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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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
正文 六十三
八月份的上海中午,能將一個人的所有好心情全部蒸發散盡!何況是幾天來一直都覺的自己真是太沖動了,不該答應吳涵淮接這個破活的顏維了。?
已被近四十攝氏度高溫晒的變軟發粘的柏油馬路,在火熱太陽的垂直烘烤之下,在地平線上蒸騰著滾滾熱浪。在光線的折射之下遠遠望去,如海市蜃樓般光怪陸離的在空氣中浮幻出一幕幕飄忽不定的畫面。?
這就是南方的夏天。它帶給人的難受不僅是氣溫的高昂,更有那滲透在空氣中每一個分子裡的粘熱與躁悶。?
這種天氣可以把每一個人的好心情全部蒸發殆盡。顏維甚至覺的這也許是自己一生中最愚蠢的一個決定了。?
站在極斯菲爾路七十六號原國民黨元老級人物,安徽省主席陳調元的那棟花園洋房前,越過兩扇緊閉的大鐵門遠遠向內望去,看著院內處處屋舍的硃紅色房頂,一時間顏維便直感人生如雲命運如萍,飄忽難測。二十幾天前自己便是掐著大腿根兒也絕不會想到自己的生命中還會有這樣的一段插曲。?
顏維同時也深感世事萬物的叵測與神奇。誰會想到大清德宗光緒九年,廣東一個小小的佛山鎮,隨隨便便降生下的一個嬰孩兒,他居然就是日後足以影響整個中國命運走向的一個驚天動地般的大人物!誰會想到多年後這名黨國重要領導人的叛黨,居然會直接改變千萬世人的命運!誰又會想到自己一個國軍將軍,居然也間接成為了這個名留青史的大人物那氣動山河般政治風雲中的一個“兵”、“馬”、“炮”!?
南美洲一隻蝴蝶的一次振翅可以令歐洲發生海嘯。若是這樣看的話,現在馬路邊兒的一個賣瓜籽的老頭的一聲咳嗽,都足以令美國總統羅斯福喪命!?
你看啊,這賣瓜籽的老頭咳嗽了一聲,回家就告訴他兒子了。他兒子關心老爺子,回頭就領著老爺子上醫館找郎中看病去了。這郎中他給老爺子一把脈,完了!肺癆晚期!?
這兒子吧他孝順,他就想方設法的找錢買藥,結果鬧不來!這鬧不來怎麼著呢?他媽的搶!於是便趁著當晚月黑風高的夜色就幹了。幹了誰了呢?幹了一個教書先生。這教書先生辛苦了一年好容易攢了十塊錢正準備著給兒子說個媳婦呢,這沒成想就這麼的被搶了!想不開上吊了!?
這教書先生上吊了不要緊,將他這兒子給氣壞了!他覺的這世道他媽的簡直就不能活人了!正趕上洋買辦在大街上給英國人騙勞工,萬念俱灰之下把心一橫就做上火輪船漂洋過海走了。?
這路上吧,他由於痛恨世間的不公痛失老父,情緒極為低下之際就在船上賣了一瓶子白酒給喝了解愁!這一喝他不要緊,醉了!糊里糊塗之際就搖搖晃晃的給走錯了路,摸到人家頭等船艙的包房裡去了。?
正趕上這間包房裡的洋人先生去餐廳與好友喝酒去了,這包房裡就他那如花似玉的夫人一人兒,正在**睡覺呢。?
這天熱啊,這海上他也不涼快兒啊!這洋女人她開放啊,她不像咱中國人守舊啊!脫了個精光正跟咱老祖宗周公聊天兒呢,被這個早已意亂心躁醉意薰心的兒子給撞上了,還一下子沒忍住就給把人給幹了!?
這下可了不得了!這兒子吧就不說了,被船員一槍打死扔海里也就算了。可這婦人的先生人家可受不了了!有錢有勢的給鬧了個這!回英國後就將他那沒能守住貞潔的夫人給休了!?
這婦人吧名節無辜受辱還被先生拋棄!於是只能孤身一人的帶著年幼的女兒獨自生活。含辛茹苦就不用說了,最可憐的是孩子,這孩子是跟著他媽成天的被打受虐待啊!這沒辦法,他媽也苦啊!?
