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116 天亮了5真正該走的是我

116 天亮了5真正該走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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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 天亮了5真正該走的是我

116.天,亮了5真正該走的是我

轟隆一聲,馬桶裡一片水花**,倒是暢意。

丁瑩迅速移開目光,開門走出,將那抹腥紅的殘影拋之腦後。

李倩也走到了洗漱臺前,看著鏡子裡的人,低訝,“丁瑩,你臉色很差呀?最近……”

丁瑩立即打斷了話,轉身就要出門。

李倩急忙抓了張擦手紙,跟著追出來,拉住了丁瑩,壓低聲了說,“我不是要三八什麼男人的事。你心情再不好,也不能虧著自己身子了。畢竟,咱們都三十……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吶!沒必要為了個五四三的傢伙,虧著自己啊!”

丁瑩回頭一笑,“知道了,準媽媽!你是不是當了媽之後,母性氾濫,越來越嘮叨了。”

李倩在心裡嘆息,知道那些事自己多說無益,只會讓這個**的女子更難受,便也就著階轉了話題。

但是,看著女子撫著腰,一步一頓的模樣,李倩眉心也皺得死緊。

中午吃飯時,李倩叫丁瑩同路,看到那電腦螢幕裡,都是美食網站,鮮亮可口的菜品,著實讓人口舌生津,不禁又打趣兒了兩句。

“冬天,他們那地兒的人都喜歡吃餃子。最近,我才知道這做皮的麵粉也有講究。晚上下班回去買點兒來試試看。”

“我說丁瑩,你就別折騰了,先把咱們自己的五臟廟給照顧好了,再談其他吧!”

丁瑩礙於眾人催促,把網頁記下了,拿著手機一起離開。

當點菜上桌之後,李倩又發現問題,“我說小銀子同學,你最近不會是在節食吧?這大冬天的不趁機滿足一下口腹之慾,還等到什麼時候?我聽說,北方男人不都喜歡壯實豐滿點兒的……”

這嘴巴就被丁瑩的一塊排骨給塞住了,笑說李倩才是真正該趕緊養膘到開春生個胖小子的正主兒。

然而,一頓飯完,丁瑩也沒吃多少東西,還不時按壓腹部。之後李倩叮囑丁瑩去醫院好好看看,卻見這人在吃止痛藥。丁瑩還告訴李倩說,這藥就是看病的醫生給開的,說過段時間就好了。

李倩還想說什麼,丁瑩又隨便打發了人,下班時間一到,就急忙抓著包包,往超市去了。

……

另一方

周文宇在忙完一陣兒,擰眉休息時,便接到了醫院護士打來的電話。

“還是沒去?那,我給你們電話,你們……沒空?真是這麼說的……抱歉,我回頭問問情況。謝謝了!”

結束通話電話,周文宇眉心又皺了起來。

他起身走到窗邊,看向另一間屋裡正專注俯案的男人,握了握手裡的手機,眼底有些猶豫。

事實上,男人又有兩日沒怎麼回過那間酒店公寓了,都跑到他那裡蹭住,還說什麼老闆視察一下員工的生活質量,害他晚上給老婆打甜蜜電話都有些尷尬,叫他注意影響。

此時,男人突然握拳就脣,低咳幾聲,然後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上一口,又觸著眉頭放下了。他猜,應該是這茶葉泡得不夠地道,自己這一大男人的手法,當然沒有女人心細。以往在京城那邊時,煌爺和霍爺共用一位泡茶手藝非常好的祕書阿姨。在這裡,似乎都是由丁瑩負責了。

若是,這兩人真有了孩子,也許……

閻立煌喝了口不冷不熱的茶,總覺得不是滋味兒,目光遊移時,就看到了被他隨意扔在茶几上的那盅東西。

那是丁瑩早上讓周文宇送來的,專門清炎利喉、養肝生氣的滋補湯。

他皺了下眉頭,又低頭繼續工作。

但隔了一會兒,他又抬頭,看看那盅湯,終是起身提了叫周文宇去弄熱了來喝。

湯汁清淡,清香四溢,裡面的料也燉得軟糯可口,俱是他們北方的風味,做法應該也是她特意查了網上的資料,看了不少美食影片,做出來的吧!

“嗯,好香呢!”

