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九、釋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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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九、釋嫌
奉直一直抱著若水回到了偏院,凌意可也紆尊降貴跟了來,打量著窄小的院落和簡陋的陳設,更覺得若水不知好歹,兩人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上,她憑什麼和自己爭寵?
若肯百依百順,做低做賤,說不定還能賞她一口安穩飯吃,可是再看看若水雖然病中卻依然惹人憐愛的樣子,又暗下決心,這種女人在身邊,終會佔了奉直的心,就是再恭順低賤,也必要除了去。
若水被安置到**,奉直揭開裙子,心疼地看著她的膝蓋,吩咐立即取來傷藥,不放心別人,自己動手給她塗了藥這才坐下來歇息。
凌意可上前給他擦擦汗,吩咐丫頭打扇,又親切的對若水說:“妹妹可感到餓了?你還沒吃晚飯,想吃什麼我吩咐廚房去做?”
奉直這才恍然大悟,感激地說:“娘子細心,我都忘了她還沒吃飯!”
又體貼地對若水說:“你可什.麼想吃的東西?這就吩咐廚房去做!”
若水搖搖頭:“不用麻煩了,我也沒.有什麼胃口,喝口粥就行了!”
凌意可連忙吩咐仙兒:“你一向.細心,又和廚房的人熟悉些,去看看有什麼清淡可口的粥菜,傳過來!”
仙兒應了一聲下去,很快就和小丫頭提著食盒來.了,開啟一看,是溫熱的綠豆粥和幾樣精緻的小菜、麵點,若水點點頭謝過:“仙兒姐姐費心了,很合我胃口!”
凌意可吩咐擺好飯菜,怕奉直嫌她礙眼,忙告辭了.帶人退下。
看著她們都走了,奉直這才鬆了一口氣,連忙扶.若水起來吃飯。若水kao在他懷裡,嬌嗔地說:“少奶奶真是善解人意,她若在場,我總是奴才,怎好意思讓主子看著,自個坐下吃飯!”
“奴才”兩個字刺.的奉直心裡一痛,他攬緊若水:“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別多想了,快吃飯吧!”
若水推開他,撒嬌地說:“你滿身的酒氣,薰得我吃不下!虹兒還不打扇,扇扇你家公子的酒氣!”
奉直見她笑語嬌嗔如前,也不顧虹兒在場,在她面上親了一下,深深地看著她:“你若一直這樣多好?你放心,以後我要處處為你考慮,真的不再讓你受傷害!”
若水抱住他的脖子,把頭埋在他的肩窩裡:“是若水不好,總是自己照顧不了自己,給你和少奶奶添麻煩。本來今晚好好的喜宴,公子可要得四個美貌伶俐的小丫頭,晚上一併收了,這等豔福神仙也羨慕,偏偏讓我給攪合了。若水這會正怕著,不知公子心裡有多恨我!”
奉直抬起她的頭,看著她含酸拈醋、巧笑嬌嗔的樣子,又愛又恨,咬牙切齒地笑罵道:“好哇好哇!我還道你身子不爽利,心疼得什麼似的,當瓷人一般護著,誰知這等牙尖嘴利,看來精神還好,經得起折騰,我今個就好好轄治轄治,讓你知道為夫的利害!”
說完就連拖帶抱地緊緊壓倒在榻上,對著紅脣狠狠的吸吮下去,虹兒早羞得掩上門跑了。
若水被吻得氣喘吁吁,顏若桃花,她掙扎著推開奉直,笑罵道:“我怎麼不知公子何時變得如此沒臉沒皮,當著虹兒的面就要用強。那兩姐妹還真厲害,一夜之間把公子變成了色中餓鬼不說,還愛折個並蒂花!原先我見的那個謙謙君子呢?”
聊聊數語解開了奉直的心病,自從早上被若水撞破他和那兩姐妹的荒唐事後,他總覺得在若水面前羞愧得抬不起頭來,若不聽聞她突然暈倒,恐怕不知什麼時侯才有勇氣見她,現在一下子釋然了,原來他的若水是如此的善解人意,任何人的諒解都沒有她的重要。
看著若水在他的身下釵鈿倒橫、衣衫半開、媚眼迷離的樣子,且嬌且嗔,風情萬種,奉直情潮洶湧,把輕薄的衣衫一寸一寸地拉下去,玲瓏香酥的身軀一點點呈現在面前,奉直深深吸了一口氣,如痴如狂,百般掠奪。
直到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奉直才心滿意足地放開她整妝用飯,兩人緊挨著坐下,若水又羞又恨地擰了他一把:“真是沒臉沒皮的,大白天的也不避人!還說疼惜我的身子,一直把人家餓到現在!”
兩人前嫌盡釋,奉直哈哈大笑,親手盛了一碗粥:“好好好,罰小生與娘子餵飯!”
終於又笑又鬧的吃完了飯,看著虹兒收拾了食盒提下去,若水笑盈盈地看著奉直:“公子可想起那首‘妝罷低聲問夫婿,畫眉深淺入時無’的詩句?”
