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十一章 悵然意(上)

第十一章 悵然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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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悵然意(上)

夕陽的餘暉漸漸黯淡,茂盛的枝葉沉入淺淺的暮色裡,空氣中微透些許涼意。不知何時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的漫過雕瓦琉璃,雨絲如柱。注視其羽恬靜的睡容,沈沁如疲倦的半閤眼。

心緒一直沒有平靜過。

其羽的安危一直懸掛在心。她知道,這次不過是於冰豔小懲大戒的手段,並不會真要傷害其羽,但是一旦於冰豔登上後位,憑她一己之力卻沒有把握讓其羽平安快樂的成長。

倒是,太后的態度很值得深思。太后一向寵愛年幼的其羽,但寵愛畢竟是有底線的。其羽出事,太后把事情壓了下去,目的是維持後宮的平靜,這點她很明白,可臨走前那意味深長的話卻又不得不讓人心有所動。太后甚至要把其羽留在慈聖宮休養,雖然她以其羽年幼,會打擾太后清休靜養為由堅持帶其羽回宮,但這份寵愛足以讓認為之側目。

難道婉辭那丫頭真是料事如神?

心裡暗暗思量,沈沁如向挽綠施了個眼色,走出了內殿,挽綠緊跟其後。

沉默了許久後,沈沁如注視挽綠欲言又止的面龐,淡淡道:“現在只有我與你兩人,別人我或許不敢信任,但你、搖紅還有凝香是從王府就跟了我的,我相信你們疼其羽的心不會比我少,所以,我來問你要一個承諾。”

挽綠直挺挺的跪了下去,泣然道:“奴婢感激娘娘的信任,奴婢沒有照看好公主,奴婢甘願領罪。”

沈沁如扶起她,輕輕的搖了搖頭。“宮裡有些時候,有些伎倆讓人防不勝防,怪只怪當初我沒有好好警醒你們,才著了人家的道。這次的事情既然平息了,我不會追究任何人。但是,我要你向我保證,會用你的生命去守護其羽,不讓她再發生意外。”

挽綠慢慢止住抽泣,堅定的點了點頭,道:“娘娘肯原諒奴婢,又相信奴婢肯委以重任,奴婢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沈沁如長長的嘆了口氣。“今時不同往日,有你們這份忠心,我才能安心去做很多事。”

“娘娘,您應該稟告皇上,不能縱容於淑媛傷害公主,讓她逍遙法外。”挽綠鼓起勇氣說,想起當時的情況仍是後怕。

沈沁如勾起一絲冷笑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手裡沒有切實的證據,如今奈何不了她。她算定我一向與世無爭,只因我與穎貴人稍稍走近了些便以其羽相要挾,想要打擊本宮,本宮偏偏不遂她的願。”她轉頭問道,“今日穎貴人可曾派人來過?”

挽綠有些驚訝的回道:“回娘娘,穎貴人曾經差人送來一隻花環。”

沈沁如沉吟道:“花環?去拿過來讓我瞧瞧。”

看似平常無奇的花環,中間夾著一朵紫色的絹花。沈沁如翻來覆去的將花環打量再三,把絹花拆開。果不其然,絹花上繡著娟秀的詩句:“繁枝容易紛紛落,嫩蕊商量細細開。”

她淡淡的一笑,不動聲色的道:“你囑咐搖紅去趟鍾靈殿,替我謝過穎貴人,說她費心了,本宮自會好好照料公主,讓她也好好照顧自己的身子。”

“娘娘,現在已經很晚了,還讓搖紅去嗎?”挽綠疑惑道。

“去。”沈沁如微微抿脣,“而且一定要把我的話親自帶給穎貴人。”

“嫩蕊商量細細開。”

細細開是嗎?沈沁如輕輕一笑,將絹布投入火盆裡。的確,無論是貞妃還是於淑媛都急於早早分出高下,而一旦急躁就容易暴lou缺點。其羽的事情表面是她落了下風,不得不暫時避開於淑媛的鋒芒。但事實上,在權力的中心身上,某些細微的變化仍然不經意的發生了,風向勢必會發生讓人吃驚的轉變。

