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文化與民俗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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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文化與民俗差異
清晨。 晨曦打破夜色,從紅轉金,灑遍大地,也投進臥室的窗來。
下至大地,上至穹廬,都被之前的大雨洗得分外乾淨,乾淨得明亮,明亮得透明。 晨風溫煦,白色灰色的水鳥盤旋在南邊的碼頭那。 有幾隻喙尖一點硃紅。 還有幾隻,尾上扇似的藍翎掃過天際。
尤里睜開了眼。
他很想知道查理醒來時會有什麼反應,所以他醒了——年少時追蹤捕捉狡詐殘忍的獵物,再大一點抓起武器為生存戰鬥,這樣的生活養出了他戰士的本能。 因此,如果尤里躺下去時決定這一覺要睡五個小時,那麼他醒來的時間,就絕對不會是四個或者六個小時後。
查理不一樣。 尤里清楚得很。 比如昨晚,他們一點多才休息,不算早了,那麼今天早上,查理會在六點左右習慣性地醒一回——這是生物鐘使然。 至於起床,恐怕還得等到查理睡完了一個回籠覺,差不多要七八點吧。
睜開眼時候剛好對著天花板。 尤里側頭往旁邊一看,不禁一樂。
查理放著好好的枕頭不要,低低地蜷成了個蝦米。 腦袋偎在尤里肩旁,自己裹著一條毯子還不夠,一手猶自牢牢扒拉著尤里的半條毯子,堆在一起當枕頭。
留給尤里一頭頂柔軟的髮絲,一個光潔的額頭。
尤里小心翻過半個身,連人帶毯子摟住查理。 他想起上次查理醉酒後。 二二零一里那個早晨,頓時有了幾分恍然。 零零雜雜的小脾氣拼到了一塊,可不就是證據確鑿……嘿!這回面對面,看你還往那裡藏。
沒了織物地阻隔,查理的呼吸吹拂在尤里胸口**的面板上,彷彿細羽拂過心尖,撓得人心癢癢。
尤里緩緩舒出一口氣。 靜靜地等待,等查理醒過來。
他有好些年沒有這麼期待一件事了:遇到查理之前那幾年。 他偶爾喘過一口氣來時,也會渴望自由、也會拼命去抓住。 但那些渴望和努力是焦灼、黯淡、壓抑而無果的。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北郡,持續到查理將兩把小小的鑰匙乾脆利落地扔過來。 倏然的弧線劃出難以磨滅的深痕,替那折磨得人精疲力竭地過程,嘎然畫上了一個句號。
而現在,這份期待,甘美飽漲。 被那些黯淡焦灼的無望一襯,更顯甜mi。 甜mi得幾乎讓人惶惑不安。
尤里想起在閃金時,查理說過,會陪他到荊齒城。
那一個擁抱間,那一個承諾里,每一個字都堅定得理所當然,理所當然得幾乎淡漠。 如果不是他當時太欣喜,早就應該注意到。 查理地語氣裡,沉澱了怎麼樣的無奈和辛澀。
他不是小孩。 他本以為,查理平靜地計劃如此漫長的旅途,除了他的緣故,還有其它不方便吐lou的原因。 於是他就不問——就像查理在那之前,從來沒有問起過他為什麼會成了奴隸;在那之後。 從來不問白鴿為什麼只肯穿她那一身黑角鹿皮衣。
現在細細想來,那份平靜一點兒也不平靜,根本就是苦中作樂熬出來的通透。
他值得麼?
他為查理做了什麼,值得被如此對待,值得微笑著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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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醒了。 不過他略睜開了點眼,怔了一怔,又馬上合上了。
“醒了?”尤里沒有看到查理的動作。 查理睡得太低了,瞧不著。 尤里怕攪合了查理地好眠,也就沒把他挖上來。 只不過,此刻臂彎裡的身體一緊。 尤里還是立刻就知道了。 可是……大地之母哦。 這傢伙在幹什麼?
查理閉著眼不吭聲。 他緩緩地摟住毯子,慢慢兒地翻了個身。 人又往下縮了縮,縮得頭臉全埋到了毯子裡,還直抵到了床裡側的木牆。
尤里莞爾,也不攔他,撐起身跟過去,瞧著查理裝出一副猶在夢中的樣子,瞧著他眼瞼微顫,瞧著他面上漸漸浮起兩朵紅暈,也瞧著他吝嗇地只剩了一隻紅潤的耳垂在毯子外。
這能瞞得過誰啊。 尤里好笑,柔聲問:“還沒醒嗎?”
毯子下傳出輕若蚊訥的一聲:“嗯……”
尤里絕倒。 嘿然一笑沒忍住,驚得查理掐緊了手裡的毯子,反倒多lou出了幾分面龐。
尤里見查理臉上紅暈飛快地染了開來、深了下去,耳朵更是紅得滴血一般,倒也不忍再追著逗他。 不忍之外,還有點不知所措。
居然會有這麼害羞的傢伙。
“昨天晚上……”雖然被毯子擋了,查理口齒依舊清楚。 不過語速卻是又慢、又飄忽:“你給我喝地什麼?”
“摻了半瓶月莓酒。 ”尤里坦白。 反正查理的酒量就那麼點,他就在兩杯飲料裡均摻了半瓶。 這樣查理怎麼選都會中招,多方便!
