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小女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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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小女人(下)
第八十五章 小女人（下）
也不知道自己最後是如何離開戰甲模擬訓練中心的，沃爾特仔細品味著剛才即很甜蜜、但又有些微妙的小女人感覺默默地重新回到了那漆黑的走廊上。當他回過神來注意到熒光夜明手錶上的時間時，已經是凌晨四點鐘了。
“感覺這一夜真的好長呀、可是矛盾的是——我卻又覺得其實它很短……。”
暗暗嘲諷著心中矛盾的說法，沃爾特決定還是回到自己的臥室裡去：因為那裡還有一個可愛的小女人正甜甜地睡在**等待著他呢。
嚓、嚓嚓……。
然而在經過一扇看上去頗有氣勢的大門時，沃爾特忽然被穿過那厚重門板落入自己耳中清脆而熟悉的金屬碰撞聲所吸引而停下了腳步。
“這種時候居然還有人在練習擊劍嗎？”
記得早在來到這裡時第一個參觀過的訓練房間就是這間充滿了濃郁貴族味道的巨大擊劍訓練室！現如今這已經是自己第二次站在這個地方了——好奇心的驅使使得沃爾特再一次將手掌放到了那沉重大門那古老的握把上。
吱嘎——。
伴隨著輕微的摩擦聲房門在被推開了一條小縫時裡面原本持續不斷的西洋劍揮舞聲卻也停止了下來：“如果想看就進來吧，不用這麼偷偷摸摸的！”隨著裡面迪莉斯清晰的說話聲響起，沃爾特聳了聳肩膀後隨即用力推開了整扇大門。
寬敞的房間內迪莉斯一個人單手插腰站在猩紅的地毯中央，此時她的身上穿著自己的那件歐洲中世紀女劍士一樣的黑色緊身皮甲並提著手中亮閃閃的快劍。看來剛才已經經歷過了一番激烈的運動，雪白的頸項、露出皮甲外的面板上依稀可見那晶瑩的汗珠停留在上面。似乎是很吃驚這個時候居然會見到沃爾特，瞬間的驚訝與遲疑以後迪莉斯很瀟灑地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後便舉手向沃爾特敬禮致意。
“不用在意我——只是因為睡不著覺所以出來走走而已。”
說話間沃爾特輕輕揮了揮手後便走到了迪莉斯的對面。
“凌晨四點鐘就要開始練習擊劍了嗎？”
“班·科諾諾家族出身的人世代都是出類拔萃的擊劍高手，我只是不想辱沒了這個光榮的家族名字！”
手中的利劍伴隨著迪莉斯不卑不亢地說話聲“唰”地一聲豎向了空中，看著眼前那還在劇烈振顫中的細長劍身沃爾特釋然地點了點頭。
“可否看看你的劍？”
作為回答——那把妝點華麗的金色利劍在半空中非常漂亮地劃出一道圓弧後準確地落入了沃爾特的手中。
“嗯、分量是一般擊劍的兩到三倍！女孩子用這樣的劍不會覺得很重嗎？”
“對於我來說只能算是剛剛好！”
“哼哼、有魄力！”
再度欣賞了一番手中緊握著的利用黃金鍛造並施以十二枚名貴紅藍寶石環繞鑲嵌裝飾劍柄護手的名貴寶劍後，沃爾特頗為佩服地吹了聲口哨後把劍又重新丟還給了迪莉斯。
將接回的劍瀟灑地插入腰間的劍鞘中，迪莉斯以一種很奇怪地眼神打量著面前的沃爾特。片刻之後她很輕盈地迴轉過身體——那從皮甲的護帶與小面積的縫隙中**出些許雪白的熱辣背影立時全面展示在了沃爾特的面前。
“可以嗎閣下？”
迪莉斯頗為傲慢地略微側了側頭。
“剛才把護甲的皮帶扎得有點太緊了，現在感覺好難過。”
“啊——沒有關係的，我來幫你！”
說著反應過來的沃爾特立刻走上前來動手鬆開了皮甲背後靠上的護皮帶。
“噢！輕一點、你們男人永遠都這麼野蠻！”
似乎是一開始琢磨不到力度的掌握，輕微的抱怨聲中迪莉斯很不滿意地扭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
“抱歉、不過放心吧，現在我抓到訣竅了！”
輕鬆的道歉聲後面是隨之而來皮帶被解開後如釋重負的輕鬆感，頓感舒適的迪莉斯這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這樣是不是好一點了。”
