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新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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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新活
第一百零九章 新活
日子一天天嘩啦嘩啦地翻過去，之後一個月都沒出現什麼跌宕起伏，波瀾壯闊的生活，大家訓練，再訓練，再再訓練，偶爾還要應對一下老兵裡刺頭的挑釁。
對，是偶爾。
不知不覺中，大部分老兵對他們的態度變得越來越隨意，幾乎對和自己人一樣了，儘管級別上還存在那麼些微妙的差別，但是老兵們已經能很正常地和新兵們交談了，甚至有時候會抽空教新兵兩招，有時候是格鬥技巧，有時候是射擊爆破潛水之類方面的小手段，這如果放在一年前簡直是不敢想象的事兒。
這種情況當然是讓豬頭悲傷欲絕，每當他看到類似場面的時候都像是看到了自己老媽和隔壁老王出軌，一腔悲怒又無處釋放，簡直快要憋出內傷來。更倒黴的是，現在小林幾乎每天都在辦公室裡晃悠，在他的面前晃悠，這更是火上添油，讓他簡直恨不得從廚房裡抽出殺豬刀來，一刀劈死這小畜生。
可是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鐵老闆總是能和小林想談甚歡，甚至是超無聊的話題也一樣，豬頭甚至都沒見過鐵老闆對他動慣用的大巴掌和飛踢，這讓他越發對自己這個凶殘的想法失去信心了。
再一想，好像廚房的勺哥也和這小子混得挺近，自己恐怕連把水果刀都借不到。
這都是什麼情況啊，這幫小子不是拿來當炮灰的奴隸兵嗎，怎麼現在漸漸的都有轉正當正式工的傾向了，看這樣子，莫不是自己馬上就要下崗回家種地？
終於有一天，頭疼不已的豬頭忍不住來找小林了。
“好了，小子，我覺得現在我們這樣拉拉扯扯都沒好處，要麼現在乾脆把咱們倆的地盤劃清楚了。”
這話怎麼都聽著像地痞無賴談判，不過小林還是忍著一拳把他打得滿臉開花的想法反問道：
“哦，請問有何高見？”
“簡單，我想你應該也沒什麼認識的軍火商，走私客，或者情報線人吧？”
得到肯定答覆後，豬頭吞了一口氣繼續說道：
“那好，從此以後，瘋鼠兵團裡除了軍火，情報，航線外的一切後勤事務都歸你了，我們兩邊井水不犯河水！”
這混蛋這時候還跑來胡說八道，除了這些以後瘋鼠還剩下什麼，買菜和做飯嗎？
“我還需要走私航線的那份。”小林斷然道。
“想也別想！”
豬頭一下躥起來三尺高，真沒法想象，這胖子竟然有那麼好的彈跳能力。
“好吧，那既然你一點談判的誠意都沒有，那我們還談個毛線，繼續開始扯皮好了。”小林攤攤手道。
“呸，告訴你，別他媽給臉不要臉。”
豬頭一抹臉，迅速換上一副凶相。
“你不就是老闆的一個新寵嗎，啊，除了一些書本上的傻逼知識外你還有什麼本事？本質上就是他媽一個菜頭，老子上個世紀就在瘋鼠裡打仗了，買過的，打過的子彈比你吃的大米還多，對於瘋鼠來說，老子才是真正的頂樑柱，你少在老子面前得意忘形…………”
“所以，頂樑柱先生，能請你滾蛋嗎，我這兒還有今天剛到的一車皮火箭彈和手榴彈需要統計，現在我的手上很忙，”小林說著就轉動椅子回到了辦公桌前面，“而且這本來應該都是你的工作量，我覺得這時候你應該說聲謝謝。”
豬頭的臉迅速變成了豬肝色，似乎想爆發可是又猶猶豫豫吃不透小林的底牌，沒膽子爆發，模樣非常搞笑。
“好吧，好吧，那就只有走私線一條，其他的你想都別想！”
豬頭像是快要嘔吐出來一樣鼓起眼睛，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破舊的直板手機摔在小林面前。
“這是什麼鬼玩意兒？”
“全球三分之一蛇頭的聯絡方式，當然，也只是聯絡方式而已，”豬頭露出招牌式的噁心笑容，“不過，前提是你得自己去慢慢熟悉，需要我教的時候記得說一聲。”
小林的想法當然是讓他馬上滾蛋。
豬頭走後，小林點亮手機螢幕叫出電話簿，好久沒用過這種老爺機型了，現在怎麼玩怎麼覺得手感發硬。這個老爺手機的電話簿塞得滿滿當當，全是號碼，有一些是國內的，但是大多數都是外國號碼，小林不得不對著通訊錄黃頁一個個確認這些號碼的歸屬國家，勉強劃出一個大概的國籍區域圖。
可是這遠遠不夠，必須得聯絡上人才行。
於是，小林嘗試性地撥通了一個國內聯通的號碼，電話在三秒內接通，在那頭傳來一個充滿粵式口音的男人的說話聲。
“喂，有啥事兒？”
“老闆，你好，請問就是走黑船的阿七嗎，我想………”
話音未落，那邊就罵開了。
