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77章 、大廈將傾下的苦苦支撐(1)

第77章 、大廈將傾下的苦苦支撐(1)


女神的全能保鏢 都市神眼 傲天神劍 暖色 權少的初戀:追捕純情老婆 帶著空間來穿越 詭案祕檔 霸上刁蠻俏公主 絕寵鬼醫毒妃 多黨合作在四川·農工黨卷

第77章 、大廈將傾下的苦苦支撐(1)

1、奉蔣之命,促李赴穗蒞任,內閣改組,出任行政院長

閻錫山倉惶離開太原,飛赴南京後,李宗仁對他說:“你休息幾天吧,暫時不必回去”,這正合閻錫山的心意,於是他利用休息之機,去浙江奉化溪口,拜會了“引退”在家的蔣介石。4月20日,中國人民解放軍突破國民黨苦心經營的長江防線,兵鋒直逼南京。閻錫山見勢不妙,匆忙飛往上海。4月24日中午,當也從南京飛抵上海的徐永昌向他報告說是“南京丟了,太原也丟了”後,閻錫山十分難過,以致淚水模糊了眼鏡片。停了半天,才哽咽著說:“那就走吧”,準備飛往臺灣。

就在這時,蔣介石派人將他在上海虹橋機場上截住,要他立即去廣州、桂林探看情況。原來,在南京解放的前一天,即4月22日,蔣介石以國民黨總裁的身份,召集李宗仁、何應欽、張群、白崇禧等去杭州會談。提出要成立由他當主席的國民黨“中央非常委員會”,以作為總攬黨政軍權的最高決策機構。1949年1月21日,蔣介石“引退”後,李宗仁對讓他當這個“代總統”本就不滿,而今又要成立由蔣當主席的“中央非常委員會”,明顯的是把他自己當成了一個傀儡,這更令李宗仁不快,而李宗仁提出發動第二次國共和談的建議,卻被蔣介石制止,不由使李宗仁大為惱火。幾經爭吵,無果而終,會談不歡而散。李宗仁當晚趕回南京,鑑於南京已岌岌可危,他遂下令總統府和行政院於次日遷廣州辦公。但他自己卻未隨“遷都”蒞穗,而是在座機去廣州的半路上折向,飛回了桂林老家。顯然是在給蔣介石以顏色。李宗仁儘管是“代總統”,他若不蒞穗,中樞空位,那實際上向外界表明中央政府已經癱瘓。蔣介石當然不願出現這種狀況,因為有好些事情還得透過“代總統”來辦。

蔣介石所以要閻錫山來辦這趟差使,也有他的考慮。一來閻錫山現已離開太原,成為局外之人,蔣、桂兩系之爭與閻無什麼利害關係,比較“超脫”,雖然過去閻錫山與蔣介石之間有過種種矛盾,甚至反目成仇,兵戎相見,但自抗戰以來尤其是日本投降之後,兩人之間合作得還算不錯,除了在軍事上的上呼下應,密切配合外,在政治上,閻錫山也給予了蔣介石很大的支援。1948年4月間,國民黨在南京召開“行憲國大”,選舉總統、副總統時,閻錫山就對出席大會的山西代表們說:“總統非蔣先生莫屬,至於副總統必須能輔助蔣先生者為宜,何人適應應以總統的意見為依歸”(《閻錫山年譜》(六),第2286頁)。山西代表溫壽泉在“行憲國大”召開之前,曾致函閻錫山,勸閻競選副總統,而閻錫山卻覆函說是“我在山西將近四十年,不應在此赤海孤島危亡至急的時候,為自己的便利而離開山西,……今日是救亡選舉,能輔助蔣主席者始能救亡,何人為宜蔣主席始知也”(《閻錫山年譜》(六),第2284頁)。閻錫山如此所說,並非他不想競選副總統,而是他摸不清蔣介石的意圖讓誰當副總統,若貿然行事,弄不好,反取其辱。再者,山西是他經營多年的老根據地,而在中央卻沒有什麼根基,一旦山西有失,他就難以在中央立足。儘管如此,他的不競憲副總統,還是幫了蔣介石的大忙。因為當時李宗仁、孫科兩人對副總統的競憲就已夠熱鬧,蔣介石對此頗費躊躇,閻錫山若再摻和進來,就更會麻煩。但閻錫山並不甘寂寞,他雖然未參加副總統的競選,可是一直想在國民政府中取得政治上的聲譽。況且他也不願使國民政府成為蔣介石的一統天下,所以,對競選副總統的李宗仁表示完全支援,而蔣介石為排斥桂系勢力則支援孫科當選副總統,在此情況下,閻錫山為了不得罪蔣介石,在李宗仁和孫科決選時,他卻令他的晉綏國大代表率領人梁化之對李、孫各選一半票。這實際上是支援了蔣介石,而沒有完全支援李宗仁。

