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渺煙霏(下)解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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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渺煙霏(下)解禁
霜娥神祕的一笑,回道:“小姐這個問題我可答不上來,不過,她說她就在外面候著,等著小姐隨時召見。”
婉辭心下更是疑惑,搖了搖頭道:“你先把內務府送來的東西收進來,我們也該準備下上路的物品,恐怕回來時該已是春天了。”
霜娥點頭道:“我明白,這就去。”
還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她氣鼓鼓的跑回來,把東西隨手往地上一扔,氣道:“我不能忍了,小姐你還要忍氣吞聲到什麼時候?”
婉辭詫異的掃了一眼,才明白她的憤怒由何而來。幾件披風圍脖凌亂的被霜娥投擲在地上,一色半新不舊的的樣子,介面處仔細看還是能看到破裂的斷口。
霜娥猶是不能解氣,扯出其中一件道:“真當小姐生來是受氣的麼?我要找皇后娘娘評理去。”
婉辭淡淡微笑著搖頭道:“皇后娘娘還在病中,你還要拿這些小事來惹她煩悶不成?到如今,脾氣絲毫都沒有收斂。”
霜娥委屈道:“難道小姐一點都不生氣麼?”
婉辭一本正經地道:“我生氣,也很是心煩。”她望著霜娥的舉動,不由抿嘴一笑,“這個斗篷已經又髒又破了,我頭疼你再扯下去,我可就沒法補了。”
霜娥嗔道:“小姐!”
婉辭忽然展眉笑道:“你去把外面那位姑娘請過來,恐怕她能解答你的問題。”
霜娥將信將疑,不一會,一藕荷色宮裝女子款款而來。度其容貌,煙眉星目、清麗婉約。她恭恭敬敬的行禮道:“奴婢針線局掌事宮女暄妍見過穎貴人。”
婉辭瞭然的點頭,微笑著問道:“是皇后娘娘囑咐你過來的吧?”
暄妍絲毫沒有訝異,從容回道:“皇后娘娘囑咐奴婢,一切聽從穎貴人的吩咐。”
“暄妍。”婉辭重複了一句,笑道,“眾芳搖落獨暄妍,好名字。”
暄妍這才微微一笑,明媚柔美。“穎貴人謬讚,奴婢愧不敢當。”她視線觸及地面被霜娥丟棄的披風,神態亦是平和,霜娥反是羞慚的低頭。她拾起殘破的披風,恬淡的笑道:“奴婢不敢勞煩穎貴人,今日定將貴人的衣飾修補妥當。”
婉辭心頭湧起陣陣溫暖,本以為皇后終究會因除夕夜一事與她疏遠,如今才明白,她的關心始終不著痕跡。“如此有勞暄妍姑姑了。”
囑咐霜娥取過燭火,暄妍含笑謝過,仔細端詳衣裳的裂口,方才認真的縫補起來。婉辭見燭光猶如為她白皙的面板暈染光華,益發襯得她眉目如畫、神態安靜。“暄妍姑姑芳齡幾何?”
暄妍一愣,才笑回道:“穎貴人直呼奴婢名字即可。奴婢今年十九。”
婉辭度她年紀,知她尚年輕,卻也不免訝異。十九的年齡卻是針線局掌事宮女,可想而知技藝精湛,眾人皆服。
兩人一問一答間卻是熟捻許多,婉辭漸漸瞭解她本是書香門第,卻因家道中落,十三歲時入宮為婢。她自幼繡工出色,在針線局三年便升為掌事宮女,因其性情溫柔平和,技藝出眾,深得個宮主子以及太妃們的喜愛。
黃昏時分,暄妍方才把所有殘破的地方修補完善,婉辭接過她手中水綠色的披風,裂口處被她繡上了精緻的白梅,針腳細密,連素日繡工精湛的婉辭也不禁拍案叫絕。“果然好針法,平生罕見。”
暄妍莞爾道:“雕蟲小技,實不值貴人的誇讚。”她抬頭看了看天色道,“時辰不早了,奴婢也該回去覆命了。”
婉辭笑道:“不妨多坐會,用過飯再走不遲。”
暄妍搖了搖頭。“貴人明日一早便要上路,奴婢不便打擾貴人休息,先行告退。”
婉辭沒有多留,只淡淡笑道:“也好,路上小心。”
暄妍復又行禮道:“多謝貴人。”
待她離開,屋子裡似乎還殘存著她淡淡的仿若梅花的幽香。霜娥不禁拍手道:“可真是個妙人,我看宮裡頭不少主子都不及她。”
婉辭淡淡一笑道:“不同的人本就不能拿來隨意的比較。”
霜娥眼珠一轉,笑道:“可在霜娥眼裡,世人都及不上小姐。”
“我看世人的嘴都及不上你才是。”婉辭輕笑著擰她的臉頰,“去把凝香找來,我有些話要叮囑她。”
霜娥稍頃喚了凝香跟前伺候,婉辭收斂一貫清淡的笑意,正色道:“這次去鴻錦寺我會把你留下。你曾是皇后娘娘身邊的人,按說我該帶你去比較妥帖。但眼下,宮裡情形不明,你素來心細如塵,我把你留下,也好發生變故時能助皇后娘娘一臂之力。”
凝香果然驚喜的望著她,磕頭道:“主子的心意奴婢定然不會辜負。”
婉辭示意霜娥扶起她。“你不必謝我,眼下留下未必就是好事,小心提防。”婉辭在空中比劃了個“於”字,凝香心領神會。
“奴婢明白。”
婉辭微笑頷首。“你辦事,我還是放心的。錦兒比你年幼,也該是時候帶她出去經一經事,這裡,就全權託付給你了。”
凝香鄭重的點頭。
婉辭環顧四周,這裡雖只呆了幾個月,卻好像是自己另一個家。不知為何,竟有種感覺,三月後,恐怕她回不到這裡了。
輕輕搖了搖頭,她暗暗嘲笑自己,何時竟變成多心多疑的人了。“你下去吧,好生叫錦兒準備著。”
凝香得令離開,婉辭怔怔的出了好一會神,霜娥看出她的疲憊,問道:“小姐,要不要早些歇息。”
她搖了搖頭,才要回答,卻看到門口不知何時佇立一青衣身影。她忙起身,叩拜道:“參見皇上。”
蕭霽睿淡淡浮現笑意,轉瞬即逝。注視她淡靜清雅的面容,道:“朕想到會有許久聽不到你的曲子。”
婉辭笑了笑,問道:“皇上可有想聽的曲目。”
蕭霽睿淡淡搖頭道:“不拘什麼,由你做主。”
霜娥見狀識趣的退了回去,婉辭欲請他落座,他卻搖頭拒絕,負手而立,挺拔的身影似帶了夜色的寒氣,隔開所有有心的窺測。她沒有堅持,斂衽落坐。隨意的撥動琴絃,曲聲潺潺,散淡的調子輕易的融入夜色裡,遍尋不著。
他亦沉默,冷峻深沉的氣息淡淡的瀰漫,她專心撫琴,沒有瞧他,卻彷彿那身影已然靜駐腦海,悄無聲息。
一曲畢,屋裡卻仍是窒息的沉靜。婉辭再抬起頭,已看到他轉過身,幽黑的眸子裡有審視的意味。“出行的物品都置備齊全了?”