正凝思著,房門被人推開,進來的彭卿雲一下聞到湯的香味兒,淺笑稱讚。

“太膩味兒了。你要喜歡,拿去喝。”

閻立煌立即扔下勺子,將碗推了出去。

彭卿雲卻不客氣,笑著端過碗,調皮地說了聲“謝賞”,勺了一勺入嘴,便忍不住又是一番讚歎,還打探這是出自哪家的酒店大廚,被閻立煌推給了剛剛進辦公室的周文宇。

對此,周文宇只得苦笑。

彭卿雲回頭就看到了那個模樣頗為可愛的金棕色瓦盅,女人天性使然,樂不可滋地讚歎說,“這是哪家酒店呢?這盅,和碗,還有勺子的搭配,好有情趣兒。”

說著,便犯了時下拍客的癮頭,對著湯盅就是一頓亂拍,其間,也趁機閃了男人幾張帥照,心下暗自喜樂。

閻立煌的目光,掃過那湯盅,忽自黯了一下,又迅速抹去。

之後,彭卿雲追問周文宇這大補湯的來由,真相瞬間就讓她怔忡了好幾秒。

雖然千金名媛掩飾得極好,周文宇還是看到那描繪精緻的美瞳裡,閃過了十足的妒嫉,和不甘,天生的優越感下的驕傲,對坐在大辦公桌後的男人透露出更濃重的勢在必得的念想。

“立煌,你忙完了沒?今天我請客啊,我聽三舅說……”

彭卿雲絲毫不浪費機會。

周文宇立即退出辦公室,雖然這位千金早就知道閻立煌有女朋友,還是總愛找機會親近,回頭還會自告奮勇地表示要跟其女友解釋兩人“清白”,一人兩面,確實可笑。

閻立煌從案中抬起頭,慢慢拉直了身子,脣角銜著一抹淡淡的笑,眼神卻略微地拉遠了些。

“卿雲,你這麼饞嘴,不怕冬天過完了,來春就抱著褲腰帶兒痛哭悔恨麼?”

彭卿雲被男人一句調侃,惹得咯咯直笑,語態更添幾分媚意。

兩人正這般你來我往間,閻立煌的電話就響了。

男人漆黑的眸子,一觸到那螢幕上的來電顯示時,光色倏然發生變化,隨即,他那渾身的氣息都被牽動著變得更不一樣。

彭卿雲莫名地就覺得氣氛有些凝窒,慢慢息了聲,主動退出了辦公間。

她看著門上的金色銘牌,聽到裡面傳來的男人聲音,暗自咬了咬脣。這裡是男人剛剛設立好的辦事處,故而現在已經有很多時間,並不在丁瑩的那家公司辦公了。男人把更多的精力投注在了這裡,為此他們頂了極大的壓力,之前沒少奔波求人,還付出了身體的健康為代價。不用多說,男人對此處是相當重視的。

屋裡

“什麼事?”

“立煌,你忙完了沒?”

“有什麼事,直說。”

這方,丁瑩感覺到男人語氣裡的明顯不耐煩,頓了一下,才道,“今晚,我打算做餃子,面都買好了。你什麼時候回來?”

“這麼冷的天,做什麼餃子。你不嫌麻煩麼?”

“不麻煩,我都買好食材了。有你最喜歡吃的……”

那方,閻立煌聽著女子如數家珍,都是他以前的最愛。可是,這情緒卻怎麼都起不來,轉眼又看到茶几上放置的那盅,那碗,那勺子,眉心寸寸收攏。

“行了,我沒什麼胃口,你別瞎折騰了。隨便弄弄吃就行了!我這裡還早,你自己……”

“立煌,”她立即打斷了他的拒絕,“我們已經有好幾天沒有一起好好吃頓飯了,你不想我嗎?”

他的表情,明顯一僵。

“我很想你……”

電話裡略微失真的聲音,低低地,沉下去,那柔軟嬌糯的尾音,曾是深深拔動心絃的音。

他呼吸不禁一窒,握緊電話,一下從坐椅裡站起身。

“瑩瑩……”

熟悉的呼喚脫口而出,心跳在這一剎混亂。

“大黃,你回來吧,好嗎?”

只是一起吃個飯,難道現在也成了奢望了?

可這話沒能說完,那方突然發出一聲重響,還有什麼東西被砸碎了。

丁瑩嚇了一跳,疾聲呼喊,但電話很快就隨著一陣雜沓的腳步聲,被人摁斷了去。

她急了,立即給周文宇打電話,周文宇沒有立即接電話。

因為,閻立煌突然昏倒,把桌上的電腦都拉到地上,臉色瞬間蒼白得可怕,可把他嚇壞了。有史以來,他還真沒碰到過大老闆發生這種情況的時候,慌亂之下立即打了120急救電話。心裡犯著嘀咕,眼見著年節就快到了,要是三少爺這時候倒下,被京城的家人知道了,逮不定這拖了這麼久的事兒,就要徹底斷絕。

“文宇,立煌這是怎麼了?怎麼會突然昏倒呢?天哪,他臉色好糟糕,剛剛我進來時不還好好的麼?”彭卿雲抱著閻立煌的頭,急得眼圈兒泛了紅,顯也是嚇壞了,這問著情況,突然眼光就轉到了茶几上的那盅滋補湯,雙眼就是一睜。

“不會是,不會是那盅湯裡的東西有問題吧?”

