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可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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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可憐的人
“到底還有多遠？”冷芯站在路邊，死命的盯著吳小無。他竟然相信吳小無只有一點路，都快走半個小時了，竟然還沒到。
吳小無指著前面的一片的民宅區說：“就在前面，馬上就到了。”
冷芯不得不有抬腳跟上。
“你家都有誰？”
“我和我爸爸。”
“從這邊走到學校的話？”
“快的話一個小時吧！”
“你不乘車？”
“我不想乘車。”其實是沒錢乘車。吳常經常忘記給吳小無零用錢，吳小無自然也不想伸手去問吳常拿。
“那你前兩天一直跟著我？”
“所以差不多要兩個多小時了呢？”吳小無不痛不癢的說著，卻在冷芯心裡激起了一層層的浪花。
“笨蛋。”
“我到底是笨蛋，還是醜小丫？”
“兩個都是。”冷芯不滿的吼道。
“我家到了。”
映入眼前的是一間很小的民宅。
吳常站在小屋的外面，正拿著盆洗著臉，看起來好象在給自己降溫。
“爸爸。”吳小無衝吳常叫了一聲。
吳常頭也沒抬繼續往臉上潑水，隱約聽到：“今天怎麼還是那麼晚？我飯都做好了。”
“我和你說那個長的很漂亮，學習很棒我同學來了。”吳小無興奮的說。
吳常抬起臉，滿臉的鬍鬚未剃，看起來很是蒼老。
“叔叔好。”冷芯不冷不熱的叫了一聲。
吳常隨手抽了一條貌似也有些年代的毛巾邊擦著臉和脖子，邊看觀察冷芯。果真，是個非常漂亮的女孩子，看看身上的衣服，也是有錢人家的吧！吳小無竟然能把這樣的人請到家裡來？
“進去坐好了。飯都吃了嗎？”吳常也不冷不熱的問道，交到這樣有錢有漂亮的人做朋友，對於吳小無未必是好事。
冷芯坐在塑膠的凳子上，扯著似乎受到驚嚇的嘴角，一臉的劉姥姥進公園的感覺。很小很小的一間房間，擺放著兩張竹床，恐怖的竹子四條腿，好象一用力就會斷掉般，中間拉著一個類似床單的惡劣布料隔開著。吳常的床架著藍色的蚊帳，吳小無的**架著粉色的蚊帳。小小的一間，竟然還在窗戶邊，放著煤氣和鐵鍋，以及一個小的可憐的餐桌，大小確切的說和凳子還差不多。不能說，這個房間連他的洗手間大小都沒有，甚至是連保姆養的狗的房間大小也都沒有。
她，吳小無
就生長在這樣的環境下？
為什麼，還能笑的那麼燦爛？
所謂的飯菜就是這個？那個小小的桌子上擺放著兩個素菜和一個西紅柿蛋湯。
“冷芯，第一次來到這樣的地方吧！”
吳小無嘴巴里塞滿了米飯，回頭看著小口小口吃飯的冷芯。
吳常也抬頭看著冷芯，冷芯尷尬的嚥了下米飯，然後回答說：“沒有，我以前外婆家也是這樣的。”
外婆的家確在鄉下，但印象裡好像只去過一次，而且已經完全忘記了。
吃過飯以後，吳小無端起一盆的衣服去河邊，冷芯自然也跟在後後面。
“你每天都這樣嗎？”
“對啊！夏天嘛，衣服總是要一天一換的。”
其實他是想說，為什麼12歲的你要每天做飯洗衣？
吳小無邊揉著衣服邊又問道站在旁邊的冷芯：“你幹嘛離家出走？”
“吳小無，你覺得你這樣生活著可幸福？”
“幸福？生活只要平淡和舒心就好，幸福二字只是存在字典裡。”吳小無擦了下額頭上的汗，不緊不慢的說著。
