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風滿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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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風滿樓(下)
夜色正濃,一身量苗條的女子匆匆穿過迤邐曲折的長廊。 因連綿陰雨,烏雲籠罩夜空,她的面容被夜色隱去,只見影影綽綽,形貌並不分明。
長廊那頭,早已有人等得心焦。 遠遠的看到她的身影,並不能確定,掩在一邊。 待來人近了,那女子有意掩蓋真實的聲音,輕聲道:“是我。 ”是一妙齡女子的聲音,“事情都準備妥當了麼?”
那男子答道:“你可放心回稟主子,一切妥當。 ”
女子抬頭望著天空,嘴邊微微滲出一絲笑意。 “那便好,茲事體大,萬萬不能有半分差池。 ”
男子沉聲道:“我明白,你請主子放心。 ”
女子微笑道:“主子倒不擔心,就是我求全責備罷了。 你也回去吧,路上小心。 ”
男子點了點頭,也道:“你也是,為主子辦事,更要小心謹慎。 ”
女子感激地笑了笑,轉身消失在夜幕裡。
為迎接太后回宮以及婉辭的晉位,蕭霽睿令工部準備有關的木材原料,撥款,對後宮部分陳舊的建築進行翻修。 為把工時儘量縮短,從宮外另請了一些工匠。 起初,一切正常。 沈沁如的病情得以好轉,有時也會親自檢視工程進度。
半月後,因太后知曉範定嬪的事掛念二皇子蕭湛,蕭霽睿親自帶二皇子去鴻錦寺拜見太后。 不過三天,宮裡卻傳來急報。 工程附近的宮殿相繼有人感染疫症。 蕭霽睿震驚之餘,迅速趕回宮中處理緊急事宜。
蕭霽睿率眾未到宮門口,卻見一眾朝廷官員齊齊攔在宮門外。 “臣等恭迎聖駕。 ”
蕭霽睿匆匆一瞥,果然見到於冰豔地父親,安國將軍於運龍。 身高八尺,目光炯炯有神,舉手投足間勢不可擋。
蕭霽睿嘴角一絲笑意若有若無。 “眾位卿家平身。 宮裡的情況如何?”
於運龍拜了一拜,答道:“臣已命人將疫病所發的宮門緊閉。 太醫院已熬煮石灰水以防病勢擴大。 皇上敬請放心。 ”他聲音極為洪亮,氣勢十足。
蕭霽睿淡淡道:“有勞於愛卿。 朕卻要親自看一看才確保安心。 ”
不料於運龍攔在他身前,堅持道:“皇上龍體為重,萬萬不能涉險,請皇上遠離疫區。 ”
蕭霽睿僅深深看他一眼,良久,問道:“後宮裡有幾處是疫區?”
於運龍視而不見他的犀利。 應道:“中間皇后殿,以及淨荷宮所在的北邊附近的一帶、西邊工匠居住的住所以及御膳房均是疫區,請皇上保重龍體,切不可接近這幾處。 ”
蕭霽睿嘴角那絲譏諷地笑漸漸上揚,旋即消失不見,擰眉道:“既然如此,眾位愛卿有事將奏摺送上,這幾日便在各府裡好好休息。 以免感染疫症。 ”
眾官員道:“謝皇上體恤。 ”待他們紛紛散去,蕭霽睿一逕沉默,嘴角似笑非笑的譏諷卻久久不散。 江棟樑斟酌一番後,問道:“皇上今晚要歇在哪裡?”朝儀殿臨近頤華宮,似是不大合適再回去,他頗有幾分為難。
