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2.初戀令人頭暈目眩

2.初戀令人頭暈目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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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初戀令人頭暈目眩

在說“很甜”這個字眼的時候,他猛然間回想起自己的初戀。但他忍住了,沒有哭出聲來,沒有流出淚來,只是他感到心在柔軟的疼痛,他去了趟洗手間,有意清洗了面龐,然後折回到座位上,他注意到小孩子正在吃他給的糖果,他感到很高興,因為他知道自己用糖果換來了別人的快樂,他現在就是要自己能夠像一個孩子那麼單純,只要能夠得到糖果,就會高興一整天。

但他低估了快樂。快樂是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而變得過高的,就像現在的程寺滔,他不會因為得到一整袋糖果而高興一整天,也不會因為有種類繁多的玩具和點心而興奮一整晚,現在他想要的就是有愛情的環繞。最大的原因是,他很孤獨,他不想再這麼孤獨下去。

剛剛結束一段感情,他就想投入另一段感情。但有人說,愛情在別處,他希望別處能夠有他的愛情,所以他決絕的選擇了離開,即使姥姥極力的反對。一個人會為什麼那樣需索愛情呢?對於程斯滔來說,他已經受夠了孤獨,孤獨像是個巨大的蛀蟲,在蠶食著他的內心,他害怕內心虛空的連空氣都沒有的感覺。

程斯滔的離開是唐突而飛速的,前天晚上他還一如從前地在廚房裡給姥姥打下手,次日就購買了遠行的火車票。在火車上,找不到認識的人,他感到孤立無援,就和孩子尋樂。孩子是單純但可愛的。他留意到他沒有沾染上丁點的世俗,覺得他像是一片沒有被汙染過的水,更像是可可西里那塊土地上的一片水窪,乾淨到沒有遭受任何人的踐踏,所以他喜歡和他逗樂,甚至孩子大方地把他揹包裡的電動小汽車拿出來,放在桌子上推來推去,還硬要程斯滔和他一同玩。

他沒有推脫,而是跟隨著他一起推,小小的火車在桌面上緩慢的滾動,發出“沙沙沙”細小的響動,這不禁讓他想起了兒童時期的自己,那些甜蜜的記憶又一次浮現眼前……此刻他很開心,發自內心的開心,這是他失戀以來,第一次這麼開心地玩。看著孩子紅潤的臉蛋,他就無比的羨慕。但最讓他羨慕的是,孩子可以毫不保留地把童貞表露出來,但他,已然長成了大人,他必須去揹負生活的擔子,而不能像彼得??潘那樣,永遠地長不大。

一邊滾動著火車,一邊對孩子的母親說,孩子的想法是簡單的。他們的願望是很容易得到滿足的,只要你給他一點好處,他就會高興一整天。所以說,孩子的世界是一個完美的國度,那裡即使是個用沙石堆砌起來的城堡,他們也會為此而著迷。那裡即使只有簡單的食物,也會是一個充滿魔力的國界。可成人的世界太繁雜,說不清道不明。

孩子的母親沉思了片刻,然後問,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他攤開雙手,聳了聳肩,說,如果我要能夠有安逸的生活,我就不會這麼一路漂泊。

可我對你是怎樣湊齊旅途的費用非常感興趣?小孩的母親很好奇,沒有放棄追問。

他面無表情的說,寫字。他不想別人把自己和作家這個頭銜靠攏,而又不想讓別人把自己和無所事事的落拓青年聯想到一塊。所以說,簡潔的兩個字——寫字,就能概括他的職業。

孩子的母親錯認為他是靠幫別人抄寫書稿度日的,因為在武昌,這種職業是非常頻繁的,賺得的費用也還不少,所以她問,那你的生活會很枯燥的吧?

如果一個在熱戀中的男人也會感到枯燥,那麼寫作會是一件讓人頭痛的事情。

那你為什麼沒有帶上你的女朋友遠行呢,你這是不是去出差?

這麼一說,他發現他的心尖銳的痛了一下,淚水一下子湧了出來。他轉過頭去,突然想起了和她待在一起的快樂日子,那些愉快的畫面無數次的浮現到他的腦海裡。

過了一會兒,孩子的媽媽飽含歉意的說,真對不起。

緊接著問,你失戀了?一語即中。

他平靜了一下氣息,淡然的說,這和你沒有關係。他現在迫切的想把自己失戀的情緒傾倒出去。他要換個環境,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讓那些傷感的思緒煙消雲散。

現在很多人都失戀,沒關係的。不過像你這麼專一的人,現在已經很少了。這句話剛說出口,她就覺得有些後悔了,因為這樣會再次把他帶到憂傷的境地。

他扭轉過頭,看著窗外,沉吟著不願說話。

雨水開始噼啪激烈地敲打窗玻璃,水氣中的村莊是迷濛的。

孩子母親沉思了片刻,說,其實我也曾經被失戀困惑了很久。

他感到很意外,轉過頭去,上下打量了孩子的母親,他的穿著極其的普通,一件領口有花邊的淡藍色T恤,下身是亞麻布的褲子,發行是土氣的羊角辮,他注意到了這些,很普通,更多的時候,他覺得戀愛是時髦的一種奢侈品,但他沒有想到,一個婦女身上也有愛情故事。他本以為,愛情是他們年輕人的專利,但他沒有反應過來,這個婦女也曾年輕過。所以說,每個人都得跨過愛情這道門檻。

這時,狹長的綠色鐵皮火車早已開出站臺,穿越城鎮,穿越原野,朝著遠方沉重的夢想默默的挺進,偶爾耳邊會有風與玻璃撞擊摩擦發出的呼嘯聲音。他趴在桌子上,早已預計好了這次出行的路線。路線是一路北上,第一站是準備在北京停留一段時間,如果不適應的話,他要去哈爾濱,要不然去漠河。

漠河是住在南方城市的孩子最嚮往的聖地,那靠近中國的最北端,很多生活必需品在那裡是買不到的。可以說,與世間隔絕。當然他有想過在那裡蓋一間房子,但他只是從電視上知道那裡不適應生活。

他真的不知道除了愛情還有什麼可以支撐他,或許有人會設想到親情,但是在程寺滔的心中,他的親人早已進入了“墓地”——在滔滔十五歲那年,母親就丟棄下父親跟著一個澳大利亞男人私奔了,而母親離開不久,父親也找了新的小情人,從他們離開後,程寺滔就被寄放在姥姥家,每個月父親就寄送些生活費給姥姥,而時間久了,父親就把他和姥姥的生活給徹底淡忘了。

有一段時間,他非常仇恨父親,覺得這世間的人都是冷血動物。他開始自閉,不見任何人。後來是姥姥用真情感化了他,讓他慢慢的轉變過來,讓他對世間充滿了熱情。

因為是硬坐的車票,要這樣整整煎熬十幾個鐘頭,所以難免讓人頭痛欲裂。半夜,滿滿的車廂裡,絕大多數乘客都已經入睡,就連身邊的母子倆也不知什麼時候睡著了。

而他,從夢魘中不自覺地醒來。

他跨過母子的身體,不留神驚醒了熟睡的母親,她警覺地環顧了周圍。發黃的臉上有一種莫名的悸動。緊接著又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