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命格之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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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命格之變
“天佑，”查爾斯看著施天佑提著那兩個家丁的腦袋往傭兵工會走去，皺了皺眉，似乎很不贊成施天佑的做法，“你還真的想去找他們家的住址啊？他們也只是別人的家丁，有的時候奉命行事，也是迫不得已的，現在他們人都死了，有可能他們家的經濟收入來源也斷了。依我看，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吧，我們還是不要去難為他們的家人為好……”
“誰說我要去難為他們的家人？”施天佑撇了撇嘴。
“你不是說，釋出傭兵任務，找到他們家的地址，然後把他們全家人都……”查爾斯訝異的瞪大了眼睛，右手放到脖子上，一橫——標準的抹脖子的手勢。
“我現在只是去釋出任務好不好？”施天佑有點無語了，“對，沒錯，我剛才是說過，誰要是動手，死的就不止是他們一個，我還會送他們全家人歸西。但問題是，我沒說什麼時候送他們全家歸西……”
“我還是有點不明白。”查爾斯似乎被施天佑搞糊塗了。
“這麼說吧，剛才我說，誰動手，死的就不止是他一個人，還有他們全家。問題是，我沒有說什麼時候下手。我現在只是去釋出尋找他們家的地址而已，並沒有說我要去殺人。正所謂，山水有相逢，將來難保，我們不會再一次遇到科爾斯。那個時候要是他的家丁敢動手，惹毛了我，我不止會把下次那些人的全家送上西天，我還會連著把這兩個人的全家一塊送上西天。”
“我這個人不想惹麻煩，但是我從來不怕麻煩。正所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今天他們是遇到了我們，我們有實力，可以不怕他們。但是你有沒想過？假如今天他們的對手不是我們，而是其他人，那其他那些平民百姓，還不被他們仗勢凌人，欺辱到死？你看科爾斯那些下人，剛才囂張的那個樣子，你就會知道，他們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仗勢欺人的事情來了。”
施天佑說到這裡，查爾斯和莎莉兩人點了點頭，很贊成他說的這段話。因為，他們從小到大，就是在那些貴族和他們的家丁的欺辱中，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的窮人家的孩子。
“所以我現在只是釋出這個尋找他們住址的傭兵任務，把這筆賬記著。將來要是再讓我看見他們仗勢欺人，那時候，我只會對他們說一個‘滾’字，多一個字都不會說。他們那時候要是不乖乖聽話，不在我面前‘滾’快一點，嘿嘿……”
施天佑說到這裡，臉上露出一種笑容，一種卑鄙、無恥、齷齪、殘忍、恐怖的笑容，看的查爾斯渾身雞皮疙瘩全都豎起來了。
就連一旁的莎莉的，都在施天佑這種難以形容的笑容下，感覺到渾身冰涼。兩人重新打量了一下施天佑，似乎他們才是第一天認識。
“我明白了，”查爾斯略有所悟，“也就是說，你現在只是把帳記著，起到威嚇的作用，威脅中帶著警告。要是下次再看到他們作惡多端，你出來打抱不平的時候，能少很多麻煩……是這個意思吧？”
施天佑看著查爾斯，豎起了大拇指，“聰明。”
“但是，”查爾斯搖了搖頭，“你這樣做，根本沒效果的，人家根本不會鳥你，不會買你的帳，因為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不知死活，尤其是給做有錢人走狗的那些人，更是一群不知死活的……”
