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2 無處釋放的青春貳拾捌2

2 無處釋放的青春貳拾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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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無處釋放的青春貳拾捌2

無處釋放的青春(全本) 2.無處釋放的青春貳拾捌(2)

“老爺爺,你該說你陪稅務所的人喝酒誤了。”我在旁邊小聲提醒。老年人健忘,我知道。況且我還端著他泡的苦丁茶。

“習慣了。”他提開煙桿,臉上排滿乾巴巴的皺紋。我看不出陽光在老人眼裡是哪種顏色,總之,說這話時,他眼巴巴望著滿大路的陽光,就像望他曾經的人一樣。

“申辯幾句也好嘛。”我又說,“您真是冤枉呀!”

“申辯?我們結婚五十五年了。申辯什麼?你這小子!”老人回過頭,臉上的皺紋竟然綻出彎彎笑容。

“過去申辯得太多,還剩什麼好申辯的?”他好像對“申辯”這個詞特感興趣。

後來他又告訴我說,做女人也真可憐。年輕時纏著把好聽的話都聽完了。老年來一句也聽不到,若他再年輕五十歲,他一定要換另外一種方式戀愛。再年輕五十歲,換什麼方式呢?在車上,我一直在捉摸,你要是沒心思畫畫,不妨也想想。

夜間小心些。別忘了給吊蘭澆水。紋竹用不著管,水多了反而要死。

我下星期我一定回來。

你的雨桓

脫了上衣正要入睡,卻聽到外邊隱約傳來悽慘的哀叫聲。

推開窗子,沒錯,果然是有人在哀叫。我連忙拉開燈披上衣跑去廂房叫媽媽。電視白晃晃演著戲,母親已經歪在沙上睡著了。

我搖醒她:“媽,快醒來,外邊有人喊,喊得陰風慘慘的呢。”

“人家喊兩三年了喲。”母親揉揉眼哈欠著說,“是那個小永子,你忘了?他瘋了你不曉得。”小永子?我的腦袋轟地炸開了。那個面板白白的,書包裡總是揹著爆炒得黃錚錚的玉米花的小永子?我聽見毛骨悚然的哀叫聲夾雜著已往的歲月慢慢滾過我頭頂上的夜空。

我們貢鎮是昆明市郊外一個零星地散落著幾十戶人家的自然村,一條大觀河把村子分為東西兩處,我家住在鎮東,永子家住在鎮西。我十四歲那年全村連我、只有三個初中學生,永子是三人中最有出息的。老師們都說,貢鎮出不出大學生就只有看永子的了。他好像也知道自己的使命似的,數學題做得幾乎不會錯。每天放學一路上打打鬧鬧回家,本來是最帶勁的事,可他從沒參加過,文文靜靜的,女孩子一樣。初中畢業他順利考進昆明市區的第八高中,而我落選下來。領回成績單那天,我和他坐在回家的半路上,就著八字洞的井水醮餅乾吃。他有一句沒一句的開導我,今年不行明年再來。樹怕翻根人怕寒心。要是母親不病,他才不讀師範。開學那天,全村人都送他到進縣城的馬路邊。我卻不好意思去,一個人跑去沙溝捅黃鱔。

第二年我在昆明市區二中念高中時,他來找過我一次。我們正在上體育課,大家都忙,只聽他說他母親恐怕不行了。借我的腳踏車回趟家。他妹妹在城裡給人家做保姆,也回去。他穿著白的解放鞋白的牛仔褲,臉也白生生的,像雨,靜悄悄的那類。那時我的家境還好,借車給他,還硬塞給他二十元錢。2004年我考進重慶的西南大學,而他分配在我們貢鎮好端端教著書。我一年難得回兩次家,恍惚聽人說他犯了這樣那樣的病。沒想竟然到了這種地步。

母親說:“我好像跟你講過嘛。他還教什麼書。每天晚上都要這樣喊十多遍。去年回家你沒聽見?去年下半年他還經常走到河邊來玩。天氣好,看見女人過路,他常常不吭不響跟在人家屁股後面。只是病得乾淨,不動手動腳的。衣服也穿得嚴實。外地人看不出他是瘋子。”說著母親跟我來到院牆邊。

“什麼瘋不瘋子,這是輕微精神病。現在城裡人犯這勞什子病的多著呢。”我對母親直截了當地叫瘋子有些不快。

“你見過幾個這樣的瘋子?你不在家說給你也是白說。永子他妹妹香兒在重慶打工學得不三不四的,去年回家瘋顛顛跑到觀音洞拜菩薩,衝撞了觀音老母,差一點沒被全村人亂棒打死。這不,報應在永子身上了。要聽,你一個人聽,我是要休息了。”母親也不高興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