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魚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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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魚雷
第六十六章 魚雷
“什麼，沒雷？這他媽和擼管射不出來有個蛋區別！”
小林打著哈欠上崗，結果還沒進門就被鐵老闆震耳欲聾的咆哮轟得魂飛天外。只見這位老闆一隻腳踩在凳子上，手裡捏著電話機破口大罵，連眼珠子都要彈出來了。
“停，老闆你別衝……….”小林已經眼見下面會發生什麼了，急忙要出言相勸。
可是來不及了，鐵老闆一傢伙把話筒砸在了座機上，小林只能眼睜睜看著本月第三臺座機變成了冒著白煙的廢鐵。
“完了，小子，全完了，我們新買的潛艇，那狗逼廠家居然說配不到魚雷，我幹他孃的，那我當時幹嘛不買條貨輪，奶奶的，至少坐著還舒服一點！”
小林從鐵老闆的一連串破口大罵中得知，他們訂購的那艘二手潛艇的魚雷發射管已經全部損壞了，而且配套的瓦斯魚雷不知道多少年前就停產了，一時也找不到備貨，一下子整條潛艇就變成了沒牙的老虎。
國產魚-1式魚雷，在小林印象中直到六十年代末才完成定型，量產期更晚，產量更是低得一塌糊塗，估計就連當時鐵桿的盟友“歐洲燈塔”也沒有拿到多少訂貨，都這麼多年過去了，找不到可用的魚雷也是正常，
沒魚雷的潛艇，這就有點兒倒黴了。
鐵老闆像是困獸一樣在辦公室裡轉了幾個圈，突然對小林下令道：
“去，給老子聯絡海狗！”
海狗？
小林一時莫名其妙，打死都想不起來鐵老闆說的是誰。
“就是那個該死的走私販子，媽的，真他娘沒用，什麼事兒都要老子親自動手，白養你們這些廢物了。”
小林被罵得暈頭轉向，可是這時鐵老闆已經自顧自掏出手機來。
“喂，海狗嗎，還活著嗎，我這裡有一筆大生意要搞，你他娘做不做。”
也不知道對面在那頭說了點什麼，鐵老闆瞬間就眉開眼笑起來，連連點頭，語氣歡脫地一塌糊塗：“哎呀，我手下那些**崽子還不相信，我就說老弟你肯定有辦法的嘛，好好好，回亞洲後，我們立即接頭。”
一邊沏茶的小林甚至還天真地認為兩個人關係不錯。
可是沒想到一撂下電話，鐵老闆的臉色瞬間狂變，張嘴就破口大罵起來：“艹他奶奶的烏龜王八蛋，那老奸商老騙子老雜種，又想刮老子的油，要不是用得著你，早就殺你全家，剁碎了餵狗了！”
眾人繼續在山鷹之國住了兩個多月，中間雖然肥狗被嚴密監視，但是這些新人除了整軍備戰，並沒有幹出什麼出格的事來，所以兩邊暫時還維持平靜。
船廠花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把那艘破爛潛艇維修到了能使用的程度，至於操作人員就只能僱傭了，豬頭從當地找了二十幾個退役的潛艇兵幫忙駕駛，約定一路走一路教，不管怎麼樣，年底以前必須培養出一批合格的水兵。
僱傭兵再找僱傭兵，這事兒怎麼想都覺得有些奇葩。
反正不管怎麼樣，出航那天鐵老闆是興奮地要命，跑到新整修了一遍，還帶著油漆味的指揮塔上發出意義不明的“呀嚯嚯嚯”的怪叫，瀟灑地向沿岸人民群眾揮手致意，這場面讓小林忍不住想起泰坦尼克號出航。
飛機輪船大家早就不新鮮了，坐潛艇卻還是第一次，一個個都有些好奇有些激動，不過伴隨著下潛深度的增加，水壓碾得金屬外殼“咯咯”作響，這種新鮮感很快變成了嚴重的恐懼，每個人都大氣不敢喘一口。
等潛艇終於開始啟動時，各種問題接踵而至，首先是那倒黴廁所根本不是人用的，一旦操作不當直接就能把潛艇“擊沉”，於是一幫人只好憋著屎意尿意，在狹小的廁所門口和水兵用手語一通交流，簡直想罵娘。而至於潛艇的居住環境就更爛了，只有三十張不到的床位可供休息，而除了艇長室外，其他的都是一張狹小無比的吊床，身材高大些的人根本施展不開。僅僅幾米之外，輪機艙老式發動機的轟鳴聲簡直是震耳欲聾，猶如一挺機關槍在耳邊掃射不停，轟得人頭暈腦脹但就是睡不著。
