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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任教授第一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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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任教授第一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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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正文——————————————我不得不承認朱澤戩提醒得很及時,下午是我們到嶽麓書院的第一堂正式的課,專業必修古代文學課,任教授主講。

另外上課前我們還要把本系相關選課單提交上去。

中午鬧騰了那麼久,我幾乎忘了下午還要去上課。

我這樣繁體字認不全,也基本上不太會寫的半文盲,上文學課,抄筆記就是一件非常吃力痛苦的事情。

我原本打算帶清水薰一起去,給他本子幫我抄筆記,可是現在的情況,他受傷了,我怎麼忍心勞動他?難道我只能課後死皮賴臉從朱澤戩那裡騙來筆記再慢慢補麼?我滿腦子事情,手卻無意識地仍然停留在清水薰的脊背上。

我隱約感覺手下的身體突然緊繃,略有些顫抖。

我這才意識到,清水薰已經醒過來了,他也許認為我正要對他作什麼不軌的事情,就算他自己很不樂意他仍然什麼也不說沒有半分反抗,默默忍受著我的荼毒,溫順得像一隻家貓。

我忽然想起,有人對我說過,每一隻家貓的心裡都住著一隻老虎。

此時此刻清水薰的心裡又在想什麼呢?我柔聲問道:“阿薰,你是不是醒了?”清水薰輕聲回答道:“是的。

主人需要怎樣的服務呢?”我難過又倔強地糾正道:“叫我阿炫。”

“阿炫。”

他儘管叫著我的名字,語氣中的恭敬和疏離仍然十分明顯。

我恍惚問道:“現在你心中想什麼呢?說實話好不好?”清水薰的身體一僵,而後慢慢放鬆下來,他維持著趴伏的姿勢,小心翼翼說道:“阿炫,只要你命令,我都能夠做到的,我會努力配合的。

只是剛才真的很痛,已經超過了我能忍受的極限。

下一次可不可以稍微輕一點,能讓我維持清醒,才不會掃了你的性質。”

他以為我有暴力傾向麼?他以為我只當他是一件發洩的物品麼?我顫聲問道:“你以為我當你是什麼?”清水薰用一種條件反射式的語氣機械地回答道:“貢人只是主人的一件會說話的物品,僅此而已。”

“這是你自己的想法麼?”他繼續用那種標準的波瀾不驚的虔誠恭敬的口吻回答:“貢人不需要有自己的想法。”

我的手猛然從他的身上收回。

他的話彷彿驚心一劍,刺穿了我的胸膛,劍上寒氣陰森,說不出的冷。

他從來不曾相信,我是真的想對他好麼?他太怕受到傷害,所以才會拒絕別人的關懷麼?如他所說,我和朱澤戩只不過是心血**玩弄一下他的情感而已。

我從地上拾起他的衣物,放到他身邊。

我站遠了一步,靠在我自己的書桌旁,勉強穩住身形。

我深深吸了幾口氣,才幽幽說道:“阿薰,穿上衣服吧。

一會兒能不能陪我一起去上課呢?”清水薰什麼也沒有說,什麼也沒有問,按照我的要求穿好衣物,站起身,維持著標準的姿勢。

我問他:“傷還痛麼?”“有一點,不過不礙事的。”

他很誠實地回答。

“真的不礙事麼?”他淡淡解釋道:“在德川家接受貢人訓練的時候,有一門課程是關於耐力的培養。

維持常規標準站姿或者跪姿,我可以堅持三十六個時辰不吃不喝一動不動。

如果達不到這樣的標準,過程中稍有鬆懈,動一下或者少一個時辰就會接受十下鞭刑,受刑後只能休息一天就必須繼續訓練。

我只捱過不到一百鞭就通過了考試。”

真是變態的訓練啊。

我心中暗暗把德川家祖宗十八代全都問候了一遍,這才想起來清水薰的親生父親不正是德川家現任家主麼?我腦子一團混亂,想說些安慰他的話,又怕對他毫無作用,反而引起其他誤會。

