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最後一跳(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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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最後一跳(4)

第194章 最後一跳（4）

兩艘敵艦向兄弟嶼方向航行，航速不快，似乎在觀光。“劍門號”的艦橋指揮室裡，現場總指揮、第二巡防艦隊少將司令胡嘉恆漫不經心地坐著，手裡端著玻璃酒杯，眼睛卻朝海岸觀望。一會兒，他問坐在身邊的“劍門號”艦長王韞山中校：“王艦長，到哪兒啦？”

“報告胡將軍，快到目標區了。”有少將級的長官坐在旁邊指揮，王韞山感到誠惶誠恐。“將軍，您去艙裡休息一會吧，到了目的地，我再來叫您。”

“不用了，王艦長。再向北繞一圈，再折返回到目標區登陸。”胡嘉恆放下酒杯，搖搖手。“越是快到目標區，越是不能大意的！”

“劍門號”參謀長黃致君中校走過來，說：“胡將軍，有您親臨本艦指揮，何愁完不成任務？再說了，‘劍門號’是美軍的大型戰艦，別說共軍的小炮艇靠不上，我們撞擊的浪頭都能把它打個仰面朝天！就是共軍的小鋼炮打上來，我們的鋼板這麼厚，只怕是炮彈在鋼板上打個滑就哧溜了，連個痕跡都留不下呢！”

“黃參謀長不能輕敵哦！”胡嘉恆朝黃致君點點手指頭。

“胡將軍，黃參謀長倒不是輕敵，”王韞山幫黃致君解圍。“將軍，我們這一路走來，還沒有發現共軍有任何反應，真可以說是神不知鬼不覺。看來，共軍的海岸防衛是很薄弱的，他們的雷達也很遲鈍，觀測的距離十分有限，這倒是我們發動突然襲擊、大規模登陸的好去處！”

“情況都記載了嗎？”胡嘉恆漫不經心地看了看二位。“我們的任務就是偵察，把記載的資料報告了上峰，怎麼打由上面去定。但願快來快走，回去交了差，說不定二位官升幾級呢。但是，到了反攻的時候，就要二位打頭陣嘍！”

聽胡嘉恆這麼一說，二位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了。

“告訴‘章江號’，讓他們靠本艦左舷走到前面去！”胡嘉恆發令。

“是！讓‘章江號’探路走前面！”中校艦長王韞山立即執行命令。

二十二時三十六分，東山島觀通站報告：“目標現在位於南澳島東南大約十二海里！”

南海艦隊司令員吳瑞林接到報告，立即下令：“第一梯隊魚雷艇出擊！按預定方案與護衛艇編隊回合！”

六艘魚雷艇迅速出港，趕往伏擊海域。

三支隊米瑛向聯合指揮所報告：“到目前為止，沒有發現臺灣飛機和艦艇有異動跡象！”聞見風立即報告軍委作戰室；鮑秉義立即將情報通報南海艦隊司令員吳瑞林。吳瑞林又馬上將此情況轉告汕頭水警區指揮員劉墨卿。

時間在一分一秒中艱難地捱過。情報局指揮所、南海艦隊司令部、汕頭水警區指揮所的指揮員們，都在焦急地等待。

一九六五年八月六日來到了！一時四十二分，打頭陣的‘章江號’發現我護衛艇編隊，立即打來照明彈，旋即，密集的炮火向護衛艇編隊打來。

戰場指揮員孔照年命令編隊：“不要還擊!　靠上去！分割二艦！集中兵力包圍2號目標！”四艘護衛艇立即衝到二艦的中間，逼迫敵艦分離。十鏈、九鏈、八鏈、七鏈、六鏈，戰士們用肉眼都能看清敵艦了。與巨大的敵艦相比，護衛艇簡直是小舢板！但是，戰士們毫不畏懼，護衛艇勇猛衝向敵艦。“打！”孔照年一聲令下，“咚咚咚！”護衛艇發出憤怒的吼叫！