孩子受了氣她沒處撒啊,正趕上學校裡的一個同學欺負她,她便惡作劇式的將這個同學的作業本兒給偷了!?
這同學他爸一看孩子把作業本兒給丟了,他也生氣啊,一氣之下就拒絕了他那嗜賭成性,欠下賭債的表妹對他提出的借錢請求。?
他表妹借錢不成無法度過難關,便無奈向在軍隊中服役的情人求助。?
這情人便趁機向她提出由她下毒害死自己的丈夫,以求與其長相廝守!?
這表妹他就真這麼幹了!?
後來事情敗露,一對野鴛鴦雙雙被捕入獄!?
這表妹服刑的監獄長,本是一名貪婪之徒,經常幹那拿了好處便徇私枉法的勾當!?
這天,一名美國共和黨的政客,為了集團利益在英國招募刺客欲行刺美國現任總統羅斯福!?
找來找去覺的監獄服刑犯人保險。於是便買通這個貪贓枉法的監獄長,將這個情夫給鬧了出來!?
剩下的簡單點兒,這情夫無奈之下,被逼成功的利用羅斯福一次露天公開演講的時機,利用軍中服役多年槍法精準的自身優勢,一槍狙擊了羅斯福!?
若照如此看來,人的命天註定!他孃的每一個人簡直就都是個老天爺了!誰都有可能會改變整個銀河系的命運!包括一隻螞蟻!?
臥底,特務,漢奸,潛伏。在那個大戰爭大間諜時代,身為一名軍中少將,這些詞語顏維從來就不陌生。但顏維卻從來就沒想過這些跟自己有多大的聯絡。?
現在,這些將會是今後自己生活的全部角色。?
命運鏈條的神奇與至尊,其實是這個人類世界中最值得研究的高等科學!跟這個比起來,研究所謂“紅學”的純粹就是一幫子偽學術界的混混!?
當時這個後來令所有人均聞風喪膽的極斯菲爾路七十六號,還是默默無名不被世人所知的。但就憑那兩扇緊閉的大鐵門,與其左右流動不斷的便衣特務們,那一看就知道是個什麼貨色的打扮,哪個沒事兒又願意靠近這座已經霸氣外漏恐怖壓抑的建築了。?
但顏維此刻正向著這座後來埋葬了多國各黨派大批優秀間諜的建築走去,走的還挺從容。但顏維卻知道,現在自己每邁出的一步,都會將他拽進一場血肉橫飛的政治角逐中!?
顏維是名將軍。作為一名身經百戰烽火鍛造的將軍,顏維不怕那些眼前飛來飛去的支離破碎!但他怕那些看不見的陰森與恐怖!?
他真怕,是一種人性天生對陌生事物的敬畏與恐懼!?
顏維不熟悉這些,也不願意面對這些。他甚至想現在就掉頭直接去火車站,然後立刻上火車回湖南部隊!?
但顏維還是儘量假裝放鬆的提著自己的皮箱,向著那處他一百個不願意面對的建築走去。?
他退縮了便不是一名叫顏維的國軍將軍了。?
“幹什麼的?”早就注意到顏維的多名門口值守特務,當顏維距離到他們無法漠視的位置後,其中一名特務便上前出手擋住顏維,用那比顏維專業二十七倍的專業目光,上下打量著這個一看就是外地人的顏維。?
“看大門兒的,你進去通傳一下,跟你們的頭李士群說,他的老朋友,南京瞻園路‘二十九號’前來拜訪。”顏維真是沒經驗該如何對待這幫子職業特務,於是乾脆便以一名中央軍師長的派頭,便像平日裡在軍中呵斥士兵一般的對那個上前阻攔之人。?
現在這些個站在大門口負責職守之人,大多數是已經投靠了李士群的青幫“悟”字輩兒大流氓吳四寶的手下,但這個對顏維問話之人卻是一名以前組織部調查科上海區的正牌兒特務。南京瞻園路是什麼地方他還是瞭解的,至於這個什麼“二十九號”他卻並不知曉,但想來定是他們南京總部的內部編號不假了。?