“你他媽才走黑船，你全家都走黑船，你這死全家的吃屎玩意兒，老子這兒是賣魚的，神經病！”
通訊咔噠一聲被掐斷了，小林被罵得個暈頭轉向，半天回不過神來。
媽的，看來這碗飯一點也不好吃啊。
小林接著又嘗試著打了幾個電話，結果輕則對面裝傻充愣子，重則就是一通臭罵，小林折騰了一個上午也沒接通一個電話，簡直鬱悶地要死。
搞毛，為什麼自己想幹點什麼都那麼不順手呢？
過了一天，小林在例行執勤的時候，突然被鐵老闆叫住了，他發現鐵老闆臉上露出一種古怪的笑容，一般來說，這傢伙這樣笑都絕沒有好事。
“聽豬頭說，現在你把走私這塊管走了。”
“是的，老闆。”
“很好，非常好，這可不是個簡單的工作，你可得好好幹，哦，對了，另外，我後天要安排一條往亞洲走的船，沒法走正規途徑，就交給你了，當是練手好了，最好給我安排在八點鐘左右出發。”
練你奶奶個熊，你這就是搞我好嗎！
小林心裡已經快跳起來罵娘了，但是表面上還是一聲不吭地淡定回答道：
“是，老闆。”
一回到寢室小林就惱了起來，眼看時間就剩下三十多個小時了，自己這邊還一點頭緒也沒有。
不過，謝天謝地，除了豬頭那一小撮人外，能讓小林討厭的老兵並不多，於是他立刻去找到了勺哥，或許這位老資格的華裔僱傭兵應該能給他一點幫助。
“什麼，走私航線，這我可幫不上忙。”
勺哥一邊收拾著手裡一大塊牛肉，一邊搖著頭道。
“從瘋鼠成立開始，這事就是鐵老闆和豬頭兩個人死死管著，別人誰都不給放，所以，別說是我，估計瘋鼠裡沒其他人幫得上忙。”
小林聽到這裡就忍不住想罵娘，怪不得豬頭那王八蛋那麼得瑟，原來是早就把事做絕了。
“不過，我倒是聽說，搞到那些蛇頭的聯絡方式不算難，可是關鍵是在暗號上，這玩意兒有點像是當年土匪的切口，說不準就沒得玩了。”
“………不會是天王蓋地虎，寶塔鎮河妖吧。”
小林和勺哥嚕裡八嗦扯了一大堆，有用的資訊一點都沒有討論出來，於是小林只好失望地告辭離去。
很倒黴的是，晚間還是小林給鐵老闆值夜班。
鐵老闆衛隊採用的是最剝削人的四班三倒體制，從早八點一直到下午三點，然後從晚上十一點又一直連到第二天八點鐘，雖然不用幹什麼工作，但是也把人的生物鐘搞得一團糟，特別是對小林這種入睡困難症患者來說尤其要命。
但是好在最近幾天，他開始有事做了。
鐵老闆給了他一個任務，那就是蒐集有關沙姆一帶戰事的一切線索，不管什麼英文的，德文的，法文的，阿拉伯文的都行，美曰其名：關心生意場最新動態。於是小林每天光搬進他辦公室的報紙就有十幾斤重，其他影片，pdf資料差不多有2個g。
不過，鐵老闆的這個謊言只維持了不到四十八小時就被戳穿了，因為小林發現，鐵老闆根本就不看其他版面的東西，而是專門盯著有關外籍兵團出現的新聞，特別是有關“神祕亞裔部隊”的，每個類似條目的出現都能讓他激動好長一段時間。
“好吧好吧，別用那種眼神看我了，我知道又被你小子發現了！”
終於有一天，鐵老闆惱了，一巴掌把桌子上酒杯拍起來幾釐米高。這時小林表面上是在整理檔案，可是鐵老闆拍桌子的時候，他的上半身依然是僵硬不動的，眼神卻偷偷越過顯示屏邊框，直視著影片介面。
沒辦法，看來偽裝功夫還不到家。
“老闆，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有點好奇，”小林稍微壯了壯膽子，準備博一把看看，“反正晚上也沒事做，你就當講個故事打發時間唄。”
“你他媽的膽量真是越來越大了，老子有時候真想抽死你。”
鐵老闆吐了口鳥氣，可是卻並沒有動手揍小林，他皺著眉頭，把酒杯轉過來轉過去，在桌板上發出“咯咯咯”的聲音，就在小林以為他不會說的時候，他卻用一種冷漠的，不帶感情的聲音開口了。
“你猜猜，我的家庭是怎麼樣的？”
小林猜不出來。
從表面上籃，這傢伙狂妄，自大，粗魯，幾乎擁有一切野蠻人的毛病，簡直就像個從原始部落裡跳出來的野蠻人。可是他卻精通英語，法語，俄語，甚至還有極為小眾的阿拉伯語，他還懂得航海術，戰術和各種電子技術，天文地理歷史似乎都知曉一些，這些方面連他這個大學生都自愧不如，兩種極其矛盾的表現讓他顯得更加神祕。
小林大膽地猜測，他或許是某個神祕組織的特工，從小經受特殊訓練，又肩負什麼拯救人類的重要使命。
鐵老闆瞄了一眼小林臉上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是想歪了，他重新恢復了那副得意和傲慢的神情。
“我並不是像嚕嚕和大仙一樣，可不是什麼軍區大院出身，也沒什麼牛逼的爹媽提供條件，我的老爹和老媽就是大山裡的普通農民，一年到頭都和莊稼打交道，而我，呵呵，也就是個剛剛完成九年學制的半文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