“我剛想說你聰明呢，你怎麼又傻了？”施天佑又露出那種卑鄙、無恥、齷齪、殘忍、恐怖的笑容，“我有說過，我指望他們將來能改邪歸正嗎？我有說過，將來他們作惡多端，被我看見時，我對他們說一個‘滾’字，我就真的指望他們會乖乖聽我的話，然後乖乖的‘滾’嗎？”
“那你的意思是……”查爾斯和莎莉越來越糊塗了。
“唉，”施天佑搖了搖頭，再看著查爾斯和莎莉的時候，兩隻眼睛露出一種惡魔的眼神，那種眼神，帶著嗜殺，帶著嗜血，帶著殘忍，帶著殘暴不仁，“我根本沒指望科爾斯這種人和他的家丁們，將來能聽我的話，改邪歸正。我也沒指望那些人，聽到我說一個‘滾’字，就真的‘滾’了。我只是為了將來，我大開殺戒的時候，我殺他們全家的那些手無寸鐵的老弱婦孺時，我有一個光明正大的好藉口。那時候，我殺他們全家，殺的理直氣壯，殺的理所當然。因為我事先已經警告過他們，惹毛了我，就是死全家的下場。他們既然敢惹我，就說明他們已經做好了死全家的準備，既然這樣，我何必心慈手軟呢？”
“你這樣做，是為了殺更多無辜的人，然後還要給自己找一個心安理得的、合理的、正當的、理直氣壯的藉口？”查爾斯似乎醒悟過來了。
“哼哼，如果不這樣做的話，晚上我怎麼睡得著覺……”施天佑殘忍的看著查爾斯，一邊走，一邊冷笑著。
答案，已經不言而喻了。
“怪物……”莎莉此刻看見施天佑的第一想法。
“殺.人魔王……”查爾斯停下腳步，感覺渾身有點冰冷。
施天佑走了一段路，突然發覺莎莉和查爾斯沒跟上來，回頭看去，他們兩個人站在後面原地不動。
“怎麼了？”施天佑回過頭，走過去，皺著眉頭問道。
“我……”查爾斯支支吾吾的說道，“我突然想起我還有點事……”
“我也是……”莎莉跟著說道。
說罷，兩人抬腳就想走，那樣子，似乎看見施天佑，唯恐避之不及，似乎準備腳底抹油——開溜。兩人似乎想要和施天佑分道揚鑣。
“唉，”施天佑搖了搖頭，“想走就直接說吧，我又不會攔著你們。世人一點也不瞭解我，這種事情，我早已經習慣了。”
“要是他們全家不死，我說的話就是一句空話，換句話說，我以後威脅他們，不讓他們繼續作惡的時候，人家會把我威脅的話，當成放屁一樣，”施天佑沒再理會他們，而是越走越遠，“那以後靠什麼震懾那些惡人？拿什麼去阻止他們繼續犯罪？那點可憐的法律嗎？他們要是害怕法律的制裁還會去犯罪？還是靠你們那些可憐的‘羊’的仁德？你們小說看多了吧？”
“只有血淋淋的教訓，才能讓那些惡人長長腦子。下次他們再作惡的時候，就要掂量掂量自己全家人的命了。你們兩個看我像是殺了別人全家，其實我是救了更多的人。幾個惡人的全家，全部死完，才是死幾個人？假如不威懾那些惡人，讓那些惡人繼續作惡。那麼，那些惡人以後每一年害死的人，和我殺他們全家的人數相比較，誰殺的人更多一點？誰更殘忍一點？”
查爾斯和莎莉愣住了，從小到大，那些被官宦人家害死的平民百姓，那些有理無處伸的百姓，那些被官商勾結而欺辱的百姓，光是他們看兩人見的，每年都不止成百上千了。別的不說，他們家的一些鄰居，有很多人就是這麼死的，而且還有相當一部分人，死的莫名其妙，死的不明不白，甚至‘失蹤’了幾十年。
還有一些鄰居的老婆女兒被一些惡人，或者是一些當官的強佔了，連聲都不敢吭，就這樣忍氣吞聲的人，最後還是那些惡人還要了他們的命。
相比之下，要是把那些惡人的全家殺了，最多也只是十來條無辜的人命而已。但是那些惡人以及他們的那些走狗們，每年害死的人，最少都是幾百上千的，跟區區十幾條人命來比，確實微不足道。
因為對方一想到自己全家的命，而被嚇退，那麼他就不會作惡，就會改邪歸正，這是一件好事，世界上少了一個犯罪者，也就少了幾個無辜受害者；假如對方沒有被嚇退，就用這種極端的方式解決。
正所謂殺雞儆猴，給後面那些想要作惡的人，看看榜樣，就能抑制更多的人去犯罪，那麼，就會少了更多的無辜受害者……
