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一百九十一章 “黃袍加身”(八)

第一百九十一章 “黃袍加身”(八)


失婚前夫:女人,算你狠 嚴師戲逃妻:不良導師 天涯同行 我拿婚姻賭明天 睡服鮮妻:這個男主太禽獸 夜伴三更鬼敲門 tf與xo之戀愛進行吧 校花姐姐愛上我 老男孩們的電競夢

第一百九十一章 “黃袍加身”(八)

雖說對許新生聽聞“靖難軍”先鋒部隊暫停推進後的反應覺得有些意外,可回到自己住處,躺在**仔細一思量,王峰對此也就釋然了。說起來,這許新生儘管有些勢利,可總的來說,還是個很重袍澤情誼的漢子——這從他對“神機軍”右軍一眾兵將的表現就可見一斑。他加入“神機軍”已有數年,不要說其現在掌管的“神機軍”右軍五千兵馬都是可互託性命的好弟兄,就連城下正與其拼個你死我活的“神機軍”左軍主力部曲中,也有不少曾經與其一起摸爬滾打、經歷風雨的袍澤。按照當初的計劃,許新生只要堅守兩三天甚至更短的時間,錢遠山、穆特爾所部就可以抵達開封,並以最快的速度制服趙匡胤。那樣的話,“神機軍”左右兩軍雖也不免會有些許損傷,但絕對不會傷到“神機軍”的元氣,還是能為許新生所接受的。可如今,自己卻告訴他“靖難軍”先鋒部隊不僅在距離開封城僅僅八十里的地方止步不前,而且還要“坐山觀虎鬥”,只等著開封城內外的後周禁軍精銳拼得你死我活、兩敗俱傷後,再大軍壓境,坐收漁人之利,也難怪對方會有如此反應。

不過,釋然歸釋然,許新生的這些情況王峰還是有責任向委員會進行彙報的。因此,第二天晚間,王峰便將前一晚與許新生的交談以及當天許新生在城頭上的作戰表現等相關情況寫成密信,經由“暗羽”開封分堂轉交至“隱園”情報中心,再透過電臺傳送到北平軍節度府,並最終呈遞於委員會諸位委員手中。好在,對於王峰能夠釋然的事情,委員會的幾位委員自然也不會耿耿於懷。更何況,從當天許新生防守封丘門的表現來看,其依然在拼死守城,並未因為前一天晚上的事情而有所變化。因此,委員會一方面傳訊息給王峰,要其好生安撫許新生,另一方面卻維持原有命令,讓錢遠山、穆特爾所部繼續在陳橋驛以北三十里處駐紮。

如果說在強攻開封的最初幾天,趙匡胤心裡還有些不踏實,擔心各地藩鎮節度響應後周朝廷的勤王旨意,率兵前來支援。那麼,隨著戰事發展,發現不但自己最為忌憚的北平軍如當初所約定的那般毫無動靜外,其他藩鎮節度也同樣作壁上觀,絲毫沒有為朝廷出力、為官家解憂的意思後,他那顆原本還有些惴惴的心終於安定了下來,開始一心一意的指揮奪城之戰。

再加上顯德九年陰曆三月初十那場針對韓通的刺殺儘管由於一夥突如其來、不明身份的武功高手的出現而功虧一簀,沒能取了對方的性命,且參與刺殺的十來名“飛燕堂”探子沒有一人能活著回來。可憑藉其中兩名探子臨死之前拼盡全力用當年張永德透過關係私下從軍器監搞到的短火槍打中了韓通的那絕命一擊,還是重創了對方。若不是韓通身著重甲,此番必然已經成了槍下之鬼。饒是如此,巨大的衝擊力也令韓通受了極重的內傷。據探子打探回來的訊息,京城名醫和太醫署的太醫在給韓通診治之後,都覺得其傷情很重、很棘手。就算自己醫術高明,對方也是身強體健,想要完全恢復過來至少也得一個來月兩個月的時間,期間是不用指望其能夠很好的排程兵馬、如之前那般親臨戰場保衛開封城了。