究竟該怎麼做才是對的呢?我毫無概念。

這時朱澤戩衣冠楚楚拿著書包走了出來,他輕鬆說道:“阿炫,上課時間快到了,咱們早點去教室吧?還可以向別的同學打聽一下選課的事情。”

我應了一聲,胡亂抓起課本塞入書包,正要把書包挎在自己肩上,清水薰卻主動上前,接過了我手裡的書包。

我不撒手,堅持自己拿。

我怎麼能夠欺負一個傷患為我揹包?清水薰也不放手,爭執了幾個來回,他不得不小聲提醒道:“阿炫,我只是想提醒你,你裝錯書了。”

朱澤戩大笑道:“哈哈!阿炫,這才是你的風格啊,太可愛了。

如果一直都是這個樣子,那該多好?”被朱澤戩嘲笑也就罷了,我一低頭看到小白狗也滾在窩裡一副笑到岔氣的樣子,我頓時感到自尊心嚴重受到傷害。

還好清水薰很認真地為我重新裝好了書本和文具,恭敬有禮緘口不言,彷彿剛才什麼也沒有發生。

到了教室,我提議坐到後排,朱澤戩沒有反對。

大多數同學都是任教授的崇拜者,拼命往前擠,後排相當空曠。

我拿出本子遞給清水薰,小聲懇求道:“阿薰,你坐我邊上吧。

一會兒上課幫我抄筆記好不好?”清水薰望了一眼朱澤戩,見他沒有阻攔,就接過了本子,卻並不坐下,而是站在我們的座位邊的走道上。

我說道:“阿薰,你站著太顯眼了,萬一後面還有同學坐著,會遮擋他們的視線。”

清水薰沒有說話,迅速改成了跪坐的姿勢,就在我身旁的走道,跪得挺直,手裡捧著紙筆,態度恭謹。

我正想再次強調我要求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朱澤戩卻小聲在我耳邊提醒道:“阿炫,不要表現得太特殊。

沒有校方批准允許,貢人是不能使用陪讀區以外的桌椅的,我可不想被人投訴招惹麻煩。”

我嘟囔道:“這都是什麼爛規矩?太沒人性了吧?”朱澤戩不以為然道:“你也好不到哪裡去吧?居然這麼懶,讓清水薰幫你抄筆記。”

我忍了忍,想著一會兒下課我就去申請特許令,以後能讓清水薰名正言順坐著上課。

我這樣想著,朱澤戩已經到教室前部繞了一圈回來,看上去有些收穫。

朱澤戩對我說道:“我打聽了一下別的同學選的課程,確定了比較好過的科目,你看一下,有沒有你特別不喜歡的,我再調整。”

他說著把選課單遞給我。

其實每種科目對我來說都很有難度,我索性不再浪費時間改來改去,爽快地按照他選的科目填好了自己的選課單。

他又掏出經濟系的選課單,寫好了科目,我也依樣抄好。

朱澤戩忽然問道:“這些科目是不是對你而言都一樣?你自己沒有偏好麼?”我誠懇道:“沒錯,都差不多。

我只喜歡好過的,當然能夠不上課不考試更好。”

朱澤戩無奈道:“你還真不是一般的懶。

你不會想以後的作業都讓清水薰幫你做吧?”我喜道:“這是個好主意。”

朱澤戩被我打敗了,徹底無語。

上課前幾分鐘班長陸泓茗收走了我們的本系選課單。

隨著上課鈴聲響起,任教授捧著書本講義,飄然進入教室。

她的一舉一動都非常優雅,面上帶著溫和迷人的笑容。

我想如果我是男人,一定會因為她的笑容神魂顛倒。

可惜任教授在看到我這邊的時候,臉上笑容依舊,目光卻陡然一寒。

我被她看得直發毛,隱約感覺她的第一課,恐怕不容易應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