從今往後,戰局便再不是兩家天下了。

抬起頭,清冷的夜色自窗間細細密密的的漏出。貞妃心神不寧的望著窗外,白天的事自聽到便沒從心裡抹開,所謂兔死狐悲、物傷其類。其羽出事,她難免為祉容憂心。

哄了吵著要看望其羽的祉容睡去後,貞妃憂喜有加。喜的是祉容心地善良,雖非她所出,卻一直敬她愛她,對待兄弟姐妹也是關懷體貼,小小年紀卻已是氣度不凡;憂的是她們母女稟性淳良,沒有深厚的背景,所能依kao的惟有皇上。偏偏皇上此刻也需要倚仗於家,若是放任於淑媛下去,她的前景堪憂。

胡思亂想之際,沒有聽到背後沉重的腳步聲。“在想白天的事?”身後那熟悉渾厚的聲音驚擾她的思緒,她忙轉過身要行禮,卻被皇帝攔住。“沒有旁人,別總是拘束自己。”

貞妃綻開笑顏,道:“臣妾明白,臣妾以為皇上今日會去淨荷宮看望沈姐姐跟其羽,沒有預備著皇上會來。”

略略沉默了會,皇帝淡淡一笑,饒有深意的道:“朕暫時不能去看她。”

貞妃不解,瞧他面色卻又不敢問,只試探的道:“皇上,臣妾很害怕。”

皇帝微微皺了皺眉,不動聲色的道:“你放心,朕不去瞧她,正是為了你。在這宮裡,朕會把你的安危看得比任何人都重要,這是朕承諾過你的。”

貞妃稍稍安心,想起太后曖昧不明的態度,怯怯的問:“可是,今日之事明明是於淑媛想要傷害其羽。太后偏袒她,不追究她,我怕她將來氣焰更加咄咄逼人,我怕自己無力保護容兒啊。”

皇帝突然微微變了變臉色,口氣卻很淡然。“太后做事有她自己的深意,容兒跟其羽都是她的孫女,她都一般的疼愛,你的猜測和擔心都是多餘的。”

“可是皇上……”貞妃待要分辨,卻被皇帝擺手打斷:“朕有些乏了。”

貞妃黯然的點了點頭,道:“臣妾服侍皇上更衣。”

夜沉如水,窗外那滴滴答答的雨聲一聲聲敲在心上,雖是初夏的天氣卻生出涼意。貞妃輾轉反覆、夜不能寐,睜著眼,直到天空泛起魚肚白。

翌日卻是個極好的天氣,貞妃稟了皇帝說要去探望其羽,皇帝思索了一會,駁了她的請求,仍是囑咐她去太后那請安,陪太后說說話,沈修儀那裡暫不必理會。見他說的堅定,貞妃心裡略略酸楚。太后一貫瞧她不喜,她又生性拘謹,如今恪純常伴宮中,太后更是不大搭理她。她不敢跟皇帝說,只是幽幽的嘆氣。

到了慈聖宮,沈修儀因為其羽的傷勢,太后免了她的請安。貞妃略坐了坐,忐忑不安。太后鳳眼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容兒可好?”

貞妃回道:“回母后,容兒很好,昨晚堅持要去看望其羽,被臣妾攔下了。”

太后慢慢點了點頭,淡笑道:“容兒不愧是皇家的公主,哀家眼瞅著,有她過世的孃親幾分品格。你跟她說,就說哀家囑咐的,讓她好生學習,別去打擾她妹妹,她的這份心,哀家幫她記下了。”

貞妃低頭道:“是,臣妾明白了。”

心裡到底不能釋然。祉容三歲時就由她撫養,性格脾氣與她如出一轍。饒是太后誇讚容兒,卻也把她撇在外面,彷彿無論她怎麼做,都是與她無關的。

略略說了幾句,貞妃告退。太后也沒有留她,心中越發酸澀。待出了慈聖宮,烈日晒得仿似噴出火來,眼前的白光刺得眼生疼生疼。

這裡,本不是她該待的地方。

貞妃前腳離開,恪純也去請安,嚷著要去淨荷宮看其羽。

太后被她煩不過,搬出皇帝說:“皇帝日前如何囑咐你的?你就任著性子,也該為你身邊的丫頭們想一想,她們成日裡服侍你服侍的戰戰兢兢的,你饒不讓她們安生。”