她霍然一叫,周文宇的眉頭就是一跳,同時手上的電話就響了,正是著急想知道情況的丁瑩打來的。

他默了一下,回頭又看著閻立煌的模樣,按下了紅色的結束通話鍵。

這方

丁瑩打了一遍又一遍,最後打成了關機。

看著黑漆漆的手機,她無力地跌坐在沙發裡,匿大的房間,暖氣十足,她卻只覺得寒意森森,一片空寂。

她還能做什麼?

雖然說了不分手,可是他卻再沒回兩人的公寓了,就是回來也只是換了衣服,就說出門要應酬。在公司裡,由於她搬出了兩人的大辦公室,見到的機會就更少了。她根本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什麼,都跟誰在一起談事情。

他們聯絡的紐帶,被她,和他,同時切斷了。

目前除了周文宇這一個中間人可以打聽點兒訊息,他的手機一關,她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現在,她還能做什麼?她感覺自己就像悶在水底裡的魚,明明被賴以生存的水緊緊包圍,卻憋悶得快要窒息,死亡。

因為,水裡的氧氣,已經被他們耗盡了麼?

……

深夜,醫院裡。

周文宇從病房裡退出後,才掏出手機,重新開了機,便有十幾個未接來電,均來自同一個人。

他回頭看了看病房門,裡面,閻立煌因為打了吊針,早已經睡著了,而彭卿雲守在一旁,不願意離開。這裡是高階vip病房,也有親戚休息的空間。

想了想,他還是打了過去。

電話只想了一聲,就被接通了。

在對方急切焦急的詢問聲中,周文心中無奈一嘆,說道,“抱歉,丁瑩,現在學長不方便接電話。他現在很好,沒什麼事。對,我跟他在一起……”

“文宇,我想見他。他現在在哪裡?”

“對不起。”

早就打算好了不會讓女子知道,之前閻立煌醒過來時,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不能讓女子知道他突然昏倒的事,也不能告之其行蹤。

“文宇,我之前聽到……不,不可能沒事的,他一定是出事兒了。文宇,你告訴我啊!到底出什麼事兒了?為什麼不能說?我只是想知道,他的真實情況。”

“抱歉,丁瑩。”

除了歉意,周文宇什麼也不敢說。滿腔的糾結和不忍,都只能壓在心底。雖然替閻立煌處理女人的事不少,可是,電話那頭的女子和以前的那些更為理智現實的女人很不一樣。光是聽著那聲聲的呼喚,都會讓一個旁觀者心疼。

在他私心裡,其實是覺得丁瑩不太適合閻立煌的。但看他們在一起時,那麼快樂開心,他瞧得出閻立煌這次是動了真心的,又覺得丁瑩能陪著閻立煌,就算只是一時,也是值得的吧!

只是現在,那道兩人差距的坎兒,真是無法再逃避了。

“周文宇,你憑什麼隱瞞閻立煌的情況,萬一他出了什麼事,需要人照顧,你能照顧好他嗎?!周文宇,你別自作主張,立煌他喉嚨本來就不好,有頸椎病,最近天氣那麼冷,蓉城的冬季又潮溼得很。他是不是突然昏倒了,你們最近到底在忙什麼?周文宇,你說啊——”

“丁瑩,對不起,我……”

“文宇,算我求你,求求你告訴我,他在哪裡?”

電話裡的聲音在疾斥重喝之後,突然轉為無力的低嚶,帶著咽咽的泣聲,揪疼了人心。

周文宇十分後悔接了這個電話,更後悔沒有立即掛電話。可再後悔,他還是……不忍心掛掉電話,而不忍心掛掉電話,卻又不得不狠心說出了以下的話。

“丁瑩,事實上,是學長讓我不要告訴你。”

那方的聲音,倏地消失。

周文宇立即補充,“我想學長是不想你太擔心,你最近身體也不好,為什麼你不去做檢察呢?他今天還……”

可惜他沒說完,電話就結束通話了。

安靜的醫院樓道里,那嘟嘟嘟的盲音極響,震得人心一顫一顫地,抽痛。

……

酒店公寓裡

暈黃的羅馬燈下,手機被女子扔到一旁,她霍然起身,走到窗邊,雙手抱臂時顫抖得厲害,胸口不斷起伏著,脣也在抖,似在努力壓抑著什麼,腳步來來回回地摩挲著厚厚的地毯。

目光四散,滿城霓虹在眼簾中劃過,卻沒有一處能讓她,安心停留。

她雙手撫了下臉,只抹到滿掌的冰冷。

喉頭一哽,泣聲破閘而出。

她一下失了力,蹲跌在地,俯地放聲大哭。

久久,不歇。

她還是,等不到了麼?