睡不著就爬起來吃飯，結果卻發現那些狗日的船商沒給潛艇裝爐灶，也沒有冰箱冷櫃，整個廚房亂七八糟，一群人只好用固體酒精小心翼翼地熱罐頭吃，一開始大傢伙胃口還可以，但是沒過幾頓食慾就急劇下降，基本上吃一口就“哇”地一聲開始張嘴狂吐——沒辦法，空氣質量實在是太爛，機油味，飯菜味，人體汗臭味混在一起，威力簡直堪比毒氣。
小林痛苦地拿腦袋去撞牆，希望能把自己撞暈過去能多睡幾個小時，他已經快三十個小時沒閤眼了。
小林發誓，這輩子打死他他也不去潛艇上幹活了。
再經歷了不知道多少個小時的潛航後，隨著一陣猛烈的振盪，潛艇拖著一船已經被折騰的半死的人衝出水面，那是一座漂亮而繁華的港口，能看到大量漁船和軍用小艦艇進出，鐵老闆用無線電往港口發了個訊號，很快就開來一艘小拖輪把潛艇弄進了港口。
所有華裔僱傭兵都像是逃亡一樣衝出艙口，趴在地上瘋狂喘氣，引起周圍一片民眾的好奇圍觀。
“嗨，夥計們，你們是從哪兒搞到這破爛的，這完全就是古董吧？”
一身夏威夷襯衫裝扮的海狗早就等候多時了，看到華裔僱傭兵們的倒黴樣忍不住咧開嘴狂笑。
“想要潛艇跟我說一聲不就得了，海狼前衛奧斯卡不敢說，幾條209基洛兄弟還是有本事搞到手的..........嘛，價格貴一點兒有時也沒辦法。”
放屁！
老兵們在肚子裡咒罵道，瘋鼠還在草創期的時候被這王八蛋敲了不知道多少竹槓，一門迫擊炮他敢用榴彈炮的價賣，一枚行動式防空導彈能賣處輕裝甲車的，重型裝備就被敲得更多了，要不是這貨樹大根深，在各國廣有人脈，早就找人幹掉他了。
“貨到了沒？”鐵老闆單刀直入，直接問道。
“嗨嗨嗨，老兄，別急，我答應過你們的東西什麼時候掉過鏈子，幹我們這行是很講誠信的，”海狗狡黠的眼珠在鐵老闆身上溜了幾圈，“可是，我的定金。”
“兩百萬美金，全在這兒了。”
鐵老闆費了好大勁才忍住沒一拳把他的眼球打爆，面無表情地就把手裡一個大箱子遞過去。
“媽的，二手雷還賣那麼貴，你他娘是不是看老子們太有錢了？”
“哎吆喂，鐵老爺，你這麼說可就傷人了，”海狗一臉委屈相，“你也是老行伍出身了，這地球上有幾個國家能造魚雷你心裡還沒點兒數？況且就算二手雷現在也管得很嚴，像那些臺巴子有錢都買不到魚雷，你們能弄到貨都算是運氣了。”
小林斜揹著自動步槍，無聊地看著兩人湊在一起瞎扯淡，突然，臉上感覺沒什麼東西頂了下，扭頭一看，竟然是一根“萬寶路”香菸，後面是一張笑嘻嘻的年輕面孔，張嘴就是一口南粵地方腔。
“老哥，來，吸一根。”
小林努力讓自己打起精神來，客氣地拒絕道：
“不，謝謝，不抽。”
“呀，這年頭不抽菸的兵還真少見了，”年輕人有點兒驚訝，但是趕緊糾正自己的語氣，“不不，不好意思，我並不是在嘲笑你，只是覺得有點兒奇怪。”
“沒關係沒關係。”
小林應付道，他發現這是個大概十七八歲的傢伙，長得一副營養不良的削瘦模樣，但是一雙眼睛卻出奇的有神，閃著活潑精明的光芒。
“聽老哥的口音，應該是江浙一帶的吧，松江？”
“沒那麼好地方，海門。”
“哦，哪兒我知道，靠海的一個小城嘛，老哥這一趟回家可方便了。”
“方便個毛線，身份證都沒有，海關都過不去。”
小林苦笑著攤攤手，他的證件早就被放貸公司收走了，現在也不知道放在哪個皮包公司裡做法人代表。
“嗨，老哥真是實在人，這有何難，”年輕人拍著胸口道，“我們這兒有的是路子，我和老大一說話，馬上就有船拉你走，只要給錢，屁個證件都不用，包送到家！”
“真的嗎？”小林大吃一驚。
“這有何難，就當交個朋……….”
這時，嚕嚕像是鬼魂一樣竄出來，伸出爪子就像老鷹抓小雞一樣，一把就把年輕人給拎起來，在空中晃了晃。
“喲，阿杜，幾天不見，你小子的吹牛逼水平又有見長，都敢在鐵老闆的貼身衛兵身邊胡說八道了？”
“嘿嘿，嚕嚕姐，我哪兒敢，哪兒敢…………”
阿杜顯然對嚕嚕怕得要死，急忙縮著脖子跳下地，一溜煙跑得沒了蹤影。
“這種都是海狗的小跟班，也算是小跑腿的，連狗屁都不算，心情好給他們點小生意做，心情不好連工資都沒得開給他們，和這種貨色攀關係，你他媽也不嫌掉價。”嚕嚕隨口就損了小林幾句。
小林還能說什麼呢，只能苦笑：
“話說起來，我的價位好像本來也高不到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