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1 方生方死

1 方生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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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方生方死

此後春意盎然,我又在院子裡種田為樂。轉眼一月過去,到了四月,衡儼下朝,同我提起昨日端王的高氏產下一子,皇帝極為高興。他雖然口氣平淡,可我知道明希,衡儼成親多年,一直沒有子嗣,皇帝雖然不說,心中卻是十分著急。此次高氏誕下皇長孫,預示著皇家子嗣綿延,福祚永長,自然舉朝歡騰。皇帝冊封高氏為端王側妃,封皇長孫為密王,賞賜黃金珠寶,並擢升高氏母家。

衡儼說,明日皇帝讓家人都去端王府,一為洗兒觀禮,二為勉勵女眷,他問我可想去。我聽得哭笑不得,我和衡儼雖有夫妻之名,卻無夫妻之實,若要勉勵我,實在讓我大大的為難。

說來也奇怪,衡儼成婚也已有五年,並無納妾,肅王妃竟然無所出。我時常也為此覺得奇怪,可是畢竟閨房密事難以啟齒,再則也不干我事,因此也不曾在意。只是聽到高氏一門榮顯,不禁替端王妃擔心。她性子雖然隨和,可也有些急躁,遇事並不能自我開解。之前為了高氏懷孕之事,已經心中不鬱。如今她雖為正妃卻無子,高氏雖為側妃卻母以子貴,在王府裡只怕要比她尊榮許多。

我正想著,不若明日趁著明日去端王府順便探望端王妃。衡儼見我若有所思,攤開手掌在我面前晃了晃,我這才如夢初醒。衡儼問我:“在想什麼?”

我笑道:“在想你何時也有洗兒之樂?”

他一怔,臉上竟然有些微紅,咳嗽了兩聲,掉轉了頭去瞧我寫的字畫。我第一次見他這樣的尷尬神情,不禁覺得有趣。他翻閱著字畫,問道:“近日讀了些什麼?”

我有心逗他,笑道:“這幾日又在讀《養生主》。”

“哦,”他眉毛一挑,問道:“可有心得?”

我知道他必然要考我,心裡暗自一笑,故作惶然道:“其它尚且罷了,就是讀到第三篇,實在有些難以理解。”我故意默誦課文,作不解狀:“秦失弔唁老聃,說:安時而處順,哀樂不能入也,古者謂是帝之縣解。可莊子又說:指窮於為蘄,火傳也,不知其盡也。周先生究竟是樂死還是樂生?”

他淡笑道:“方生方死,方死方生,生老病死,老更新替,都各安天命,豈有他哉?”

我困惑道:“如此說來,嬰兒出生,老人逝去,便是自然法則,不必因生而喜,也不必因死而懼?”

他頷首道:“正是如此

。”

我又問道:“那為何有人歡喜嬰兒出生,而有些人卻唯恐避之而不及?”

他正想再說,忽然見我託著腮笑盈盈地望著他,他方才突然醒悟,哼聲道:“你是笑我不願生兒育女麼?”

我笑道:“我可不曾這樣說,只是剛才不知是誰,一聽到“洗兒之樂”便臊了,全不是平日泰然處之的樣子。”

他道:“生老病死,又何必執著?況且……”他忽得瞧著我,淡然道:“你又不願意。”

我頓時面紅心跳,被他一句話堵得捉襟見肘。我滿臉堆紅,左顧右盼,他站在書桌前,瞧著我,兩人都不出一聲。半晌,他長嘆一聲道:“我說過,我不會逼你。”

我這才抬起頭,低聲道:“多謝三哥。”

他擺了擺手,微哂道:“作繭自縛,說得便是你。”

我惱羞成怒,嗔道:“明明是你將我縛在此處,反倒說我的不是。”他瞧我惱了,哂笑道:“倒是你有理了,算是我錯。”

我見自己這樣強詞奪理,也能找補回來,“噗”的一聲笑了,對他說:“三哥,我同你賠不是,是我先惹了你。”

他道:“著實不敢。”我道:“皇上器重你,你遲遲沒有子嗣,皇上必然心焦。”

他默然片刻,方道:“順其自然吧。”

我笑道:“你若嫌蘋姐姐悶氣,不如納個側室?”我只管自己調笑,忽然見他皺了眉頭,剛剛翻閱書畫的手僵在空中,神色極為不鬱。我一時不解,不知自己什麼地方做錯說錯,於是小心翼翼的探問道:“三哥?”

過得半晌,他才放下書畫,緩緩道:“我瞧你著實是氣量大,對我一點都不上心。”

我這才明白他為何生悶氣,心中不禁責怪自己言多失語。走到他身邊,握著他的手道:“三哥,對不住

。我一時失言……”

“我只是渾然忘了自己是你的妻子的身份,只是將你當成了我的好友。”我解釋道。

他沒瞧我,也不肯說話。我扯著他的袖子,低聲道:“你從不同我置氣……我今日失了分寸,你莫怪我。”

“你待我如此好,若是你真的要新納一位夫人,我……也不知道,只怕心裡頭也不舒服的很。”我又說道。他聽了我的話,這才抬起頭了,瞧著我。

我瞧著他面容俊逸,目光裡皆是柔情,將我緊緊縛住。恍惚間似乎又見到了容植,不知怎地,我踮起腳,在他的臉蛋上輕輕的親了一下。他頓時愣住,只怔怔的瞧著我。

可我心中卻有些後悔,只好假借羞澀坐到了床邊,心中只是懊惱。我也不明白自己如何做了這樣的舉動,若是為了平息衡儼的怒氣,我又何必如此,或者只是被他眼中的情意所惑。我只覺得自己實在是糊塗,如今覆水難收,才真正是作繭自縛。

他過來握了我的手,輕聲喚我:“青鳥……”

我心下思定,抬起頭,微笑道:“你莫再惱我了。”

他柔聲說:“好。”

我又說道:“明日,我想同你一起去看婉姐姐。”

他還是隻是瞧著我,說:“好。”

我羞道:“你瞧什麼?”

他見我羞紅了臉,極為情動,將臉貼近了我,低了頭便要來親我。我心中數百個念頭轉過,受了也罷,勉強也罷,可突然容植“嘿嘿”冷笑的樣子一閃而過。我扭轉了頭,雙手抵住了衡儼的肩膀,低聲道:“你快回去……”

他怔怔地瞧著我,終於嘆了口氣,放了我的手。我瞧他走到門口,頓了頓,似再想回頭,終於推開房門出去。

我長長吁了一口氣,心中只是埋怨自己,可又不明白自己為何如此。心中百轉千回,不知如何排遣,呆坐了片刻,終於走到書桌前,提筆寫了“方生方死,方死方生”八個字。情生情死,情死情生,何嘗不是一樣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