蕭霽睿淡淡一笑。 反問道:“適才你沒有聽明白麼?南邊紫宸宮可不是疫區,晚上,朕便留宿紫宸宮。 ”
江棟樑神情一凜,方才回過神來,吩咐下去。 蕭霽睿轉頭望見蕭湛緊抿嘴脣,目中大有焦灼之態,出神地望著遠處佛堂的方向。 他心知肚明,向江棟樑道:“差人去佛堂問候定嬪的情況,一有訊息立刻稟報。 ”
蕭湛亦驚亦喜,跪下磕頭道:“兒臣謝父皇對母妃的照拂。”
蕭霽睿淡然的語氣裡忽然透出一絲淡到極致的冷漠。 “湛兒。 你要明白。 要想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有時需要付出難以想象地代價。 ”
蕭湛一震。 尚弱小的身軀似是無從承受那句有如泰山壓頂的諍言。
蕭霽睿遣人將蕭湛送到安全的地方,便著江棟樑陪同一起去見毓妃。 還未到紫宸宮,一股濃濃的石灰水的味道撲鼻而來,嗆得蕭霽睿咳嗽不止。
江棟樑眼尖的捕捉到他的神色不悅,忙進去通傳。 待進了宮門,忙碌地宮女太監跪了一地,於冰豔病怏怏的前來迎接。 髮髻散在肩頭,未施脂粉的臉上隱約可見蒼白的憔悴。 蕭霽睿還不曾有所行動,她已撲倒他懷裡,梨花帶雨道:“皇上,臣妾前幾日病了,皇后娘娘體諒臣妾,免了臣妾的晨昏定省,卻沒想到又來一場疫症,臣妾怕是命不久已。 幸好臣妾還算有福的,還能見皇上一面。 臣妾就算立刻死去,也心甘情願了。 ”
蕭霽睿拍著她地背,慰道:“朕已問過太醫,毓卿不過是普通的風寒,和疫症無關的,不必擔驚受怕。 ”他嘴角自始至終帶著讓人捉摸不透的笑,語氣卻十分的平常。
“可是臣妾好怕,眼看宮裡天翻地覆,臣妾不知道下一個會不會輪到自己。 ”於冰豔緊緊攀著他的肩不肯鬆開,哽咽道。
蕭霽睿挑了挑眉,才悠悠道:“毓卿是不信任朕麼?”
於冰豔微微一怔,嬌聲道:“皇上可是冤了臣妾了。 臣妾心中惶恐,看到皇上,才忍不住掏心掏肺,皇上卻嚇唬臣妾。 ”
蕭霽睿朗笑道:“朕的毓卿是將門虎女,豈是輕易被嚇唬得的?”
於冰豔蒼白的面孔泛起絲絲紅暈,嬌羞無限。 “皇上如此看重臣妾,臣妾更要以皇上龍體為重。 臣妾身體不適,皇上還是歇在別的姐妹那,好叫臣妾寬心。 ”
蕭霽睿若有所思道:“原來毓卿是想借著病把朕往外趕?不肯收留朕?”
於冰豔嬌嗔道:“皇上!臣妾是一心為皇上著想。 皇上卻拿臣妾地心意尋開心。 臣妾要重重地罰皇上。 ”
蕭霽睿饒有興味的問道:“你待如何罰朕?”
於冰豔臉頰又是一紅,踮起腳尖,附耳道:“待臣妾身子康復了,皇上要日日來紫宸宮探望臣妾,以一月為限。 ”
而一月後正是太后回宮地日子。
蕭霽睿淡淡微笑,緩緩頷首道:“朕允了。 ”
於冰豔歡悅的似小女孩。 “君無戲言,臣妾就先恭送皇上。 ”
蕭霽睿銳目投射在她臉上。 於冰豔微笑的仰視,無辜而溫柔。 蕭霽睿喉口逸出一絲輕笑。 轉身離開。
於冰豔嘴角那絲無辜的笑漸漸轉變為冷漠的譏誚。
明珠走近她,待她笑容逐漸消失,小心翼翼地問道:“娘娘費好多心思得來的機會,為什麼要把皇上趕到別地主子那休息?”