李宗仁飛回桂林,也令時在廣州的何應欽、白崇禧頗為不安。他倆雖然清楚李宗仁不來廣州的原因是杭州會談上與蔣介石意見相左所致,但“代總統”不蒞穗理政,總不是回事,況且是在國是唯艱的情況下。為了打破僵局,必須找人從中斡旋,請李宗仁回來才是。而4月26日,閻錫山已飛抵廣州,並且,在次日的《中央時報》上刊登了“守城名將閻錫山蒞穗”的頭條新聞。在此後的幾天裡,閻錫山還頻頻露面,又是接見廣州時報記者,以及國民大會代表、立法委員、監察委員、當地軍政高階軍官、紳士和山西同鄉,又是會見美國駐華公使克拉克,非常活躍,情緒頗高,似乎南京和太原的丟失早已淡忘。對於閻錫山蒞穗的目的是什麼,行政院長何應欽、國防部長白崇禧並不清楚,但他們卻覺得若能請此公出面,從中斡旋,倒也不錯。因為在杭州會談之前,閻錫山曾偕居正到溪口,代表李宗仁向蔣介石要求引退,於是何應欽即刻用電話向閻錫山、居正徵求意見,由他倆出面進行斡旋。閻錫山赴廣州前,蔣介石雖然未向他交代什麼,但閻認定蔣之用意本來就是為了督促李宗仁蒞穗的,自然就滿口答應了。

事不宜遲,當天(5月1日)晚上,何應欽即在國民黨中常委臨時會議上提出請閻、居去桂林邀請李宗仁的建議,經討論又增派了李文範委員同去。第二天,閻、居、李三人便由白崇禧陪同飛赴桂林。當晚,他們下榻於桂廬,並在廣西省政府宴會廳受到黃旭初的款待,宴席上,他們見到了李宗仁。

李宗仁清楚,閻等三人蒞桂是想敦促他前往廣州主政,而這也是蔣介石的意思。但他認為,作為代總統,不能就讓蔣介石這樣擺佈,該堅持的還要堅持,該強硬時就應強硬。於是他寫了一個書面意見,於5月3日給了閻錫山,閻覺得其中的內容刺激性太大,而李宗仁、白崇禧及兼桂林綏靖公署副主任黃旭初、李品仙等人卻堅持這個書面意見。後來閻錫山、居正、李文範與李宗仁雙方根據李宗仁事前準備的書面意見,寫成了一個《李代總統同居正、閻錫山、李文範三委員桂林會談記錄》。在這份記錄裡,李宗仁提出了六點要求,即:國民黨中央只能向代總統提建議,不能強制執行;代總統應有人事調整權;軍隊應由國防部統一指揮;移存臺灣的金銀和軍火都應運回大陸使用,最後是請蔣介石出國考察。李宗仁還向閻等宣告:“只要記錄上所列意見得到合理的答覆,我就去廣州”。

5月3日傍晚,閻錫山一行飛返廣州。臨行前,他分別向白崇禧、黃旭初附耳低言:“請兄等考慮後果”。因為他知道,蔣介石對這個會談記錄肯定難以接受。回到廣州後,閻錫山等立即將會談記錄交予何應欽。第二天,何即派專機飛上海,送給滯留於吳淞口外一艘軍艦上的蔣介石。

果然,蔣介石見到會談記錄後,大發雷霆。當即給何應欽覆信,讓他轉告李宗仁,首先是請李立即到廣州親事,並宣告他本人無意復職,對調整人事,調動軍隊和運用金銀等問題,則說一切應由主管部門依法處理,他無權過問。最後,他還悻悻地說道:有人要和講和,就是迫我下野,和談失敗了又來攆我出國,國還未亡,為什麼單要我去國亡命!這事實難從命。

