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雷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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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雷爾
熱湯入腹,細汗沁出,查理終於從肚子裡頭暖和了起來,擺拖了和遊魂野鬼零距離接觸的後遺症。不過他努力了半天,低頭看看,一大碗熱騰騰的濃湯才堪堪淺了一層。
還好,尤里對查理的成果還挺滿意。他瞅瞅查理實在不行了,就著湯美美地幹掉了餘下的大半條麵包,不一會兒就只剩底朝天了。
查理沒睡夠,又吃飽了,懶在椅子裡不想動,直朝尤里的肚子瞅,胡亂猜測這傢伙的血統。
尤里被他瞄得不自在,起身又檢查了一遍兩人的行囊——儘管東西昨晚就收拾好、檢查過了。
然後日出了。
幽靈狼並沒有什麼不適,這令尤里十分歡喜。
對小狼崽會自己跑回來的事,查理本來也挺欣喜。不過剛才他遭了那一下子,對孤魂野鬼一點不多的愛心就被凍掉了。此時大部分倒是因為尤里高興,所以才跟著高興起來。
晨曦穿透鎮子上方陰翳的天空,照落在小廣場上,有一抹打進了臥室的窗子。
查理用一顆“黃豆”引誘著幽靈狼,讓它試著去碰碰那淡金色的光束。
幽靈狼一口叼到“食物”,同時也幾步躥進了晨光裡。它像淋雨戲水一般抖動皮毛,抬起爪子好奇地撥撥光束。只是被晨光一照,它看上去更透明瞭,幾乎難以辨別出輪廓來。好在當它溜達出晨光籠罩的範圍後,依舊是老樣子。
兩個年輕人徹底放下心來。
“怪不得昨天你知道它在,卻找不到它。”
“是啊,透明的,而且又不愛往我們身邊湊。”
……
養小狼崽那會兒,尤里只是想讓它活下來,而不是當作了寵物。從一開始,就覺得難以留在身邊,所以沒起名字。如今成了幽靈狼,反倒很可能會長久跟著他們,因此查理提議:“給它起個名字吧。”
“以前還在部族裡時,倒是見過,長老們召喚的。大的,威風凜凜。”
尤里用一個手指輕輕摸了兩下幽靈狼的尾巴尖,後者顯然對尤里還不錯,容忍了。尤里也沒多佔便宜,見好就收,蹲在一邊看著,抬頭望望查理:
“我可從沒想過自己也有一頭。叫什麼好呢?”
查理從沒給人取過名字,支吾了兩下,忽然報出一連串來:“魯道夫?道爾夫?雷爾夫?”
尤里選不出來了:“聽著差不多。”
“都是狼的意思。”
尤里失笑:“都是你家鄉的?”他起身走到桌邊,拉過另一張椅子坐下,“那你呢,查查,你的名字什麼意思?”
“我得說,我的名字並不是通用語的寫法。”查理解釋道,“讀音相似而已。‘茶’是一種飲料,植物的葉子在乾淨的鍋裡揉幹,然後熱水沖泡的飲料,喝起來微微苦澀,但回味帶著甘美。品嚐它需要平和、清醒的心境,而它帶給人的也是這樣的感受。”
“聽上去挺適合法師。比酒啊果汁啊更適合。那麼我的呢?”
“它沒有本來的涵義嗎?”
“好養活的,頑強健壯的。他們撿到我時,覺得我看起來很小、很瘦弱——嘿,別擔心。”
“唔……”查理端詳尤里片刻,放下心、笑開來,“至少你現在很健康。”
“哦,沒什麼。”尤里聳聳肩,一臉莫可奈何,“對他們而言,我‘看上去’永遠很瘦弱。”
查理想了想,“尤里。”他指尖抹過桌面,一邊凝聚水元素,一邊以此代筆,迅速勾勒出了一個獸人的臉,窄額頭、小眼睛、大嘴巴、獠牙,試探著問起,“你的養父母?”