再看顏維這派頭,也不像是裝腔作勢拿捏出來的,看來此人說不定還是中統內部的一個長官了。於是對著顏維也不說話,只是再次的伸出右手對著他虛擋了一把,示意他在此等候,自己則立刻從旁邊的小門兒入內去向他的直屬上司稟報了。?
頂著上海正午的惡毒日頭,站在這兩腳虛軟,早已被火熱的太陽給烤的透過鞋底兒,直往上燙腳的柏油馬路上,一等就是個十五分鐘。?
顏維不想在一群小流氓的面前丟了自己堂堂一名中央軍少將將軍的架子,便不願意走到旁邊那堵圍牆處的一間小雜貨鋪裡去躲避日頭,只是心中暗自對自己道:“顏維,你若現在轉身就走,說不定還有機會!想這一個陳調元的宅子能有多深啊?難不成比北平的王府還深?這通報一聲能有多難啊?這麼長時間還不出來,怕是其中有變!說不定自己已經在哪個方面漏了馬腳自己卻還不知道!說不定再等一會兒那個王八蛋看門兒的出來後,便要直接的下令抓自己了!”?
“若是一會兒情形果真如此,是該繼續死撐到底的裝呢,還是該立刻殺出一條血路突圍呢?”想到這兒顏維已經開始用眼角餘光掃視四周環境了。?
卻見除了這大門之外多達五名警戒門衛的站崗值守之外,就連旁邊那堵圍牆之處,身形跟這些個值守衛兵差不多打扮的人員,也竟然閒散著五六名之多!看來若真是一會兒耍脫了想突圍,簡直便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兒了!?
其實只是顏維不知道罷了,旁邊的那堵圍牆其實也不是一堵普通的圍牆。這裡原來是沒有這座圍牆的,那堵圍牆後面其實是一條小衚衕,用上海人的土話來說叫什麼弄堂的。就這條看似平平無奇的小衚衕,對於這個七十六號特工總部來說,也是大有名堂的。?
那條小衚衕有個名字叫“華邨”,衚衕裡頭蓋著二十多幢西洋小別墅。七十六號在此選址成立之後,便將這二十幾幢小洋樓別墅全部徵用了,專供這個七十六號裡頭高階長官們的家眷居住。為了確保安全,早已將那條小衚衕於極斯菲爾路相交的出口,用磚頭水泥給堵死了。特意在與七十六號大院兒右側的圍牆相接處內,開了一道小門兒,與這條衚衕相連形成一條通道,供人進出行走。就連衚衕口子處的那間看似不起眼的小雜貨鋪子,其實也是七十六號的外圍瞭望站。?
顏維這一集中精神想問題便倒也不覺的怎麼熱了。這便是顏維的特點了,緊張歸緊張但內心越發平靜毫不慌張!?
心靜自然涼,老和尚能三伏天假迷三道的穿著棉襖,裝瘋賣傻故弄玄虛的坐在密不透風的禪房裡,裝腔作勢的修禪、打坐、入定而不出汗!也許便也是這個道理了。但顏維卻是心不靜也能涼!這是在戰場上練就的,面對千軍萬馬的兩軍生死相搏,心不靜,頭腦便不涼,那就離全軍覆沒身死兵敗不遠了!?
正值顏維忐忑不安之際,剛才那名進去通傳的特務還是由旁邊兒的那扇小門兒走了出來。走到顏維面前後,神色明顯比剛才客氣友好了許多的彎腰恭敬道:“這位先生,屬下剛才已遵照先生之命進去找尋李主任了,但咱們總部院子深廣,房屋眾多,屬下一一查詢但不湊巧的是正趕上咱們李主任外出公幹了。你看咱們接待處的長官們可能跟先生也不認識,咱們特工總部又是軍事機關要地,讓先生受委屈在裡面等候李主任吧,這又怕怠慢了先生。故,接待處長官的意思是請先生先移步找尋飯店落腳,待咱們李主任一回來,我們便會派專人立刻去飯店迎接先生。哦,對了,咱們接待處的長官還說了,若是先生對這上海城不大熟悉的話,我們可以派專人負責先生在滬的落腳處,一應事宜咱們特工總部可以全部妥當安排。只是怕先生誤會咱們的意思,所以何去何從全由先生自己定奪。”?