於冰豔笑了笑,漫不經心地道:“我這病豈是說好就能好的,過猶則不及。 ”
“可是御醫院傳來訊息,已經確認是疹子。 想必御醫已有了對策。 娘娘,時辰並不多了。 ”明珠有幾分焦心。
於冰豔似笑非笑的暱她。 “你這丫頭,關鍵時候怎生想不明白了。 疫症自然是要反覆的,怎麼也會拖過一個月的。 ”
明珠醒悟過來。 “原來娘娘早已想好對策。 ”
似是要撣去身上存留的蕭霽睿的氣息,於冰豔漫步向裡走。 “有備無患,我從來不打沒有準備地仗。 ”
“其實娘娘何必為了二皇子如此勞師動眾,以娘娘的位分,撫養二皇子實是水到渠成之事。 奴婢擔心,這樣會落人口實。 ”明珠跟在她身後,輕聲說出自己的考慮。
於冰豔緩緩點頭,道:“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但你要記住,主動送上門的總比自己求來的對我們更有利。 皇上未必會打算把二皇子交到我的手上。 ”
“宮裡並沒有比娘娘更適合的身份。 ”明珠道。
於冰豔冷笑著搖頭。 “身份是不定地東西,誰上誰下都只在皇上的一念之間。 不過。 不論是誰上位,本宮都有法子把她拉下來,且會讓她跌得很重很重!”
最是一年春好處,絕勝煙柳滿皇都。
嚴冬方盡,餘寒猶厲。 庭院裡稀稀朗朗的伸出纖細的嫩芽,遠遠望去,極淡極淡的青色似蘸滿了水,柔潤欣然。
“娘娘,御醫已經查驗了是疹子,想必很快便沒事了。 娘娘自個要保重才是。 ”晚秋進了殿。 見沈沁如微微出神。 因不忍心許久才打斷她。
沈沁如微蹙娥眉,淡淡的問道:“皇上今晚歇在哪兒?”
“回娘娘。 皇上今夜留宿趙婕妤處。 ”晚秋答道。
“趙婕妤?”沈沁如微愣,“趙婕妤……”沈沁如喃喃地重複道,眼眸裡忽現微弱的光芒,“皇上可曾去過紫宸宮?”
“皇上回宮後,的確去了毓妃娘娘處。 毓妃娘娘因身體不適,未能侍寢。 ”
“毓妃行事出人意表,卻又步步為營,本宮著實有些招架不住。 幸好,皇上提醒了本宮。 ”沈沁如長舒了口氣,一字一頓地道。
晚秋默默地陪在一旁。
窗外綠意盎然,正是一年春色好,她卻沒有欣賞的興致。
閉上眼,忽然間她有些羨慕婉辭。
這後位太高太深,群狼環飼,稍不留心就會跌落萬丈深淵。 早知今日,當初何必選擇這條註定艱苦的路。
倒不如,安安靜靜的留在淨荷宮,起碼那裡,有最清的水、最美的花。
只可惜,她選擇了一條不能回頭的路。
“晚秋,你去針線局傳召暄妍覲見本宮。 ”睜開眼,已是淡然卻堅決的神色,“還有立刻準備出宮地牌子,一刻都不可耽誤。 ”
“是,娘娘。 ”晚秋得令而去。
沈沁如裹緊了袍子,冬日,似是沒有真正遠去。
暄妍在大殿門口立了許久,一直未曾開口。 直到沈沁如轉身,她方才盈盈請安。
“本宮已為你準備了出宮地令牌,你立刻代本宮去鴻錦寺一趟,見一見慕從容。 ”沈沁如沉聲道,“事關機密,本宮由不得半分差池。 ”
暄妍叩拜,目沉如水,應道:“奴婢願為娘娘分憂。 ”
“若是有可能,想法子勸慕從容提前回宮。 ”沈沁如忽道。
暄妍眉心微蹙,躊躇道:“奴婢雖與慕從容相交不深,卻瞭解其為人,並不會悖太后心意,成為眾矢之的。 ”
沈沁如嘴角輕輕彎起,道:“她做不到,但有人卻一定做得到。 ”
暄妍了悟,微笑應道:“奴婢謹尊娘娘懿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