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玉生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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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玉生煙(下)
蕭霽睿不想她有這番提議,想起他們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會面,不禁牽出一絲微笑,頷首道:“朕依你。 ”
婉辭取過棋盤專心於他弈棋。 蕭霽睿棋風大開大闔、罡氣逼人、攻殺凌厲,婉辭下棋卻如行雲流水、柔風習習。 對弈過半,婉辭推開棋盤道:“皇上,我們不下了。 ”
蕭霽睿笑道:“莫不是怕勝之不武?你倒是有幾分傲氣。 ”
“王維有詩云:‘藍溪白石出,玉山紅葉稀;山路元無雨,空翠溼人衣。 ’講究的是空靈的境界,下棋亦如此。 皇上心思不在棋盤之上,婉辭縱然贏了亦不足喜。 ”婉辭冰雪般的面容裡透出點點了然的澄澈。
蕭霽睿心中一動。 她是心裡明白的人,卻往往不肯說個明白。 “你不用擔心勝之不武,朕未必會輸於你。 ”
婉辭微笑搖頭。 “臣妾不能為皇上分憂,難道還不能讓您少作心煩麼?皇上願意的話,婉辭倒可以彈奏一曲。 有時,解憂的不止杜康,還有曲樂。 ”
她的聲音清如水,空山靈雨般透亮,娓娓道來時格外有種舒心的力量。 蕭霽睿不覺點頭。 琴音嫋嫋而來。 起初泛音清越,漸漸有萬馬奔騰,xian起萬丈波濤,隱有雷霆萬鈞之勢。 激昂慷慨之調鋪天蓋地,似能劃破蒼穹。
一曲終了,餘音繞樑不覺。
蕭霽睿半晌緩緩拊掌道:“曲果然能通人心,你的心意朕明白了。 ”
婉辭眨了眨眼。輕笑道:“皇上可別輕易給臣妾加這天大地罪狀,臣妾什麼都沒有做,不過是聽皇上的吩咐彈奏一曲罷了。 ”
蕭霽睿指著她,笑道:“朕才知道,你原也是個刁滑古怪的,怪不得恪純與你這般投緣。 依朕看,她如今的性子多半是你慣出來的。 ”
婉辭兀自抿著嘴笑道:“皇上這是在推卸責任。 卻不知公道自在人心。 ”
蕭霽睿微揚的嘴角彎起好看的弧度,化柔了他原本地清傲。 重新取過棋盤再弈。 已是神清氣爽,互有勝負。 他心中越發確定,紛亂的後宮裡終是有一處寧靜所在。
翌日,婉辭算定早朝時間已過,便拖著不情不願地恪純去了湖心亭。 溫寧遠隱在蕭霽睿的背後,墨藍的袍子下清瘦的身形更添單薄蒼白。 恪純撇了撇嘴輕聲道:“那書呆子一副活死人的模樣,都不知道一會究竟是誰救誰。 ”
婉辭忍俊不禁道:“你非得刀子嘴才能凸顯你的豆腐心腸麼?”
恪純撅嘴道:“對付那書呆子。 心腸一定不能軟。 你等著瞧,他說話沒邊沒際的,還不知道要扯多久才能到重點。 ”
隔著簾子,溫寧遠把完脈遲遲不開口,只是若有所思地點頭。 恪純沒有那般好耐心,又不願直接與溫寧遠對話,求助似的望著蕭霽睿道:“皇叔,他怎麼光點頭不說話呢?”
蕭霽睿頗為好笑道:“寧遠。 別再賣關子了,不論訊息是好是壞,總該讓朕知道,也該讓純兒知道。 ”
低頭思索良久,溫寧遠不緊不慢地道:“當初冰魄雪蓮續了公主的命,可惜它是至陰至寒之物。 會損耗人體的陽氣。 因此微臣給公主服用的就是補充元氣的藥材,以衝抵雪蓮的傷害,這藥力的把握十分地重要,太過或太少都不好,微臣也曾擔心藥劑的問題,因而回去仔細研究過,並且尋訪民間名醫,俱都得出結論,這藥方配的極好……”
他絮絮叨叨的說了許多,似乎仍舊沒到重點。 恪純不禁翻了個白眼。 向著婉辭道:“你看,我說的一點兒都沒錯吧?他就是這麼迂腐的。 明明一句話就可以說完地。 ”
婉辭臉色已經微微變化,某種關鍵的念頭一閃而逝,她顧不得回答恪純,追問道:“那恪純的症狀遲遲沒有得到好轉,又是為何?”
溫寧遠仍舊不溫不火道:“公主因為佩戴著皇上賜予的暖玉,補充了雪蓮的虧損,因而那份恰到好處的藥丸,就等於是……”
“毒藥?”蕭霽睿與婉辭不約而同地道。 他們面面相覷,面色凝重。
恪純眼珠子一轉,鎮定自若地問道:“你怎會知道我身上有暖玉?”
溫寧遠的神色卻有些不自然,乾咳幾聲後,才答道:“臣……見過。 ”
恪純未等他說完便跳了起來,一副要衝過去揍人的架勢。 婉辭趕緊拖住她,她卻不依不饒的繼續:“我就知道那天看病的人是你,你們還瞞我!他居然拿冰塊來凍我,那麼冷地天,我身子裡跟火燒似地,外面卻跟冰一般凍,知道我有多痛苦麼?我要報仇我要報仇!”
