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_第八十一章 戰建康（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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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_第八十一章 戰建康（7）
王操之得令，將水字軍以五隊五百人為一陣，每排十人，前方十排頂起大盾踏橋頭，中間中間三十派均為盾箭手，後方二十排均為長槍兵，可見劉牢之對陣型的安排還頗費了一片苦心的。
與此同時岸和船的雷霆車開始嚴陣以待，隨時準備打擊前來阻擊的敵軍。
眾人瞪大眼睛，觀察敵軍動靜，出乎意料的是，北府軍先頭方陣過橋逾半，對方陣中都是靜悄悄的，等到第一方陣堪堪踏北橋頭之時，忽然對方陣營中傳來一片大譁聲。
緊接著，對方工事後面湧出不計其數的布衣百姓，他們被身後的刀劍長槍驅趕著，往橋頭湧來，看去數量足有數萬人。
“卑鄙。”司馬臺怒罵道，很明顯對方是在利用無辜百姓作為肉盾讓北府軍士兵無法射出弩箭，而桓溫軍一萬多名弓箭手便夾雜其中，或跟在這些活動的肉盾後面，向北府軍渡橋部隊展開攻擊。
早知道桓溫會驅趕百姓協助守城，但是卻沒想到對方竟然將百姓當做送死的肉盾，這種行徑簡直惡劣至極。
稍一猶豫間，那數萬百姓便已經哭天喊地的被趕橋北河岸，夾雜在百姓中的桓溫軍弓箭手立刻展開攻擊，將踏北岸的第一梯隊五百名士兵團滅；第二梯隊五百人剛剛到達橋北部，迎面便被箭雨澆透，雖有大盾阻擋，但是瞬間兩百多人倒在血泊中。
王操之氣的怒吼，飛馬馳到韓暮面前道：“大帥，怎麼辦？”
司馬臺的腦子裡如沸騰的開水下翻騰，兩個詞在腦子裡下翻滾不休，“少造殺孽！”他父親溫柔的話語猶在耳邊；“婦人之仁！”另一個嚴厲的聲音從心頭響起，司馬臺一個個冷戰清醒過來，看著橋，第二批五百人的渡河部隊已經團滅，僅僅幾息之間，一千北府軍士兵便命喪橋頭。
司馬臺看著眾將的神情，忽然有一種位者必須承擔的這種責任感，到此時他才明白，原來有些事需要留罵名，哪怕是清君側殺桓溫這樣的好事，也必然會對普通百姓造成傷害。
“便由我來背這個罵名，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司馬臺暗道。
“孫無終聽令。”
“末將在！”
“百姓雖無辜，
但是此兩萬百姓的苦難將會換來我大晉三千萬百姓的平安日子，他們也算是值了，再者因為貪生怕死便受敵脅從，本有資敵通敵之嫌，所以本帥下令……”司馬臺大聲喝道。
周圍鴉雀無聲，眾將都屏息凝神聽著韓暮的話語，都知道後面那一句話一出口將會背多少罵名，將會對極為愛惜羽毛的韓暮的名聲有多大的損害，所有的將領此刻對韓暮不僅僅是以前的崇拜，尊敬，此刻起，他們忽然覺得韓暮簡直就是一尊鋼鐵戰神。
“射擊，從今日起，所有阻擋北府軍前進步伐的任何人，都將受到嚴厲的打擊。”司馬臺怒吼道。
孫無終一聲大喝：“雷霆營準備，目標：北岸敵軍，自由攻擊，放！”
“嗡嗡嗡”百餘隻雷霆箭支貼著地面兩尺掠過河面，像索命的毒蛇在人群中游走起來，距離太近了，弩箭的勁道實在太強，對面的人數也太多了，這些弩箭造成的殺傷已經到了恐怖的地步。