炮彈落在“劍門號”甲板上。“右滿舵！”胡嘉恆緊張地下了命令。1號目標“劍門號”向東、向外海躲避。

“衝上去，分割包圍2號目標‘章江號！集中火力狠狠打！”孔照年果斷命令。四艘護衛艇把2號目標“章江號”團團包圍，密集的炮火一齊投向目標。“章江號”甲板起火了，兵士四散逃竄。由於護衛艇速度太快，衝過了“章江號”，孔照年命令減速，返回再打。四艘護衛艇又把2號目標“章江號”團團包圍，防止它向外海逃竄。“準備穿甲彈，瞄準2號指揮塔和吃水線下部，打！”炮彈和穿甲彈飛向2號目標。敵艦瘋狂反撲，向護衛艇編隊打來密集炮彈。一顆炮彈正中611號護衛艇。611號頓時劇烈顛簸。原來，一塊彈片擊中了輪機兵麥賢德的腦袋。麥賢德一手按住額頭，頑強地堅持操作。艇身終於平衡下來，又投入了戰鬥。“601、558、611圍住2號前右舷，魚雷艇打敵左舷！”孔照年命令。魚雷艇快速駛近目標，施放魚雷。二枚魚雷擊中目標，“章江號”頓時火光沖天，艦身劇烈地抖動搖擺起來。

“王艦長，胡司令，快，我艦被共軍包圍了，已經中彈，求求你們趕快過來拉兄弟一把，救救我們吧！”“章江號”艦長嚇得魂不附體，握住報話機話筒的手劇烈地顫抖。

可是，“劍門號”被我護衛艇分割後，躲在外圍，不敢靠攏，只是遠遠地朝我編隊打炮。接到“章江號”的求救，“劍門號”艦長說：“兄弟，我們也被共軍圍住了，你要堅持住，想辦法自己突圍！”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胡嘉恆一把奪過話筒：“你個孬種！別顧著喊，快到你的指揮位置去指揮反擊！”

“不是的，胡將軍，我艦已經中彈了，快要沉沒啦！快過來拉我們一把吧！”

“咚咚咚！”又是一陣炮彈擊中2號目標。“章江號”艦身開始傾斜，甲板已經浸水。“完啦！黨國啊！”“章江號”艦長髮出最後一聲慘叫。

三時三十三分，“章江號”徹底沉沒在東山島東南24海里處。

敵艦的話報通話都被我三支隊監聽員聽個明明白白。丁連高興得跳了起來：“‘章江號‘打沉了！”柳青看了一眼牆上的鐘：3點32分。“馬上報告指揮所！”

喜訊立即傳到聯合指揮所，大家不禁歡呼起來，秦梓人緊鎖的眉頭舒展了一些。“告訴三支隊，立即查明臺灣飛機和軍艦有無異動！”

“是！”聞見風立即傳達命令。

在南海艦隊司令部，得知已經擊沉一艘敵艦，大家同樣歡欣鼓舞，但指揮員吳瑞林並沒有興奮，因為他知道，還有一艘更大的艦沒有打下來，後面的任務異常艱鉅。這時候，鮑秉義打來電話：“老吳，祝賀你們！打‘劍門號’有把握嗎？”

“堅決打！”

“好！一定要速戰速決！告訴你，情報局正在監視臺灣，目前沒有發現臺灣空軍有動靜，你們放心地狠狠地收拾它！周總理和黨中央在等著你們的好訊息！”

在汕頭水警區，擔任總指揮的劉墨卿立即調集第二梯隊趕往戰區海域。“包圍1號目標，防止敵人逃竄！”

眼看著“章江號”被擊沉，海面上冒出數十米高的水柱，在“劍門號”艦橋指揮室裡的胡嘉恆驚得目瞪口呆，命令王韞山開足馬力逃跑。可是，來不及了，我護衛艇編隊以及隨後趕來的第二梯隊緊隨“劍門號”快速追上去。“追上去，打近戰！”孔照年命令。編隊把“劍門號”團團包圍。到離敵艦隻有5到7　鏈時，孔照年一聲“打！”，炮彈像雨點般飛向敵艦。“558、601閃開！119、120、136、122、136攻敵右舷！”孔照年的話音剛落，護衛艇讓出位置，魚雷艇成倒八字型衝向目標，十枚魚雷竄向敵艦吃水線下斷。“打中了！”護衛艇上戰士們興奮異常。“再打！打沉它！”孔照年果斷地命令。“咚咚咚！”炮彈落在了“劍門號”隆起的艦橋指揮室旁邊。艦長王韞山嚇得躲到指揮室角落裡，“胡司令，怎麼看不到我們的飛機啊？‘海嘯’計劃不是說有空軍來護航保駕嗎？”同樣嚇得魂不附體的參謀長黃致君語無倫次：“什麼狗屁計劃！欺騙！看我們的笑話！把我們扔在這裡白白地挨共軍的炮彈！胡將軍，快命令跑吧！”

胡嘉恆再也冷靜不了了，抓起報話機話筒：“馮副總司令，飛機!　空軍的飛機在哪？你們的計劃不是說好派飛機來保護的嗎！”

