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十九章 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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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_第十九章 下跪
這一切發生得太突然了，我以長姐的威嚴告誡穆鋮，衝動是魔鬼。而我自己卻被這個魔鬼附身，已經中了魔障。
沒有公交車，沒有計程車，沒有地鐵，甚至沒有簡單輕便的腳踏車，馬車要臨時準備，可我已經心急如焚，撒開雙腿一路狂奔。可這副千金之軀卻並不爭氣，跑了十來分鐘便頭重腳輕，彎腰駝背地氣喘如牛了。
“上來！”
我手撐著膝蓋抬起頭來，太陽有些刺眼，指縫間我看到一匹棕毛駿馬停在眼前，馬上的男人俊美無雙，那鷹鷲般犀利、敏銳的目光目視前方，手卻向我伸出。
那是一隻強大的手，彷彿指掌便能遮天。手掌寬厚，掌紋清晰深刻，十指修長，彷彿放下粗糙的馬韁也能暢快跳躍在小巧的黑白鍵上。
“我帶你去找她！”
夢魘般，我失神地望著他，也不知什麼時候，我把自己的心放在了他的手裡，一個旋轉跳躍，我已經在馬背上……趙鈺的懷裡。
騎在馬上難免顛簸，我又是第一次騎馬，嚇得不敢睜開雙眼，下意識地就往他懷裡躲，緊張地攥著他衣服的領口。我們貼得太近了，我甚至能感覺得到我那一頭隨意用一根絲帶綁起的烏黑長髮拂過他脖子時的觸感。
迷迷糊糊地，馬好像停了，我感覺腰上一緊，有點癢癢的，所以一個激靈回過神來。我是被他抱下馬的，他身上的味道真好聞，沒有汗臭味，沒有煙味，沒有香水味，有的是一種強者的讓人信服、為之傾倒的味道。在這樣一個男性至尊的社會，多少女人會因他的一個眼神就為之心往神醉。這樣想來，易廷皓、蒙翔宇之輩對其如此敬重、崇拜也就不足為奇了。可惜，我對強者只有崇敬之心，絕無依附之意。
落地的那一刻我就不著痕跡地退開了幾步，和他保持著適當的距離。他意識到了我的刻意疏離，冷嗤了一聲，丟給我一個“你太自作多情”的表情轉身就走。切，拽什麼拽！是你先吃本姑娘豆腐的。我很不服氣，但也只能跟了上去。沒有他，我怎麼能不經通傳就進將軍府巍峨的朱漆大門？大長腿就是大長腿，我得一路小跑才能跟上他的步子。望著他冷峻的背影，心
下驚歎，臥槽，什麼情況！未婚夫親自領著未婚妻來退婚？雷劇的節奏啊！
一路上他一句話都沒說，直接把我帶到了香凝女神的住處。然後便停在一側背手而立，一副有什麼事你自己解決的拽樣。
門是虛掩的，阿紫、阿雲立在外頭。
“阿紫，阿雲，麻煩你們進去通報一聲，采薇冒昧打擾，還請大夫人見諒，屈尊一見。”
“穆小姐，麻煩您稍等片刻，阿紫這就去請示夫人。”奇怪的是，她們對我的突然造訪並不感到驚訝，只是見到我和趙鈺一同出現時略顯驚疑。
過了半晌，阿紫走了出來，臉色平靜道：“穆小姐，不好意思了，夫人突然身體不適，不便見客。”
“阿紫，我真地有急事要見夫人，你就讓我進去吧？我保證輕手輕腳，長話短說，絕對不會打擾到夫人休息的。”
阿紫、阿雲搖了搖頭，不再說話，只是溫柔而又堅定地看著我微笑。
無語了！伸手不打笑臉人！我滿肚子火氣無處發洩啊！這時，門吱呀了一聲，從來面走出一個曼妙的人兒。“百靈！”我驚喜喚道，“你好了？你……這是做什麼？”又跪我？再這樣下去，我的陽壽都要折沒了！
“百靈謝過穆小姐救命之恩！”
“你……你起來！”我趕忙將她扶了起來，“什麼救命之恩啊，沒這麼嚴重！要……要不這樣，你帶我進去找大夫人，就當你謝過了，你也不用老把這事兒放心上了。”
百靈略微思索了片刻，點了點頭。
“太好了！”我彷彿看到了希望的曙光，轉身朝趙鈺揚了揚眉。
百靈進去了足有一盞茶的功夫，出來時朝阿紫、阿雲頷首，兩人便轉身進了門，隨手將門關得緊緊的。
“百靈，怎麼樣？”
百靈嘆了口氣，搖頭不語。
閉門不見？她一早就知道我會來找她是不是？她也太霸道了！她憑什麼自作主張決定別人的人生？雙拳緊握在側，我氣憤得全身顫抖。可是，我又能怎麼樣呢？她是郡主，皇親國戚，還是大將軍府的女主人，她一句話便能決定整個穆府的命運！我
沒有權利叫囂，只能祈求她的憐憫，祈求她高抬貴手！
撲通一聲，我跪了下來，眼淚洶湧而出。這一跪不僅僅是尊嚴問題，更顯示著我對強權、等級制度的妥協。原來，當一個人放棄他的信仰和堅持時，會那麼悲傷，那麼心痛如絞！
百靈忙過來扶，我推開了她的手：“百靈，你去告訴大夫人，如果她不見我，我就長跪不起。”
“好，我再去問問。”
這一次，我的腿都跪麻了百靈才出來。
“怎麼樣？”
百靈看著我，欲言又止，似是想說些安慰地話，最終只是輕嘆了一聲，遞給我一條白色手帕。
還好，總算有點回應了不是麼？我趕忙起身，腿很痠麻，腳下一個踉蹌，往旁邊倒去。就在我以為要親吻大地之際，腰上一緊，落在了一個有些熟悉的懷抱裡。有些侷促地推開趙鈺，我急忙開啟手中緊緊捏著的手帕。手帕絲質倒是上等，只是上面沒有任何花紋圖案，只有一個字——穆。原來，這就是所謂的傷人於無形……腳下又是一個踉蹌，我強自支撐著自己的身體，伸手擋開百靈的攙扶，顫顫巍巍、失魂落魄地往外面走，手帕什麼時候從手中滑落的也不知道。
“穆采薇！”趙鈺攔住了我的去路，手中捏著那條手帕。“這件事……算我對不住你。雖然，你信上所說的那些誓言我無法做出承諾，也絕對不能給你一個可以與之舉案齊眉、琴瑟和鳴的丈夫，可是，我可以向你保證的是，無論什麼時候，我絕不會強迫你。你仔細想一想，或許，嫁給我趙鈺，也不是那麼糟糕。”
我沒有看他，繞過他，一步一步地往外走。
也不是那麼糟糕？呵！是呀，就利益來說，也許我還贏了呢！從此錦衣玉食，榮華富貴，享之不盡用之不竭。對於穆家而言更是有百利無一害，有了趙王兩個靠山，別說穆大叔官運亨通，穆鋮平步青雲也是指日可待的。捫心自問，如果為了蘇小北，刀山火海我也敢隻身前去。可是，現在情況不一樣，我是蘇小南，穆家雖然待我極好，我很感激，願意盡我所能地守護他們，但還沒到可以為他們犧牲自己性命和幸福的地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