等你媽半天就等個這結果!什麼他媽的李士群不在家,不在家又能用得了這許多時光!什麼他媽院子大屋子多,全他媽哄鬼的屁話!院子再大屋子再多,只要李士群他人進了這個大院兒,你個看門兒的不知道他在哪兒還說的過去,但這個李士群身為這座大院名義上的二把手,實際上的一把手!難道說窮的連個祕書也用不起了!他的祕書會不知道他的直屬長官在哪裡?這分明便是李士群不願意出來見自己嘛!?
想到這裡顏維忽然想,那麼這個李士群他為何不願意與自己相見呢?是過河拆橋的忘恩負義了?怕是說不過去!整個的全中國特務界都知道李士群正在瘋狂的四處招兵買馬,到處的從國軍中統、軍統處,重金招攬舊部好友與大批同行入夥。對於自己這樣一個應該是值得信賴的有恩之人,應該是不會拒絕的。?
若不是這樣便應該是單單的不願意見自己了。嘿嘿,以現在一個堂堂的特工總部副主任身份,對於當年自己身陷牢獄受盡凌辱的回憶,是人便還是不願意想起的。何況當年的他,為了使自己脫困,好好一個大美人兒媳婦,硬是在多個男人的手裡轉來轉去的到處獻身!雖然當年那個江於是沒有趁人之危,但李士群這拿老婆大腿根兒換命的許諾,卻還是對人家江於說過的!如此看來現在這個原因,也還是很有可能的。?
再要麼便是自己對這一行太過陌生了。也許是李士群想先將自己安頓下來,然後立刻抓緊時間在外圍祕密調查自己此番前來的意圖與動機背景。這個原因看來也是大有可能的。?
為何吳涵淮事先沒能想到會有這層周折呢?也許是因為自己在他面前太過不夠虛心,使他不願意跟自己交待的過多吧。或許乾脆便是吳涵淮壓根兒就認為跟自己沒有交待這個的必要!自己現在若是連這個都應付不來,還是今夜趁天黑乾脆偷偷溜走算了!?
正自胡亂猜測不知該如何處之的顏維,身形轉動之際便感覺眼前被一道光亮猛的晃閃了一下。以顏維的職業判斷,他的第一反應便該立刻側向橫移,然後快速掏槍對光閃所發之處進行壓制性的猛烈射擊了!因為對於一名將軍級的人物來說,此等情形最大的可能,便是現在自己已經處於對方狙擊步槍的狙殺範圍之內了!那道光閃,無疑便應該是對方狙擊步槍瞄準鏡所發的陽光折射了。?
但電光火石間顏維的腦細胞運算速度,萬幸還能應付這現場的突變!一瞬間,顏維賭命般的搏此乃對方望遠鏡片兒所發的陽光折射!?
狙擊步槍的槍聲並沒有響起,這也就意味著顏維差不多是賭贏了!?
稍作喘息的顏維暗自慶幸自己對事態的判斷沒有出現偏差。?
現在再冷靜一想,便覺的應該更是不會錯的了。因為若是李士群真的下令幹掉自己,無論從何種角度來說,都是不大現實的,也是輕而易舉用不著什麼狙擊手的。?
一來這樣殺人,對於前來投靠之人會是個打擊!二來也沒必要在自己特工總部的大門口這麼幹!他相信李士群若是真的不想讓他再見到明日黃浦江上的晨曦,他定會還有一百六十三種更好的方法解決自己!?
再說自己若是李士群,便不會這樣輕易的殺掉對方。對於一名職業特務來說,一個活著的間諜永遠比一具屍體的價值更大!?
想到這裡,顏維便對那名通傳的特務心定氣閒道:“你,你回頭跟你們李主任說,我是以一名故人的身份前來他處謀差的。若是我這麼做不合規矩,令李主任實在為難了,你們誰誰誰的隨便給我傳個話也就是了,我江某並非低三下四的無禮之徒!”說罷提起放在地上的皮箱轉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