尤里搖了下頭,蘸點水畫了個圈,點上兩點作為眼睛,下面又是兩點代表鼻孔,再添了個扁扁的小圈作為嘴巴……
查理眨眨眼,感到費解。
“畫得不像。”尤里對比了一下查理的,慚愧道。然後他又蘸了點水,飛快地在耳朵的位子添了一對彎彎的、上翹的角。
——牛頭人。
“噢!”查理莞爾,又恍然,“那就難怪了。”這答案比獸人合理多了。獸人結束被人類囚禁的日子才幾年,要找出一個願意善待人類嬰兒的獸人,恐怕會很困難。
然而牛頭人不同。他們世代居住在西大陸卡利姆多,與人類沒有交集。他們的性子更寬和,貧瘠之地的平原和綠洲本來正是他們的老家,其中包括尤里和三頭蛇格沙拉罕玩耍的甜水綠洲。數年前,因為半人馬凶猛的入侵,凱恩.血蹄才會帶領其族人退居莫高雷、雷霆崖。也是在那次,他們承蒙薩爾所帶領的獸人們的恩情,與其結盟。
“我不是想瞞著你。”尤里再一次蘸了點水,趴在桌子上,嘗試著開始畫了第二個牛頭,“我只是……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查理注視著對面的尤里,隨即他俯身過去,探手抓住了尤里的手:“已經開始入秋了。等跟著凱爾他們做完這趟生意,我們往南吧。臨走前,在這兒出掉存貨。冬天前應該能到藏寶海灣。如果一切順利,明年春天,我們會在荊齒城。”
“你不回北郡了嗎?”
“我會給丹尼爾捎信和禮物。你知道的,那兒……並不是我真正的故鄉。”
尤里抹掉面前的一個半牛頭,把查理的手貼到自己臉頰上摩挲,閉上眼、“唔”了一聲。
不過和查理不同,尤里天性不適合傷感。他很快振作了起來,重新變得精神抖擻、不依不饒道:“查理,你還沒告訴我,我的名字在你那兒是什麼意思?”
“神話故事裡的一個男主。智勇雙全、不折不撓。”
隨著答案出口,查理微一眯眼,心頭掠過一片陰翳,那是伊瓦夫人的瘋言瘋語——至少他希望那是瘋言瘋語。
“一個剛剛有了兒子,就被他的王強迫出征的英雄,智囊。戰爭勝利的關鍵人物。凱旋時得罪了海神,結果軍隊全沒了。他比較厲害,逃過一劫,一心想回家,為此歷經磨難。”[2]
尤里瞅瞅查理:“然後他死了?”
“他成功了。”查理一聳肩,“可戰爭花了十年多,回家花了六七年,這個過程漫長,而且本身算不上值得高興和期待,不是麼?”
“是的,不算。”尤里見查理還是不太高興,起身過去撥撥他的頭髮,順帶摸了一下,特地俯身貼到查理臉龐邊,“所以你一聽到我的名字,就把它砍掉了後面一半?”
“不,那會兒我並沒想起它的涵義。那些故事不是我家鄉本土的,我不太感興趣,只知道點梗概。”溫熱乾燥、帶著厚繭的手掌。這熟悉安實的觸感令查理舒展開了眉眼,“不過,你不覺得四個音節的名字太長了嗎?”
尤里無奈了:“好吧,是有點長。”他早就對查理的小懶散一清二楚,不是嗎?“那麼現在呢,我變成了什麼?”
“農場主,耕種者。”
“不錯。”尤里想了想,“放牧的算嗎?”