“什麼？空軍沒有派飛機來嗎？”在臺灣左營基地的馮啟聰疑惑地問。

“連只鳥都看不見！”胡嘉恆既驚恐又憤怒。“馮副總司令，趕快報告國防部，快叫空軍派飛機來救救我們吧！”

“胡司令，你耐心點，堅持住！”馮啟聰大聲說。

“堅持不了啦，馮將軍！共軍十幾艘大型戰艦把我團團包圍了，哪裡是什麼小炮艇！快派飛機來解圍吶！”胡嘉恆為了求救，居然謊報軍情。

“啊，十幾艘大艦？好好，你等著。我剛剛查問過了，我們要求空軍配合的計劃發是發給空軍的，可是，他們忘記交給作戰司令部了。我馬上報告劉總司令，讓他協調空軍派飛機來救援。你再等等！”馮啟聰再次安慰驚慌失措的胡嘉恆。

參謀長黃致君氣急敗壞：“現在派飛機還頂個鳥用，快下命令跑吧，胡司令！”

“還跑得了嗎！”胡嘉恆急得在原地團團轉。

在三支隊，馮曉琳將敵艦的通話聽個真真切切，興奮異常：“報告指揮所，敵人絕望了，我把他們的通話傳過來，你們聽！”

三處的聯合指揮所裡，傳來“劍門號”上胡嘉恆與“督導組”組長、海軍“副總司令”馮啟聰，以及黃致君和王韞山的講話聲。

指揮所裡，秦梓人等人圍住特大地圖桌，聽著敵人的對話，注視著地圖桌上的敵艦模型。秦梓人情不自禁地說：“好嚒，看樣子‘劍門號’也跑不了了！”

“插翅難逃！”聞見風握緊拳頭，卻輕輕地砸在地圖桌上。

“咚咚咚！”又是一排炮彈落到“劍門號”指揮室頂上，不偏不倚，正好擊中了胡嘉恆。“黨國啊，你在哪！”胡嘉恆一聲慘叫，倒在血泊中。王韞山、黃致君連看都沒看一眼，連滾帶爬逃出指揮室。

“558、601閃開，119、120、121、122、136攻敵右舷，狠狠打！”孔照年再次下達攻擊命令。

又是十枚魚雷飛向目標。三枚擊中！“報告副司令，擊中目標！

“轟隆隆！”隨著一聲巨響，“劍門號”沉入海底。海面上竄起數十米高的水柱。歷史為其定格：時間：一九六五年八月六日五時二十分，地點：北緯二十三度三十分零七秒，東經一百十八度零九分，即東山島東南五十八海里處。

“孔副司令，‘劍門號’沉沒了！”一艘魚雷艇報告。

“立即打撈跳海俘虜！”孔照年命令。

護衛艇598號、558號、601號立即圍住落水和企圖跳海逃跑的三十三名蔣軍官兵，其中包括“劍門號”艦長王韞山中校、參謀長黃致君中校，一一抓捕和打撈上來。

三處聯合指揮所的麥克風裡傳出緊急報告：“八科報告，臺灣空軍剛剛下令緊急起飛四架作戰飛機趕往汕頭沿海！”

“三支隊報告，臺灣空軍四架作戰飛機接到起飛指令，準備起飛！”這是柳青的聲音。

“馬後炮！”偵情處處長韓紹基怒目圓睜，冒出一句。

指揮所裡鬨然大笑。但是，大家誰也沒有注意到，秦梓人已經悄悄地離開了地圖桌。

遠在北京的鮑秉義接到情報局的報告，立即打電話給南海艦隊司令吳瑞林：“老吳啊，蔣介石已經指派四架飛機飛來了，你們打得怎樣了？我馬上命令興城機場起飛八架戰鬥機來掩護你們！”

“不用了，首長，戰鬥已經結束了，編隊正在凱旋返航！”吳瑞林興奮地報告說。

“好啊！同志們辛苦了！我代表中央軍委和周總理，謝謝你們，謝謝同志們！”

臺灣派來的飛機在東山島以東上空盤旋，轉了一圈，海面上除了波光粼粼的波浪，不見艦艇的一絲痕跡，不敢久留，緊張地拉起機頭，向東飛走了。

給南海艦隊掛完電話，鮑秉義隨即向情報局秦梓人打來電話：“老夥計！特大喜訊啊！前線部隊打了個漂亮的殲滅戰！我要代表軍委格外感謝你們情報局！”

接電話的是李副局長。他握住電話聽筒，四處尋找秦梓人，可是，秦梓人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