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五十章 兄弟與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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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_第五十章 兄弟與姐弟
趙鈺離開了。
拂袖而去後的第三天，招呼沒打一個，也沒讓人通知一聲，甚至他的人沒有再跨入將軍府半步，直接從軍營出發，隨行隊伍從天中街上浩浩蕩蕩地透過，在全城百姓的崇敬目光中出了城門。其實我已經猜到了這個境況，因為那日他離開時的表情很決絕，我甚至在想，也許他再也不會見我。
可憐我以趴著的姿勢睡了兩個晚上，這樣壓迫心臟的睡姿還不知會縮短我多少的壽命呢！更別提不小心動一下就會痛醒了。所以，在趙鈺出城後的第二天，雖然我的肩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臉色卻愈發蒼白了。巧兒偷偷告訴我，府裡，包括神武軒的下人們都在竊竊私語著什麼。
“他們在說什麼八卦嗎？”我坐在賬房裡無聊地看著賬本，好不容易祥叔離開了一小會兒，馬上丟下賬本期盼地看著她。
巧兒嘴角一陣抽搐，無奈地搖了搖頭。“小姐，你還笑得出來。他們八卦的可是你和姑爺！”
趙鈺和我？我疑惑地看著她。
“府裡都在說小姐終日鬱鬱寡歡、以淚洗面，原因無非兩個，或是思念成疾，或是失寵成怨。而關於小姐失寵的傳言更是五花八門。有個說法是小姐你公然頂撞了二夫人還擅自做主讓他們母子分離，惹怒了姑爺，所以失寵了。有人說小姐善妒，容不下百靈，惹怒了姑爺，所以失寵了。還有個說法是姑爺早就有了心上人，就是蒙璇小姐，娶小姐完全是礙著大夫人的面子，本無寵何來失寵？據說小姐嫁過來之前，府裡很多下人私下都堅信將軍府的少夫人會是蒙璇小姐。蒙將軍的父母早逝，家裡就他們兄妹二人，蒙將軍隨姑爺出征的那兩年，蒙璇小姐一直是住在咱們將軍府上的。”
我張大嘴巴半天說不出話來，這些人的腦洞也開得太大了吧？
“對了，聽說蒙小姐和大夫人、二夫人的關係都極好，特別是二夫人，待她尤其親切。”
我嘆了口氣，擺手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了。這句句話就把把大鐵錘子，重重地打擊著我。
這新媳婦最難處理的便是婆媳關係這一個世紀難題了。
二夫人自不用說了，我已經徹底得罪她了。
至於香凝女神，她現在對我是進行冷處理吧。今兒個我去請安
時阿紫阿雲又搪塞說她身體不適，不便見客——這已經是第N次了。一個“客”字就道出了千言萬語啊！可見她對我是多麼失望了。當初她看重的本就是曾經那個知書達理、溫順賢淑的穆采薇，而不是現在這個不知禮數、粗蠻乖張的“穆采薇”。
唉……我現在是丈夫不疼，婆婆不愛啊！活生生深閨怨婦的典範啊！或許，蒙璇真地更適合將軍府少夫人的這個位置。
本以為我會開心的。至少趙鈺走後我想對自由得多。可是，心裡為什麼空落落的呢？難怪丫頭們都用“鬱鬱寡歡”這樣的詞來講形容我了。也許鬱鬱寡歡是有些誇張了，但我的確過得無所事事。
廷皓、易依跟著趙鈺去了邊防，翔宇留守天城，我去找過他一次，但他實在太忙了，連說句話的時間都騰不出來，我便也不好再去打攪他了。蒙璇倒是來登門拜訪過一次，說是聽說我受傷了來看看我，進門便噓寒問暖了一番，只是還沒說上兩句話，二夫人便打發人過來把她叫走了。說是許久未見，有些想念，有些體己的話要說說。不用猜想，這明顯是做給我看的，讓我看看我在這個家裡是多麼地不受待見——連一個外人都不如，或者說我就是一個外人。
趙鈺出城後的第五天，我決定打起精神來。
我向來擅長與小孩子相處，對趙琞也不例外。其實應付小孩子很簡單，因為他們本身就很簡單。只要你肯花時間去陪伴他，耐心地傾聽他天馬行空的想象，解答他的十萬個為什麼，他就會回報你笑容和信任。平時他已經算與我親近了，朝夕相處了幾天後更黏我了。我想帶著巧兒回穆府一趟，原是打算把他交給百靈照顧的，他偏要跟著我，我便只好依著他了。
“琞兒，還疼嗎？”回穆府的路上我試探著問道。
“哥哥給的藥果然最好，以前都要好久才能好……”他正趴在馬車窗子上興奮地看著外面的街道，想也不想便搖頭，最後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驚慌地咬住了嘴脣，無助地絞著手指。
我心疼地擁他入懷，真是一個孝順的孩子，這個時候都還想著替他孃親掩飾。看他的表情，他孃親一定很少帶他出來玩吧？“琞兒，你……會不會怪你娘對你太……嚴厲了？”他是一個非常**的孩子，我謹慎地斟酌著用詞。
他猶豫了一下，最終堅定地搖了搖頭。
他也曾迷惘過吧，或者他只是想不通孃親為什麼要這麼對他。“琞兒，每一個母親都是愛自己的孩子的，這一點你永遠都不用懷疑。只是，每一個人表達愛的方式都不一樣，有些方式是對的，有些是錯的。我看得出來，你孃親她是愛你的，只不過她用錯了方式。我聽說明玉樓原先不叫這個名字，是在琞兒出生後，你孃親請示了你爹後重建的，名字也是你娘取的。明玉，不就是指琞兒？”
“琞兒明白的。”他乖巧地點了點頭。
“那麼，嫂子把你帶離了孃親的身邊，你會不會怪嫂子？”
“不會！”他有些激動地回答，急著解釋，“我知道哥哥和嫂子都是想要保護琞兒。而且，嫂子你知道嗎，琞兒最崇拜最喜歡的人就是哥哥了，可是哥哥不喜歡琞兒，也從來不和琞兒說話。那天是我長這麼大第一次進神武軒呢！多虧了嫂子，我才能看看哥哥長大的地方。”
我的眼睛已經含淚了。趙鈺，你真的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有這麼好的一個弟弟竟然不懂得珍惜。哪像我，我可憐的蘇小北……
“可是，嫂子，我真地不能回明玉樓了嗎？”他仰著頭看著我，小心翼翼地問道。“神武軒很好，而且嫂子每天都陪我看書陪我玩，我很開心。可是，我怕孃親一個人待在明玉樓太孤單了……琞兒不想看到孃親流眼淚……”
心裡又是一痛，把眼淚了回去，我擠出一絲笑容來說道：“琞兒當然可以回去，只要琞兒想，你隨時都可以回去看看孃親，只是，嫂子希望在你大哥迴天城之前，琞兒能住在神武軒陪陪嫂子，好不好？”
他歪著腦袋想了想，欣然點頭。“好，我會代替哥哥照顧好嫂子的。等哥哥回來了的時候，孃親應該消氣了吧？我就可以回明玉樓求孃親原諒琞兒了。”
我寵愛地拍拍他的頭，擁著他同他一起看著窗外，街上正是熱鬧的時候，再過一個多月便是一年一度的大朝會了，街上已經多了很多新鮮的玩意兒，我、趙琞，一大一小兩顆好奇心同時氾濫，可忙壞了巧兒。
“那是什麼呀？”
“那叫投壺，投中了可以贏得獎品。”
“他們在幹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