而且,也正是這最後一擊使用了短火槍,故而在擊傷韓通的同時,還取得了對本方非常有利的意外收穫——柴周朝廷因此事對“神機軍”右軍這支開封城內唯一使用火器的人馬起了疑心。雖然由於大敵當前,柴周朝廷不敢將身為守城主力的“神機軍”右軍換防下來進行整肅,也不敢對在該軍具有極高威望、當下又正負責在一線指揮堅守趙匡胤叛軍重點進攻的封丘門的許新生撤換掉,可暗地裡的一些小動作和掣肘行為卻是少不了的。從韓通遇刺後的第三天起,朝廷便以火藥貯存距離外城城牆過近、有被城外炮火引燃的危險為名,將原本存放於“神機軍”右軍大營的大量火藥以及備用火槍、火炮、弩炮等裝備轉運到了內城。而後再根據作戰可能的需求量,每日早、午各向城頭輸送一次,進行補充。這樣的做法對於每日都要經歷激烈城池攻防戰、消耗大量彈藥的“神機軍”右軍來說顯然是極其不利的。畢竟,誰也不能預料當天戰鬥的激烈程度,而內城往外運送彈藥卻又是寧少毋多。於是,在之後的戰鬥中,“神機軍”右軍不止一次出現過彈藥不足,以至將士們不得不拿起傳統武器裝備去和敵軍肉搏作戰的情形。如此一來,該軍的傷亡也就不可避免的增加了。至顯德九年陰曆三月十七傍晚時為止,“神機軍”右軍及配屬其作戰的“神機軍”左軍的兩個火槍營和攻城重炮營的傷亡人數已經超過三千,接近其總兵力的一半。

這一系列的好訊息自然令趙匡胤信心大增,對開封城更是勢在必得。

趙匡胤那邊自信滿滿,許新生這邊卻是既不滿又無奈。其雖然多次上書朝廷要求改變這種對“神機軍”右軍的限制與掣肘,可每次遞上去的奏章均如石沉大海一般,沒有得到任何迴音。“靖難軍”前鋒部隊在開封八十里外停滯不前、後周朝廷對自己又是如此的猜忌與防範、韓通遇刺後城內守軍士氣的低落、趙匡胤叛軍每日的進攻又是一次比一次猛烈,面對這種困難重重、壓力巨大的處境,令許新生是心力交悴、精疲力竭、難以支撐。若不是身後有王峰及其麾下那一千“飛龍軍”精銳特種兵、若不是對大功告成後錦繡前程的憧憬、若不是自知已經與城外的趙匡胤勢不兩立,只怕其早就放棄抵抗、開城投降了。

顯德九年陰曆三月十八凌晨,雖然經過一夜休息,但被巨大的壓力搞得身心疲憊的許新生卻是精神極差、臉色難看。他從寢帳中出來步入中軍大帳的後帳,有氣無力的與已經開始吃早餐的王峰草草打了個招呼,便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看著桌上的飯食發呆,根本沒有去動筷子。

坐在許新生對面的王峰自然知道其食慾不振的原因,所以也沒有刻意去規勸,而是一邊津津有味的吃著手裡的那塊麵餅,一邊看似非常隨意的說道:“昨晚‘隱園’的知微哥哥派人送來訊息,五哥和二十六哥所率‘靖難軍’主力昨日傍晚時分已經抵達陳橋驛以北三十里處,與十一哥和老三十五所率先鋒部隊順利會師。如果不出意外,今日一早,合兵一處的‘靖難軍’便會全軍揮師南下,將趙匡胤那廝和他的那些同黨一網打盡。五哥還特意讓小弟捎話給許兄,希望許兄站好最後一班崗,堅守至‘靖難軍’將趙匡胤叛軍合圍的那一刻。只要許兄您能保證開封城不失,便是平滅趙匡胤的第一功臣。待日後咱們大功告成,五哥和穿越團隊眾兄弟絕不會忘記許兄您的功勞,必會還您一個似錦前程、世代榮華。”