奉直不解:“知道,怎麼了?”
若水以袖掩脣,半含酸地笑著:“奴婢覺得不如改成‘飯後低聲問夫婿,新人可比舊人嬌’!”
奉直恨恨地盯著她如花的笑顏:“死丫頭!長精神了!看來我還沒轄治夠,這次定叫你求饒不可!”
若水嚇得連忙逃開:“我求饒!我求饒!公子就別跟奴婢計較了!”
奉直拉住她狠狠地親了幾下,聽見虹兒的腳步聲才鬆了手,警告著:“再牙尖嘴利的,我定要狠狠地轄治轄治!”
若水仍然不肯饒他,壞笑著說:“恐怕公子轄治不過來呢!轄治了若水,還有仙兒,轄治了仙兒,還有紅顏和佳人……”
奉直恨得牙齒癢癢,直撓得若水連聲求饒方才罷休,虹兒在門外聽見他們無拘無束地笑鬧,悲喜交加,淚流滿面,他們終於又象回到京城以前那般情濃意洽、歡言笑語了。
一直陪若水到深夜,奉直才幫著虹兒一起替她洗浴了安置到**,然後坐在床邊看著她不語。
若水明白他的意思,知道他張不開口,嘆了一口氣說:“公子還是回去吧,別讓我再招人嫌了!”
奉直抓住她的手,深深地看著他:“是我考慮不周,只知道我越看重你,別人就不敢招惹你,卻忘了她們明裡對你好,卻暗裡卻會使手段,你這麼一個單純的人,怎麼應付得過來?每次我一離開,你就要受傷害,讓我不得不懷疑這院裡的人。你放心,我知道以後該怎麼做!”
若水淚光盈盈:“若水太笨,總以為世上的人都和我一樣簡單,以後我定會處處小心。”
奉直搖搖頭:“不是你小心不小心的問題,是我對你的好讓別人嫌棄你,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只有讓你泯然眾人,才會讓別人少些算計你的心思。”
“若水從來不敢跟任何人爭,不敢跟任何人比。雖然做了通房丫頭,也沒臉給家中去信,但我已經跟了公子,只求一生平平安安地呆在公子身邊,生下我們的孩子,哪怕只是庶子也心滿意足了,希望少奶奶和姐妹們能容若水有口飯吃,做奴做婢若水亦無怨言!”
通房和奴婢兩個字深深刺激了奉直,他難過而無奈地垂下頭:“我當初承諾你的一切,沒有一樣能做到,不但不能給你嫡妻的名份,讓你連正經的妾室都做不上,還說給你的家人去信報平安,讓我怎麼說得出口”?
又抬起頭,堅定地看著若水:“你放心,等一年滿了,我定會讓你做正經的姨娘,誰也攔不住我,到時我一定派碌兒去你家送信,求得你父母的諒解,好讓你與家人通音訊。”
若水欣慰地點點頭:“能得你如此相待,我就是死了也心甘情願。我以後儘量小心,將養好身子,不再讓你擔心!”
奉直期期艾艾地看著她:“如果我以後為了做樣子,面上對待別人和對你一樣,你會生我的氣嗎?”
若水深情而難過地看著他:“我知道你是為我好,讓別人不忌恨我,就是對我最好的保護。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只有別人有恨我的心,總是想法子對付我,到時我吃了虧,恐怕還抓不住她們的把柄,這樣做最好。若水明白你的心,不會心生怨恨的。”
奉直無奈地說:“我今日才知道,凌二小姐原是一個表面賢良的狠角兒,細一思量,早上的事完全是她一手策劃的,如果她心善一點的,怎能為了爭寵置我於如此難堪之地,害你我差點反目?等你受不了發作出來,又揪出你的四宗罪,老太太那邊不用問也定是她透lou的,而她則裡外做盡好人,把你放在這樣的女人手裡,我怎麼放心?所以只能讓她不再妒忌你!”
若水難過地說:“其實也不能怪少奶奶,她是正經的嫡妻,出身又好,公子的前途還要kao她孃家,萬不可為若水同她反目。再說我只是一個通房,有哪個嫡妻能容下一個奴婢佔了丈夫的心?她也是太看重你而已。”
“這屋裡的女人,只有你是個最單純善良的,怎麼鬥得過她們?你放心,我以後定不讓別人妒忌你!我這會就去陪伴我的嫡妻,以後斷不會讓她們再挑你的不是,就是老夫人和夫人也挑不了你的錯!”
若水點點頭,依依不捨地要送他,奉直按住她:“沒有外人在場,不要拘俗禮,買的兩個丫頭明天就可過來服侍。你好好歇息吧,明白我的心思就行!”
說完吩咐虹兒小心侍侯,轉身走了。
看著他走了,院門吱呀一聲關上,若水忍不住淚如泉湧。最單純善良的女子?如果還象以前,她能活得下去嗎?
曾經那般純淨無瑕、那般如痴如醉的愛,如今卻百般揣摩、曲意承歡,甚至為了求得平安,不得不利用他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