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七、反擊（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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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七、反擊（三）
於夫人看看奉直滿懷感激和若水乖巧恭順的樣子，心裡極為受用，她拉起若水的手：“其實你是個不錯的孩子，第一眼看見你我是蠻喜歡的，以前的事就不再提了，等淩氏過門滿一年，我就做主升你做了姨娘。並非我不辨黑白偏向淩氏，她的身份在哪擱著，我總要為侯府和奉直做打算，你可明白我的苦心？”
若水乖巧點點頭。
“你以後要小心侍侯公子和少奶奶，等有了孩子就好了，失去的那個別再想了，總是沒緣份。年紀輕輕的，別再提什麼做姑子的話了，難道做了姑子你爹孃心裡就痛快了？”
老夫人也抹著淚說：“傻孩子，夫人和你說掏心窩子的話，你就快應了吧！”
提起失去的孩子，若水真不知該悲還是該恨，她遲疑著說：“若水連累侯府和公子，害得老夫人和夫人不得安寧，更累及爹孃受辱，真的心灰意冷了！”
“你若做了姑子，你爹孃豈不是到死都不能瞑目？等升了姨娘再生子，我定派人給你爹孃去報喜，好讓他們心安，大家也好親眷往來，這才是真正的孝敬。堂堂侯府，雖是做妾，也不算辱沒，你爹孃會放心的。”
這次若水真的感動了，夫人.肯承認妾室的家人是親眷，是莫大的恩情了，沒有比和親人來往互通訊息更讓她開心的事，她感激地喊了一聲夫人，就要跪下磕頭。
於夫人按住她：“這孩子，剛說了就.見外！別忙著謝我，養好身子給奉直多生幾個孩子才是真正的感謝！到時也可讓你爹孃進京來看看你和孩子，骨肉分離，沒的讓人難過！”
話音剛落，奉直也撲通一聲跪.下：“謝謝娘體諒我和若水！得娘如此對待，奉直以後定當好好孝敬孃親！”
於夫人轉頭盯著他：“你可是真心謝娘？”
“孩兒還能欺騙娘！”
“那好，淩氏之事可願聽我安排？”
不待奉直言語，若水忙跪下說：“夫人處處為這個侯.府和你著想，公子還有什麼懷疑的？你若真的疼我，千萬不要置若水於水火之上！若水求你了，就聽從夫人的安排吧！”
奉直無可奈何地看著她，再看看孃親殷殷期盼的.目光，再看看祖母花白的頭髮和滿是皺紋的臉，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若真的休了凌意可，侯府就如同狂風暴雨中的小船，隨時都會面臨各種禍事，他真的能為若水一人害了整個侯府嗎？
他重重地朝她們磕頭：“祖母、娘！我答應你們，奉直.不能為了一時意氣害你們失去富貴安寧的生活。但也求祖母和娘以後要善待若水，無論當初是對是錯，也是兩個人做下的，如今她落個通房丫頭不說，連孩子也失了，還被我的嫡妻如此羞辱，讓奉直怎能不憐惜、不愧疚？”
老夫人心疼地.說：“快起來，別磕了！其實我們也憐惜雲丫頭呀！”
於夫人親自上前扶起他們：“都起來吧，我都說了以後要好好待雲丫頭，你就放心吧，經過此事，淩氏也暫時不敢再做手腳，等她回來，我一定好好懲誡一番。”
“孩子答應不休她，但也不會再理會她，我費盡心思處處顧全她的面子，晚上也大多歇在她屋裡，就是她暗地裡做些小動作也裝作不知，反倒縱容了她，可見她是不知好歹的，不值得孩兒如此待她！”
老夫人和夫人面面相覷，卻也無可奈何，只要奉直答應不休凌意可，以後再慢慢調解吧，夫妻哪有隔夜仇？何況淩氏這次做得太過了，為了羞辱雲氏，竟然不顧侯府和奉直的臉面，讓她嚐嚐被冷落的滋味也好，說不定能改改性。
於夫人沉吟一下說：“這樣也好，淩氏家世好，從小被捧著長大，有時做事難免張揚一些，就先晾晾她吧，以後再說。”
老夫人也點點頭：“你娘說的對，先晾晾她吧。你帶雲丫頭下去更衣歇息，好好安慰安慰她！”
奉直謝過和若水告辭欲走，於夫人叫住了他：“直兒，淩氏有錯，那幾個通房並無錯，不過身不由己受淩氏指使而已，你不要為難她們，象以前一樣對待吧，你若真疼雲丫頭，就不要讓你院裡的人都把她當仇人！”