王峰說完這番話後,便不再言語,而是繼續專心吃飯。坐在他對面的許新生卻如同被電流擊中一般,全身抽搐了一下,而後猛的抬起頭表情非常複雜的看著王峰,半晌無言。

過了好一會兒,情緒漸漸穩定下來的許新生才長出一口氣,嘆息一聲,一邊開始吃早餐,一邊對王峰說道:“守住開封城兄弟我自然是責無旁貸。只是,如今後周朝廷對我‘神機軍’猜忌防範之心頗重,不但武器彈藥每日限量供應,而且還時不時以防止趙匡胤偷襲為名,將我手下人馬抽調到開封城其他方向去守備,搞得原本就人手不足的‘神機軍’右軍在作戰時兵力更是捉襟見肘。昨日,朝廷又下令,調兩個火槍營去城西協防,以至今日兄弟手頭可用之兵只剩下不足兩千之數。以兩千彈藥不足、疲憊不堪的兵馬對抗趙匡胤通常近萬人規模的進攻,形勢可以說是非常不樂觀。故此,還望王兄弟你能在城頭形勢危急時出手相幫,以保城門不失。”

王峰聞言連連擺手,說道:“許兄放心,小弟此來開封為的便是確保趙匡胤那廝進不得城。不用許兄您說,小弟也必會時刻關注城上情況,隨時準備助許兄您一臂之力。”

說完,王峰從懷中掏出一支訊號槍,交到許新生手中,解釋道:“這支訊號槍還請許兄收好,一旦城頭上情況危急,便開槍示警。到時候,不但小弟我會立即帶人上城支援,而且城外的‘靖難軍’看到訊號彈後也會馬上加鞭,以最快的速度衝到開封城下來解圍。”

隨著將那支可救自己於危急的訊號槍揣入自己懷中,許新生十餘天來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心中有了底,再不似之前那般因為對自己的未來難以把握而惴惴不安。

顯德九年陰曆三月十八清早,趙匡胤再次率軍於開封城外列陣,新一輪的進攻即將開始。儘管之前十餘天的強攻令自家損失了兩萬餘兵馬,可己方給城內守軍造成的損失也不在少數。據城內“飛燕堂”設法傳遞出來的訊息顯示,城內守軍這段時間減員亦超過萬人。而且,由於韓通遇刺、“神機軍”又被朝廷猜忌,如今城內守軍士氣普遍低落,守城時的頑強程度較開戰之初已然弱了許多。特別是自己當面之敵的“神機軍”右軍,更是折損近半,士氣低迷,只怕很難再抵擋住自己新一輪的強攻。此外,己方所剩糧草也已然不多,雖派出了幾路兵馬去周邊徵糧,但倉促之間想要獲得足夠數萬大軍所需的糧草絕非易事,開封之戰還當速戰速決才好。因此,原本已經連續幾天沒有親臨攻城現場的趙匡胤決定今日親自指揮,不攻破封丘門勢不收兵。

卯時初,隨著趙匡胤一聲令下,原本沉寂的開封城內外頓時槍炮齊鳴、殺聲震天,新一輪城池攻防戰就此打響。

兵力不足、士氣低落、身心俱疲,面對上萬叛軍對封丘門的重點進攻,城頭上的“神機軍”右軍一開始便顯得有些力不從心、落於下風。臨近午時,隨著彈藥漸漸告磬,“神機軍”右軍的劣勢也就越來越明顯,防守開始出現漏洞。

辰時正,叛軍突破封丘門西側防線,數百敵兵先是成功登城,並驅散了用盡彈藥、只能與對方肉搏作戰的“神機軍”一部,佔據了一段近百步的城牆。隨後,這數百敵兵便分成兩路,一路原地防守,掩護後繼部隊登城,另一路則繼續向兩側衝殺,擴大突破口。與此同時,城上城下的叛軍齊聲高喊“城已破,城已破”,以打擊守軍士氣、動搖守軍意志。

至辰時末,隨著登城的叛軍人數越來越多,整個封丘門防線都開始動搖。城下的趙匡胤見狀不由得心中欣喜萬分,他一面命後續部隊加緊登城、擴大戰果,一面命中軍擂起戰鼓,為己方兵將壯聲勢、鼓士氣。而在城頭督戰的許新生,眼見已經打光了彈藥的“神機軍”右軍兵士揮舞著自己並不熟練的大刀、長矛,在叛軍的衝殺下苦苦支撐、節節後退,便知今日自家已難以為繼。於是,他一面命自己身邊那十名來自“狼牙營”的親衛開槍阻擊已經衝到近前的敵軍,一面從懷中掏出王峰交給他的那支訊號槍,槍口向上,扣動了扳機。

