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黑暗裡，有隻眼睛看著你(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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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黑暗裡，有隻眼睛看著你(32)
那一年，趙子雄剛剛警校畢業不久，分配到盤龍山地區刑警隊，帶他的老師是一個有著豐富經驗的老刑警——李文忠，他這個老師為人和藹，和同齡的同志們關係都很好，對待年輕人又是很熱心，所以大家給他起了個外號“老好人”，更多的時候直接叫他老李。
趙子雄在學校是個優秀的學生，畢業時的綜合成績位列全校前三位，所以剛到這個小警隊時，他認為自己有充分的實力可以自傲，正是這種想法使他漸漸在警隊孤立起來，他剛開始來的那份自信就這樣消失殆盡了。
就在這個時候，老李來到了他的身邊，所說是師傅，但他卻沒有任何師傅的架子，而是更多的時間在和趙子雄聊天談心，說說家庭，談談工作，問問心情，甚至在一些工作上面的問題反而要問趙子雄，讓他幫自己解決，很快趙子雄工作的熱情又回來了，不過，他還是有點看不起老李，認為老李之所以在警隊中，完全是因為他有一個好的人緣而已，論能力，還不如一個剛出警校的學生呢！可是，很快趙子雄就發覺自己的想法是錯誤的！
在趙子雄來到警隊的第二年秋天，盤龍山區的一個小村裡發生了一起縱火案，在打麥場停放的5000多公斤的麥子被燒的一乾二淨！
當時，警隊就要調派人手過去調查，趙子雄自告奮勇，他一直希望有一次可以自己大顯身手的機會，這一次，他認為機會來了，隊裡考慮了一下，同意了，不過需要老李跟他去，雖然這點讓趙子雄很不高興，但想到平時很“蔫”的老李，趙子雄倒是不怕被搶功，因為他認為老李根本就是陪襯。
到了現場，趙子雄的高興勁兒一點都沒有了，因為當地人沒有保護意思，再加上當時救火潑水，現場凌亂不堪，這跟在警校裡學到的情況根本就不相同，他左看看右望望，沒有找到一點線索。再加上，當地的村民都認識老李，七嘴八舌的圍著老李說著自己的想法，根本沒有把趙子雄放在眼裡。於是，沒過多久，趙子雄就放棄了勘查，氣鼓鼓的在一邊聽著老李和大家的談話，不過這些雜亂的講述反而更加讓趙子雄摸不到頭腦，他真沒有想到，第一次“獨立”出現場，就碰到這麼一個難題。
天有點冷，老李和大家談完以後，看了看一旁的趙子雄，沒有說什麼，開始自己勘察現場，尋找線索，他把現場的腳印一個一個的記錄下來，然後在到案發現場的周圍查對，做的極其細心，一絲不苟。終於，老李在太陽即將下山的時候在，距離案發現場十多米處外圍現場找到了一個突破口，這裡有兩個足跡，與其他的存在著微妙的不同。
趙子雄上前看了那兩個腳印半天，也沒有看出一個所以然來，不過就是老李透過這個腳印抓到了縱火犯。
事後，趙子雄問老李怎麼判斷出來的，老李給了他一個解釋，趙子雄真正感覺到破案的完美。
“我第一看到這兩個腳印，我就知道這是縱火犯留下的，為什麼呢？這兩個足跡看上去是扭動的，扭動意味著什麼呢？就是表明這個人在用力，用力拋東西，想想，當時在現場很多足跡都是為了救火，所以腳印多出現在附近，而這個足跡在外圍，還是在用力拋東西，所以我們就基本可以斷定這個人是縱火犯了。然後，我看這個腳印的紋路，很整齊，在這個小山村裡大家穿的多是自己家裡縫的布鞋，鞋底一般都不規則，而這個腳印就表明他是一個經常到市裡的人，所以穿著買來的鞋，另外這兩個足跡在附近多呈現外八字，所以也可以基本認定為男性，這樣透過刑偵裡的知識，這個人應該在1.80左右的身高，年紀在40歲左右，身體微胖，這樣在村子裡這樣的一個人就很容易鎖定了。”
透過這次案件，趙子雄第一次開始佩服老李，從那以後，只要老李出現的地方總能看到他的身影，趙子雄的思維已經轉變了，他決定做一個本本分分的徒弟。