“……，儘管知道這樣說話很失禮但我也還是要說的：閣下你——我覺得你很會討女孩子的歡心哦！”
雖然還是在思想上稍作考慮，但是迪莉斯還是很堅決地把心裡的話說了出來。
“噢、你認為是這樣嗎？”
滿不在乎地回了一句，沃爾特還在繼續著手中的工作。
“哼、昨天晚上那出在丘位元酒吧裡上演的好戲——你可是把我手下的那些姑娘們全都征服了！哦應該說：現在他們，已經是你的部下了……。”
“上尉你是在諷刺我嗎？”
“哼哼——我可沒有那麼大的膽子來諷刺一位偉大的陸軍傳奇英雄！”
這句話明顯帶刺，但對此沃爾特還是以一笑了之。
“可以告訴我為什麼要放過傑森嗎？當時他對你是那樣的失禮，如果是一般的貴族可能已經氣得暴跳如雷了！”
迪莉斯繼續問道。
“怎麼說呢：他這個人——從骨子裡可以看出那麼一股超乎凡人的硬氣與不服輸的犟勁！我很喜歡這樣的人，而且作為一名出色的機動戰甲駕駛員上尉你不認為就因為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而害他因此而廢了一條手臂這難道不可惜嗎？”
“這麼說來，閣下是想收復傑森了？”
迪莉斯冷冷地微笑了起來，笑聲中那緊裹著皮甲的身體正在微微顫抖著，然而這樣一來沃爾特也很難將解開的皮帶重新掌握好力度紮起來。
“可以告訴我你在笑什麼嗎？”
“閣下你還不知道吧：曾經有許多優秀的帝國熱血將領看重過傑森而想要收復他，但是他們最終都還是失敗了！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因為對於一個貴族來說：傑森永遠都把他們放在敵人的位置上、因為他鄙視甚至仇視所謂的貴族，他自己也說過吧——任何貴族都是這個國家的寄生蟲！”
“既然明明知道是那種不切實際的想法，難道閣下你還是不肯放棄想要試一試嗎？”
輕微的扣環重新連線在一起的清脆響聲中沃爾特終於將一側的皮甲護帶繫好了。
“我可沒有說過要讓他做我的部下，現在只是想先和他交個朋友罷了……。”
“嗯、朋友……。你說什麼：朋、朋友！！！？？？”
激烈的條件反射下迪莉斯急忙轉身要看向沃爾特：“嗨、當心走光，轉過去！！！”沃爾特急切的警告聲中迪莉斯一把按住了胸前差點便要掉下來的皮甲前胸的部分轉過了身去！
“閣下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對於迪莉斯萊說剛才自己的這些反應肯定是正常的：在西聯合帝國中有著非常嚴格且可以說是嚴重的等級間的代溝！在大多數貴族的眼中——那些所謂的平頭百姓永遠都是被自己牢牢踩在腳下的最下等人，不要說是做朋友、就連隨便交談幾句可以說也對貴族這些所謂的人上之人來說是非常之大的恥辱！
然而——現在這個在自己眼中無論身份、地位都遙遙領先於自己之上的沃爾特•；馮•；萊茵哈特居然對自己說他要和一個普通的軍官交朋友！！！
可是對於迪莉斯的問題沃爾特依舊沉默著繼續手中的工作……。
“總是喜歡語出驚人也是你的區別於常人的一個明顯特點——閣下你剛才該不會是在說真的吧！”
“不可以嗎？貴族是人，普通平民軍官也是人——我們之間除了階級這道不著邊際的所謂鴻溝以外迪莉斯上尉你倒是說說看我們和那些普通士兵有什麼不同嗎？”
“這個問題太簡單了：我們與他們有著本質上的區別，無論是血統還是身份地位我們貴族都是高高在上的優秀分子！而那些人……”
“請注意你說話的口氣、迪莉斯•；班•；科諾諾子爵閣下！！！”
“！！！”
就感覺自己身後皮甲右側的護帶在被重新拉緊時的力道明顯比左側護帶繫上時來得強烈！忍不住伸手撫摸著自己那略微發痛的肩膀迪莉斯乖乖地合上了嘴巴等待著加重了語氣的沃爾特下面的說話。
“嗯、好了——現在你可以轉過來了。”
沒有立刻接著下面的話說下去，意識到沃爾特為自己所作的工作已經完成的迪莉斯活動著明顯比剛才那緊緊箍在身上皮甲的緊繃感相比現在不知道要舒適了多少倍的身體很快轉過了身來——只見沃爾特已經徑自走到了對面牆壁上掛著兩把交叉在一起陳列的雙擊劍下很利索地從上面取下了其中的一支。