隨著一發紅色訊號彈騰空而起,早就在城內不遠處待命,且已經換回“飛龍軍”戰鬥裝束、緊握鋼槍的“南下先遣團”千餘精銳特種兵士,立即在王峰的帶領下有如猛虎下山一般衝了上去。封丘門城頭頓時槍聲大作,那些還沒來得及為成功登城而高興的叛軍兵將被迎面而來的密集彈雨成片成片的掃倒,剛剛開啟的突破口亦在轉瞬之間被對手封閉。

突如其來的變故令原本以為自己勝券在握的趙匡胤在憤怒的同時亦很是不解。因為按照其根據“飛燕堂”傳來的有關“神機軍”右軍每日彈藥補給量所做的計算,城頭上的“神機軍”右軍手中彈藥應該已經告磬,不可能再保持現在這種射擊密度。更何況,以趙匡胤對“神機軍”火槍兵的瞭解,就算“神機軍”右軍彈藥充足,以城上那區區一千五百火槍兵,也不可能達到現在這種連綿不絕、幾乎沒有任何間斷的射擊密度。

就在趙匡胤不明就裡,打算尋幾名城頭上敗退下來的兵將仔細詢問一番時,戰場形勢再次發生變化。隨著一聲聲尖銳的嘯叫聲自空中傳來,一顆顆炮彈落入距離自己中軍所在位置不遠處的炮兵陣地之上,並轟然炸響。而就炮彈的落彈密度與爆炸威力來看,也絕不是城內“神機軍”裝備的霹靂炮或者弩炮所能達到的。

種種變故、種種異常表現,令趙匡胤心中頓生不祥的預感。他顧不得自己可能被對方炮火擊中的危險,當即催馬上前,來到自家中軍陣列最前端,舉起手中的單筒望遠鏡,向著城頭方向仔細觀瞧。

結果卻正應了那句“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的俗話。只見城頭之上那些與自己交戰十餘日、滿身硝煙戰火的“神機軍”右軍兵士已然沒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隊隊身著樣式奇異、顏色花花綠綠的裝束、手持與“神機軍”標準裝備迥異的火器、精神抖擻、士氣高昂的精悍戰士。

儘管已經多年未見,但只一眼趙匡胤便認出對方身上所穿的服裝與自己當年在山海關所見的北平軍所轄“飛龍軍”的制式作戰服一模一樣,而城頭上那種可以連續射擊的火槍更是隻有“飛龍軍”才裝備的犀利火器。換言之,就在自己即將破城、即將成就“大業”的時候,那支自己一直認為不會南下、不會阻礙自己成就“大業”的北平軍卻突然發難、橫插一刀,硬生生將勝利從自己手中奪了過去——雖說城上的“飛龍軍”人數不過千餘,可既然其能派來一千人幫助柴周朝廷守城,自然也可以派一萬人甚至十萬人來將自己一口吞掉。

一念及此,趙匡胤不由得驚懼不已、冷汗涔涔。他一面下令大軍停止攻城、暫時收兵回營,並派出大量探馬偵騎對周邊五十里範圍內進行詳細打探;一面命親兵去召張飛來見自己,打算就北平軍是否已經南下的情況問個清楚明白。

結果,張飛及其一眾親信手下已經人走帳空、不知去向。而前去打探開封城周邊情況的偵騎卻給他送來了三條對其來說不啻為晴天霹靂的訊息:一,開封城北二十里外發現一支打著“靖難軍”旗號、人數約為兩萬的兵馬,正在急速向開封馳來,估計中午便可抵達城下;二,東西兩側各有一支五千人左右、打著“靖難軍”旗號的騎兵部隊正快速移動,似有從兩翼包抄自家大營的意圖;三,開封城北五十里的陳橋驛發現一支同樣打著“靖難軍”旗號,但遠比前面那幾支兵馬龐大得多,人數只怕要在十萬以上的另一支大軍亦正在向開封城緩緩行來,估計最遲傍晚時分便會與本軍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