查理默然了一小會,一點點放鬆下來。 喜歡一個人,並且被一個人喜歡,多麼幸運美好,為什麼要逃避?他翻過身來,依舊卷著毯子,卻是往上拱了拱:“尤里。 ”
尤里往下一滑,好與查理面對面——雖然隔著一層毯子:“嗯?”
“昨天,你說的……我聽到了。 ”查理慢慢扯下毯子,lou出一雙閃閃發亮的眸子,“我們在一起吧。 ”
“嗯。 ”尤里點點頭,額頭抵住查理的額頭:“在一起。 ”滿懷喜悅間,忽然又有一絲不甘,像小魚兒吐出的汽泡,悠悠盪盪地浮上水面:“昨天我說了兩次。 ”
這回輪到查理莞爾了。 他抬手撫上尤里臉側,細細端詳這張英俊明朗地面孔。 然後垂下眼瞼,緩緩湊向前。
查理地神情羞澀又坦然,虔誠而認真。 尤里被蠱惑了,怔愣間,只覺脣上落下一片溫軟,呼吸交織間,短短一句幾乎聽不到的氣聲:我愛你。
這是一個脣與脣稍貼即分的吻。
尤里眨了眨眼。 有一瞬間,他失去了焦距。
不止喜歡。 已經是愛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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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里下樓時,大野豬已經吃得差不多了。 白鴿的早餐也點了,只是還沒怎麼動。
“今天怎麼這麼晚?”白鴿抬頭看到尤里,叉起一片西瓜松到嘴裡,聳聳肩,“你知道的,格朗姆等不了。 查理呢?”
“他剛剛起來。 就來了。 ”尤里心情很好。 揮手示意一旁不遠的達希點餐時,也揮過去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渾然沒發現在背後方向,幾個地作坊女工,朝這邊指指點點,羞紅了臉。
白鴿在一旁看得清楚:“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好事剛剛發生了嗎?”
尤里點點頭,回過頭來,正要回答,卻又忽然閉嘴。 他靜靜地盯著白鴿一會兒。 輕聲慢問:“你早知道?”
“噢……”暗夜女獵手一時不知道承認和不承認哪個更明智。 最終她決定坦率一點。 不過目光與尤里警惕地眼神一接觸,白鴿微微不忿,到了嘴邊地話不由就換了,換成了更具有衝擊力的:“看來在這上頭,你是個雛兒。 ”
“你為什麼會這麼想!”尤里被刺得呆了一下,隨即他給自己倒了杯水——水罐和杯子是有人用餐時就會給免費端上來地——慢慢喝了一口:“我只是沒有**那種壞習慣。 ”小時候環境特殊就別提了。 後來那幾年麼。 他哪兒有精力管這個……
白鴿深邃的銀眼睛眨也不眨地瞅著尤里。 那裡面沒有嘲諷,也沒有炫耀。 只是有一點善意的戲謔。
幾分鐘前的一切還新鮮得彷彿清晨草葉上地lou珠,尤里這會兒**害羞得很,那裡受得了這個。 他投降:“好吧好吧。 其實,我‘收到過一些粉紅色的小東西’。 但是……的確沒試過。 時間和物件不對。 ”
正常情況下,暗夜女獵手一向風度良好。 她見好就收,結束了這個問題:“他好像一直很困擾。 ”
這就是預設知道了。 尤里仔細看看白鴿,試探地問:“是的。 可是我不明白。 為什麼?”
“我也許可以猜一猜。 ”白鴿微微一笑。 看在尤里剛剛痛快投降的份上,她似乎也該幫點忙:“你瞧,你是男的。 他也是。 ”
“是啊。 ”尤里點頭。 更不解了,“……這有什麼問題嗎?”
“有。 問題多了。 文化的,民俗的,社會地。 ”白鴿又叉了塊西瓜,卻沒有吃,轉著看,“簡單點說,像卡多雷們一樣,歷史悠久的古老種族,因為看得多了,看得久了,所以有足夠的寬容。 在這方面,不會有什麼強制的禁忌。 畢竟,這種選擇是天生的。 有的只能接受異性,有地只能接受同性,也有的兩者皆可,就像花有藍紅黃一樣。 所以,一男一女,或者兩個男的,又或者兩個女的,都能得到祝福。
“人類的幾個王國一開始拼命學習汲取幾個古老種族的文明和特長。 那會兒他們什麼都能接納。 但是後來,他們在此基礎上,開始形成了自己的文化。 王國需要人口來提供稅收,軍隊需要人口來應徵,而同性顯然無法生育。 再後來,他們有了自己的宗教,自己的信仰。 漸漸地,一夫一妻的家庭,被認為是組成社會地基本單位。
“在這一點上,就地域上而言,卡利姆多好一點。 因為人類在那兒地盤不大。 東部大陸麼,現在是人類主導。 ”
白鴿地通用語帶了口音,而且說得又太概括了點兒,尤里聽懂了個五六成:“你是說……”他朝四周比了個手勢:“在這裡,他們、大家,絕大多數人,都會認為我和查理是……不對的?”
“沒錯。 不過這不是最嚴重地。 ”暗夜女獵手一口解決掉西瓜,頭也不抬,叉子朝樓梯的方向一揚,“最嚴重的是,恐怕,他也認為自己錯了。 ”
查理拐過樓梯角,正走下來。 神色一貫的沉靜,低頭看著樓梯。
尤里隔著小半個餐廳,隔著客人與侍者們,望著那個淡金色頭髮的傢伙,忽然胸口一抽。
“認為自己是錯的,但是又……”
“但是又情不自禁。 ”
“……我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