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174章 延壽,只為實現夙願

第174章 延壽,只為實現夙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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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延壽,只為實現夙願

第174章 延壽,只為實現夙願

秦梓人從參加廣州作戰會議回到情報局後,身體每況愈下,連續幾天一吃東西就嘔吐,人已經瘦得皮包骨頭,體質十分虛弱。小林把聞見風帶回的“猴頭菌菇”熬成湯給他服用,當時好點,可沒過幾天又是老樣子。高軍醫開始懷疑他患上了胃癌,可局醫院無法診斷確認,更無法治療。高軍醫束手無策,建議他去北京做全面檢查和治療。按照目前的敵情來說,形勢並不像以前那麼劍拔弩張,秦梓人心裡十分清楚。根據掌握的情報,蔣介石正在準備,等待時機,要等美國在一年至一年半以後提供的大型運輸機、兩棲登陸艦到手後才能發動大規模反攻大陸的戰爭。現在是稍微平靜的階段,應該有時間去治一治。他很想趁這個空檔把自己身上的這個病痛解除掉,然後以飽滿的精神投入工作。這倒不是他怕痛、怕病魔的折磨,更不是怕死、留戀生命;他實在是覺得不能就這樣過早地離開人世,過早地離開他所鍾愛的、一生為之奮鬥卻尚未完成的事業。蔣介石反攻大陸的“國光計劃”已經偵獲,但蔣介石反攻大陸的陰謀還未粉碎。他要看到蔣介石的覆滅。可是,有條件去治療了,他卻走不了、離不開、不放心了。

本來,秦梓人盼著組織上派個幫手來共同領導這個局,哪怕是資歷淺的人接替他的職位,讓他騰出精力來抓業務、抓情報,他都無怨無悔。可是,派來的張副政委完全是個外行,不瞭解又不尊重情報工作的特殊性和特殊要求、工作規律,與情報局格格不入。這還不要緊,他是個“運動派”,是空談政治、唱高調、說空話的“職業政治家”;是生搬硬套、機械教條的形式主義者。更讓秦梓人憂心忡忡的是,他把搞情報與搞政治對立起來,把大家趕出工作機房去搞“學習運動”,搞“階級鬥爭”“抓階級敵人”。黨中央、中央軍委確實下達了要求開展學習和“抓階級鬥爭”的指示。但總得結合本單位的實際、實事求是貫徹執行,可是,他把形式主義的“學習”當做了部隊的全部工作或者是主要的工作,嚴重干擾和影響了情報局的正常工作局面。全域性上下的中高階幹部無不憋著一肚子氣,朝他發牢騷、提意見。為了搞好班子的團結,也出於對他人的尊重,秦梓人忍住了。在當時那樣的政治氛圍、歷史環境下,無論多高級別的幹部是無法抵制或反對那股潮流的。幾次個別交換意見、幾次常委會開下來,秦梓人都沒能說服張副政委,無法否定和拒絕在全域性開展轟轟烈烈的學習運動。雖然張副政委僅是副政委、黨委副書記,但他有黨中央、中央軍委的“紅標頭檔案”做後臺做根據,用林副主席的指示做擋箭牌。秦梓人不能反對黨中央、反對中央軍委,只能服從。可是,他心裡鬱悶、憂慮、焦躁。這更加重了他的疾病,或者誘發了疾病。

室外,天黑沉沉的,飄著陰冷的細雨。秦梓人坐在椅子上,臉上少有的血色和笑容早被陰冷的空氣席捲而去,剩下蒼白、冷峻。

他凝視著吊在天花板頂上紅黃色的燈籠,久久不眨眼。腹部一陣絞痛,一口漿糊狀的黃黃的酸水噴在桌上。他癱軟地找出紙擦拭桌子,可手腳不聽使喚,“嘭!”他倒了下去。

在隔壁辦公室的小林聽見聲響,立即衝了進來。“老爺子,您怎麼啦?馬上去醫院!”

“叮鈴鈴!”桌上的紅色電話機響了。“接、接電話!”秦梓人掙扎著想爬起來,一隻手摁在腹部,一隻手撐在地上。

小林握住電話聽筒,裡面傳來鮑秉義的聲音:“老夥計,你怎麼遲遲不接電話啊?你在忙啥子嚒!”

“首長,秦局長病倒了!”小林對著聽筒說。

“別、別胡說!把電話給我!”秦梓人在小林的扶持下,吃力地坐到了椅子上,整個上半身靠在桌邊,一隻手摁在腹部,額頭上冒出虛汗。“喂,老哥、哥,鮑副、副總長,我、我很好。”聲音微弱。話未說完,身體滑向一邊,又要倒下去了。

小林馬上扶住,一手抓住電話聽筒說:“首長,對不起,秦局長要搶救!”小林來不及多說,馬上拎起桌上的黑色電話機,“快,叫高院長,秦局長病倒了!”

紅色電話裡響著鮑秉義的聲音:“喂!喂!什麼情況?老夥計!梓人,怎麼了?”

秦梓人伸手去抓電話機,強忍著痛,擰著眉:“小林、參謀,把電話給、給我!”

小林沒辦法,把紅色電話機聽筒擱在秦梓人的耳邊,他卻非要自己握住。秦梓人說:“老哥、哥,摔了一跤,沒、沒事,我死、死不了,中央交、交給我的任務我、我還沒完成,我還不能、不能閉眼,你放心!”