恪純似扭股糖似的纏著太后,不依道:“太后,恪純就是為她們著想才討太后的示下,不然恪純就一個人溜出宮去了。”

太后不由得笑了,碧雲察言觀色,忙順水推舟的道:“太后,依奴婢看,皇上不準郡主出門是為了讓郡主安心靜養身子,要是郡主擔心三公主,吃不下、睡不著的話,身子養不好,皇上跟太后也都安不了心。”

“是啊是啊。”恪純趕忙附和道。

太后笑著颳了下她的小臉,道:“哀家奈何不了你,你做哀家的鳳攆出門,只得去沈修儀一處,看完就得回來,再不許去別處貪玩。”

恪純笑道:“恪純謹聽太后懿旨。”

“好玩吧。”恪純得意的顯擺。

其羽咯咯的笑著:“恩,好玩。”

恪純仰著頭,璀然笑道:“那麼你吹我抓,要是我把泡泡都抓住了,你就貼張字條,如果沒有的話就換我貼怎麼樣?!”

其羽連連點頭:“好啊,好啊。那麼多泡泡你怎麼可能抓的完麼,恪純姐姐這次一定會輸。”小臉在陽光的映照下紅撲撲的,分外可愛。

“小羽兒,還沒比就得意啊。”恪純輕點她額頭,說罷挽起袖子,笑道,“來吧!”

其羽把打通的竹枝浸入皁角水中,用力的一吹,霎時空中就出現了一排色彩斑斕的透明泡泡。忽而一陣風吹來,將泡泡吹散,四下飄落到空中。

“啊,哪裡來的風!”恪純跺腳,不得不在院子裡瘋跑起來。“桃子,桃子,快讓開,快讓開!”她指著端茶的宮女,“我的泡泡,我的泡泡呀!”一個箭步衝到她面前,猛的推開了她,揮手弄碎了將要落於茶杯的泡泡。“呼,好險。”

其羽指著快要落地的另一個泡泡大喊起來:“快落地快落地。”

“啊!”恪純立刻又衝向草地。站在一旁伺候的朵兒忙尖叫著跑開,“朵兒,朵兒,小心我的泡泡呀!哎呀,哎呀,左邊,左邊!”

其羽興奮的揮起了手,高興道:“恪純姐姐輸咯!貼字條,貼字條。”

恪純不依道:“不行不行,這樣我也太虧了,泡泡老往她們身上跑,你母妃吩咐的,不許她們離開你半步,這樣怎麼玩啊。”

其羽嘟著嘴,苦惱道:“那怎麼辦?”

恪純在她身邊坐下,也思考了起來:“啊,這樣好了,你吹3次泡泡,我跟她們一起抓!很公平吧?泡泡多,人也多,又不會違揹你母妃的旨意。”

其羽拍手笑道:“好、好,那我們快點開始呀。”

恪純指揮若定,學起她爺爺行軍打仗時的架勢,振振有詞的安排每個人的位置。“準備……開始!”

五彩繽紛的泡泡把整個院子攪成了一團,尖叫聲、笑聲、碎瓷聲,霎那間讓宮裡熱鬧了起來。

皇帝順著聲音走到了院門口,看向院中歡笑奔跑的紅色身影,不由lou出笑意。前幾日還痛苦不已的其羽臉上,此刻正笑得歡暢。她似乎總能讓旁人開心,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與她一起玩耍,分享彼此的快樂。

“柳兒,柳兒,快點,快點,最後一個啦,快啊!我們可不能輸。”恪純心急的喊著正跑向圍欄的柳兒。

柳兒沒能接住泡泡,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神情沮喪。

“唉,其羽,你貼吧。”恪純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乖乖受罰。其羽毫不客氣的將字條拍上她的額頭。她轉過身,向朵兒做了一個手勢,宮女們都默契的點了下頭。“準備……開始。”

皇帝會心一笑。

沈沁如不知何時靜靜的站在宮門口,眼前熟悉卻又陌生的神情這般生生的印在腦海裡,伴隨而來的是連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的心酸。時光彷彿就此凝固,她靜默許久,目光黯了黯,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