……

隔日,夜晚。

房門被開啟,來人的腳步聲與以往有些不同,有些滯緩,都被厚重的地毯消去了聲。

他的頭髮凌亂,幾乎掩去半張面容,剩下的一半,已經鬍渣滿布,略微下陷。

頭也沒抬地脫掉厚重的外套,轉身就進了臥室,看一眼大床的方向,只有一個被角被掀起,那是女人以往專屬的位置,靠向牆裡。

他頓了一下,又轉步進了浴室。

這裡沒人。

他雙手撐在洗漱臺上,看了看鏡子裡的人,扯了扯脣角,開始洗漱。

但剛剛把牙膏擠上牙刷時,突然身形一震。

哐啷一聲,牙刷和杯子打落地。

身形已經衝出了浴室,衝回了客廳,怔怔地站在客廳中,看向落地窗的方向,那裡隱約似團了一個小小的人影,跨步上前,便能看清女子蜷縮成一團,彷彿是痛極的模樣,又彷彿,只是睡著了。

一道抽氣聲發出。

他立即繞過沙發,看到長髮掩去了女子的臉,只露出一個塌塌的鼻頭,拔開一縷髮絲,就見一縷溼液粘在她蒼白的臉上。

“丁瑩,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衝口而出的話,又氣,又疼。

男人抱起地上的女人,感覺這副身子也輕如鴻毛,還冷得像塊冰。

女人睜開眼,乾澀的眼眨了眨,才看清了眼前的畫面,她張嘴,聲音卻嘶啞得厲害。

“大黃,你,回來了!”

他卻已經氣極,怒極,完全沒好氣,“你就為了等我,在地板上什麼也不蓋地睡了一夜?!你瘋了嗎?你看看你臉色有多糟糕,你多大的人了,還不知道怎麼照顧自己。”

伸出去摸那張同樣染滿鬍渣、模樣也不比自己好的俊臉的手,被罵得縮了回來。

“丁瑩,你能不能理智一點,不要那麼幼稚!”

他一把將人扔進大床,轉身頭也不回地進了浴室。

她倒在柔軟的被子裡,似乎已經沒有力氣再去面對男人的這一舉拋,棄!可又想到之前,她還是撐起身子,追到浴室裡去。

“立煌,你昨天怎麼了?怎麼突然電話講一半,就……我聽到有倒地的聲音,你身體……”

男人正在給浴池灌熱水,調好溫後,他回身過來,一把將花灑塞進了女人的手裡,聲音變得極冷。

“你有什麼資格問我。你自己情況有多糟糕,之前文宇給你安排了兩次檢察身體,你為什麼都不去。我就一晚上沒回來,你就這樣自虐,存心想讓我內疚嗎?!”

“不……”

男人拿過牙膏牙刷,就要去另一個浴室,女人著急地抓住人急問。

“立煌,我只想知道……”

“丁瑩,你連自己的問題都處理不好,憑什麼來管我的事。”

他甩開她的手,將浴室門重重關上,她站在門外,只聽到門裡傳來的嘩嘩的水流聲,彷彿都淋在了自己的心頭。

她自己的問題?!

呵,這都是她自己的問題麼?

**,還是兩個人。

只是女人仰躺著,面朝裝飾繁複的天花板,瞪著眼,睡不著。男人側躺著,背心卻朝著女人,鼾聲漸起。

這一次,她又等到了什麼呢!

……

公司裡

文員小妹掛掉一直打不通的電話,一臉遺憾地說,“我一早上都打了十幾通了,也沒人接。我就怕打得太勤了,把她電話打沒電了,那咱們不是更找不到人。”

聞言,一旁的眾人臉色都是一片焦急無奈。

那時,在光線昏暗的出租屋裡。

丁瑩爬在自己的小床裡,一動不動,她窩在這裡已經好幾日,除了餓極了吃東西,什麼事也沒做。

腹痛在這幾日裡,時而加劇到她忍無可忍,只能把自己蜷成一團,用熱水帶敷著肚子,緩解不適,卻沒想過去醫院看看。

書桌上,關成震動的手機還接著充電線,已經在桌上不知道打了多少個圈兒。

她隱約似聽到了,卻懶得去理。

身子微微一動,似乎就牽扯到腹部,冰冷的溼意從眼角滾滾滑落。

再回到公司。

李倩聽了文員小妹的話,心下更著急。

其他人紛紛表示,應該通知閻立煌,李倩卻立即阻止了眾人,她猜測目前這兩人感情應該是出了什麼大問題,若非如此,丁瑩不會突然就失蹤好幾天不上班,連人也聯絡不上。若是閻立煌知道的話,應該早就通知公司的人了。

