家,就提出開常委會,專題研究演習風波。我看八成風向要變。&qu;江月蓉忙去衛生間把泡在盆子裡的軍服拎出來,找個塑膠袋裝好,手腳麻利地往箱子裡裝小東小西。

朱海鵬原地轉著,一仰頭說:&qu;常師長,一定要按那天說的方針辦。力保你這杆大旗不倒。&qu;看見江月蓉碰掉一包東西,彎腰一揀,看清是開了口的一包高階衛生巾,江月蓉忙奪了塞進衣服裡,合上箱子。

常少樂說:&qu;海鵬,反正我的領導責任也跑不了。我也想通了,如果這樣的事也不讓幹,我就早一點解甲歸田。那方針改一改,把你洗乾淨留在部隊更好。&qu;朱海鵬邊下樓梯邊說:&qu;可惜無法洗清楚天舒。你不要為我擔心,方家三小姐已經為我留了後路。要是有調查組來,讓楚天舒把責任都推給我。&qu;常少樂問:&qu;方小三給你一條羊腸小道?&qu;朱海鵬說:&qu;總經濟師。幹得好,方小三還準備禪讓。轉告楚團長,別為後路擔心。&qu;江月蓉開啟車門,剛要放鴿籠,只聽空中傳來一陣鴿哨聲,抬頭一看,只見一隻白鴿子凌空飛來,叫一聲:&qu;海鵬,像是那隻鴿子。&qu;話音剛落,白鴿子跌落車頂摔在地上。

朱海鵬搶先一步捧起鴿子,看見鴿子右翅膀上有傷,說:&qu;汽槍打的。&qu;江月蓉慌忙找了繩子扎住鴿子的翅膀止血,抱著白鴿子,一臉悲傷地上了車。

常少樂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朱海鵬說:&qu;常師長,你就別送了。&qu;常少樂道:&qu;政委不在,我也不敢不奉詔就闖宮。時間來得及,我送你們到縣城,請你們吃頓飯。海鵬,吉凶未卜,你要見機行事。&qu;兩輛轎車相跟著,駛向盤山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