婉辭哭笑不得的把她拉在身後,跟皇帝福一福身道:“皇上、溫大人,我先告退了。 恪純就由我來安撫。 ”說罷,不顧恪純掙扎,愣是把她給拖回去。
溫寧遠擦了擦鼻尖地汗,苦笑道:“微臣早說過,公主定然生氣,皇上偏不肯放過微臣。 ”
蕭霽睿忍住笑意,話中有話道:“興許朕是幫了你一個大忙呢?”
溫寧遠被看穿心意,假笑兩聲,不再多言。
回到淨荷宮裡,婉辭端了杯茶給恪純送氣,搖頭道:“真是本末倒置,對救你的人拳腳相加,卻對害你的人視而不見。 ”
恪純不以為然道:“我又沒死,這不活得好好的麼?”
婉辭審視的盯凝她,含笑道:“你何時有了息事寧人的脾氣了?”
恪純見她看破了自己的心思,嘿嘿一笑道:“你說他們真是想置我於死地麼?”
婉辭答道:“不。 那些藥我都看過,一時之間並不會取了你地性命,不過會讓你慢慢陷入昏睡裡。 ”
恪純咬牙切齒道:“那跟死也沒分別了。 ”
“不,有分別。 ”婉辭搖頭道,“那時他們明明有機會拖延下去,即便要了你的性命也不過是魚死網破。 既然留下你,而且留下一個與死人無異的你便一定有他們的用意。 ”
恪純不禁渾身打了個冷戰。 道:“他們到底想玩什麼把戲?”
“只希望我們還來得及想得到他們的謀劃,能提前想好對策。 ”她腦海裡始終抓不住一閃而過的念頭。 無能為力的感覺第一次根植在心裡,揮之不去。
蕭霽睿隨後進了殿,見到恪純有氣無力地躺在湘妃椅上,挑眉問道:“氣可消了?”
恪純沒好氣的應道:“沒有。 ”
婉辭讓霜娥給他泡了茶,淡淡抱怨道:“皇上早該聽臣妾地話,讓溫大人過來給純兒診治了。”
蕭霽睿指著恪純對婉辭笑道:“你跟這丫頭處得久了,倒有點河東獅的味道。 ”
恪純哼了一聲道:“皇叔竟還好意思說。 眼下我的氣可還沒地方消呢。 ”
蕭霽睿好笑道:“你倒說說,該如何才能消你心頭的怨氣?”
“把開藥的秦御醫抓來讓我打一頓出氣就好了。 ”恪純笑眯眯地道。
蕭霽睿彈了彈她的額頭道:“不知者無罪,這塊暖玉你帶的時日也久了,再者你貼身佩戴,秦御醫也是不知情地。 ”
恪純機靈地吐舌道:“那就拿知情的那位溫大人抓來給我打一頓也可。 ”
蕭霽睿這才知道她繞了半天就是要對付溫寧遠,婉辭笑著拍她的手臂,道:“動不動就拿打人做要挾,皇上寵你我也不饒你。 ”
恪純坐到她身邊。 故作老成地道:“趁年輕時不妨多動動筋骨,將來老了,若是想動也是動不了的。 ”
蕭霽睿朗聲大笑,婉辭也撐不住笑起來,恪純則嬌笑著躲在她懷裡。 一時,鍾靈殿裡其樂融融。 好不融洽,沒有人注意到門口悄然隱去的身影。
“你的意思是說溫寧遠已經查出恪純體內淤積的毒素的原因了?”於冰豔閉目養神,並沒有太過驚詫,依舊漫不經心道。
明霞猜不透她地心思,只得回答道:“淨荷宮那傳來的訊息正是如此。 聽說恪純公主一直佩戴的暖玉皇上已經轉賜給了慕從容。 ”
“本宮知道了,你退下吧。 這個訊息還是很有價值的。 ”於冰豔揮手示意她退下,沉默許久才道,“李嬤嬤,修書一封告訴我爹爹,既然她們識破我們這一條計策。 那麼。 接下來的事情可是容不得半點閃失了。 ”
李嬤嬤點頭道:“老奴明白,一切都按娘娘的吩咐照辦。 ”
於冰豔緩緩地睜開眼。 鳳眸射出灼灼光芒。 “本宮就喜歡遇到這樣聰明的對手,看到他們手忙腳亂的樣子才有趣。 ”
李嬤嬤卻淡淡的皺眉道:“娘娘,老奴有話不知當講還是不當講。 ”
於冰豔鳳眸微挑,冷冷道:“你若覺得不該講,那便什麼都不要說。 本宮最看不得人在我面前拿喬。 ”
李嬤嬤微微有些尷尬地道:“是老奴糊塗了。 ”她瞅著於冰豔臉色和緩,復又道,“娘娘也該爭一爭皇上的寵愛了。 要不然,榮耀再多始終不是娘娘你的。 ”
於冰豔冷笑道:“你竟是糊塗了!皇上的寵愛豈是想爭就能爭的?倒跟那起子沒眼色的人一樣了。 你見過慕婉辭何時主動爭過?本宮雖與她道不同不相為謀,卻是欣賞她的聰明,知道如何保全自己一點點來得到自己想要地東西。 本宮沒有那麼天真,皇上也沒有那麼愚蠢,就算本宮千般討好、萬般奉承,皇上就當真會信任本宮麼?都是心知肚明地事,本宮又何必自討沒趣?”
“娘娘,如今娘娘一個人在深宮裡孤立無援,老奴是擔心娘娘,說到底,娘娘終究只是於家的女兒。 ”李嬤嬤咬咬牙,心裡地話一股腦全部說了出來。
於冰豔出人意料的沉默開來,許久才幽幽道:“你真以為本宮有別的選擇麼?這是本宮的命,一出生起就改變不了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