她不由點頭道:“謝皇上關心。”
他亦淡然點頭,目光瞥到那件水綠披風上,不由笑道:“內務府的人倒是會審時度勢,竟給你這般特別的待遇。”
婉辭站起身,看似隨意的笑道:“是針線局暄妍姑姑的針線出色。”
蕭霽睿微微挑眉,似笑非笑,似是對她猜到他的心思早有所料。“你倒是會安朕的心。”
婉辭一雙翦水明眸在笑意中分外明澈。“婉辭不過不想擔莫須有的罪責而已。”
“倘若給你選擇的自由,你可會一去不回?”他忽然問道,隨意至極的語氣偏偏是最不得隨意的問話。
婉辭一顫,寧定的注視他,半晌,搖頭輕道:“不會。”
“為何?”他似是不信。
“因為我不會有這樣的自由。”一入宮門深似海,她不會去奢求不可能的夢想。與其汲汲追逐想象,倒不如擺正心態做自己該做的事。
蕭霽睿眼底無波無瀾。“朕有時看不明白你。”
婉辭側過身,與他並肩而立,悠淡的笑停駐嘴角。“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翌日,婉辭站立在宮門口,看畫棟雕簷、瓊窗玉宮,心緒複雜無比。離開這無聲的戰場她本該高興,但內心的理智告訴自己,不過是踏入另一個沒有硝煙的對局,一樣的不得安心。
皇后倦怠的目光邁過眾人的身影,遙遙落在她身上,帶一抹信任的溫和,婉辭亦微笑以對。皇后這才和顏悅色道:“此次禮佛,非同以往,各位姐妹當齊心協力,誠心向佛,以慰太后之心。”
芳嬪似是悶哼了一聲,不以為然的撇撇嘴。沈沁如看在眼裡,並未加以指責,只淡淡道:“寺中不比宮裡,難免自由散漫。本宮若是聽到有人僭越規矩,待回到宮裡,必加倍責罰。”
眾嬪妃神情一凜,俱恭敬道:“嬪妾謹聽娘娘教誨。”
不多時,太后鳳攆已到。沈沁如向前一步,待恪純攙扶太后落轎,亦謙恭道:“母后,兒臣已派了宮裡針線、炭火、花苑等處拔尖的宮人一起隨行。”她轉向碧雲道,“太后娘娘素來菩薩心腸,你們要多用心,可不能讓太后在寺中有何不慣。若有要事儘快稟報,不可怠慢。”
太后故意板著臉孔,道:“你尚在病中,大清早的跑來絮叨這些做什麼,莫不是上哀家這,向哀家的人擺皇后的威嚴?”
沈沁如不由笑道:“兒臣謝母后掛念,這也是兒臣分內之事。”
恪純一旁嬌笑道:“皇后娘娘請放心,他們若是敢怠慢,不說太后娘娘生氣,我便是第一個忍不住的人,到時定會讓娘娘操心的。”
太后笑罵道:“皇后面前不許胡鬧。”她轉向皇后,嘴角微扯一絲捉摸不透的笑意,“把身子調養好了,這兒一切有你,哀家放心。”
沈沁如淡靜回道:“兒臣明白,母后,讓兒臣送你一程吧。”
太后搖頭道:“你身子還未大好,經不起折騰。”她轉而看向沈沁如的身後,問道,“毓妃來了麼?”
於冰豔越眾上前道:“不如讓臣妾陪太后娘娘一會吧,皇后娘娘連日忙碌出行的事,怕身體多有不適。”她嘴角維持著恰到好處的微笑,語聲也本分有禮。
太后展顏歡笑道:“正合哀家的意思,皇后先回宮裡歇息吧。”
沈沁如不好再堅持,只得福身道:“兒臣先行告退。”
浩浩蕩蕩的隊伍邁出宮城,婉辭xian開轎簾,貪婪的吸允外邊的氣息。雖是冰天雪地的寒,卻讓她分外親切也分外明淨。
曾經以為她終將與外邊的世界告別,未曾料到還能停留在熟悉的地方。雖然這並不會是愉快的行程,到底離開那不得見人的地方。
或許,在塵光大師的幫助下,能見到她的父親,那麼就算前面是龍潭虎穴,也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