“梓人,你堅持住,我馬上請示周總理,派飛機把你接到北京來治療!你堅持住!啊?”聽得出,鮑秉義很著急,有點兒慌了。

“不、不行!”秦梓人的話未說完,人休克了。

小林一手扶住秦梓人,一手拿過電話機:“首長,對不起,秦局長暈過去了!需要搶救!”

高軍醫和扛著擔架的醫生趕來了,大家把秦梓人抬上擔架。正要出門,紅色電話機裡鮑秉義仍在急切地呼喊著。小林的心思全在秦梓人身上,忘記把電話掛上。高軍醫隨手抓住電話機,說:“您過會兒再打來吧!”

“別別!別忙著掛!我是鮑秉義,請問秦梓人同志有沒有危險?究竟得了什麼病?”

高軍醫一聽是鮑副總長,馬上直言報告:“鮑副總長,我是高軍醫,我懷疑秦局長患的是胃癌,情況很危險,必須馬上急救!”

“老高同志,請您採取一切手段穩住,軍委馬上調飛機把他接到北京來!”

“首長,秦局長目前的情況恐怕不能坐飛機,經不起折騰!”高軍醫急了。

電話那頭的鮑秉義猶豫了一下,語氣堅決地說:“那好,請你務必採取一切手段穩住他,我們馬上派一個專家小組趕過來。老高同志,秦梓人的生命不僅屬於他自己,他屬於我們黨、國家和軍隊,情報局不能失去他!我們必須盡一切可能保護他,搶救他的生命!記住,一切可能!拜託!”

高軍醫放下電話,立即奔跑出去。

而掛上電話的鮑秉義立即打電話請示周恩來。周恩來同意從解放軍301醫院派一個專家小組趕去情報局。

秦梓人被送進局醫院最好的病房,軍醫們小心翼翼地把他抬上病床進行急救。“採取一切手段”?能有什麼手段?局醫院的醫療條件太差了,缺裝置、缺特效藥。高院長唯一能做的是給他輸液。

一會兒,秦梓人甦醒了。他心裡十分清楚,他這次發病並非偶然,是長期積勞成疾、長期飢餓和飲食無規律的胃病復發,這次恐怕是熬不過去了,很可能還是人們談虎色變的不治之症:胃癌。如果真是得了這個絕症,那麼,憑局醫院的醫療水平和條件,他是必死無疑,只是時間早晚而已。他不想死,不想現在就閉眼,不想死在病魔手裡。他死不瞑目。他的任務還沒有完成。“必須堅持住,挺過去!”他在心裡對自己說。

“老高同志,你過來一下,我跟你商量個事。”秦梓人掙扎著想抬起上半身,臉上擠出微笑。

“秦局,您別動!躺下,您說,我聽著呢。”高院長俯下身去掖住被子。

“我下面講的話,你別誤會,也別當真。”秦梓人聲音微弱,可堅決有力。

“您說,秦局。”高院長俯身聽著。

“如果可能的話,我想跟你借三年的陽壽,如果不行,二年也可以。”秦梓人眼裡露出懇求的神色。

“秦局,您不要悲觀,您會沒事的。真的,您就是太累了,需要休息靜養!”高院長強忍著不讓淚水掉下來。

“哈,讓你笑話了,是吧?我怕起死來了!你是覺得我留戀我這具皮囊了是吧?不是!我早就死過幾回了,是周總理和同志們救了我,我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很幸運了。我不懼怕死!可是,我現在還不能死,還不想死。真的,我的任務還沒有完成,我要向黨交一份滿意的答卷。我估摸著再給我二到三年的時間,蔣介石的陰謀必定破產,到那時候我就沒有遺憾了,可以閉上眼去見我的辛月同志,與她一起去向馬克思報到了。所以,老高同志,請你給我三年時間,二年也行,想想辦法,多了也不要,是浪費。我知道是胃上面出的毛病,你果斷地把它割掉,不要猶豫不要怕,用你的手術刀狠狠地割,把那個東西給我拿掉!我可以只喝稀粥不吃米飯,還能節省一點糧食呢!”

高軍醫聽了真是五內俱焚!他崇敬眼前這位老紅軍、老黨員、老情報工作者。人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秦梓人的這一番話完全發自心肺,展現了一個共產黨員把個人生命與革命擰在一起的的高貴品質。在死亡威脅面前,他想的仍然是革命;他要活著,完全是為了革命,為了事業。高軍醫明白,秦梓人對情報局來說意味著什麼。他的耳邊響起了鮑秉義在電話裡的囑託。可是他無回天之力,他無法滿足秦梓人的要求。他恨自己無能。他現在所能做的是“穩住”——輸液,等待北京的醫療專家小組。“秦局,您千萬不要往壞的方面想,您會沒事的。鮑副總長馬上派專家小組趕來了,您會沒事的。現在最重要的是休息,不能再累著了!”

“不行,老高同志,快、快去打電話,千萬不要為我興師動眾、麻煩中央,我不值當!”秦梓人聽說從北京派專家小組來為他治病,急了,又掙扎著想撐起來。“我不值當!我不該說這麼多,驚動了中央!”

“躺下別動!”高軍醫按住他。“飛機馬上就要到了!您的生命不僅僅屬於您自己!”

高軍醫想盡辦法讓秦梓人休息。見他一手摁在腹部,擰著眉、忍住痛不哼一聲,高軍醫無奈,給他打了一針止痛針、服了安眠藥。終於,秦梓人安靜下來。

病房裡死一般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