蔣介石的覆信第三天即5月5日送達廣州後,翌日,國民黨中常委會為此又舉行臨時會議,再次推舉閻錫山,偕外交部長朱家驊、國民黨海南特區行政長官陳濟棠三人,帶上覆信原件去桂林,迎接李宗仁。閻當場表示,“去一定可以去,但感此行可能撕破最後一頁歷史,……,當請何院長代為電達漢口白長官,務請同時到桂林,借重周旋”(《閻錫山年譜》(六),第2310頁)。5月7日,閻錫山等又赴桂林,飛機上,他憂心忡忡,心事重重。閻錫山明白,這趟差使是兩頭不落好的事情,從上次去桂林時李宗仁的態度來看,他的要求得不到滿意的答覆,是決不會去廣州的,而請不到李宗仁赴穗,就完不成蔣介石交給的任務。兩赴桂林,無功而返,自己在國民黨中常委面前也丟了面子,而這對他今後的政治生涯又將會產生不利的影響。豈知,事情的進展卻完全出乎閻錫山的預料,竟是如此順利。原來,先於閻錫山到達桂林的白崇禧,經過反覆斟酌,也改變立場,勸李宗仁“以去穗為好”,理由是“只有德公在,蔣介石便無東山再起的藉口”。這確實一語破的。而蔣介石除拒絕了從臺灣運回黃金、白銀之外,其它條件基本答應,還在覆函中,說“完全同意,一切權力交出,五年之內,亦不復過問政治”。甚至有些乞憐地希望請李宗仁姑念此時此境無顏面見“友邦”人士,望能準其居留臺灣(李宗仁述、唐德剛撰寫:《李宗仁回憶錄》(下冊),廣西人民出版社1980年版,第980頁)。再加上閻錫山到桂林後,對李宗仁進行了一番勸說:“代總統”要求六件事,總裁已承認五事半,不過發點牢騷,尤其對兄有所責備,總裁是我們的黨魁,應當發點牢騷。今已承認五事半,對我們發點牢騷,比不發牢騷還覺得安心。對兄的責罵,不免你受些冤屈,諒一定能不介意。白崇禧也同意閻錫山的說法,因此,李宗仁應允明日一同回穗。閻錫山沒想到事情就這樣解決了,心頭一塊石頭才算落地,同行的朱家驊、陳濟棠也非常高興,馬上電告廣州的何應欽:明日午前10時起飛,李代總統返穗,準備迎接。8日上午,閻錫山等簇擁著代總統李宗仁飛回廣州。

閻錫山奉蔣之命,促請李宗仁蒞穗的成功,使他在國民黨中的聲望有所提高。5月15日,中央政治會議推定閻錫山、吳鐵城、李文範、吳忠信、白崇禧、王寵惠、陳濟棠等7人成立小組委員會,研究加強團結計劃。閻錫山抓住這個機會馬上行動起來,經過一番緊張籌劃,他提議組建經國民黨中常委透過並得到蔣介石首肯的“中國反侵略大同盟”(當初為“救國大同盟”),於5月26日在中山紀念堂成立。他在致詞中說:成立這個組織,就是“為了儲存我們五千年曆史和我們國家民族的生存與人類的幸福”,“我們是在失去了東北、喪失了華北、失掉了江南的一部,南京撤守,危急存亡、千鈞一髮的今天,在南海濱的廣州開這個會。我們真痛心,……我們今天在場的同志,是要以戰鬥的姿態,緊密的團結,堅決的奮鬥,抵抗殘暴的南侵,進而打回老家去,恢復我們的全中國,解救我們扣在鐵幕裡過著牛馬生活的同胞,以撲滅侵略全中國的火焰,並粉碎赤化全亞洲侵略全世界的陰謀”(《閻錫山年譜》(六),第2312頁)。會議通過了成立宣言、章程,還選舉閻錫山為主席,陳立夫、谷正綱、朱家驊、張君勵為副主席。時任東南軍政長官兼臺灣省主席的陳誠,正因事來穗,也應閻錫山的邀請,出席了大會。