現在這情形,閻立煌都極少到公司來了,可見兩人目前關係降到冰點了。若這時候去找閻立煌,她怕會火上澆油。

“我知道丁瑩大概在哪裡,我去找人,你們先別輕舉妄動。”

李倩覺得,外人這樣冒冒失地插入兩人關係裡,還是因為工作上的事兒,一個弄不好,更會勢得其返。還是先找當事人瞭解一下情況,再做決定,更妥當。

然而,李倩一走,老總這方就質問文員小妹怎麼還沒聯絡上丁瑩,文員小妹就慌了,把問題就推到了李倩的頭上。

當前客戶方的反應非常激烈,老總們都很著急,這壓力無形地又大了幾分。特別是設計部的易總最生氣,“這像什麼話啊,那都多大的人了?這都幾天沒見人影兒了,按照公司規定,她這個就算是曠工了。以為做了兩個大專案就拽了是不是?明明是她自己拉回來的單子,也不給好好做,一天到晚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這麼沒責任感,還做什麼專案主任?!”

眾人一聽,俱都默默垂下頭去,有些事不關己純看熱鬧怕惹火燒身的立即就散了夥兒。

這時,做為設計部的一份子的小詩便在這時又站了出來。

“我覺得,還是給閻總打個電話問問最好,好歹丁瑩跟閻總比跟咱們還熟些,問問情況,也不為過啊!”

老總們一聽,竟然還沒通知閻立煌,當然也火了,回頭王總的電話就先打到了閻立煌手上。

那時,h&y國際新設立的辦事處。

閻立煌正跟裝修經理人討論辦公間裝潢的改進問題,同時,周文宇又帶來了一個房地產經理人。經理人拿出幾套房子的實景照,殷情地介紹著詳細情況。

電話響時,閻立煌看了一眼,抬手壓了下,讓周文宇接了手,便走到一旁接電話去。

“老王?”

聽了幾句,閻立煌的眉頭就皺了起來,這讓一旁打望他的經理人和裝修監理師們都莫名地緊張起來。周文宇聽到是丁瑩公司的王總打來的,直覺猜到了一二。

隨即,閻立煌擰眉回了句,“你別擔心,這事兒我來處理。我知道!”

電話結束通話,他默了一默。

室內的氣氛莫名地就有些讓人喘不過氣了,一旁交談的幾人漸漸失了聲兒。

閻立煌翻出手機的聯絡人,脣角一抿,按了下去,那聯絡人的頭像還是女子在不知道的情況下,他偷拍下的唯美睡顏,黑眸微微眯了一下。

那頭,很快就接通了。

“大黃?”

女人的聲音立即傳來,帶了些微的鼻音。

閻立煌擰著眉,在眾人緊張的眼神裡,走出了辦公室,到了無人的角落裡。

“今晚,你要回來吃飯嗎?我之前做了不少餃子,不僅有韭菜餡兒的,還有新的鮑魚香菇,蕃茄豆腐,黃金……”

女人竟然滔滔不絕地說起吃食來,就像以往他們下班後,一起開車去超市時,討論美食經。

可是事過鏡遷,心境已經大變,此時聽來,曾經甜蜜溫馨的滋味兒也全都走了調兒。

男人低下頭,面上的表情始終如一,只是不時地擰擰眉心,眼底全是黯淡的倦色。

“你現在在哪裡?”

“我,我在……”

女人吱吱唔唔,竟然自相矛盾,語無倫次了。

男人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大步走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繼續開始討論的三人這方看他回來,都立即息了聲,看了過來。

閻立煌上前,拿起一張照片,看了看,就扔給了房產經理人,說,“就這套。文宇,明天把款打過去,把我的名字從上面去掉。”

經理人一聽,就樂了,連連點頭稱應會按時把過戶資料都準備好。

周文宇卻愣了一下,脫口而出,“學長,這房子……”

閻立煌拿過了外套,顯是要出去了,回頭只看了周文宇一眼,“後續怎麼處理,你應該都明白。資料先幫我準備好。”

周文宇心下微訝,卻只能公式化地應下了。卻仍忍不住奇怪,到底出了什麼事,讓這個男人竟然這麼快就做了最終決定。

他回頭看經理人正在收拾資料,已經拿出來的那張別墅的照片,紅瓦紅磚的小洋樓,有著五六十年代的氣息,十分清新可人。但在男人讓他找房子之前,明明說的是“住酒店公寓雖然不操心,不過還是少了些家的味道”,且笑言說當然要寫上“女主人”的名字。

可是現在,只寫上了“女主人”的名字的房子,還能稱之為“家”嗎?