人群就像秋天收割的稻草一茬茬、一排排的倒下，漫天飛舞的血霧和殘肢斷臂便如噴泉般沿著雷霆弩箭的行進路線一路飈飛空中在落到人群中，砸在此刻還是幸運的周圍人的身，臉。
只一輪射擊，帶走了三千多條大好的生命。
司馬臺看著對岸的慘狀，眼角溢位淚來，轉頭不忍再看。
謝玄策馬衝橋頭，示意孫無終暫停射擊，大聲朝正哭爹喊娘胡亂奔逃的百姓喊道：“父老鄉親們，我北府軍大帥仁厚，知道你們受桓溫所迫，不得不來阻擋我北府軍的前進步伐；所以，大帥命爾等速速退避，莫要再受敵所脅，你們也看到了，敢於阻擋北府軍前進步伐的一切東西都將被摧毀，現在給你們一炷香時間，你們速速逃離，再敢往橋頭行進一步，立殺無赦！”
謝玄聲如洪鐘，在橋頭回蕩，附近胡亂喊叫的百姓們也能聽清他的聲音，於是安靜下來私下裡將話傳開，有人大喊道：“將軍大人吶，我們退後也是死啊，那些人說了，只要退後一步，便弓箭伺候。”
謝玄高喊道：“父老鄉親們，你們若想保住性命便請聽我的，所有人沿著河岸朝兩邊跑，遠離此地五里，將你們中間的敵軍統統揪出來宰殺掉，莫要被他們渾
水摸魚，從現在開始，計時開始，切記，只有一炷香的時間。”
謝玄話音剛落，百姓群中數十隻羽箭朝謝玄便是一頓亂射，夾雜在百姓中間的桓溫軍為數不少，他們一聽謝玄的這個辦法馬便會將他們暴露出來，此時已經顧不得隱藏了。
謝玄揮起長劍將羽箭一一擊落，手指向射箭的地方喝道：“把他們揪出來。”
周圍的百姓一擁而，將這幾十名士兵掀翻在地拳打腳踢。
“大家別打，哎吆，***，北府軍視你們如草芥，你們還幫他們，啊……”被揍計程車兵們大喊大叫，不一會便被活活打死，無聲無息了。
“呸！要不是你們用刀劍逼著我們來送死，北府軍怎麼會殺我們？罪魁禍首便是你們這幫殺了皇的逆賊。”人群還是不解恨，繼續朝屍體亂踹亂罵。
謝玄高叫道：“時間不多了，快跑，越遠越好。”
百姓們呼啦一下往兩邊跑去，順著河岸一路狂奔；夾雜在其中的桓溫士兵雖揮刀斬殺阻止，但是數千名夾雜在其中計程車兵不一會便淹沒在逃命的洪流中，有計程車兵見機頗快，丟下弓箭刀槍，脫下盔甲裝備混在人群中一路逃命而去。
百姓們剛剛朝兩邊分開，躲在百姓後面的一萬弓箭手便如被扒開了褲子的少女，暴露在北府軍雷霆車面前一覽無餘；剛開始還在射箭阻止百姓逃散的桓溫士兵們忽然發現數百隻雷霆弩箭帶著奪命的風雷聲劈頭蓋臉的射來，趕忙轉身便逃。
孫無終快速下令，雷霆車在弓箭手逃出射程之外的短短時間裡連續射出了三輪，將兩千多名弓箭手的性命帶走，這才停止了怒吼。
為防敵軍再生毒計，劉牢之改變渡橋順序，三千騎射手率先衝過河岸，騎射手在前結陣守住陣腳，後面步兵跟，源源不斷開往對岸，一個時辰之後，北岸已經集結了劉牢之的水字軍兩萬人馬，孫無終的雷霆營一百架戰車，以及謝玄的一萬騎兵，後續部隊尚在源源跟。
直至巳時三刻，所有橋南北府軍均渡過朱雀橋，整個朱雀橋北從鹽市到御道至太社太廟之間偌大的廣場，雙方屯兵十餘萬在這片狹窄的方圓五里的地域中，戰馬不斷地刨著四蹄，打著響鼻，士兵們緊咬嘴脣，握緊武器，等待那催命戰鼓想起，便要投入這最終的決戰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