再說李宗仁,他雖然回到廣州,但各種矛盾依然如舊,並且呈加劇之勢。他遇到的第一個辣手問題,就是行政院院長何應欽於5月20日提出辭職,何應欽此舉,實是出於無奈。因為在財政上政府已極度困難,但蔣介石又拒絕從臺灣運回黃金、白銀予以接濟,而在軍事上,他與白崇禧已部署好守江西的計劃,“不料胡璉竟直接奉蔣介石的密令,……直退潮汕,以儲存實力”。繼而,“劉安琪兵團擅自從青島撤往海南島”,何應欽連電北調,“則均抗命不從”。湯恩伯已難以守住上海,宋希濂更“擅自將全軍撤至鄂、川邊境的恩施,致使常德、芷江一線門戶洞開”(熊宗仁:《何應欽傳》(下冊),第722頁)。在此情況下,何應欽清楚,他再費心機,也是枉然。李宗仁也明白,只要蔣介石在背後操縱,他任何事情也辦不成,與其如此,倒不如干脆讓蔣介石蒞穗主政,或許對扭轉時局有所裨益。於是他特邀閻錫山於5月26日偕吳鐵城、朱家驊、于右任、陳立夫飛赴臺灣,請蔣介石蒞穗,但蔣介石心裡十分清楚,即便自己回去,也難扭轉局面,因而沒有答應赴穗。

李宗仁於何應欽辭職後,5月29日任命居正為行政院長,但6月1日,國民政府立法院否決李宗仁提名居正組閣。原來李宗仁擔心行政院院長一職遺缺長期不補,會造成政局混亂,遂向中常委提出由居正繼任,中常委當即同意提交立法院依法表決。但由於居正是桂系遺老,而CC系和黃埔系又出來反對,加之立法委員會出於對李的失望和受蔣介石的控制,表決時,居正以一票之差,未能透過。李宗仁迫於無奈,於6月1日推薦閻錫山出來組閣。在李宗仁看來,行政院院長一職之爭,實際上是蔣、桂兩派之爭,閻錫山非蔣、非桂,況且資歷頗深,政治經驗豐富,自赴廣州以來,對自己也相當尊重,推薦閻來組建內閣,比較合適。而閻錫山雖然早就盼著能夠出山,但他還怕蔣介石不同意,於是,就借繼母陳氏在臺灣逝世,前去奔喪之名,6月2日飛赴臺北,希望徵得蔣介石的同意。蔣介石除了與李宗仁看法一樣外,更認為閻錫山已無任何軍事實力,不可能擁兵自重,形不成對他的威脅,反而更容易聽他指揮,因此,對閻出任行政院院長表示了支援。在蔣的幕後操縱下,6月3日的立法會上,以254票對56票順利透過閻錫山組閣。6月4日,閻錫山到臺南謁見蔣介石,在得到蔣的公開支援後,於6月5日飛赴臺北,繼赴廣州。

閻錫山對於出任行政院長一事,曾疑惑地詢問其親信“這行政院長是否做得”?賈景德激動地說:“這是入閣拜相,主宰朝綱,位極群臣,統帥百官之職,哪有不就之理”?而徐永昌卻不無憂慮地說道:“咱們自己手無寸鐵,凡事都得看人臉色,仰人鼻息,又擠在蔣、李摩擦的夾縫裡,怕是很難做”,“民心向背盡人皆知,明天的廣州不就是昨天的南京?閻先生願意做一任有名無權的內閣,換得個一手斷送大陸江山的千古罪名嗎”?但閻錫山卻有他的想法,他認為:“他們放心讓我組閣,正因我手無寸鐵,如果我還有寸鐵,誰還敢起用我來添一股角逐之敵”?“我這內閣猶如請來的大夫,只要開出對症的藥方,就算盡到責任,至於病人是否肯依方服藥,那就不是我這個大夫所能過問”,“這是黨國的期望,只能勉為其難”(《閻錫山全傳》(下),第1167頁)。並且在6月7日即他從臺灣回到廣州的第三天,在記者招待會上釋出新內閣的施政方針時,把“扭轉時局”作為了新內閣的施政總目標,提出在政治上要轉亂為治,轉危為安;軍事上要轉敗為勝,轉守為攻;經濟上要改革幣值,抑制物價,安定國民生活等等。當有記者問到:“此時正大局動盪,人心惶惶,多謂先生出面組閣,是跳火坑”時,閻錫山說:“不錯,所以我亦感到真所謂‘其愚不可沒也’,但國家危難,義當本‘謀其事之所當為,盡其力之所能為’,以圖匡救我中華民族於不墜”,“過去政府屢次與言和,而共黨則屢談屢打,今後政府決不再考慮與共黨言和,堅決領導全民戡亂到底”(《閻錫山年譜》(六),第2317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