……

丁瑩立即回到了兩人的公寓,忙裡忙外了一番。

事實上,公寓有服務員打理,唯一被禁的區域只有廚房,所以可以說,她在這公寓裡唯一能施展些功夫的就是廚房,做吃的。

油煙燻蒸之下,翻炒的手突然一頓。

心下苦笑,呵,她除了當個煮飯婆子,還能做什麼呢?

他工作辛苦,她不是周文宇,幫不上什麼;他應酬客戶,她不擅長公關,也幫不上忙;他拉關係找人,她沒有彭卿雲的家世背景和門路,一樣幫不上忙。

除了做點他愛吃的東西,呵,其實有的是國際級大廚,她這點兒雕蟲小技算什麼呢!

暖床?

彭卿雲這個千金小姐比她小了一掌,聽說還是個清清白白的黃花閨女。

橫豎……不用比了。

門上傳來開鎖聲,丁瑩急忙眨了眨眼,看向走道那方出現的高大身影時,慢慢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她的腳步躊躇著,若是以往,她完全可以心安理得地迎過去,接過他的公文包,幫他脫下厚重的外套,得到一個熱情的吻做迴應。

可是現在……如果她沒有提出“分手”,是不是一切就不會走到這一步了?

丁瑩的表情,有些僵硬。

閻立煌走進屋後,聞到屋裡的飯菜味兒,心口卻是一陣憋悶不舒服,眉心夾了下,臂下輕輕一鬆,外套自動落在了單人沙發上。

他看著她,似乎有話要說,但目光掃過一桌美味兒,卻迅速移開了,低頭理著袖釦進了臥室。

他那淡淡的一眼,卻如一道天斧,重重地劈在了她的心上。

她脣角抖了抖,五指一緊,就跟進了臥室。

“閻立煌,你是不是最近都跟彭卿雲在一起?”

剛剛開啟衣櫃門的男人,動作頓了一下,將一套衣服扔出來。她看清了,那裡還包括了內衣襪子等帖身物件,顯然男人又是回來拿換洗衣物的。

心,頓時就涼了。

男人只道,“你想我回來,就是為了問我這個。你怎麼不問問你自己,這幾天都搞了些什麼?”

她面上的表情變得更僵冷,口氣加重,“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已經跟彭卿雲在一起了?”

那漆黑的眼,冷冷地掃了她一下,轉開,就拿出一個大大的旅行袋,直往裡面一直塞衣服。

她衝上前,擋住了他收拾東西的手,嘶聲大叫,“閻立煌,你說啊!”

“丁瑩,你要發什麼瘋?你不相信我,就這麼著吧!”他一把甩開她的手,噝啦一聲,將包拉上了。

他要往外走,她卻死死地瞪著他,擋住了去路。

他抽了口氣,鬆了手,包落了地,轉身就往浴室去。

她咬著脣,嚐到了鹹澀的苦味兒,又跟著追去了浴室。

“閻立煌,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跟彭……”

“丁瑩,你夠了!你就是再不滿意我,再不相信我,也不能置工作於不顧。你已經是個成年人了,連這點最基本的責任心都沒有嗎?你知不知道今天老王把電話打到我頭上,公司裡為了你的專案問題都亂成一團了?林總那邊已經把你們公司的人都趕出專案實施工地了。你知不知道我就是為了幫你擦屁股,才會忙到這麼晚,辦事處那裡只有文宇一人頂著。你以為,我們跟你一樣閒,一樣無所事事,一樣幼稚可笑——整天只知道胡思亂想,無事生非!”

他的話,就像柄錐子,直直戳進她心窩子。

——整天只知道胡思亂想,無事生非!

呵,那都是她胡思亂想出來的?她現在這樣,就是在無事生非?

她張了張嘴,卻還是問出,“彭卿雲,和你在一起了嗎?那天你昏倒,我聽到她的聲音了。我問文宇,文宇說是你讓他對我說,不要告訴我實情。至今,我連你的辦事處位置到底在哪裡,都不知道。”

閻立煌的動作一頓,回頭時,臉上閃過一抹怔愕。

丁瑩靠近一步,說,“你們經常一起約會,吃飯吧?”