“算的吧?”查理不確定了,“唔,我認為畜牧業也屬於農業,廣義的農業……好吧,就這個名字而言,恐怕不算。”
“那麼是像喬和馬科倫老爹那樣?”尤里琢磨了一下,“挺好。”他低頭望向查理的眼睛:“當英雄雖然很厲害,可我更喜歡過他們那樣的日子。”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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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尤里決定把幽靈幼狼叫做雷爾。因為雷爾夫是狼,也因為雷爾這個發音在牛頭人語裡,有大地之子、強壯如同岩石的意思。
查理不覺得幽靈歸大地管。他也想象不出“強壯得像岩石”怎麼會成為一個幽靈的優點——說真的,那聽起來更像是對一個牛頭人的讚美,或者,矮人。
不過呢,尤里喜歡就好。
……
一樓大廳裡,幸運紅石的人已經開始吃早餐。
尤里快步下樓。查理是飽了,他還沒呢。
查理帶著雷爾走在後面,腳步從容,心中卻有些忐忑。帶著一個幽靈?即使法師一向特立獨行,這也有點兒出格了。
不過查理並不擔心凱爾他們。他們就算反感,也不會多說什麼。出門在外討生活的,早就學會了容忍各種不足。
年輕的法師擔心的,是昨天下午新加入的暗夜精靈們的態度。
他放緩腳步,目光掃過大廳,搜尋著遠道而來的新同伴。
三個暗夜精靈佔據了窗下的一張桌子,其中兩個在用達納蘇斯語談論著什麼,嚴肅而小聲。另一個默不作聲地咬麵包。
他們身旁身後趴著坐著他們長著尖牙利爪的坐騎,凶猛的大型貓科動物,夜刃豹。
這令他們周圍數張桌子都變得空蕩蕩。
好在客人不多,旅館老闆娘完全可以對此視而不見。
聽到有人下樓,他們俱都向樓梯這邊投來一瞥。總是走在前面的一男一女只是漫不經心地掃過一眼,看到了,但並不曾表示什麼,轉而又繼續他們的低聲交談。
很好。查理暗自放下心來。大概是因為他們習慣了和小精靈相處吧,後者一團團到處飄來飄去,除了形狀比較簡單,和雷爾沒什麼不同。而且據傳說,它們實際上是死去暗夜精靈的無形的靈魂。
至於漠視……哦,暗夜精靈反對使用魔法,禁止從事法師這一職業。六七千年前,他們正是為此和高等精靈分裂成兩個族群,所以這沒什麼奇怪的。
既然沒有麻煩,查理也就有功夫留心他和尤里的新同伴。
女暗夜精靈穿著長袍。那是一襲白色調的美麗袍子,有著月光般清冷的色澤。加上她精緻的法杖,查理推測她很可能是個月神殿的祭祀,一個牧師。
男的也穿著長袍。不過那襲長袍看上去很普通。他的武器和查理一樣,只是一根長棍。查理沒在他身上發現任何金屬物品,連擱在椅背上的斗篷的鈕釦都是石頭,一顆光滑的、淺褐色的穿孔鵝卵石。和斗篷的顏色挺相配。
據此,查理覺得,這個暗夜精靈很可能是個德魯伊。
另一個男性精靈穿著皮甲,在要害部位有加厚鑲嵌。他可能是個戰士,或者盜賊。這不好說,因為他的武器是兩把長度適中的單手劍。他的目光在查理身上逗留得更長了一點,不像另兩個那麼漠然,帶著更多探究和打量。
好吧,打量別人的,就要有準備被打量。查理迎上他的目光,給了他一個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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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醫師:前幾章出現過,後文可能還有。教堂麾下的當然是牧師與聖騎士,不過醫師是指為人看病的人,與前兩者有交集又不完全等同。一個是個人能力的分類,一個是社會中的地位和角色。
[2]名字的涵義不是亂編的,開坑的時候準備的。詳解如下。
尤里西斯:Ulysses,來自拉丁語,希臘神話英雄奧德修斯的名字(同一個名字在不同語言裡有不同版本)。意為“憤怒的”。
尤里:Yuri,來自俄語,拉丁語中“喬治”一名的變體。意為“農民,農場主”。
查理:Charlie,來自英語,Charles的暱稱。Charles,查爾斯,來自古德語,意為“自由的男人”。
當然,相對於最後一個而言,更重要的是“曉茶”的涵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