又是一年的初夏，趙子雄和老李負責一起惡性殺人案，作案的凶手手段極其殘忍，他殺人以後有一個習慣的行為，就是用刀把死者的臉割爛刮花，然後棄屍荒野，這個案子因為太過恐怖，在當時的政策環境下，很快在社會輿論上被掩藏起來，知道事情的人並不多。不過，在公安系統內部，他們則要承擔更多的壓力，因為上面已經讓他們限期破案，命令很是嚴厲！
老李和趙子雄承擔了重要的勘察工作，這時候的趙子雄已經把老李的偵破祕訣牢牢記在心裡，就是：仔細，仔細，在仔細！很快，他們就發現了線索，凶手的作案現場往往就在盤龍山上，但老李他們很奇怪，凶手如何把受害者帶到盤龍山上的呢，那時候，盤龍山沒有開發，就是荒山一座，再加上黑龍潭的傳說，平時根本沒有人會去。
為此，他們兩個決定在山上貓上一段，功夫不負有心人，在山上風餐露宿了近一個月後，他們終於發現了凶手的蹤跡，沒有時間叫增援，他們連夜跟蹤而去。
至今，趙子雄還記得那個夜晚，天空中一輪圓月把山路照的很清楚，就連在他們前方30米逃竄凶手的衣服都看的出來是普通的工作服，老李斷定他就是在盤龍地區工作的工人，應該是電廠的工人，因為那工作服太乾淨了，和在煤礦工作的差距太大了。
就這樣，追了近兩個小時後，凶手在黑龍潭附近，一閃身，消失了。他和老李在附近找了半天，才看到，在茂盛的草從裡有一個狹窄的通道，看罷，趙子雄就要衝進去，老李卻一把拉住了他，“你找死呢？裡面就是黑龍潭，你忘了，黑龍潭晚上是不讓進去的！”。
哦，對了，當地的傳說中，黑龍潭絕對是一個禁區，很多當地的傳聞中，黑龍潭是不允許晚上進入的，因為晚上會有黑龍索命的，不過趙子雄並不相信。
“那些都是傳說而已，咱們在警隊待這麼長時間了，什麼時候碰到過這樣的案子？”
老李點點頭，若有所思，不過最後還是同意了趙子雄的意見，“好吧，追這個兔崽子也不容易，他能進去，我們也能進去，好了，我打先，你跟著。”
說罷，他把趙子雄拉到身後，身子一轉，進入了通道之中，趙子雄沒有辦法，只好跟在身後。
通道並不長，很快他們就進到了裡面，趙子雄回頭一看，原來這個通道，是由兩邊的峭壁碰撞後在底部形成的，在外面看不出來，在裡面看去頗是驚險，似乎兩邊的峭壁隨時可以合攏一般。
他們接著前行，不久就看到黑龍潭，因為在月光的照耀下，靜靜的黑龍潭閃爍著漂亮的光芒，似乎就是一整塊玉一般。
“我們在黑龍潭的西岸，看這樣子，好像到對岸不是很容易，他應該就在這裡，聽我的，你後退一些，守住出口位置，我把他挖出來。”，這次老李開始命令趙子雄，語氣很嚴肅，“絕對不能讓他再跑了，已經4條人命了，雖然訊息封鎖了，但案子我們必須解決了！”
趙子雄知道，只有碰到真正嚴重的情況，老李才會有這樣的語氣，雖有些不滿，但並不辯解，後退到洞口附近，但目光一直沒有離開老李的身影。
老李繼續向前走著，突然他伏下了身體，趙子雄的心裡一緊，但接著只見老李又站了起來，好像還扶起一個人來。趙子雄分析應該是那個凶手，不過為什麼他會倒在地上，就在他打算過去幫忙的時候，意外發生了，那個人突然從老李的身上掙脫開來，再次向黑龍潭的方向跑去，而老李卻像很疲勞的樣子，身子歪歪扭扭的似乎要倒下。糟了，趙子雄心裡大叫，一定是老李中招了，他再也忍不住，向老李跑了過去。
“站住，你給我回去，小心，有毒！”，老李倒下的最後一句話是這麼說的。
趙子雄環顧四周，不知什麼時候，黑龍潭的西岸已經籠罩在一片藍色的霧氣之中，只是在靠近潭邊的地方更加濃烈而已，他也開始發現空氣中有股奇怪的氣味，接著他的身體也開始變的癱軟起來，意識也開始有些模糊起來。不行，我一定要把老李救出來，我不能自己跑出去，我們是搭檔。這些還未想清楚，眼前一黑，他摔倒在地上，朦朧中，他聽到有個人在嘶吼：我們還會回來的……
趙子雄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醫院裡，原來，第二天去給他們送食品的小馬在黑龍潭外的通道口處發現了他，應該是當他摔倒在地的時候，由於在地面毒霧較少，他的求生意識支撐他爬出了黑龍潭，但老李和那個凶手卻發現死在了黑龍潭的潭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