閻立煌一把將水龍頭擰緊,“夠了。”

丁瑩又擋住他,還笑了,“立煌,你們身上有她的香水味兒。雖然我在她身上只聞過一次,但是你的西裝上沾上的最多的都是她的味道。”

閻立煌頓時表情大變,目光如熾,“丁瑩,你夠了。我們之間的問題,你不要總是拉上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丁瑩的笑容更深,聲音輕柔得像隨時要斷掉,“大黃,你們……上過床了吧!”

閻立煌忍無可忍,一把將人推開,大步走出了浴室。

可是女人的聲音卻如影隨行地,又追了上來,“閻立煌,承認你在外偷了腥,有那麼難嗎?憑你的條件,我想大家都能理解。”

閻立煌提起一件外套的手,著實一抖,又狠狠地甩掉,回頭目光如炬地盯著那個一臉怪笑的女子,感覺像是對著一個魔鬼似的,噁心又難以忍受,尷尬,又有絲狼狽。

“丁瑩,你說夠了。除了指責我,你怎麼不說說你自己。你除了懷疑我,不相信我,對我完全沒信心,你還會幹什麼?!你別忘了,說要分手的是你,說不分手的也是你,而不是我閻立煌。你知不知道,我真是受夠了你的反覆無常,搖擺不定,懦弱膽小,自私自利!”

“那麼,閻立煌,你今天回來不是要坦白你的錯誤,而是在跟我說你已經忍受不了我,你,要分手了嗎?”

她的眼眶一片刺紅。

他的心臟一陣緊縮。

俱都失了聲。

“閻立煌,那晚你沒回來,就跟彭卿雲上過床了。”

“閉嘴!你,丁瑩,你給我出去——”

男人指著臥室大門。

女人表情盡失,雙眼大睜。

一秒,兩秒,三秒……

男人突然雙眼一閉,再睜開時,彷彿兩團烈火要焚了一切,怒聲大吼,“好,你不走我走!”

他回頭提起那個旅行帶,就往外衝去,她大叫他的名字還要阻止他,卻無濟於事。

哐啷一聲碎響,那端放於牆角置物架上的琉璃水晶瓶被砸碎在牆上。

“閻立煌,你要再敢往前走一步,我就割下去!”

閻立煌腳步一頓,立即轉回頭。

就看到,女人竟然真地揀起地上一塊大大的玻璃碎片,指間立即浸出了鮮紅的血,尖銳的鋒口正正壓在那雪白皓腕上,立即撕破了那薄薄的表皮。

“丁瑩,你給我住手。”

旅行包落了地,男人衝了回來,一把拉開了她的雙手,將她手上的玻璃片給扔掉,大力攥著她進了最近的副屬衛生間,扯下大卷的衛生紙包住她的傷口。

幸而制止得及時,血被止住了。

丁瑩抬起頭,悽然一笑,“閻立煌,這是你的公寓,你的地盤,真正該走的是我。”

別開他的手,她轉身離開。

他看著她腳步踉蹌,背景蕭瑟,身側的手悄悄握成了拳。

卻是從始至終,也沒有說出“分手”兩個字。

事實就是,再多的愧疚,已經無法挽回一顆想要離開的心;再多的愧疚,也只會讓一切用心變得蒼白可笑。

……

女人離開,男人吐出一口氣,打了客房服務打掃房間,便進了浴室。

至於那個漂亮的琉璃裝飾品,並不是酒店的,而是兩人一起旅遊時,從當地買回來的,自不用擔心賠償問題。

手機在衣兜裡響個不停,最後,停了下來。

當男人從浴室出來時,便感覺到肚子真是餓了,看到一桌子的殘羹冷炙,卻是不想碰的。轉回廚房裡翻了翻電冰箱,意外翻出一大盤子的速凍餃子,便下了鍋。

這時,門鈴就響了。

他關小了火,去開門,來人不是意料之中的周文宇,而是彭卿雲。

“卿雲,這麼晚了,你有什麼事麼?”