“怎麼、閣下也有興趣來玩玩嗎？”
沃爾特試了試自己那隻受了傷的左手：“要論這個、我沒有你在行。”說話間他又把手中的劍重新插回到了牆上的劍鞘中。
“哼、我認為閣下的選擇還是很明智的。”
明顯帶有嘲諷意味的冷笑聲中，迪莉斯鄙視地盯著眼前背對著自己的沃爾特。
“那天在漢堡的購物商城的頂層——上尉你一定還記得吧？”
“！！！”
反射性地將空出來的右手背到身後：“哼！”憤憤地用鼻子哼了一聲以後迪莉斯此時明顯帶有憤恨殺氣的眼神將沃爾特盯得更死了。
“我、我不明白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除了你的某些特長以外，跟大街上那些普通的女孩子一樣：你、也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女•；人！”
一字一頓地說出最後三個字，沃爾特犀利的眼神也已經轉了過來筆直地望向了對面的迪莉斯。
“你——看劍！！！”
莫大的恥辱感在頃刻之間便衝上了迪莉斯的腦門，現在的她已經顧不上什麼一直以來所崇尚的騎士尊嚴、家族名譽……！腦海中反覆迴盪著那個在漢堡購物商城頂樓永遠也忘不了的受辱之日迪莉斯大叫著挺劍衝了上去，然而面對眼前那鋒利的劍刃——沃爾特就這樣紋絲不動地站在原地靜靜地等待著。
撲嗤——！！！
劍刃輕易刺中肉體的鈍重聲響中迪莉斯猛然從剛才的衝動中甦醒了過來：“啊、你你！！！”看著那被自己狠狠刺中肩膀的沃爾特茫然的面部表情和那正順著雪亮劍身不斷流下來的鮮血迪莉斯驚訝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這樣——你就無話可說了吧：對於那天加註在你身上的恥辱、我用我的鮮血還清了！”
乾脆地拉住刺進軍服中的劍身，沃爾特一咬牙——就聽“哧”的一聲，帶動著空中飄散的紅色血花，那支華麗的寶劍“噹啷啷”地應聲落地了。
“閣下我！我剛才不是有意的，真的很對不起、我，我！！！”
望著那把掉落在腥紅地毯上的劍迪莉斯恐懼地向後倒退了兩步：她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這才幾秒鐘的功夫，萊茵哈特上校居然受了傷、而且，而且製造那道傷口的罪魁禍首就是她自己！！！
“為什麼要道歉——難道這不是你想看到我最狼狽的樣子嗎？”
“不不不！天那我、我怎麼可能會做出這麼荒唐的事情來，真的閣下：我剛才被怒火衝昏了頭腦、而且，而且這件事的起因——的確也是你不好，如果你不提起那件事！！！”
面對步步緊逼過來的沃爾特，迪莉斯恐懼地將身體緊緊貼在牆壁上，那剛才還豪情萬丈的女中豪傑模樣此時已經蕩然無存：現在的迪莉斯就真的猶如沃爾特所說的那樣——已經蛻變成小女人樣子的她就保持著這個樣子縮在沃爾特的影子中不停地瑟瑟發抖著。
“現在你也看到了吧：我們也會受傷、也有害怕和恐懼的時候——那些平民與普通軍官所具備的缺點與不足同樣會在我們的身上發生！而我們那些優秀與值得驕傲的地方同樣也有可能是他們所具備的，這是因為我們都是普通的男人和女人！”
迪莉斯靜靜地站在角落裡聽著沃爾特的說話——現在他所告訴自己的難道就是對於自己剛才貴族與普通人之間區別關係的否定和答覆嗎？
“看看那把掉在地上的劍——也許幾個世紀以前曾經使用並將其傳承至今的那位先人最開始就是一位平凡的普通人！”
“啊？！”
迪莉斯一抬手：那把原本掉在地上的華麗寶劍已經被沃爾特放到了自己的手裡。
“記住我的話——絕對不要被華麗的外表與包裝矇蔽了雙眼！”
留下這句話後沃爾特伸手按住了自己左邊肩膀處那道全新的傷口開始緩步朝大廳的外面走了過去。
“那天是我做得太過分了——對於給你的傷害，在這裡我再次向迪莉斯上尉你、道歉！”
“萊茵哈特閣下，我……。”
看著站在門口處朝自己深深彎下腰來的沃爾特，現在的迪莉斯徹底語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