奉直無奈地點點頭，帶著若水回了福意居，站在門口看到幾個字，氣不打一處來，當下就嚷著要換匾，若水苦苦相勸，這才做罷。
今日兩個主子都不在，琴音又做了管事，也沒人拘她們，仙兒和其他幾個通房正坐在花亭裡喝茶閒聊，暗自得意雲氏不知今日要被嘲笑到何種地步，忽見奉直拉著若水進來，若水仍是早上那身打扮，奉直臉色陰沉，而凌意可卻並未回來，頓時明白是怎麼回事，既不敢上前相迎，又不敢躲開，當下都愣在那裡。
奉直想到她們相幫著凌意可欺負若水，頓時怒火攻心，他不能拿凌意可奈何，就要好好收拾這幾個丫頭，也好警告她。
當下喝到：“都是死人呀！見到主子不知道過來侍侯，若不想待了明個就找牙子賣了！”
幾個嚇得慌忙上前，奉直一腳把佳人踹倒在地：“賤人！誰給你的膽子，竟敢把茶水潑在雲姑娘身上害她！我不過憐惜你姐倆自幼失怙、顛沛流離，所以才多憐惜些，誰知反倒慣著你們了！”
說完又要去踹仙兒，若水慌忙使勁拉住苦苦相求：“公子不可！姐妹們也是身不由己，不過聽從主子的吩咐而已，做奴才的本就不容易，你何苦為難她們！”
奉直想起仙兒總是老太太賞的，好歹要留幾分情面，娘又吩咐了不要太為難別人，讓若水處處樹敵，有的沒的都得罪了，受苦的還不是她？
只得恨恨地收住腳，罵道：“看在雲姑娘求情的面上，我就饒了你們，但是你們倆姐妹罰月錢半年，仙兒禁足一個月，以示懲罰！若再有犯，定當攆出去！”
只要奉直這會肯放過她們，這些懲罰都不算什麼，四個人慌忙跪下磕頭，佳人被踹倒在地上疼得半天起不來，也不敢造次，只好眼淚汪汪被姐姐扶起來磕頭，眼巴巴地看著奉直，渴望他的憐惜。
奉直卻不理他，直視琴音和書香：“我知道你家小姐最信賴你們，但凡做什麼定少不了你們倆出謀劃策，今日之事雖然揪不出你們的錯，但肯定出了不少壞主意！別說你們是凌府的陪嫁，既跟了我，就要守侯府的規矩，這次就饒了你們，若再被抓住定當攆出府去！”
琴音和書香嚇得忙磕頭，若水怯怯地說：“公子別再怪她們了！姐妹們也不容易，再說我又沒少一根毫毛的。”
奉直怒火更甚：“你們看看雲姑娘的衣服首飾，都是一起的姐妹，怎麼就能做出這樣的事？這段時間我薄待你們誰了？哪點對不起你們了？為什麼不好好相處過安生日子，偏要勾心鬥角害人，害死她你們就能扶了正嗎？
看他越說越氣，若水怕他氣壞身子，連忙使勁拉了回去關上院門，這才責備道：“公子想讓人人都厭了若水嗎？再說她們還不是聽少奶奶的，一昧責備她們做什麼？這件事不要再提了，你就省省事吧，再別讓人恨我了！”
虹兒聞聲出來，看到若水的裝束也驚呆了：“小姐！你怎麼穿這樣的衣服？昨天挑得那身呢？是誰這麼黑的心腸？這不是存心羞辱你嗎？”
若水搖搖頭：“別問了，事情已經過去了，公子剛剛消了氣，你就別提了，快讓小藍和小綠去燒熱水讓我洗洗換了衣服吧。”
去轉頭笑著說：“公子彆氣了，你買的那兩個丫頭果真不錯，清秀機靈、做事妥貼，我喜歡的很，別再想不愉快的事了，走吧，沐浴更衣後我給公子彈一曲！”
凌意可在瑞王府時就已知道奉直把若水接走了，頓時明白是姐姐搗的鬼，今天苦心策劃的一切，不但傷害不了不雲氏，反而陷自己於不仁不義之地，以後奉直再也不會相信她了，說不定還會夫妻反目。
天色晚了，於家並未派人來接，凌意可不安地坐馬車回家，也不知奉直會發作到何種地步？可是直到現在也沒見有人送來休書，事情總有迴轉的餘地，再慢慢說吧。
剛跨進大門，就有僕婦在一旁等著：“夫人吩咐了，請少奶奶回來後去她屋，說是有要事相商！”
一場責備是難免的，凌意可並不以為意，嫁過來這幾個月，她早已看出侯府在朝堂上並無多少實力，不過空有其名罷了，還不是要kao父親的權勢，她就算做過再過份，也不會受多大的責罰。
進得屋來，於夫人早已秉退下人獨自坐著，凌意可面上仍是溫柔而端莊的微笑，恭敬地跪下磕頭。
看著她波瀾不驚、面帶微笑的樣子，於夫人有些懈氣，難道凌意可真的不覺得自己做下的事有多過份？為了自己的醋意，竟然不顧侯府和奉直的臉面，這樣的女子真的會給侯府和奉直帶來好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