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失 常(10)

失 常(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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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 常(10)

他的腿不哆嗦,他不挖耳屎,他吃飯不吧嗒嘴。

兩個人閒閒地說了些單位裡的話題,終於又回到了最近發生的一系列恐怖事件上來。

“張來,我感覺到趙景川又跟我來到了這個房子。他站在窗外,朝我看……”

“你沒掛窗簾?”

“怎麼能不掛窗簾?我看見了他的影子!我想,我這輩子都擺脫不了他的陰影了……”

“……我想是幻覺。”

“那天演《白蛇傳》,你不是面對面見過他嗎?”

“那個人不是他。那個人是屠中山的打手。”

“你為什麼這樣說?”

“有一件事我一直沒有對你說……”

“什麼事?”雋小盯著他。

“那天演出結束,我回家,走在衚衕裡的時候,他追了上來,差點把我殺掉。”

“你不說他是個半身不遂嗎?”

“他像鬼一樣,突然就變了樣。”

“你怎麼能斷定他是屠中山的打手呢?”

“因為,沒有人會殺我,我沒錢,沒色,沒仇人。只有屠中山……唉,不說了,都過去了,屠中山也瘋了。你去看過他嗎?”

雋小突然表現出很反感的樣子:“他跟我有什麼關係嗎?”

“他不是你的朋友嗎?”

“狐朋狗友!”雋小不屑一顧地說。

在張來看來,作為男人,屠中山要比雷鳴優秀,儘管他曾經派人追殺他。

他說:“雋小,我認為這些事跟趙景川沒有關係,我懷疑暗中還有一個人……”

聽了這句話,雋小似乎一下就沒有了主張,眼神弱弱地等他說下文,好像他說的就是真理。其實,他也整不明白,一切都是他的猜想。

“我不諱言,這三個人,都對你不錯。”他說。

雋小此時收斂了所有的芒刺,馴從地看著他。

“有一個人,他躲在一個黑暗的潮溼的地方,躲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這個人跟那三個人一樣,很喜歡你……”

他的話由淺入深,由肉入骨,雋小仍然沒有怪罪。她眼巴巴地看著他,專注於他的分析。

“他忌妒所有對你好的男人,他用他獨特的方法,一個個害瘋他們……”

“我一直覺得是鬼魂在作怪,我一直沒想到是人……一個人怎麼能把另一個人害瘋呢?”雋小迷茫地問他。

“我到醫院諮詢過,目前還沒有什麼藥物可以導致人精神錯亂……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可是,這個人為什麼要採取這種方式?他對我好為什麼不表白?”

“也許是因為他離你……太遙遠了。”

“遙遠?”

“不是地理距離,而是指長相、年齡、地位……”

“你說是誰?”雋小抖抖地問。

張來想,實際上她已經想到了是誰。

貳**:失蹤

這一天下班之後,陶炎在回家的路上遇見了雷鳴。

他的臉色很不好,步伐急促。

陶炎遠遠地跟他打招呼:“嗨!雷鳴!”

雷鳴像驚弓之鳥一樣,猛地剎住腳。

“你和雋小到底哪天結婚啊?”

“我,我遇到一點急事,要離開這裡……”

他說每句話都像害怕被人聽見一樣。

“雋小不跟你去?”

“不不不,我一個人去……”說到這裡,他認真地看了看陶炎,說:“陶炎,再見了……”

分手時說“再見”很正常,但是,“再見”的後面墜一個“了”字,就有點不對味,好像永別一樣,至少長時間不可能再見了。

陶炎感到有些不對頭,急忙問:“到底怎麼了?”

雷鳴似乎有些恐慌,他壓低聲音,悲涼地說:“我走錯路了……”

“什麼意思?”

“那是一條通往深淵的路……”

他說完,就急匆匆地走開了。他穿著一雙棉布鞋,腳步很輕,踩在馬路上的積雪上,竟然沒有聲音。

陶炎愣愣地望著他的背影,怎麼都想不明白。

第二天,雋小一上班,趙團長就找她談話了。

“雷鳴為什麼要辭職?”

“他辭職了?我怎麼不知道?”

“他離開紅銅縣你知道吧?”

“什麼時候?”

“昨晚。”

雋小若有所思:“我說呢,昨晚我給他打了幾次電話,他都關機……”

趙團長說:“昨天,他匆匆忙忙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說他辭職了,而且告訴我,他三年五載不會回來……”

“為什麼?”

“他說,有人要害他,他必須離開紅銅縣。”

“誰害他?”

“他沒說。”

“這些他怎麼都不跟我說呵!”

雷鳴出走的第二天,有的父母來到了評劇團,他們滿面愁容,詢問雷鳴的去向。

他們也不知道內情。

趙團長安慰他們:“再等等吧,他一定會打電話回來的。”

自從雷鳴失蹤後,雋小就像變了一個人。

儘管她見了大家強顏為笑,但是,誰都看出她眼眸深處的那絲絲哀怨。每天她上班來,跟大家打過招呼,就躲進練功房,再也不出來了。

她和雷鳴已經張羅要結婚了,雷鳴卻突然不見了,這算怎麼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