施天佑這種以暴制暴的做法，任何一個世界，任何一個國家的法律都不提倡，而且還要制裁他這樣的人。問題是，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他這樣的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救活了更多無辜的人。
那些惡人的家人也許是無辜的，但是被那些惡人害死的人，難道不是無辜的嗎？
兩害相權取其輕，兩利相權取其重，‘犧牲小我，完成大我’，也許說的就是這種人吧。
似乎從某一個角度來說，查爾斯不能指責施天佑這種做法是錯的。但是不管你說的再好聽，再正義凜然，到頭來，只你殺.人了，別說你殺的是好人，就是你殺的是壞人，你在任何一個國家，都還是會被那個國家的執法者通緝。
“那些惡人的全家死了，這種死法，叫死的光榮，這叫‘犧牲小我，完成大我’。這種大義凜然的事情，落在那些被我殺死的那一家人的頭上，是他們全家人的造化。只要他們死了，嚇退了以後想要作惡的惡人，那麼不就是件功德無量的事情嗎？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正所謂，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施天佑喃喃自語。
“你當自己是什麼？正義的執法者？”查爾斯想到這裡，隨即釋然了，他追上了施天佑，“不過咱兄弟倆，不計較這個，要是你哪天準備去實行你剛才那一套，‘正義執法者邏輯論’的時候，也就是你準備殺掉那些壞人全家的時候，到時候記得一定要叫上我……”
“知音啊！知己啊！”施天佑看著查爾斯，激動的把他擁抱起來。
“切，這個世界上的壞人層出不窮，殺之不盡。那些壞人的數量多的，數都數不完，就憑你們兩個人，能殺幾個？就憑你們兩個也想讓天下太平啊？”莎莉走了過來，“所以，你們需要幫手，到時候，記得也把我叫上。將來不需要那麼麻煩，你們只需要把那些作惡的壞人全部集中起來，在我天地三擊的第一擊威力面前，我保證，只需要一招，只需要一秒，就能全秒……”
“好！好樣的，這樣才是我的好夥伴！”施天佑開心的大笑著，“以後，我們就做‘正義三劍客’，專門維護世界和平，創造一個大同和諧的世界，讓世界上每個人都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你們兩個覺得這個提議如何？”
“你腦子進水了，”查爾斯笑了笑，“不過我沒意見。”
“我也沒意見，”莎莉聳了聳肩，“得到了天地三擊，也許丹尼爾前輩就是想要我做一個伸張正義之人呢……”
三人邊說邊聊，漸漸走遠。
“奇怪，他的王者之氣，怎會漸漸從紫變黑？”
遠處，那個帶著施天佑來到這個世界的老者，突然現身。
看見漸漸遠去的施天佑的身影，那時刻纏繞著他周身的帝王之氣——紫氣，漸漸由紫色變成深紫色，逐漸朝著黑色發展而去。
這次，這個命運之人，他王者的命格，似乎正在慢慢發生了變化。
施天佑這樣的情況，對他來說，似乎這輩子都沒見過。
“你到底是怎麼想的？”那個老者默默的仰望蒼穹，喃喃自語。
抬頭望天，似乎連他都不知道，那冥冥之中註定的天意，到底是什麼？
突然，老者覺得施天佑這個人，似乎在哪裡見過。自己活了那麼多年，隨著歲月的變遷，很多事情他已經淡忘了，他甚至不記得自己曾經叫什麼名字，自己曾經有過什麼朋友。
但是施天佑卻給他一種似曾相似的感覺。
“哎，”想到這裡，那個老者突然摸了摸自己的頭，似乎感覺很痛，“最近老毛病又犯了，而且似乎越來越嚴重。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了？”
似乎找不到答案，似乎習慣了作為一個優秀的觀眾，在戲臺下，靜靜的等待著戲臺上最終揭曉答案的那一刻。
那老者搖了搖頭，身體一閃，漸漸消失在原地。
……
從傭兵工會出來，已經是傍晚了。
“今天晚上我們會旅館休息一晚上，明天就啟程吧。”施天佑說道。