閻立煌站在屋裡沒動,也沒有拉開房門。

彭卿雲心裡是有些急切的,便抬了抬手,她兩隻手上都提著大包包,說,“你才出院呢,我聽文宇說你都沒按醫囑吃藥,所以就把藥都帶過來了。白天咱們又忙著林總公司的事,估計你還沒吃晚飯吧,我買了餃子,朋友介紹的一家正宗東北餃子,我買的是今天才做好的,自己煮了吃最好。”

然後,就小心翼翼地朝屋裡瞄了一眼。

“那個,你女朋友是不是在屋裡呢?正好,我跟她解釋一下吧,免得她誤會。”

這種時候,其實閻立煌並沒心思再去應付一個女人,雖然這個女人現在已經不陌生,可是丁瑩剛剛離開,他還很煩躁。

然而,彭卿雲多少已經瞭解了閻立煌的脾性,也不強求,見對方沒反應,就把兩大袋東西往其手裡一塞,“抱歉,我唐突了。時間的確有些晚了,這東西你拿著。我提了這麼遠,可不想再提回去了,好沉的。你好好休息吧,明天再見。”

說著,就乾脆利落地轉身離開。

“卿雲,等等。”

男人卻突然出聲喚了她,她得意一笑,轉身時便又換上了一副表情。

閻立煌看著另一個女人,穿上了那件花圍兜,在廚房裡忙碌的身影,說著兩人慣常的話題,完全不去碰觸關於那個剛剛被他趕走掉的前度的事。

其實要真的比較起來,像彭卿雲、楊婉,或者華玉喬這些女人,都比丁瑩要簡單些。這裡說的簡單,並不是說為人,對他們男人來說主要是指女人對男人的要求,相對的要明確、簡單,或者還可以說直接一些。

這些女人,如果在他身上得不到想要的東西,會選擇離開,他覺得很簡單。

但是,丁瑩完全不同。

她總是把自己埋得太深,和周人都豎起一道高牆。自己若不挖空了心思,使盡了手段,憑她那脾氣,根本就進不了她的世界。她的防備心特別重,典型的外強中乾,內裡脆弱,沒自信,愛猜忌。

所以她身邊的知心朋友極少,其中一個甚至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竟然是她曾視做敵人的人。

——你這麼喜歡那女孩,元旦的時候就帶回來給爸媽爺爺奶奶他們瞧瞧。

“立煌,你怎麼了?水都濺身上了。”

飯後,彭卿雲要洗碗,男人卻阻止了,她在一邊負責擦碗,但男人卻把一盤子的水倒在了自己身上。

“呃!”

閻立煌彷彿回了神,看了眼忙拿布巾給自己擦衣服的女人,突然開口說,“卿雲,元旦你要回家吧?”

彭卿雲先是一愣,隨即,心底瞬間如炸開的煙花,迎上男人深邃好看的眼眸,點了點頭。

“只是,我還沒來得及訂票。”

“我讓文宇去訂。”

“那咱們可以一路回去了?”

“嗯。”

原來,從頭到尾,最瞭解他的還是大哥。

雖然,很不甘。

……

他沒有像以往一樣,追上來。

丁瑩站在酒店樓下的街對面的一顆大樹下,看著對面的燈火輝煌。

夜風蕭蕭,那一片繁華,已經遠離了自己。

她等了很久,不知道面前開過多少輛汽車,行人從稠密到稀疏,耳邊的轟轟聲也漸漸消失,城市慢慢沉睡。

他沒有出來,但是,她看到了彭卿雲提著兩個大大的塑膠帶,進去了。

一整個晚上,彭卿雲都沒有出來。

是的,她就在那顆大樹下,傻呆呆地守著,眼都不帶眨地守著,等著,捂著不時抽疼的小腹,吹了一夜的冷風,不停地打著噴嚏,鼻涕眼淚狂流。

最終,等到的是手機嘀嘀的響,發來的是那間屋子裡正在進行的甜蜜,只是女主人已經易了主。然後,她看到那輛黑色卡宴,副架位上載著新的女主人,離開了。

世界沒有迎來末日,只是,她等來的還是,天亮。

再抬頭,看前路,忽然腦子一片空白,不知道這下一步,應該踏在哪裡,目標在哪裡。

好在這個時候,她的電話響了,終於給她指了一個算是目標的前進方向。

“丁瑩,我的姑奶奶,你總算接電話了。我告訴你啊,你聽了也先彆著急,林總這事兒上頭已經幫你頂下來了,之前閻立煌還親自接手處理。就是林總那邊的專案,出問題了,之前好幾天都沒能聯絡上你。我說不愧是跟遊自強搭上夥兒的單位,那無恥的秉性還真跟遊自強有得一拼。明明錯也不能全怪在我們頭上,現在竟然嚷著說我們這邊不負責,要解約。而且,那個什麼胡副總還說,要我們賠錢,真特麼無恥下賤加三級啊!”

呵,還真是至理名言沒說錯,事業比愛情更重要!

之前他是怎麼說她的?

——你就是再不滿意我,再不相信我,也不能置工作於不顧。

——你以為,我們跟你一樣閒,一樣無所事事,一樣幼稚可笑——整天只知道胡思亂想,無事生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