冷芯慢慢咀嚼著這句話，不知多久，看到吳小無在河邊向他大叫道：“喂！冷芯下來，河水很涼爽的。”
冷芯看著乾瘦乾瘦的吳小無在河裡毫無顧忌的玩耍著，一抹笑意上了臉。
吳小無把衣服晾好，然後走進房間，冷芯發現吳常沒家？
“你爸爸呢？”
“他知道我洗好衣服會寫作業，他覺得很悶，去工友那裡或者超市看電視，到一定的時間點會回來的。你今晚就將就著和我擠一張床吧！”吳小無邊點上蚊香邊說道。
冷芯真的把這茬給忘了，當時只想著過來看下，也懶的回賓館，卻把睡覺這事給忘記了。他剛想尷尬的說，能不能打個地鋪，但看看房間的平方還是憋回去了。但和吳小無睡在一張**，不妥吧！他可是男生。男生。
吳小無看到冷芯站在那裡不說話，意識到可能是冷芯的不適應：“你是不是不習慣睡竹床，還是不習慣和別人一起睡？”
“沒有！”冷芯半響回了兩個字，吳小無馬上咯咯的笑了。
“一想到可以和一個天才與天使並身與一體的你，一起吃飯一起玩水一起睡覺，我都感覺像做夢唉。你相不相信，你是我這麼些年來的第一個朋友。”
在房間灰暗的燈光下，冷芯看著那張瘦小漆黑的臉，一臉純真的笑，他其實
也一直好奇，自己為什麼對吳小無就沒有那麼排斥？
“相信。”其實他也很想說，你也是我人生第一個朋友，但想想好像和吳小無還沒熟悉到那個程度，挺多不排斥，外加很好奇，好奇為什麼這樣環境下的她，還能笑的那麼開心。
吳小無從書包裡拿出課本，然後一臉笑意的說：“既然你人都在這了，能不能順便的給我講解下我不懂的問題？”吳小無特地把‘順便’兩字加重了音。
冷芯皺著眉頭，但還是說了：“好！”
兩個人並排躺在狹小的**，本來說是要分頭睡，但吳小無說，她晚上萬一腳不老實踢到冷芯那張漂亮的臉蛋就慘了，冷芯想了想還是睡一頭吧，他其實是擔心假髮被踢掉怎麼辦？在賓館睡覺的時候，都是會把假髮拿下來，現在躺下頭上的假髮異常的難受，看來他得想個辦法。
“吳小無？”冷芯輕輕出聲。
“嗯？冷芯你熱嗎？熱的話，我把吊扇開啟。”
**吊了一個很小的吊扇，這就能在夏天的晚上解暑嗎？
“不熱，吳小無你媽媽呢？”
“不知道，我有記憶以來就沒有。”很乾淨的回答，但還是能聽出裡面的嘆息聲。
“你沒問過嗎？”冷芯心裡一驚，隨口又問道。
“怎麼問呢？爸爸，我媽媽呢？想想失去媽媽，爸爸應該更痛苦。我一開始就不曾擁有，所以自然沒有那麼在意。”
不冷不熱，卻充滿了悲傷。這個看起來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看起來似乎異常的懂事。
“覺得自己可憐嗎？”久久，冷芯又問出一句，也向在問自己一樣。
“怎麼會？我能吃飽，還能穿上衣服，和其他人一樣去讀書，四肢很健全，我怎麼會可憐呢？倒是那些孤兒，又或是殘疾的人，那些人才可憐。”吳小無有些睡意濃濃，隨口的說著。
就因為回答的這般漫不經心，所以冷芯又被噎住了，他一直認為自己很可憐，一直。
門被輕輕的開啟，吳常似乎回來了，身邊的吳小無好像也進入了夢鄉，但冷芯卻久久久久不能入睡。
突然。一聲呢喃，吳小無翻了個身，手和腳很自然的放在旁邊冷芯身上，頭還抵在冷芯的下巴似有似無的噌了兩下，像撒嬌般，繼續沉睡著。
冷芯似乎都聽見了自己的心跳，一聲一聲很快很快，他平時第一次和女孩子同床共枕，還被女孩子這麼曖昧的環抱著，他怎麼感覺……一點都不排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