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urney 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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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urney 70

Journey 70-19

那之後，我們的餐具洗了很久。我不知道在獨處的期間，那對父子說過多少話又談了些什麼，所聽清的就只有獄寺先生冷不丁冒出的一句“洗完了沒”。

你怎麼老愛在我洗碗的時候催我呢？

“嗯……”我一邊擦乾雙手，一邊同碧安琪小姐一前一後走出了廚房。

“洗完了就回去吧。”原本站在廚房外的獄寺先生跟了上來，波瀾不驚地說道。

回去？你不覺得這兩個字有點諷刺麼？這兒就是你該“回”的地方。

“伯父呢？”我頭也不回地來到客廳，發現廳裡空無一人。

“睡了。”身後傳來了獄寺先生簡潔明瞭的回答。

“睡了？”我不禁有些詫異，猛然轉身注視著青年的眼眸——剛巧他的姐姐也正意外地瞅著他。

難道他父親放棄了這千載難逢的機會？

“我說你……”豈料獄寺先生沒有理會我驚訝的目光，而是動了動身子面向碧安琪小姐，“那個人身體不好，你為什麼……還讓他準備那麼多菜？”話音剛落，青年便迅速轉移了視線。

還是沒法盯著那張臉看太久麼……

“是父親堅持要親自下廚的。”碧安琪小姐平靜地直視著他的弟弟，“說這點算什麼，即使做一頓再豐盛的飯菜，也難以彌補二十二年的空白。”

這話……正中靶心了。

我默不作聲地旁觀著事態的發展。

“我這二十二年並不是空白的。”獄寺先生忽然邁開步伐，與碧安琪小姐擦身而過，卻又停下腳步，微微扭頭，“就這樣轉告父親。”

“……”碧安琪小姐跟著側過身，一言不發地望著弟弟的背影。

“喂，走了。”他增大了脖子轉動的角度，張嘴扔來這麼

一句——我沒理解錯的話，應該是給我的。

“這、就走了啊？”我遲遲沒有跨出步子。

“你還想留在這裡過夜啊？”獄寺先生這就轉了回來，為的是當面吐我一句槽。

不是我想在這兒過夜，是我想讓你留下啊同學……

話雖如此，人家當兒子的都發話了，我這外人自然不可能死乞白賴地待著不走，因此我向碧安琪小姐道了別，然後快步跟上了她的弟弟。

Journey 70-20

出了門，一陣陣冷風直往衣服裡鑽，讓我不禁有了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幸好這回我穿得多，我不怕。

於是我下意識地看向前方的背影，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這次父子間的故事就算完了？那不就意味著我得……為自己今日的行為付出代價了？

正一邊前行一邊思忖的我，看到獄寺先生冷不丁停下了腳步。

“你叫車了沒？”他轉過身問道。

“誒？”我怔了怔，馬上反應了過來。

“你……”八成是從我的表情中讀出了端倪，獄寺先生無奈地望天加搖頭，“義大利跟你們中國、跟日本都不一樣，計程車是需要預約的，大街上攔不到！”他義正詞嚴地盯著我，“你不知道嗎？！”

“知道……不過……忘了……”我小聲嘟囔著，移開了視線。

“這下要怎麼回去啊？！”獄寺先生嗔怪的責問迅速砸來。

“……”聽他這麼一吼，一個念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佔據了我的腦海，“其實……你只要就著現在的方向，原路返回即可。”

事情還沒結束，還沒有結束！我仍然可以保持先前的架勢氣勢強勢，撇開一切顧慮勇往直前，將青年送回父親的懷抱！

至於道歉之類的，稍

後再議。

“你今天……”

“我今天確實‘膽大妄為’。”望著獄寺先生即將發作的樣子，我乾脆搶先一步自行招供，“但撇開‘會得罪你’這一點不談，我認為我有這麼做的理由。”

“你沒什麼得罪我的。”或許是我的坦白令對方頗感意外，他沉默了幾秒後，竟然從寬處理了。

“哦，是麼……”

沒什麼得罪你的？那你還對我吹鬍子瞪眼。

“那麼，我們回去吧。”我指了指身後。

“得寸進尺了是吧？”獄寺先生稍顯緩和的臉色又糟糕起來。

還說我沒得罪你……騙人吧你。

“吶，為什麼你能心安理得地住在波維諾，卻不敢在自家待著呢？”我很快鎮定下來，一臉正經地注視著他的眼睛，可遠遠的，卻看不清，“這不是很奇怪麼？”見他一言不發，我補充道。

“……”他依舊不出聲。

“反正眼下回不了波維諾，總不見得走著去。”故作無辜的我微微聳了聳肩。

“你還好意思說！還不是怪你叫個車有去無回！”獄寺先生總算是開口了，雖然語氣衝了點。

“那你不是也沒想起來嗎？”我不甘示弱，有理講理，沒理扯淡，“虧你還是半個義大利人……”我扭頭眯眼，特意降低了音量。

“我……”一時間，獄寺先生愣是被我一句嘀咕給整得啞口無言。

“總之，聰明如獄寺先生，應該知道哪個才是最佳方案。”將視線重新移至青年的臉龐，我採取了“打一個巴掌給一顆糖吃”的策略，“何況你父親已經睡了，你不必有什麼顧慮。”

“誰有顧慮了？”有氣沒地撒的獄寺先生逮著一個駁一個。

“沒顧慮那就走唄。”我若無其事地轉身，率先邁開了步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