查爾斯和莎莉看看現在天色已晚，沒說什麼，只好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
深夜，特瓦林城，某旅館。
“篤篤篤”，一陣敲門聲響起。
“門還沒鎖，請進。”施天佑皺了皺眉，說道。
這麼晚了，會是誰？
只見開門進來的，是一個混血獸人。
“羅爾夫？”
施天佑驚訝了，趕忙從**跳起來，招呼羅爾夫坐下，還給他倒了一杯水。
接過那杯水，羅爾夫有點激動了。長那麼大，除了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之外，還真沒人對自己那麼好過。他長那麼大，串門的時候，還沒人會招呼他坐下，更不要說給他端茶遞水了。
“你太客氣了，”羅爾夫憨厚的說道，“我今天是來道謝的……”
“嗨，”施天佑擺了擺手，“這沒什麼，舉手之勞，你也不用客氣。”
正說著，查爾斯似乎有事來找施天佑。當他剛來到施天佑房間門口時，看見門是開著的。
“天佑……”推門進去，看見了羅爾夫坐在裡面，查爾斯似乎有點意外。
“啊，是查爾斯，來，坐。”施天佑一邊招呼著查爾斯，一邊找來一個杯子，給他倒水。
“大塊頭，是你呀？”查爾斯看見羅爾夫，沒有鄙視他的意思，直接就坐在了他的旁邊。
羅爾夫又是一陣激動。長這麼大，還真沒幾個人，是願意主動坐到自己旁邊的。
“別激動，”查爾斯笑了笑，“我也是窮人家長大的孩子，我知道，受人冷眼那種感覺，是什麼滋味。”
“不說這些了，這麼晚了，來幹嘛呢？”查爾斯大大咧咧的問道。他知道，跟混血獸人打交道，就要爺們點，不然他們會認為你做作，或者看不起他們。
“我是為了今天下午的事情，專門來道謝的。”羅爾夫撓撓後腦，憨厚的笑了笑。
“你是應該好好道謝，”查爾斯笑了笑，“你欠施天佑的，你欠他朋友的，也欠著我的，你欠的太多了，何止要‘專門’來道謝，你還要‘專程’來道謝……”
“羅爾夫，你就別聽他瞎胡說，啥子欠不欠的，我都不覺得有什麼。”施天佑笑了笑，遞上了一杯水給查爾斯。
“怎麼沒有？”查爾斯有點急了，“羅爾夫，你不明白你為什麼欠了那麼多人的吧？我告訴你……”
說罷，就把施天佑告訴他的，關於蒼狼傭兵團和狂獅傭兵團之間的過節，從頭到尾全都講了出來，也說了三個月前，在特瓦林城傭兵酒館門口發生的那些事情。
“哎，你不說我還真不知道呢。”羅爾夫瞪大了眼睛，吃驚的看著施天佑。
想不到，自己的親弟弟，塔爾巴，還有他所在的蒼狼傭兵團的那些朋友，暗地裡幫了自己多少。自己闖下來的禍，人家居然幫自己扛了。
“這麼說來，我還真欠了你們不少呢，”一想到人家幫了自己那麼多，今天早上居然為了黛娜而恩將仇報，羅爾夫此刻羞得無地自容，“哎，我……我……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謝你們了。”
“說哪的話呢，”施天佑笑了笑，“你弟弟的事情也就是我的事情，我的事情也就是蒼狼傭兵團的事情，你就別太放在心上了。”
三人一起聊了好久，羅爾夫才意識到，查爾斯找施天佑有事情要商量，而自己在這裡似乎不太方便。
想到這裡，羅爾夫這才對他們說現在太晚了，不想打攪他們休息，然後起身說要回去。
“你現在住哪？”施天佑在羅爾夫出門時，隨口問了一句。
“呃，我都是睡柴房的，”羅爾夫笑了笑，“習慣了，每次住旅館，我都是睡柴房的，以來可以省錢，二來，一般旅店都不讓我住房間，除非我肯給三倍的價格……”
施天佑聽了之後，皺了皺眉頭，從身上拿出三個金幣，遞到羅爾夫手中。
“三倍就三倍吧，”施天佑聳了聳肩，“整天睡柴房可不行。”
羅爾夫哪還敢要這些錢？嚇的他使勁擺了擺手，說自己習慣了。然後他一邊大踏步離開，一邊揮揮手，示意施天佑不用送他了，他自己一個人能平安回去。
回去的路上，羅爾夫的這個牛高馬大的漢子，眼角里，有點溼.溼的東西。
“哎，”查爾斯看見離去的羅爾夫，搖了搖頭，“說他什麼好呢？忠厚過頭，必吃大虧。”
“嗯，我也是這麼覺得。”施天佑望著羅爾夫遠去的背影，回答著。